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台大人到!”


    就在現場的百姓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隻見一群差役簇擁著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穿過了看熱鬧的人群快步走了過來,臉上的神色異常嚴肅。??八一?中文8??.?881?z?1


    此時此刻,與張山一同前來的陳老爺正躲在馬車上等待著消息,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他要避嫌不方便與張山前去現場,不過有張山坐鎮的話他相信陳二公子很快就能獲得自由。


    “臬台大人。”盧孝明率領著手下眾人迎了上去,向張山躬身行禮。


    “盧知府,聽聞你在翻一樁早已經審定的陳年舊案?”張山瞅了一眼盧孝明,居高臨下地問道。


    這倒不是張山故意擺官威,而是官場上等級森嚴,他身為上位者自然自然要有上位者的樣子,不可能擺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否則威嚴何在?


    “回臬台大人,下官現此案疑點重重,故而重新審理。”盧孝明聞言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他早就猜到張山是陳家搬來的靠山,因此不動聲色地躬身回道。


    “有何疑點?”張山的眉頭皺了皺,麵無表情地問道。


    “大人,短短數天內張家接連死了四口人,不是暴斃就是溺水,還有一個通匪受刑而死,確實讓人感到太過蹊蹺。”盧孝明正色向張山解釋著,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過是巧合而已,何來的蹊蹺?如果大家都以這等莫須有的借口來翻案,那大明的衙門豈不是亂了套!”張山聞言頓時冷笑了一聲,開口嗬斥道。


    “大人所言甚是。”


    盧孝明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他可不能跟張山頂撞,否則就犯了官場上以下犯上的忌諱,因此陪著笑臉躬身說道:


    “大人,您看這棺材已經抬出來了,眾目睽睽下又不好再放回去,不如開棺驗屍來了結此事,也算是給了事主一個交待。”


    “交待?”


    張山扭頭望了一眼四周黑壓壓圍聚著看熱鬧的百姓,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既然如此,那麽就把棺材抬回府衙,本官要親自審問此案。”


    說著,張山揮了一下手,他身後的差役就蜂擁著向棺材湧去,推開了立在棺材前盧孝明帶來的人,抬起棺材準備離開。


    “你們要做什麽?”張老漢見半路上殺出了一群程咬金想要帶走大兒子的棺材,連忙走上前攔住了那些人去路。


    呼啦一下,剛才在現場挖墳的張氏族人緊跟著來到了張老漢的身後,手裏拿著鋤頭和鐵鍬與那些差役對峙了起來,要知道被人隨便帶走族人的棺材可是家族的奇恥大辱。


    “我們是按察使司衙門的人,奉臬台大人的令把棺材抬去九江府府衙,屆時臬台大人將親自升堂問案。”


    領頭的一名差役見狀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們最快閃開,耽誤衙門執行公務可是要吃官司的。”


    張氏族人聞言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懼色,張老漢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他們開始並不清楚來人的身份,得知對方是掌管一省刑獄的臬台大人後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臬台可是比知府還大的朝廷命官。


    而且,臬台大人下令帶走棺材的話屬於衙門查案的一部分,他們就算不願意也不敢阻攔,要不然可就要吃官司了。


    “什麽升堂問案,擺明了就是陳家請來的幫手,想要趁機偷換屍骨,混淆視聽!”


    就在張老漢和張氏族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人群中忽然傳來了一個不屑的聲音,高聲點明了張山此次前來的目的。


    “臬台大人來的確是比較唐突,難道真的是陳家請來的?”


    “我可是聽說陳老爺昨天好像在宴請臬台大人。”


    “臬台大人公務繁忙,竟被這起案子驚動,實在是可疑呀!”


    ……


    轟的一下,現場的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相互間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了先前那個人的話。


    “來人,把那個信口雌黃的惡徒找出來,竟敢汙蔑朝廷命官,實在是該死!”


    張山自然也聽見了先前那個聲音,於是衝著聲音前來的方向一揮手,有些氣急敗壞地向帶來的差役下達了命令,這種被人當眾戳穿隱情的滋味可不好受。


    隨著張山的命令,一群差役氣勢洶洶地朝著他所指的人群衝了過去,很快就抓了幾個年輕人過來。


    由於無法確定剛才說話的人,所以那些差役就把幾個可疑的年輕人給帶了過來,聽剛才的聲音說話的人是個年輕小夥子。


    “說,剛才你們誰誣陷的臬台大人?”把那幾名年輕人帶到張山麵前後,一名立在張山身後的身材粗壯的吏員伸手指著他們凶神惡煞地問道。


    幾名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紛紛低下了頭,很顯然他們不會當眾出賣剛才說話的人,否則的話顏麵何在?


    “哼,冥頑不靈!”張山見狀頓時冷笑了一聲。


    “給我打,答道他們老師招供為止。”那名粗壯吏員聞言隨即伸手一指那幾名年輕人,高聲向邊上的差役喝道。


    差役們隨即一擁而上,把那幾名年輕人按在了地上,然後幾名差役掄起水火棍作勢欲打,衙門裏的差役外出公幹的時候都會帶上水火棍,是行刑時的必備工具。


    “慢著!”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盧孝明忽然開口,喝止了那幾名要打人的差役。


    “大人,大庭廣眾之下不宜動刑。”


    隨後,盧孝明低聲向張山說道,畢竟張山連是誰說的那番話都沒有搞清楚,這樣的話未免有些亂用刑罰,而且影響也不怎麽好。


    “哼,膽敢汙蔑朝廷命官,實在是可惡至極,本官今天就要讓這些故意包庇的刁民知道厲害!”


    張山豈能忍下這口氣,冷笑著望著那幾名年輕人說道,“本官倒要看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衙門的板子硬!”


    “動手!”粗壯吏員聞言立刻向那幾名行刑的差役高聲喝道。


    “你們究竟還開不開棺了?”


    不過,就在下一刻,一個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經過先前的事情那麽一鬧,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幾個年輕人身上,忘記了開棺的事情。


    張山聞言眉頭頓時就是一皺,他剛才之所以要打那幾個年輕人板子並不是因為惱怒有人說了那句風涼話,而是想要轉移視線,殺雞駭猴,進而順利帶走張家老大的棺材。


    雖然張山並不清楚案情,但他知道既然陳老爺不希望開棺驗屍,那麽肯定張家老大的屍骨上有什麽對陳二公子不利的證據。


    因此,他要做的就是帶棺材回九江城,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陳老爺趁機調換屍骨。


    “誰?”


    如今竟然有人破壞了他行事,張山自然感到有些惱火了,於是怒氣衝衝地向聲音傳來的放下望去,很快就在人群前麵看見了一名身穿勁裝的男子,正是先前說話的人。


    “竟然打斷官府做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把這個……”隨後,張山伸手一指那名勁裝男子,高聲向一旁的差役喝道。


    不過,就在下一刻,張山的聲音嘎然而止,整個人呆在了那裏,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勁裝男子後麵的兩名文士打扮的儒雅年輕人。


    盧孝明此時也注意到了那兩個儒雅文士,臉上頓時流露出驚喜的神色,他自然一眼就認出兩個人的身份,一個是李宏宇,另外一個是趙欣,大明左右春坊大學士。


    張山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李宏宇和趙欣,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於是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沒錯,確實是李宏宇和趙欣。


    “下官見過少傅、大學士。”這一下,張山無法再保持鎮定,連忙快步迎著李宏宇和趙欣走了過去,躬身拱手行禮。


    別看東林黨此時在朝堂上春風得意,但他們也有不能招惹的人,就是大明左右春坊的這兩個大學士,既是天啟皇帝的老師,也是天啟皇帝最信任的人。


    “少傅、大學士。”盧孝明緊跟在張山身後,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躬身向李宏宇和趙欣行禮。


    “張大人、盧大人,我們沒有這兩個不之客沒有打擾兩位大人審案吧?”李宏宇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說道。


    “沒有,沒有,少傅和大學士能來是我等的榮幸,也是九江百姓的福分。”張山連忙笑著說道,身子微微躬著顯得異常恭敬。


    “張大人,你準備如何審理此案?”李宏宇瞅了一眼被差役們抬著的棺材,沉聲問道。


    “回少傅,此案牽連重大,下官準備把棺木帶回九江府衙審理。”張山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恭聲回道。


    “死者為大,既然仵作已經來了那麽沒有必要把棺材帶回府衙,不如就在這裏開棺驗屍,省得來回奔波。”


    李宏宇聞言沉吟了一下,開口問向了張山,“張大人,你覺得如何?”


    “少傅所言甚是,下官這就讓人開棺驗屍。”


    張山哪裏敢說半個“不”字,聞言連連點著頭,額頭上禁不住滲出絲絲冷汗,意識到陳家這次完了,故而心中想著如何從中脫身,免得被陳家給牽連上。


    盧孝明見狀心中頓時感到一陣舒爽,如今李宏宇和趙欣雙雙來這裏坐鎮,那麽張家案子的真相必將大白於天下,他已經成功邁出扳倒陳家的第一步,同時也距離李宏宇承諾的推薦其到都察院任職的期望更近一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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