?雖然李宏宇和冉興讓希望東林黨這次對魏忠賢的彈劾適可而止,可勢在必得的東林黨又豈會因為這一點兒小小的挫折而善罷甘休?


    明朝的文人,尤其是中後期的文人,有一種近乎病態的心理,以頂撞皇帝博取忠義之名為榮,如果誰因此挨了板子那就成為了不得的資曆。八??一中文?1.


    反正明朝中後期的皇帝對待文人可謂非常寬容,除了嘉靖皇帝曾經集體廷杖那些逼宮的大臣,結果打死了幾個人外,其餘那些冒犯皇帝的大臣們不過打上一頓板子罷了。


    故而,這使得東林黨的人,尤其是東林黨的那些激進派官員越挫越勇,擺出了一副勢必要鏟除朝堂奸臣頭子魏忠賢,進而還大明朝堂一片朗朗乾坤的架勢,絲毫沒有意識到魏忠賢是天啟皇帝的奴才。


    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魏忠賢是照看著天啟皇帝長大的大伴,得以執掌司禮監為天啟皇帝辦差,所行之事自然要遵循天啟皇帝的心意,東林黨這次向魏忠賢難,最終感到難堪的人自然是天啟皇帝。


    這倒不是說楊漣故意汙蔑魏忠賢,實在是與朝堂上的局勢有關,天啟皇帝在此之前一直明確支持東林黨,要不然東林黨也不會順利地鏟除齊楚浙等派係的官員。


    按理說,魏忠賢執掌的司禮監應該順承東林黨行事才對,可魏忠賢卻在不少事情上跟東林黨對著來,可謂針鋒相對,這就自然使得外界認為魏忠賢是自作主張。


    像楊漣這種東林黨激進派的領袖,本來就是個急性子,東林黨所推行的一些主張被司禮監死死地卡住,而原本已經潰不成軍的齊楚浙等派係的官員也重振旗鼓圍聚在了魏忠賢的身邊,這自然就使得他無法容忍,故而上書彈劾魏忠賢這個絆腳石。


    歸根結底,這種形勢自然是天啟皇帝有意而為之,一方麵通過東林黨來掃蕩朝中紛繁的派係,另一方麵扶持魏忠賢以司禮監為後盾抗衡東林黨,使得東林黨無法真正一家獨大。


    可惜,朝堂上能看出天啟皇帝心思的人隻有李宏宇,東林黨的人還以為把天啟皇帝哄得服服帖帖,豈不知被天啟皇帝耍得團團轉。


    試想一下,如果天啟皇帝真的那麽容易被應付的話,那麽魏忠賢根本就無法崛起。


    顯而易見,如果天啟皇帝任由東林黨左右,魏忠賢根本就不可能崛起,失去了天啟皇帝的支持他隻不過是一個宮裏的宦官而已,拿什麽來介入大明朝堂上黨爭,又有多少人會正視他這個閹人?


    要知道,嘉靖朝和萬曆朝的宦官都處於被壓製的狀態,天啟皇帝不解禁的話宦官的勢力根本無法崛起,先就會受到文官集團的攻擊。


    可事實是,宦官的勢力忽然之間在天啟朝得以迅擴張,使得魏忠賢一躍成為了傳言中的“九千歲”,由此可見沒有天啟皇帝的支持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不得不說,天啟皇帝的手段是非常高明的,當楊漣上書彈劾魏忠賢後,為了安撫魏忠賢,同時也是為了刺激楊漣和東林黨,下令東閣大學士魏廣微擬旨切責楊漣。


    而且,天啟皇帝還特意傳旨,敕諸臣不得擅出奏事,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上奏章。


    表麵上看起來,天啟皇帝是想息事寧人平息這場彈劾風波,可東林黨人豈能吃這個悶虧,故而紛紛上書彈劾魏忠賢,奏章如雪片般飛到了天啟皇帝的麵前。


    連稱病歸隱,許久不參與公事的原南京兵部尚書陳道亨也聯合南京部院九卿諸大臣一起上書彈劾魏忠賢,可謂聲勢浩大。


    見此情形,朝堂上那些好不容易在魏忠賢的庇護下得以喘息的原齊楚浙等派係的官員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也紛紛尚書給魏忠賢鳴冤,一時間朝堂上爭吵不斷,烏煙瘴氣,文武百官圍繞著此事鬧得不可開交。


    京察後,東林黨和原齊楚浙等派係官員的第二次較量隨著楊漣彈劾魏忠賢緩緩拉開了帷幕,迅演變成為了文官集團兩大派係的爭鬥。


    不僅京城的官員,就連地方上的官員以及致仕的官員,隻要手裏有向天啟皇帝上書權力的人,無不相繼表明了對此事的觀點,分別表示了對東林黨或者魏忠賢的支持。


    由於去年的京察東林黨連持異議的中間派官員一同打擊,故而這次朝堂上那些有分量的官員紛紛站隊,誰也不想在當孤家寡人。


    當然了,官場上的人最想看見的就是李宏宇和趙欣的上書,兩人不僅是朝廷的重臣而且對天啟皇帝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因此兩人的態度非常重要。


    不過非常可惜,李宏宇和趙欣並沒有上書的意思,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了沉默,以兩人的身份和地位沒有必要選隊站,沒人能強迫兩人做出選擇。


    至於那些沒有上書資格的官員們,則隻能老老實實地在一旁看熱鬧,暗自分析著可能的結果,此次魏忠賢一事將決定朝堂未來的局勢,事關東林黨一家獨大的局麵是否將被打破。


    “少傅,揚州的人送來消息,說有一名女子近來紅遍了揚州,其才情和色藝都數上乘,令揚州當地青樓的紅牌們甘拜下風。”


    八月上旬的一天晚上,李宏宇正在修改西洋學院下半年的教學大綱時,一名護衛進來後躬身稟報道。


    “噢?”


    李宏宇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不由得望向了那名護衛,雖然他現在身邊的女人都壞了身孕,但他現在公務繁忙沒時間去顧及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不知道揚州的情報網絡為何會傳來如此一個奇怪的消息。


    “那名女子好像在找李盛公子,不知所為何事。”那名護衛還沒有稟報完,隨後有條不紊地說道。


    “她要找李盛?”


    李宏宇的臉上頓時流露出詫異的神色,怪不得揚州的情報網絡會把這個消息傳過來了,原來跟“湖廣李盛”有關。


    揚州情報網絡的負責人是李宏宇身邊以前的護衛,知道李宏宇就是湖廣李盛,故而把這個消息給傳了過來,可能是不清楚那名女子跟他有何聯係。


    由於有著天下第一才子的美譽,湖廣李盛自然受到人們的追崇,很多人都想要求得李盛公子的一幅墨寶,更想一睹李盛公子的風采。


    自從天啟元年的花魁大會後,李宏宇就一直忙著處理手頭的公務,既有海外貿易的事宜,也有朝鮮和關外的亂局,故而湖廣李盛自然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


    但這絲毫沒有降低人們對湖廣李盛的興趣,反而使得湖廣李盛有了性格清高不喜俗事的美譽,更是受到了人們的追捧。


    其實,李宏宇對有人尋找湖廣李盛並不感到驚訝,令他頗為意外的是揚州的情報網絡竟會把此事上報給他,那麽這就意味著那名尋找他的女子肯定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故而才使得揚州的情報負責人上報。


    如今,李宏宇已經在兩京地區和江南組建了一張完善的情報網絡,其中最為重要的情報網絡是京城,其次就是揚州了,這使得他能迅得到朝堂以及江南商界的動向。


    “知道那名女子是何來曆嗎?”


    李宏宇覺得那名尋找他的女子應該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於是沉吟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向了那名護衛,或許能從對方的身份背景中他猜到對方的來曆。


    “那名女子是去五月份來的揚州,投身在了醉月閣旗下,經過醉月閣紅姨一年的悉心調教,今年五月正式在醉月閣獻藝,不僅色藝雙絕而且文采非凡,被譽為江南第一才女。”


    護衛聞言一躬身,宏聲稟報道,“對於那名女子的身世,隻知道其是蘇州人氏,其他的一概不知。”


    “蘇州人氏?”


    李宏宇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隻去過一次蘇州,期間並無生什麽事情,故而對那名女子的籍貫感到懷疑,想必與幽蘭一樣,柳紅梅找人偽造了那名女子的籍貫憑證。


    “少傅,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在李宏宇暗自琢磨著那名女子身世的時候,那名護衛抬頭望了李宏宇一眼,猶豫了一下後一本正經地說道。


    “何話?”李宏宇覺得那名護衛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於是沉聲問道。


    “那名女子近來遇到了麻煩,新任揚州知府的公子好像看上了他,想要將其收為妾室,現在醉月閣的紅姨非常為難。”


    護衛聞言沉聲回道,“揚州那邊不知道那名女子跟少傅有何淵源,故而把此事上報了過來,請少傅決斷。”


    “原來是這樣!”


    李宏宇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怪不得揚州情報網絡的負責人會把此事上報,原來那名女子遇上了麻煩,柳紅梅的醉月閣雖然背後有靠山,但對方是揚州當地的權貴,故而豈能是揚州知府這個父母官的對手?


    故而,醉月閣到最後十有**無法保住那名女子,萬一那名女子跟李宏宇之間有什麽淵源的話那麽事態可就嚴重了,揚州情報網絡負責人如果不上報的話就是其失職。


    “準備一下,明天去揚州。”


    略一沉思,李宏宇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放下手裏的公文後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開口向那名護衛吩咐道。


    楊憐兒已經帶著同樣懷有身孕的陳婷回淮安的漕幫總堂養胎去了,在那裏她們倆無疑將得到楊憐兒母親的悉心照料,同時也免得給李宏宇添麻煩。


    如此一來,李宏宇身邊的妾室就隻剩下一個還沒有名分的山下櫻子。


    山下櫻子女扮男裝進入西洋學院讀書,這使得他身邊一下子清淨了不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到揚州散散心,順便讓“湖廣李盛”冒冒頭,否則別人還以為他這麽長時間不露麵出了什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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