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知為何,今天開始府外的街上多出了許多形跡可疑的人,好像在監視咱們?”


    兩天後的晚上,陳明智一身酒氣回到家裏,侍女給他寬衣準備歇息時,管家湊上來低聲告訴了他一件事情,“小的查過了,他們不是衙門裏的人,也不是****上的人。”


    “你確定是在監視咱們府上?”陳明智聞言眉頭頓時皺了皺,沉聲問道。


    “他們就是針對咱們,咱們府上的人一出去就會被他們跟蹤。”管家點了點頭,然後神色緊張地問道,“老爺,他們會不會咱們的對頭派來的?”


    “如果是對頭派來的人,行事不會如此張揚。”陳明智沉吟了一下,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侍女退下,然後皺著眉頭向管家說道,“對方既然敢明目張膽,那麽勢必有所依仗,不怕被咱們知道。”


    “老爺,那他們究竟是何許人?為何要這樣做?”管家聞言微微頷首,認為陳明智言之有理,不由得麵露狐疑的神色,弄不清那些人是何方神聖。


    “明天去報官,讓衙門裏的人去查一下。”陳明智想了想,沉聲向管家吩咐道。


    “老爺高明!”管家聞言眼前一亮,伸手向陳明智伸出了大拇指,這倒是一個探查對方底細的好辦法。


    第二天一早,管家派人去辦陳明智交待的事情,很快,一群府衙的差役就趕了過來,開始氣勢洶洶地盤查那些在李家附近監視的大漢。


    不過,當那些大漢表明了身份後,那些差役立刻滿臉賠笑地道著歉,逃也似地離開了。


    “老爺,不好了,那些監視咱們的人是欽差大人帶來的新軍!”管家不久後知道了那些府衙差役落荒而逃的原因,連忙急匆匆前去找在書房裏練字的陳明智稟報。


    “新軍?”陳明智吃了一驚,手一抖,一團墨跡落在了宣紙上,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老爺,咱們跟欽差大人無冤無仇,他為何派人這樣做?”管家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被欽差大人盯上的感覺可不好受,因此滿腹狐疑地低聲問道,他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去,速派人到寧波,看看那些人到家沒?”陳明智放下手裏的狼毫筆,神色凝重地向管家說道,陳家並不是跟欽差大人無怨無後,陳仁海不久前可是派人燒了翡翠樓阻止了海關司供貨商競價大會的舉行。


    “老爺,你是說欽差大人知道翡翠樓的事情與二公子有關?”管家聞言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由得驚訝地望著陳明智,陳仁海的縱火計劃已經足夠縝密,李宏宇豈會如此快就能查到線索?


    “但願不是這樣!”陳明智聞言眉頭皺得更緊,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見的事情,要不然陳家可就要惹上一個大麻煩。


    幾天後,一個壞消息傳到了陳明智那裏,據管家派的人回報,那幾名縱火的陳家下人原本應該早已經到家,可是不知為何卻失去了蹤跡,好像忽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爺,新軍的人來了。”陳明智正對這個消息感到震驚的時候,管家急匆匆地前來稟報。


    “走!”陳明智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知道陳仁海的事情十有**已經敗露了,隨後臉色陰沉地離去,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唯有硬著頭皮去見新軍的人。


    前院的客廳裏,一名新軍的武官身子筆挺地坐在椅子上,身後立著幾名新軍士兵,現場的侍女和家丁暗自打量著他們,不知道新軍的人為何忽然之間來了這裏。


    “不知軍爺前來,在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陳明智笑著進門,向新軍的那名武官拱手說道。


    如果擱在平常以陳明智的身份才懶得這些這些當差的人,可新軍不同,不僅是萬曆皇帝特意組建的禁軍,還是欽差大人的護衛,再加上此次來者不善,他自然要以禮相待了。


    “陳員外,近來我們新軍得到舉報,說翡翠樓的大火與你們陳家的人有關,故而本官奉命前來查問,想知道此事是否屬實?”


    那名武官向陳明智一拱手,不動聲色地道明了來意,明朝中後期朝廷為了增加收入故而開始買賣功名,隻要肯花錢即可得到“員外郎”官職,也就是人們所說的捐官。


    當然了,這裏的“員外郎”與六部的不一樣,六部的“員外郎”是實職,而捐官來而來的“員外郎”是有名無實的虛職而已,跟秀才享受的特權相似,可以見官不拜。


    由此可見,大明的財政收入確實有著很大的問題,民間雖然富庶可是朝廷卻收不上來錢,以至於淪落到通過捐官來增加稅收的地步,實在是令人感到唏噓。


    江南的商賈毫無列外,都有“員外郎”的虛職,用以提高在社會上的地位,故而平常被人敬稱為“員外”,而在明朝中期以前隻有六部的“員外郎”才有被稱為“員外”的資格。


    “竟有這種事?”陳明智聞言心中頓時一聲哀歎,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來了,隨後裝作吃驚的樣子望著那名武官說道,“此事在下實在是不知,如果知道有人做出這種罪無可恕的事情一定將其繩之以法,送其報官。”


    “陳員外,欽差大人已經知曉此事,希望你能盡快給欽差大人一個交代,在此之前不要離開揚州。”那名新軍武官聞言望了一眼陳明智,然後一拱手說道,“本官話已帶到,也就不叨擾了,告辭!”


    說完,新軍武官率領著身後的幾名武官揚長而去,陳明智陪著笑臉,讓管家前去送客。


    等新軍武官一行人離開後,陳明智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扭頭向後院走去,前去找陳仁海。


    在陳明智看來,陳仁海這回可是栽到家了,雖然那名新軍武官讓陳明智給欽差大人一個交代,但很顯然欽差大人已經知道翡翠樓縱火案的幕後主使者是陳仁海,要不然新軍士兵不會無緣無故地在外麵監視他們。


    至於那幾名失蹤的陳家下人,十有**已經被欽差大人派人給逮住了,這意味著欽差大人已經掌握了事情的主動權,如果處置陳家就在一念間。


    後院,陳仁海正一邊飲著酒,一邊悠閑地欣賞著綠袖從李宏宇那裏學的新曲子。


    “綠袖,你先退下。”見陳明智麵色陰沉地前來,綠袖連忙起身相迎,陳明智向她微微頷首後說道。


    綠袖知道陳明智心情不好,於是向陳明智一福身後快步離去,離開前有些擔憂地望了陳仁海一眼。


    “爹,您有事?”陳仁海不明所以,笑著走過來問道。


    “你個孽障!”陳明智一揚手,啪的一聲就給了陳仁海一記耳光,怒聲喝道,“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了一個大麻煩,欽差大人現在已經知道縱火是你指使的。”


    “爹,這怎麽可能?我可沒有留下一點兒線索。”陳仁海聞言大吃了一驚,用手捂著被打的臉頰,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再說了,那幾個辦事的人已經去了寧波,他們休想找到。”


    “那幾個人根本就沒到寧波,現在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哪裏,估計已經被欽差大人給抓了,欽差大人剛才派人來找我要人。”


    陳明智聞言冷笑了一聲,等著陳仁海喝道,“你還以為自己有多麽精明,說不定欽差大人派人暗中看著翡翠樓,你讓人去縱火正好中了圈套,把自己給陷了進去。”


    “爹,你不會把我交出去吧?”陳仁海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神色緊張地望著陳明智問道,他可不想進陰暗潮濕的大牢裏。


    “你現在知道怕了?”陳明智冷冷地瞪著陳仁海,“你讓人去翡翠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被欽差大人知曉此事?”


    “爹,我當時沒想到欽差大人這麽快就能查到我身上,想不到欽差大人如此難纏。”陳仁海聞言頓時悻悻地回答,他當時正意氣風發哪裏會想到今日這個結果。


    “愚蠢!單單欽差大人尚未弱冠就足以引發你的重視,你要知道如果沒有獨到之處的話皇上如何會把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給欽差大人來辦?”


    陳明智聞言不由得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望著陳仁海,陳仁海以前過得太順,這才使得其有些目空一切,要知道有些錯誤一旦犯了要想彌補可就難了。


    “爹,你這次可要救我,我這次得罪了欽差大人,如果落在他手裏的話肯定生不如死。”陳仁海聞言頓時急了,撲通一聲跪在陳明智的麵前說道,擔心受到欽差大人的報複。


    “記住這次的教訓沒?”陳明智見狀不由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如果換做陳仁洋的話現在肯定已經把責任給擔了起來,根本不會向自己求情,隨後麵色陰沉地問道。


    “記住了,兒子以後再也不會魯莽行事。”陳仁海聞言連忙慌亂地點了點頭,別看他平日裏意氣風發實際上卻無比怕死,膽量和氣魄遠遠不如大哥陳仁洋,要不然陳仁洋也不會忤逆陳明智去當打漁的漁民了。


    “如果我有事,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陳明智聞言伸手把陳仁海從地上扶了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有一句老話,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你大哥淡薄名利不會跟你爭家裏的產業,而論到與人勾心鬥角你不如他,屆時一定要把他找來幫你,血濃於水,到時候隻有他才會真的幫你。”


    “爹,你要做什麽去?”陳仁海先是點了點頭,隨後意識到了什麽,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不無驚慌地問道,陳明智的這番言語無疑是在交代後事。


    “翡翠樓的事爹必須要給欽差大人一個交代,必須由爹來扛下這個責任,否則此事絕難善了。”


    陳明智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望著陳仁海說道,“仁海,你要以此為鑒,千萬要記住行事不可張揚,別看咱們在這裏可以呼風喚雨,但有些人是咱們無法得罪的,屆時沒人能幫上咱們!”


    “爹,讓我去吧,大不了不就是一死。”陳仁海聞言情緒頓時變得有些激動,他再怎麽說也不能讓陳明智給他抵罪去,這可是最大的不孝。


    “你還不夠分量,去了也是白去。”陳明智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沉聲叮囑陳仁海,“記住,此事完結後立刻回寧波,以後有事多跟你大哥商量。”


    說完,陳明智轉身走了,背影顯得有些孤獨和落寞,陳仁海見狀鼻子不由得一酸,眼淚奪眶而出,他以前驕橫慣了沒想到會在這裏栽了這麽大的一個跟頭。


    “但願能讓他長長記性!”離開了陳仁海所住的小院後,陳明智扭頭向後望了一眼院門,口中低語了一句後走了,臉上的神色變得輕鬆起來。


    顯而易見,陳明智剛才的那番舉動是為了給陳仁海一個教訓,因此故意嚇唬他,現在的局勢遠沒有他說的那麽糟糕,否則的話新軍早就闖進來抓人了,隻有經曆了難忘的挫折陳仁海才會得到曆練和成長,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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