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閱讀:二月十八清晨,京師貢院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大明萬曆四十七年已未科會試正是落下了帷幕。


    與此同時,貢院裏各號舍的房門嘩啦啦地相繼被推開,參考的舉子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往外走著。


    “李解元!”李宏宇出了號舍沒走幾步就被身後的一個詫異的聲音喊住了他,扭頭一看是一個二十多歲、身材魁梧的舉子,正一臉驚喜地快步向他走來。


    “伯雅兄。”李宏宇隨即微微一笑,向來人拱手致意。


    這名被李宏宇稱為“伯雅兄”的魁梧舉子名叫孫傳庭,是山西代州振武衛的軍戶,家裏世襲百戶。


    孫傳庭與林良關係密切,是一對至交好友,同時也是跟李宏宇和趙欣一同進京的幾名山西舉子之一,故而自然認得李宏宇。


    值得一提的是,孫傳庭在二月初八也去了皇城,聲援擊登聞鼓給李宏宇鳴冤的趙欣,故而對李宏宇出現在貢院裏感到驚訝和欣喜,這意味著李宏宇已經安然脫罪。


    李宏宇和孫傳庭邊走邊聊著,對與孫傳庭李宏宇的印象比較深刻,或許是由於軍戶出身的緣故不僅身材強壯而且軍事知識也很豐富,與林良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截然不同。


    其實,在李宏宇看來像孫傳庭這種軍事上的人才應該考武舉成為統兵的將領才對,可惜大明因為軍職世襲使得武舉就成為了雞肋,武舉選出來的人唯有等著有軍職空缺才能上任。


    行進間,李宏宇的身邊圍得人越來越多,不少湖廣和山西的舉子紛紛湊上來寒暄,對於李宏宇能參加會試感到非常意外。


    李宏宇已經從趙欣那裏知道了方雲和林良等人到皇城裏聲援趙欣的事情,因此他招呼眾人晚上去八大胡同裏喝酒,在進貢院前他就已經讓秦月在八大胡同裏找了一家青樓預定了房間。


    隨著會試的結束,匯聚在京城的各地舉子們到了呼朋喚友以拓展人際關係的時間,將開始各種各樣的應酬。


    因此,麵對李宏宇的邀請眾人自然欣然應諾,畢竟經過先前的案子後在京城的舉子中李宏宇的名頭無疑是最響的一個,故而成為大家結交的首要目標。


    一連二十餘天的聚會後,李宏宇結識了兩京十三省的不少舉子,對邀約是來者不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可謂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不管京城的這些舉子們能不能考中貢士隻要認識了以後就是難得的資源,畢竟在地方上舉人階層有著相當強大的勢力。


    當然了,李宏宇自然不會真的喝醉,他之所以裝醉是要讓別人覺得他已經喝得盡興,否則別人會覺得待人不真摯,可謂是酒場上的一種特殊的禮儀文化。


    與此同時,京城的舉子們除了聚會還大張旗鼓地拜見本籍貫的京官,以求以後獲得對方在官場上的照應。


    那些想加入東林黨的外地的舉子們更是趁著這個機會趕去拜見東林黨的幾位黨魁,希望能被去收留成為其門下。


    李宏宇雖然決定不加入東林黨,但目前也不能把東林黨給得罪了,否則以後他要辦事的話肯定處處受到東林黨的掣肘,故而他不僅拜見了官應震等楚黨的人,也拜見了楊漣等湖廣籍貫的東林黨人。


    在李宏宇參加的這些宴會中,三月初二晚上的那一場酒宴對他來說意義最為重大,當天晚上,李宏宇和趙欣、方雲去了外城的八大胡同,進了一家氣派的青樓。


    其實,在古代青樓就像後世的會所一樣,是上流社會人士社交的場所,那些文人墨客和達官顯貴莫不喜歡在青樓裏進行聚會,被外界看成是風雅之事。


    “李兄、趙兄、方兄!”進入青樓二樓的一個雅間後,幾名在屋裏談笑的年輕人立刻起身,一名圓臉年輕人笑著率先迎了上去,操著一口粵地口音給李宏宇三人打著招呼。


    “秋濤兄。”李宏宇笑著向那名圓臉年輕人打著招呼,此人是廣東南海縣的舉子陳子壯,就是曆史上萬曆四十七年已未科殿試的探花,秋濤是陳子壯的字。


    值得一提的是,陳子壯在二月初八也跟著方雲和林良等人進皇城聲援趙欣,故而這次陳子壯設下了酒宴李宏宇自然要前來赴宴了。


    陳子壯之所以擺酒自然是想要介紹廣東的舉子給李宏宇和趙欣、方雲認識,而且介紹的都是極有可能考中貢士的舉子,這樣大家以後在官場上也好有個照應。


    與李宏宇寒暄了幾句後,陳子壯開始介紹他帶來的那幾名廣東舉子,每介紹一個對方都會向李宏宇、趙欣和方雲行禮,三人笑著拱手回禮。


    “這位是袁崇煥,字元素。”剩下最後一名國字臉年輕人時,陳子壯笑著向李宏宇說道,“他是東莞人,與我相距僅百裏之遙,是我的一位小老鄉。”


    “袁崇煥!”李宏宇聞言眼前頓時亮了一下,忍不住打量起了國字臉年輕人,這可是後世跟洪承疇一樣名聲在外的名人呀!


    “李解元、趙亞元、方經魁。”袁崇煥一躬身,規規矩矩地依次向李宏宇三人行禮,雖然袁崇煥此時已經三十多歲比李宏宇和趙欣、方雲都要年長,但李宏宇三人鄉試的名次卻比他高,故而他要率先行禮。


    這個時候就能看出鄉試前六名的重要,有著與其他舉子不同的頭銜,自然也將更加受到外界重視。


    “元素兄。”李宏宇三人笑著拱手回禮,然後在陳子壯的招呼下眾人一一落座。


    隨著李宏宇三人的到來,酒菜很快就被下人們上齊,觥籌交錯中大家談笑風生,氣氛很是熱烈。


    “元素兄,如今遼東大戰臨近,你如何看待官軍此次圍剿?”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談笑中的李宏宇忽然語峰一轉,不動聲色地問向了坐在他對麵的袁崇煥。


    “官軍聲勢浩大,女真人難當兵鋒,勢必被官軍剿滅。”袁崇煥聞言沉吟了一下,放下手裏的酒杯笑著回道。


    “元素兄,在下覺得官軍要想獲勝沒那麽容易。”


    李宏宇早就能猜到袁崇煥的答案,畢竟現在滿朝文武無人會認為明軍會被努爾哈赤率領的後金兵擊敗,因此環視了一眼現場談笑的眾人,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聽聞此言談笑著的陳子壯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詫異地望向了李宏宇,除了趙欣和方雲外別人還是第一次得知李宏宇對遼東戰局並不看好。


    “李解元,我還以為他們看錯了,原來你真的在這裏。”


    咯吱一聲,還沒等李宏宇開口解釋,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一名端著酒杯的男子一身酒氣地走了進來,笑著向李宏宇說道,身後還跟著幾名文士模樣的年輕人。


    “薛兄。”李宏宇見狀笑著起身相迎,那名說話的男子是陝西西安府的舉子的薛國觀,與陳士壯一樣在二月初八進了皇城聲援趙欣,故而與李宏宇和趙欣等人熟識。


    薛國觀帶來的人自然是陝西的舉子了,原本在另外一間雅間裏喝酒,有人中途上茅廁時經過李宏宇所在的雅間,無意中從打開的房門裏看見了李宏宇,故而告訴了薛國觀。


    雖然報信的舉子認識李宏宇但李宏宇卻沒見過他,因此薛國觀自然要領著眾人前去給李宏宇引見。


    竟然薛國觀等人來了,那麽陳子壯自然要盡地主之誼,讓青樓裏的下人搬來了凳子,招呼薛國觀一行人落座,反正就是添幾副碗筷的事情。


    “李解元,你如何看待此次遼東的戰事?”


    寒暄了一陣後,薛國觀得知了李宏宇先前跟袁崇煥的那番關於遼東戰局的對話,於是饒有興致地望向了李宏宇,畢竟人們現在都對明軍在遼東取勝充滿了信心。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再度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望向李宏宇想看看他有何高見。


    “諸位,以楊經略的性格以及官軍在遼東的境況,在下以為楊經略會兵分西路、南路、西南路和北路四路合圍女真亂匪。”


    在眾人的注視下李宏宇沉吟了一下,然後起身拿起四個空酒杯擺在了一個酒壺的周圍,以空酒杯為四路明軍,酒壺為後金都城赫圖阿拉,沉聲說道,“分進合擊,四路會攻,以期一戰而斃敵!”


    “聽說此次朝廷派了三四十萬大軍前去進剿,小小的女真豈能抵擋!”薛國觀聞言頓時笑了起來,望著李宏宇說道,“沒想到李解元文武雙全,對遼東的局勢如此了解。”


    “薛兄過獎了,在下隻是僥幸知道遼東的一些事情罷了。”李宏宇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向薛國觀說道,“官軍雖然號稱數十萬,不過依在下看有威嚇女真人的意味,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多的兵力。”


    “李解元,即便官軍隻有十餘萬那麽女真人依然不是官軍的對手,這次朝廷可是從各地抽調精銳前往遼東作戰。”見李宏宇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袁崇煥聞言不由得微微一笑,開口提醒道。


    “袁兄,如果官軍和女真人擺開車馬對戰,那麽獲勝的必是官軍無疑。”


    李宏宇知道袁崇煥認為自己太看重那些後金軍,於是沉吟了一下後正色說道,“可女真酋首努爾哈赤作戰多年陰險狡詐,肯定不會分兵阻擋官軍,而是集中兵力攻之一處,如此一來官軍的境況可就堪憂!”


    袁崇煥聞言頓時怔了怔,臉上浮現出愕然的神色,很顯然他意識到李宏宇所說之事的嚴重。


    不僅袁崇煥,陳子壯和薛國觀等人也小聲議論起來,一旦努爾哈赤合兵進攻一路明軍,那麽明軍四路會攻的計劃就可能落空。


    見自己的這番話引發了眾人的關注,李宏宇的嘴角不由得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他知道明軍即將向後金發動進攻,因此要向萬曆皇帝和朝野上下展現自己“卓越”的軍事才華,“預言”明軍進剿失敗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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