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眾人關切的注視下,一名水師武官懷裏捧著一柄用黃綢包裹著的棍狀物件走進了大堂,鄭重其事地把那個物件交給了馬祥麟。


    馬祥麟打開黃綢,露出了一柄劍鞘華麗的寶劍來,這就是萬曆皇帝賜給李宏宇的尚方鳴龍劍,李宏宇還從未用它殺過人。


    “經本官查實,田高風為了一己私利陰謀謀害朝廷重臣,罪無可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其既然已經幡然悔悟那麽本官就依照大學士的交待將其減罪處之,判其三日後處以絞刑,籍沒全部財產,其家人流配小琉球島。”


    隨後,馬祥麟高高舉起手裏的尚方鳴龍劍,宏聲宣判,“至於坦白案情的脅從者,責打三十大板,罰銀若幹,以觀後效。”


    “大學士言明,此案隻此一例,下不為例,如有再犯者定懲不恕!說著,馬祥麟環視了一眼現場眾人,高聲說道。


    田高風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得不死但至少保住了家人的性命,還能留一具全屍,事已至此他還有什麽好奢求的?


    魯海等人更是麵露輕鬆的神色,三十大板肯定是走走樣子而已,至於罰銀?他們有的是錢根本不在乎罰多少。


    聽了馬祥麟的判詞後,大堂上那些陪審的官員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暗中欽佩李宏宇的手段高明,竟然使得田高風當堂認罪,實在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過,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們對這個宣判結果非常滿意,說到底百姓們都習慣同情弱者,田家老小能逃過一劫符合他們心中的期望。


    在現場的所有人中,最為安心的莫過於寧波知府了,馬祥麟隻是以生意受到衝擊為由指出了田高風的行凶動機並沒有追查走私的事情,他無疑從中得益最多。


    隨著這起案子的結束,魯海等寧波商幫的大佬悉數為李宏宇效力,馬祥麟在判詞中說的很清楚對他們是“以觀後效”,這意味著李宏宇抓著他們的把柄,他們自然要以李宏宇馬是瞻了,否則的話那就是找死。


    而且,魯海等人也希望投靠李宏宇,如今李宏宇在官場上風頭正盛,又執掌了大明海外貿易的事宜,他們自然希望背靠大樹好乘涼,趁機從中分一杯羹了。


    一直行事低調的陳明誌在案子結束後不久就成立了四海商會寧波分會,擔任寧波分會的會長,寧波商幫裏有頭有臉的商賈悉數加入其中,使得李宏宇可以通過陳明誌調動寧波商幫的人力、武力和財力。


    如此一來,李宏宇借著行刺一案賣出了擴張勢力的第一步。


    兩天後,揚州,百花戲社。


    “先生以德報怨,寧波的商人想必心服口服,盡歸先生所用。”書房裏,幽蘭笑著給正在查看馬祥麟派人用八百裏加急送來的行刺案結案案卷的李宏宇端了一杯熱茶。


    原本,幽蘭還以為李宏宇要在寧波城大開殺戒來立威,以此警告別的地方的走私商人守規矩,萬萬沒想到李宏宇最終高舉輕落,出人意料地饒了寧波商幫那些涉案大佬一命,進而落得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寧波是江南最為重要的港口之一,商業達,那裏已經有了完善的商業體係,如果我把那些人都給殺了,那麽寧波的商業將受到重創,到頭來吃虧的是咱們大明。”


    李宏宇聞言苦笑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案卷後說道,“此案必須要戰決,一旦傳到朝廷去想必又是一番風雨。”


    “先生,五十萬兩罰銀換他們的身家性命,這恐怕是他們人生中做得最劃算的一筆生意。”


    幽蘭聞言不由得莞爾一笑,馬祥麟並沒有對外公布魯海等人罰銀數額,這是因為魯海每人要繳納高達五十萬兩的罰銀,因此不宜對外宣布。


    “罰銀不是目的,隻是一種懲罰的手段而已。”


    李宏宇聞言微微笑了笑,然後有些無奈地向幽蘭歎了一口氣,“唉,別人還以為我財大氣粗,殊不知我現在手頭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不得不想辦法尋找資金。”


    “先生,萬事開頭難,隻要能度過這段困難時期那麽將苦盡甘來,海外貿易會源源不斷地給先生帶來數不盡的財富。”


    幽蘭見李宏宇一副鬱悶的樣子,於是微笑著說道,“以先生的才智一定能度過目前的難關。”


    雖然幽蘭並不知道李宏宇手頭的資金情況,不過他知道海關司的開銷非常大,不僅要忙著海外貿易的事宜,還要養著水師和新軍,所有的擔子都壓在了李宏宇的肩上,恐怕除了李宏宇外換做別人的話早就扛不住了。


    “但願如此吧。”李宏宇也笑了起來,別人可以向他進行抱怨公務和私事上的不順,可他身為堂堂輔臣卻無法向人吐露心中的苦悶,隻能偶爾向身邊親近的人表露一下辛苦而已。


    “先生,請你救救漠河公子!”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急匆匆地進了門,嬌聲向李宏宇說道,聲音無比急切。


    “紫凝,生了何事?”見來人神情焦急,眼神慌亂,李宏宇不由得有些意外地問道,難道楊瑜出事了?


    “先生,漠河公子被誣陷**民女後殺人,已經被關進了大牢裏,聽說凶多吉少。”進門的人是紫凝,神色慌亂地把手裏的一封信交給了李宏宇,“這是漠河公子身邊的人寫來的信,好像牽扯到了家產之爭!”


    漠河公子就是楊瑜,與李宏宇同年參加鄉試的四川解元,生於川北巨富之家,曾經幫過李宏宇,後來與李宏宇成為知己。


    李宏宇和幽蘭被劉海鷹帶走後,楊瑜沒少幫戲社的忙,而且與紫凝之間暗生情愫,成為了一對兒情投意合的戀人。


    今年年初時,在外遊曆已久的楊瑜啟程回家向父母複命,說好了很快就回來跟紫凝團聚,沒成想紫凝卻意外地接到了楊瑜身邊侍從的信,驚訝地得知了楊瑜因為殺人被關進大牢的事,情況極為不妙。


    紫凝不相信楊瑜會**女子後殺人滅口,她與楊瑜相處過,知道楊瑜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君子,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對她秋毫無犯,故而豈會獸性大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果然,那名侍從在信中的結尾部分告訴紫凝,楊瑜這次的事跟楊家繼承人之爭有關,隻不過沒有證據而已。


    紫凝自然不希望楊瑜蒙受不白之冤,一旦罪名成立的話楊瑜將難逃一死,可惜紫凝隻不過是一名柔弱的女子,再加上川北距離江南路途遙遠,她對此是有心無力。


    故而,紫凝唯有前來向李宏宇尋求幫助,李宏宇不僅認識的人多而且足智多謀,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幫楊瑜度過眼前的這一劫的人,畢竟四川距離江南千裏之遙,她認識的人對此是鞭長莫及,有心無力。


    “漠河兄是君子,豈會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來,這裏麵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李宏宇看了手裏的信件後沉聲向紫凝說道,“紫凝,你不要著急,我這就去找大學士,讓其想想辦法。”


    與紫凝一樣,李宏宇也不相信心高氣傲的楊瑜會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來,楊瑜眼界甚高、英俊儒雅又是四川名士,再加上家境甚好故而豈會去**女子?說有女子對其投懷送抱這還差不多。


    “多謝先生。”紫凝聞言連忙向李宏宇躬身行禮,聽了李宏宇的這番話後她的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


    在紫凝看來好像還沒有能難住李宏宇的事情,先前的花魁大會她出人意料地險奪桂冠,後來李宏宇又毫無損地把幽蘭從那些歹人的手裏救出來,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傳奇般的色彩。


    如今李宏宇又與冉駙馬和李大學士交好,故而紫凝覺得李宏宇是她現在唯一的一個依靠,要不然可就沒人能救楊瑜了,如果不是被逼無奈的話楊瑜的侍從也不會給她寫信來求助。


    李宏宇知道紫凝心中異常擔心楊瑜,於是為了使紫凝安心立刻領著幽蘭前去海關司去見冉興讓,一路上想著應對之策。


    “先生,漠河公子的事情難辦嗎?”行駛的馬車中,幽蘭有些擔憂地望著李宏宇問道,她與紫凝情如姐妹自然關心楊瑜的事。


    雖然李宏宇貴為大明輔臣,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李宏宇管的是海外貿易的事情,要想插手楊瑜的事情恐怕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況且,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再者來說大明輔臣不僅李宏宇一個,李宏宇要是胡亂伸手的話無疑壞了官場的規矩。


    “事情倒也不難,不過先要保住漠河的性命。”


    李宏宇聞言沉吟了一下,然後有些無奈地說道,“要不是海外貿易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就親自到川北走一趟了。”


    幽蘭頓時微微頷,她自然清楚李宏宇的擔憂,萬一楊瑜的對頭找個機會把他的性命給害了,那麽屆時說什麽都晚了。


    “先生,你方便介入此事嗎?”隨後,幽蘭關切地問向了李宏宇,擔心李宏宇此舉會受到官場的非議。


    “別忘了我可是皇上禦命的‘都巡按’,雖然管不了四川的軍政事務,但卻節製四川巡按禦史,而四川巡按禦史主掌四川刑獄事宜,漠河是四川的解元,川北名士,我介入此事可謂名正言順。”


    李宏宇聞言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他還要多感謝天啟皇帝的信賴和厚望,進而使得他得以以“都巡按”的身份通過四川巡按禦史來介入楊瑜的案子,要不然事情還真的挺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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