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關司和水師的人抵達寧波府的第三天,浙江巡撫、浙江巡按禦史、浙江左布政使和浙江按察使四位浙江地界的地方大員相繼趕到。


    李宏宇在派人去上海縣調兵的時候也給杭州的浙江重要官員們都去了公文,讓以浙江巡撫為的四大官員參與審問行刺一事。


    杭州的官員們對李宏宇替身遇刺的事情沒有絲毫的頭緒,正急得團團亂轉時沒成想李宏宇卻找到了幕後指使者,而且幕後指使者來自浙江布政使司下轄的寧波,故而自然不敢怠慢,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寧波城。


    堂堂大明輔臣在浙江地麵上被浙江的人陰謀行刺,這個責任可不是浙江巡撫等官員所能承擔得了的,搞不好就要丟官罷職甚至被充軍流放。


    寧波知府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萬萬想不到那些走私商賈竟然如此膽大妄為,連朝廷的輔臣都敢謀害,這事兒要是追究起責任的話他當其衝,避無可避。


    浙江巡撫按禦史、左布政使和按察使到了寧波後相繼把寧波知府喊去進行訓斥,因為其治理不利導致了這次行刺事件的生,如果不是需要其招呼查案的話早就讓他停職等候查辦了。


    或許是擔心受到案子的牽連,幾名走私集團的中層商賈收拾了金銀細軟準備舉家逃到海外時被水師的人在碼頭截住。


    不過,水師的人並沒有用陰謀行刺李宏宇的名義逮捕那幾名想要逃走的商賈,而是以他們違反了朝廷禁海令企圖私自出海為由交給了寧波府衙門落。


    李宏宇並不認為那些走私集團了的中層和下層商賈參與了行刺的謀劃,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並不準備對那些中下層的商賈下手,在他看來那樣做的意義並不大。


    浙江巡撫等人趕來寧波城後,負責此案的海關司官員貼出了告示,宣布三天後對行刺的案子進行公審,屆時寧波城的百姓都可來府衙聽審,進而引了寧波地界許多人的興趣。


    此時此刻,那幾名被抓商賈的家已經被海關司和水師的人查抄了一遍,不過其家眷和下人並沒有被關進大牢,而是被集中關押在了那幾名商賈的豪華宅院的一個院子裏,禁止外界與之接觸。


    當得知那幾名被抓的商賈依舊完好如初,並沒有在大牢裏受到刑訊逼供時,浙江巡撫等人不由得倍感詫異。


    按理說這種重大的案子肯定要對那些死不招供的人動用酷刑,要不然對方豈會開口?故而海關司的那些前來查案的做法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可不會認為那幾名商賈會老實交代罪行,那樣的話他們隻是會減罪處置,還要免不了成為階下囚。


    故而,那幾名被抓的商賈絕對會硬扛著死不交待,他們即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給家人留一條生路,一旦招供就什麽都完了。


    在海關司負責查案的官員安排下,浙江巡撫等人提審了那幾名被抓的商賈,那幾名商賈雖然神色憔悴,精神萎靡但身上並無傷痕,果然沒有受到刑罰。


    實際上,這是那幾名商賈第一次過堂,先前他們一直被海關司的官員晾著關在大牢,這對那些人而言反而是一種煎熬,由於不清楚外界的事務而遐想聯翩。


    值得一提的是,陳明誌的親家,那名國字臉中年人也在被押來的商賈中,這樣做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國字臉中年人成為眾矢之的,畢竟他以後還要在寧波生活不能讓人知道他就是泄密者。


    公審前一天晚上,一名海關司的年輕官員領著兩名隨從進了府衙大牢,府衙大牢由獄卒和水師士兵聯合值守,水師士兵負責全權看押那幾名被抓的走私商賈。


    當那名年輕官員來到一處監牢前,守在牢門外的水師士兵立刻打開了牢門將其放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牢房裏,一名雙目布滿血絲的中年人正目光呆滯地坐在幹草堆上望著窗外的星光呆,連有人進來都沒有察覺,明天就要正是過堂了他的心中忐忑不安難以入眠。


    “你就是魯海?”年輕官員上下打量了那名中年人一眼,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


    “正是在下,你是……”


    中年人聞言回過神來,望了年輕官員一眼後連忙站了起來,不知道這位身穿海關司服飾的官員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本官是李大學士身邊的侍從官。”


    年輕官員瞅了中年人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魯海,知道你們為何沒有被海關司過堂嗎?”


    魯海聞言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雙目不由得浮現出了疑惑的神色,這正是一直困擾他的地方,使得他寢食難安,心力交瘁。


    “你不覺得奇怪,為何李大學士如此快就知道行刺的事是你們做下的?”年輕官員盯著魯海繼續問,語氣冷漠。


    “這位官爺,在下是冤枉的,在下一直秉公守法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還望官爺能明察,還在下一個清白和公道。”


    魯海的臉色頓時變了幾變,連忙向那名官員一拱手後說道,現在行刺李宏宇的事情已經鬧大,保不準李宏宇已經傷重不治,因此他現在哪裏敢承認。


    另外,“官”字上下兩張口,魯海可是清楚官府的那些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為了取得口供什麽話都敢說,等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後立刻過河拆橋,翻臉無情。


    正是因為深知官府之人的行事風格,故而魯海對這名年輕官員的到來充滿了警惕,一口咬定行刺的事情與他無關。


    “你想知道大學士這次下令抓了幾個人嗎?”年輕官員知道魯海心中有所顧忌,於是不動聲色地望著他問道。


    魯海聞言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自從被海關司和水師的人抓捕後他就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根本就不知道外麵生了何事,也不清楚有多少人被抓。


    “那你可要聽好了,看看大學士有沒有抓錯人!”年輕官員見狀冷笑了一聲,隨後沉聲報出了幾個名字。


    隨著那幾個名字的報出,魯海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那名年輕官員所報出的名字正是當時一起密謀的那幾名寧波商幫的大佬,一個不差。


    “怎麽樣,一個也沒能逃脫吧!”


    見魯海臉色極為難看,年輕官員神色冷峻地望著魯海,“真可笑,你還在這裏扛著,可有人已經如實招供了罪行,刺殺當朝輔臣形如謀反,你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誰……誰招供了?”魯海聞言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冷汗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心慌意亂地問向了年輕官員,憑著那幾個名字已經對年輕官員的話信了幾分。


    “你確定要知道嗎?一旦本官告訴你了答案,那麽你可連戴罪立功的機會都沒了。”年輕官員敏銳的意識到了魯海情緒的變化,冷笑了一聲望著他問道。


    “官爺,在下是被冤枉的,或許那些人參與了行刺大學士,但在下決然沒有,請官爺明察。”


    魯海的臉色再度變了變,然後一咬牙,向那名年輕官員拱手說道,他不相信有人會招供,因為即便招供了也將難逃罪責,還不如一口咬死了沒參與此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至於那名年輕官員能準確報出當時參與此事的人的名字,魯海認為不過是推測出來的而已,因為有資格被卷進來的商賈就那麽幾個,很容易被猜出來。


    “你難道認為本官是在詐你?”


    見魯海的眼神中流露出警覺的神色,那名年輕官員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把魯海等人密謀的時間和地點講了出來,包括圓臉中年人的提議。


    “絕……絕無此事,是汙蔑,有人誣陷在下。”


    魯海聞言整個人頓時僵在那裏,麵無血色,年輕官員可以猜出參與此案的人員但不應該知道其中的細節,這使得他方寸大亂,神色慌亂地矢口否認。


    “你看看,這上麵的簽字畫押是不是你的?”


    年輕官員從魯海的神色變化上知道他現在心境已亂,於是準備給他最後的致命一擊,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後衝著魯海一展,沉聲說道,“白紙黑字,豈容你抵賴!”


    “你………你怎麽會有它,誰……誰交給了你?”


    魯海下意識地望去,隨即神色大變,額頭上汗如雨下,一臉驚恐地望向了年輕官員,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張紙自然就是魯海等人當時簽訂的同盟契約,魯海手裏也有一份,藏在了一個朋友的家裏,魯海一眼就看出他的簽名畫押,心中自然是無比震撼,不知道誰的同盟契約被官府個拿到。


    當李宏宇的替身遇刺一事傳到寧波城時,為了以防萬一,魯海等人把同盟書於是放在了外麵安全的地方,免得屆時官府查封他們的住所時將其給搜出來。


    原本魯海等幾人言明同進共退,為了家人死也不把契約書拿出來,可現在出現的一幕使得魯海倍加震撼,萬萬想不到有人竟然會出賣大家選擇向海關司投案自,這樣豈不是將要了其他守口如瓶的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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