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欽差大人找你何事?”


    楊嘯天從小秦淮的畫舫回來時夜色已深,不過盧氏尚未休息一直在臥房裏等著,屏退了下人後關切地問道。


    “一言難盡呀!”楊嘯天神色複雜地苦笑了一聲,倒了一杯涼茶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喝完,他覺得今晚的事情猶如夢境一樣,天曉得竟然會發生如此離奇的事情。


    “老爺,出事了?”盧氏見狀不由得吃了一驚,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你猜猜看,欽差大人是誰?”楊嘯天沉吟了一下後放下茶杯,一臉鬱悶地望著盧氏問道。


    “難道欽差大人是咱們認識的人?”


    盧氏覺得楊嘯天的這個問題有些沒頭沒腦,欽差大人不就是欽差大人嘛,不過她可不覺得楊嘯天故意問出這麽一個奇怪的問題,於是想了想後試探性地回答。


    “嗯!”


    出乎盧氏的意料,楊嘯天竟然點了點頭,再度苦笑了一聲後說道,“你不覺得奇怪,憐兒在揚州的這段時間不僅毫發無損而且還把咱們給救了出來?”


    “老爺,你是說李……李公子是……是欽差大人?”盧氏聞言頓時怔在了那裏,她豈會聽不出楊嘯天話裏的言外之意,神色愕然地望著楊嘯天問道。


    “誰能想到,揚州府衙的欽差大人竟會是替身。”楊嘯天歎了一口氣,恐怕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隻有李宏宇才能做出來,把揚州城上上下下的人都給蒙騙了過去。


    “怪不得欽差大人整日裏遊山玩水,根本不見揚州地界的人,原來是個替身!”


    盧氏這下恍然大悟,自從欽差大人來到揚州整天表現得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連競拍大會都沒有出席,原來裏麵有著這樣的隱情。


    “糟了!”


    隨後,盧氏想起了一件事情,臉色一變後有些緊張地望向了楊嘯天,“憐兒不僅當著李公子的麵罵他是狗官,而且還讓大海把他按在運河裏喝了不少河水,李公子不會秋後算賬責罰憐兒吧!”


    “李公子是個心胸廣闊的人,如果他真的要跟憐兒計較的話那麽憐兒早就被打進了大牢裏。”


    楊嘯天則不擔心這件事情,沉聲安慰盧氏道,“欽差大人在憐兒麵前是湖廣來的李公子,兩人共過生死,豈會責罰憐兒。”


    “恐怕,李公子對任性的憐兒更多的是一種縱容和寬宥,要不然換做其他朝廷命官的話憐兒肯定要吃大苦頭。”說著,楊嘯天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沒想到欽差大人竟然有如此的胸襟和魄力,怪不得受到皇上的重用了。”


    盧氏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楊嘯天說的沒錯,李宏宇與憐兒也算是生死與共而且處處讓著憐兒,因此肯定不會對憐兒不利。


    “其實,李公子的身份咱們早就應該猜出來,隻是誰都沒有往那方麵想罷了。”


    隨後,盧氏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望著楊嘯天說道:


    “除了遼東的軍隊外天下間有誰能有如此精準的射術,又有誰能夠在官府搜查憐兒的時候讓新軍掩護避過了搜捕,據聞新軍軍紀嚴明豈會收受賄賂,再加上李公子出身湖廣又文武雙全,當今世上除了欽差大人外又有何人能符合這種條件?”


    “萬幸的是,欽差大人與咱們是友非敵,以後咱們在朝廷裏也有了一大助力!”


    楊嘯天聞言微微頷首對盧氏所言頗為讚同,頗有感慨地說道,由於替身的存在使得外人根本不會把這個“李盛”跟欽差大人聯係起來。


    “老爺,欽差大人何事深夜召見?”盧氏雖然對此也有不少感觸,不過她更好奇的是李宏宇忽然之間見楊嘯天的用意。


    “欽差大人明天就要啟程回京,叮囑我不要跟張鐵山火並,他會出手教訓張鐵山。


    楊嘯天聞言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張鐵山這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原本想要誣陷憐兒,殊不知憐兒當時與欽差大人在鎮江的漁村。”


    “欽差大人要動張鐵山?”盧氏的眼前頓時就是一亮,在楊嘯天被軟禁的這段時間張鐵山可是搶了不少地盤。


    “隻是給他一個教訓而已,讓他把不該吃的都吐出來。”楊嘯天聞言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說道,“欽差大人不希望漕幫出了亂子影響漕運,否則的話張鐵山這次在劫難逃。”


    “欽差大人雖然年輕但目光深遠,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


    盧氏也感到有些失望,不過這總歸是一件好事,有李宏宇修理張鐵山的話可省了楊嘯天不少力氣,隨後感慨了一句。


    實際上,不要說以後,李宏宇現在的成就就已經使得大明絕大部分的官員望塵莫及,別的不說,單單狀元及第就把其他官員遠遠地拋在了腦後。


    “欽差大人確實目光深遠,這次欽差大人之所以見我主要是為了航運的事情,其十分重視運河、大江和黃河的水上運輸,讓我接下來鞏固黃河的地盤,集中力量全力向大江擴張,屆時他會助我一臂之力。”


    聽了盧氏的話後楊嘯天不由得精神一振,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微笑著向盧氏說道,“有了欽差大人的助力,那麽咱們漕幫終於可以把大江流域的航運大權抓在手裏。”


    楊嘯天口中的“大江”即長江,北宋到清末時期人們把長江稱為“大江”,與黃河相比長江在明末具有更重要的軍事和經濟價值,其水上運輸的能力僅次於運河。


    盧氏聞言也是麵色一喜,要知道楊嘯天一直想把大江的航運收入囊中可惜大江水域沿途的地方勢力太過強大,使得漕幫無法將其掌控進而雙方陷入了僵持階段,而李宏宇的介入無疑打破了這種均勢,將達成楊嘯天多年來的心願。


    “老爺,憐兒那裏怎麽辦,她在欽差大人麵前沒大沒小的,我怕她難免冒犯了欽差大人。”


    緊接著,盧氏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有些擔憂地望向了楊嘯天,不知道是否該把李宏宇的真實身份告訴楊憐兒。


    “欽差大人如果想要讓憐兒知道他的身份的話早就告訴她了,你難道沒看出來,欽差大人是把憐兒當成了朋友,如果咱們告訴憐兒實情的話兩人的朋友之誼可就要到此為止了。”


    楊嘯天聞言想也不想連連擺著手,楊憐兒要是知道李宏宇就是欽差大人的話肯定無法向以前那樣麵對李宏宇,很顯然李宏宇不希望楊憐兒對他有所敬畏,他也想要一個紅顏知己。


    “我是怕這丫頭陷得太深,屆時難以自拔。”


    盧氏的臉色微微一黯,心中不由得開始疼惜起楊憐兒來,作為母親她自然看得出來楊憐兒已經對李宏宇動了感情,再糾纏下去的話倒最後受傷的是楊憐兒。


    “靜觀其變吧。”


    楊嘯天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神色,這種感情上的恩怨糾葛最為難以了斷,因此搖了搖頭後向盧氏說道,“欽差大人明天離京,最快也要明年才能回來,在此期間咱們想辦法解決了憐兒的終身大事。”


    “唉!”盧氏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長長地歎出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楊憐兒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遇上了李宏宇這個冤家。


    第二天上午,李宏宇領著娜仁托雅等人離開了揚州,由於北上是逆水行舟,故而李宏宇自然選擇走陸路。


    臨出城前,他讓人給楊憐兒帶去了一封信,表示今天一早收到了家中的急信,有急事要趕回家裏,故而來不及跟楊憐兒道別。


    “他竟然就這麽走了!”


    楊憐兒正在後宅陪盧氏,看到信後頓時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李宏宇走得如此匆忙連個道別都沒有,心中倍感失落,幽幽地說了一句,感覺有一種莫名的難受纏繞在心頭。


    盧氏見楊憐兒神色黯然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知道楊憐兒心裏難受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她可是興衝衝地準備與李宏宇、娜仁托雅一同前往杭州遊玩,誰成想李宏宇和娜仁托雅忽然之間就離開了,這種失落和傷感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憐兒,李公子家裏肯定遇上了要緊的事情,要不然李公子不會如此著急回去,等他再來江南時就知道他遇到了什麽難事。”


    因此,盧氏暗中歎了一口氣後走上前輕聲安慰著楊憐兒,希望楊憐兒能盡快從這個打擊中走出來。


    “娘,他根本就沒把我當朋友,有了難事兒也不知道告訴我,難道他認為我是那種薄情寡義會過河拆橋的人!”


    聽了盧氏的話後,楊憐兒的情緒頓時變得激動了起來,忍不住向盧氏發泄著心中的不滿,眼眶很快變得濕潤了,她一直以為她已經成為了李宏宇的知己,可李宏宇卻在困難麵前拋下了她,令她無比傷感和失落。


    “憐兒,或許李宏子遇到的是比較棘手的家事,俗話說清官還難斷家務事,你又能幫上什麽忙?”


    盧氏聞言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勸著楊憐兒,“有一句話叫家醜不可外揚,李公子這樣做想必有他的難處,咱們應該體諒他。”


    “嗯!”楊憐兒覺得盧氏言之有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現在迫切地需要一個理由來說服她原諒李宏宇不告而別的舉動,很顯然盧氏成功說服了她。


    “唉!”盧氏見狀暗中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楊憐兒這傻丫頭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她對李宏宇的感情不知不覺間已經陷得很深,恐怕李宏宇已經感覺出了一些端倪,故而刻意與其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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