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由於心不在焉,幽蘭手上的紙錢被火盆裏的火苗點燃了,李宏宇連忙伸手打掉了燃著的紙錢,差一點燒到了幽蘭的手指。


    “你……你明明有機會離開,為何要留在雞籠港?”


    怔著的幽蘭回過神來,咬著嘴唇望向了李宏宇,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按理說以李宏宇的身份不應該留在危機重重的雞籠港,保不準雞籠港什麽時候就會爆大規模的火並,屆時李宏宇將有生命之憂。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留在這裏有兩個原因,一是想要招小琉球上的海盜和海商,使得他們能為朝廷所用。”


    李宏宇聞言沉吟了一下,鄭重其事地向幽蘭說道,“此次我身負皇命南下,對開啟大明海外貿易勢在必得,故而對於小琉球上的人不是剿就是撫,在我與其讓那些人白白沒了性命,倒不如令他們為國效力。”


    “廣州、福建和上海三地的水師正在加緊操練,如果無法招撫小琉球的人,那麽一旦時機成熟,福建水師會在廣州水師和上海水師的協助下攻打小琉球。”


    說著,李宏宇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戰火一起,生靈塗炭,我並不願意看見這種情況生。”


    幽蘭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知道李宏宇所言非虛,一旦官軍攻打小琉球,恐怕屆時雞籠港的人將遭受滅頂之災,按照朝廷的律例即便雞籠港的百姓不死也要被以私通海盜的罪名配邊疆充軍。


    “第二個原因……”


    隨後,李宏宇猶豫了一下,臉上流露出尷尬的神色,訕笑著望著幽蘭說道,“我不想你因為雞籠港的事情傷心,故而想給雞籠港的人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


    幽蘭怔了怔,萬萬沒有料到李宏宇的第二個原因竟然是她,為此顯得十分意外,一時間有些不明白李宏宇的意思。


    “馨兒,如果我安置好了雞籠港的人,你願意跟我走嗎?”


    見幽蘭神色疑惑,李宏宇知道她是被這個意外的消息給嚇住了,事已至此他也不要什麽臉麵了,深吸了一口氣後握住了幽蘭的手。


    李宏宇這段時間是看出來了,幽蘭對他是情深意重,有幾個大姑娘會無緣無故地給別的男人洗腳呢?


    本來,李宏宇還有顧忌,不想惹太多的風流債時刻與幽蘭保持距離,可他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原本就是憐香惜玉的性格,跟幽蘭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對幽蘭產生了感情。


    反正李宏宇已經有風流才子的美名,那麽也不至於多收幽蘭一個,他總不能老是讓幽蘭這麽不明不白地跟他在一起吧,外麵已經有關於兩人的風言風語了。


    故而,李宏宇把心一橫厚著臉皮向幽蘭表明了心跡,他一個大男人難道要讓幽蘭戳破這層窗戶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幽蘭喜歡他。


    再者說了,這樣也對李宏宇招撫雞籠港的海盜和武裝海商大有裨益,表明他並沒有輕視和鄙夷他們,使得他們能安心歸附。


    李宏宇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裏已經放不下幽蘭,這才是他向幽蘭表白的最主要原因,或許也是他繼續留在雞籠港的動力。


    “我……我……”


    麵對李宏宇的這個突然舉動,幽蘭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手,可李宏宇用的力氣有些大她沒能抽出來,然後也就任由李宏宇握著了,臉頰羞得緋紅,情急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知道嗎,遼東的將士中很多人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牽過,就這麽稀裏糊塗地送了命。”


    李宏宇知道幽蘭現在肯定心亂如麻,於是沉吟了一下後望向了東北方向,不無懊惱地說道,“倘若當時我能抗旨留在遼東,那麽遼東現在也不會落入建奴的手裏!”


    “抗旨?”


    幽蘭聞言頓時回過神來,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違抗皇帝的聖旨這可是死罪呀!


    “這事兒不能怨你,你當時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


    隨後,幽蘭現李宏宇的神色充滿了自責,好像對遼東的戰敗耿耿於懷,於是忍不住開口安慰道。


    此時此刻,幽蘭才知道大明在遼東被建奴擊敗,怪不得李宏宇剛才說要重新奪回遼陽和沈陽。


    “馨兒,你知道嗎,那些在遼東戰死的人裏很多都是我的部下,我曾經與他們一起喝過酒,在戰場上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可我卻未能與他們堅持到最後。”


    李宏宇聞言苦笑了一聲後鬆開了幽蘭的手,一邊往火盆裏添加紙錢一邊愧疚地說道:


    “要是我在遼東,何至於讓建奴攻破遼陽和沈陽兩座軍事重鎮,遼東經略袁應泰書生意氣行事,自毀長城,落得一個兵敗自刎的下場,可恨可歎可悲!”


    幽蘭靜靜地在一旁聆聽著李宏宇的肺腑之言,她從沒有現李宏宇竟然有著如此感性的一麵,更不知道李宏宇的心裏竟然裝著如此多的事情。


    “遼東一失,無險可守的遼西必將成為建奴縱馬狂歡之地,如此一來建奴的兵鋒將之地山海關下,距離京師咫尺之遙。”


    李宏宇神色凝重地給幽蘭分析著遼東戰敗的嚴重後果,“朝廷為了抵禦建奴勢必要增兵,兵法有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屆時大軍雲集朝廷需要準備軍餉,你一定不會知道,我堂堂大明的國庫裏並沒有這項開支,根本就拿不出來那些錢。”


    “拿不出來?”幽蘭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大明可是天朝上國,難道連剿滅建奴的軍費都沒有。


    “大明雖富,但富在民間,戶部每年收上來的稅不過幾百萬兩而已,杯水車薪,勉強維持朝廷的運作,哪裏有錢來打仗。”


    李宏宇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如果不是手裏實在沒錢,萬曆爺也不會打礦產的主意,結果惹來了無數非議。”


    “朝廷要打仗,可手裏沒錢,因此就會收稅,那些有門路的人自然會想方設法地避稅,這樣一來苦的是天下的那些窮困百姓,稅賦的重擔將壓在他們的肩上。”


    沉吟了一下,李宏宇再度搖頭歎息道,“如果遼東戰事不能盡快解決,那麽稅賦會壓得百姓們透不過氣,當實在無法忍受的時候就會聚眾造反,屆時大明必將戰火紛飛,戰亂不斷。”


    “先生,你之所以要打通海上的貿易航路,是為了給朝廷籌集稅款?”


    幽蘭的心情也隨著李宏宇低落的情緒而變得沉重起來,李宏宇今天跟她所說的話她聞所未聞,不知道朝廷竟然遇到了如此大的危機,隨後狐疑地問道。


    “一是給朝廷籌錢,盡量減輕百姓的負擔,二來是放眼看世界,與海外諸國進行交流,現在不是三寶太監下西洋的時候了,海外諸國的變化很大。”


    李宏宇聞言微微頷,然後沉聲解釋道,“以不久前來的紅毛夷為例,三寶太監時期他們的航海術不值一提,可現在卻已經駕船來到了大明,而大明卻早已沒有了遠洋船隊,“高下立判。”


    “先生,那兩個失蹤的紅毛夷是不是與你有關?”聽到這裏,幽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開口問道。


    “是我讓張城他們做的,其中一個死了,被他****的一個少女投海自盡,他必須要賠命。”


    李宏宇點了點頭,冷冷地說道,“另外一個被看押了起來,他並沒有為惡故而不應該被處死。”


    “你要在這裏待多久?”


    幽蘭也聽說了那名投海自盡少女的事情,因此並不同情被殺的荷蘭兵,猶豫了一下後問道,很顯然李宏宇不可能一直留在雞籠港,她心裏舍不得李宏宇走。


    “我當然想盡快離開,來到這裏後已經有不少公務被耽擱。”


    李宏宇聞言抬頭望向了幽蘭,“馨兒,屆時你跟我走吧,我答應你一定善待雞籠港的人。”


    “我……”


    幽蘭聞言心中一動,她當然想跟李宏宇在一起了,可現在得知李宏宇是朝廷重臣後她擔心自己配不上李宏宇,故而心情非常矛盾。


    “馨兒,你忍心看我陷入相思之苦?”李宏宇知道幽蘭現在心境很亂,於是開口幽幽地問道。


    “我……”


    幽蘭心中頓時就是一暖,她想答應下來可一想到李宏宇顯赫的身份心裏又打起了退堂鼓,畢竟李宏宇的來頭實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沒有做好接受李宏宇真實身份的心理準備。


    “馨兒,你父親是不是寧波陳家的陳明誌?”


    見幽蘭神色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宏宇知道要給她時間來接受他的事情,於是語峰一轉問道。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幽蘭沒有絲毫防備,聞言禁不住吃了一驚,雙眸滿是震驚的神色。


    她可從沒有告訴李宏宇她的身世,可李宏宇卻猜出她的父親是陳明誌,這著實令幽蘭感到驚訝。


    “你二哥前年縱火燒了翡翠樓,我差一點拿你們陳家開刀來警告那些走私商人。”


    李宏宇聞言微微一笑,有條不穩地解釋道,“你姓陳,你大哥又有寧波口音,在寧波有如此能力在雞籠港設立基地的人,那麽非你們陳家莫屬!”


    “先生,你可真厲害!”


    幽蘭聞言不由得忽閃了一下美麗的雙眸,忍不住由衷地讚了一句,怪不得李宏宇少年得誌,原來其心思之縝密簡直天下少有。


    “我先前並不能確定,畢竟單單靠姓氏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故而隻是隨口一猜而已。”李宏宇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由於信息太少在此之前他無法判斷幽蘭的父親是不是陳明誌,故而剛才是試探了一下幽蘭,沒成想被他給猜中了。


    現在一來事情就簡單了許多,由於陳明誌已經加入了四海商會,那麽隻要李宏宇能搞定陳明誌,劉大海就將成為了他平定小琉球島的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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