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宏宇得到了一個他期盼已久的消息,李興立淘汰了一批訓練都監的舊兵器,從兵曹領了一批嶄新的新兵器給麾下的士兵。


    在李宏宇看來,這是李倧要動手的一個信號,同時也意味著李倧已經成功拉攏了李興立,否則單憑李貴手下的這麽點兒人根本就無法攻破王宮。


    此時此刻,骨北黨和南人黨根本就不知道一場席卷朝鮮官場的大風暴就要襲來,即便是西人黨也隻有金源和崔鳴吉等核心人員知曉此事,以免泄露。


    “你爹有多少年沒回家鄉了?”


    李宏宇不知道李倧造反後漢城會生什麽,流血事件肯定不能避免,他左右權衡了一番後讓人把李伊兒喊來,不動聲色地問道。


    “回大人,已經有十幾年了。”李伊兒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李宏宇無緣無故為何問起了這件事,想了想後回答。


    “這麽長時間沒回去家鄉的親人肯定惦記你們。”


    李宏宇聞言微微頷,然後望著李伊兒沉聲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假,你讓你爹這兩天帶你們回去看看。”


    “謝大人。”


    李伊兒聞言頓時麵色一喜,連忙躬身嬌聲道謝,她早就想要回到家鄉看望家裏的親人,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向李宏宇開口,沒想到今天李宏宇主動提了出來,心中自然萬分開心。


    此時的李伊兒自然不會知道,李宏宇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要保護她的家人,天知道李倧向李琿難的時候漢城會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天啟四年,三月初一,下午。


    “稟大人,剛接到消息,平山府使李貴和長瑞府使李曙打開器械庫給麾下士兵分了最新的兵器鎧甲。”


    李宏宇正在處理朝鮮軍團事務的公文時,一名護衛進門稟報。


    “長瑞府使也是西人黨的人,藏得好深呀!”李宏宇聞言雙目浮現出一絲詫異的神色,沒有想到李曙也加入了西人黨。


    平山府和長瑞府臨近漢城,李貴和李曙如果合兵一處的話有一千餘人,再加上漢城的西人黨以及李興立的訓練都監士卒,西人黨此次造反的兵力達到了四千,一旦進入漢城足以打李琿一個措手不及,順利衝進王宮。


    顯而易見,李興立的反叛可謂給了李琿致命一擊,漢城的城防是整個朝鮮最好的,城高牆厚,如果李興立不從中接應的話那麽即便有四萬西人黨軍隊也很難在短時間裏攻進去。


    因此,李興立被視為了李倧造反最為重要的人物,他的手裏掌握著叛軍進入漢城的“鑰匙”。


    李宏宇知道西人黨恐怕會在今晚舉事,因此略一沉思後放下手裏的公文,抬步去找趙欣,準備與趙欣一同來欣賞晚上的這出“爭權奪勢”的大戲。


    與往常一樣,夜幕降臨後喧囂的漢城逐漸陷入了沉寂中。


    迎賓館,會客大廳,李宏宇和趙欣一邊品著茶一邊談笑,神色悠閑地等著晚上叛亂的到來。


    “李兄,李興立會不會反悔?”談笑間,趙欣想起了一件事情,有些擔憂地望向了李宏宇。


    在這次李倧的行事中,李興立絕對是個重要人物,如果他要是不裏應外合的話那麽西人黨的軍隊或許連漢城都進不了。


    “如果李興立反悔的話現在李倧已經抓了起來。”


    李宏宇微笑著搖了搖頭,李興立既然連手下的軍隊都已經換裝了,那麽肯定是下定決心跟著李倧一起造反,這樣他就有了從龍之功。


    “唉,希望今晚不要有太多的血腥!”趙欣聞言歎了一口氣,她畢竟是女人不希望無辜的人過多地牽涉進來。


    “他們的目標是王宮,應該不會對百姓和官員下手,那樣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李宏宇知道外表堅強的趙欣也有著女人柔情的一麵,於是笑了笑後安慰道,對於李倧而言他需要用最小的代價來取得這場政變的勝利。


    此時此刻,景福宮。


    毫不知情的李琿設宴與後宮諸位妃嬪欣賞歌舞,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要被廢位一事的影響,李琿近年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


    大夫診斷的結果是操勞過疾,心血鬱結,給李琿開了一些補藥進補,並讓其放鬆心境。


    可李琿的心情又如何能放鬆得了呢,一想到他的王位即將被廢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就使得他感到抑鬱寡歡,兩鬢出現了不少白。


    可即便是身陷危境,李琿也從沒有想過公開背叛大明,與後金交好,因為這樣一來他勢必遭到朝鮮上下的反對,這使得他連最後一絲反抗的希望都化為了泡影。


    今天李琿的心情感到不錯,於是設宴把眾妃嬪喊來一起賞樂。


    “開門,快開門!”夜幕下,幾個人急匆匆來到了漢城一座氣派的宅院前,一名下人模樣的人使勁敲著宅院緊閉的院門。


    “什麽人?”院子裏很快亮起了火光,隨著院門的打開,一群拎著刀的大漢從裏麵湧了出來,將門外的人團團圍住,領頭的大漢警惕地瞪著門外的人喝問道。


    隨著李元翼和鄭仁弘、李爾瞻先後遇刺,漢城各高官權貴都加強了安全防護,找了不少人來看家護院,以免遭受不測。


    “是我,我有急事要見判書大人!”聽聞此言,一名中年人從先前敲門的那名下人身後走出,來到領頭的大漢麵前沉聲說道。


    “李大人!”領頭大漢見狀微微一怔,隨後閃到一旁讓開了道路,躬身向那名中年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人請!”


    那名中年人於是領著身後的幾個人快步走進了院門,神色顯得異常嚴肅,他是戶曹參議李惟聖,而這座宅院的主人是戶曹判書金盡國的,李惟聖的頂頭上司。


    金盡國正在後宅與新納的小妾喝酒調笑,聽聞李惟聖深夜前來頓時感到有些詫異,整理了一下衣衫後前去相見。


    “判書大人,下官得到一個消息,以平山府使李貴和原江界府使金源為的一夥官員今晚想要造反,其中涉及訓練都監大將李興立!”


    等端茶的下人退下後,李惟聖神色嚴肅地向金盡國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下官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前來稟報大人!”


    “什麽?”


    金盡國正悠閑地品著茶,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差點兒把嘴裏的茶水給噴出來,放下茶杯後神色驚訝地望著李惟聖,“此事可當真?”


    “大人,這件事是下官的侄子親耳聽來的,他們還想邀下官的侄子參與其中,不過下官的侄子知道這是叛逆之舉,故而告訴了下官。”


    李惟聖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了坐在他下處的一個年輕人,“而赦,告訴判書大人此事你如何得知的。”


    “判書大人,下官是漢城府判官李而赦,下官與漢城府司獄李厚培和工曹佐郎李厚源兄弟交好,今晚兄弟二人邀請了下官和幾名平時關係親近的同僚赴家宴,期間告知下官等人主上殿下勾結蠻人,朝鮮就要大禍臨頭,讓下官等人跟著他們今晚一起造反。”


    那名年輕人連忙起身,向金盡國一躬身後說道,“據李氏兄弟所講,平山府使李貴和原江界府使金源是造反的頭目,訓練都監大將李興立是接應者,下官當時倍感震驚,為了穩住他們而答應參與其中,趁著回家準備的時機告訴了下官的叔父。”


    “李判官,此事非同小可不容有半點閃失,你可要想好了,萬一出錯的話那可是大罪。”


    金盡國聞言沉吟了一下,然後神情嚴肅地望著李而赦說道。


    如果說隻有李貴和金源的話那倒沒什麽,恐怕叛軍連漢城的城門都進不來就要被城裏的朝鮮軍隊消滅,可關鍵是擁有兵權的李興立也參與了進來,這就使得事態複雜了。


    “判書大人,下官可以以性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言甘受懲處。”李而赦聞言連忙鄭重其事地回答。


    “李參議,你們隨本官去見左相大人。”望著神色堅毅的李而赦,金盡國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意識到李而赦不像是在說謊,於是沉吟了一下後起身向李惟聖說道。


    按照官場的事務的流程,金盡國現在要向議政府的領議政鄭仁弘稟報,不過他與左議政樸承宗交好,而李興立是樸承宗的親戚,經樸承宗的推薦成為了訓練都監大將,故而他自然要去找樸承宗去商議對策了。


    反正樸承宗是議政府的左議政,是金盡國的上司,金盡國這樣做也並無不妥,要知道骨北派中也分有不同的勢力圈子,而金盡國與樸承宗是一派的,肯定要維護樸承宗的利益。


    “去,派人把李厚培和李厚源兄弟抓來,看看他們是否真的要造反。”


    樸承宗得知此事後萬分震驚,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金源等人膽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更想不到會牽連到李興立,因此皺著眉頭下達了命令,“另外,把訓練都監大將喊來。”


    由於事突然,一直對李興立信任有加的樸承宗自然不會相信李興立會背叛他做出這樣不明智的事情來,先不說他們這次造反很難成功,李興立可是既得利益者,沒有必要跟著一起造反。


    所以,樸承宗準備把李興立找來問個清楚,想看看李興立對此事有何話可說,他心裏還是非常信任李興立的。


    “左相大人,所謂蛇無頭不行,金源和李貴隻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官而已,他們既然敢做這種事情那麽背後一定有人指使,隻要把此人給揪出來,那麽他們的這場鬧劇也就付諸東流了。”


    等樸承宗下完命令,金盡國神色嚴肅地說道,他認為金源和李貴隻是小卒子而已,幕後另有指使者。


    樸承宗聞言微微頷,眉頭緊緊皺著,他實在想不明白何人膽敢在大明使團到來朝鮮之際造反,這豈不是自尋死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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