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有何收獲?”李宏宇和趙欣到了大牢院中一間幹淨整潔的房間,楊賀正在那裏喝著茶,見狀連忙放下手裏的茶杯問道。


    “知縣大人,張小姐被殺一案案情複雜,學生現在也不好判斷沈少強是否是殺人真凶,晚上想查看一下此案的卷宗。”


    李宏宇聞言沉吟了一下,向楊賀一拱手後說道,由於目前掌握的線索太少他不能貿然來下結論沈少強有沒有罪。


    在李宏宇看來,如果想要證明沈少強無罪,那麽必須要把那個殺害張家小姐的真凶給揪出來,否則沈少強的這個殺人罪名是背定了。


    “李解元放心,本官已經吩咐下去,縣衙的人屆時任由李解元調遣。”


    楊賀聞言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不過轉念一想心中也感到了些許欣慰,李宏宇嚴謹的態度意味著他並不是在應付了事,於是笑著說道。


    由於天色已晚,楊賀隨後設宴給李宏宇和趙欣接風,席間三人推杯換盞氣氛非常輕快和熱烈,很顯然這種虛與委蛇的人情交往難不住李宏宇和趙欣。


    考慮到這幾天還要查案子,楊賀自然不可能灌李宏宇和趙欣喝酒,故而三人飲酒時可謂是點到即止。


    其實就算楊賀想要這樣恐怕到頭來將“自取其辱”,李宏宇和趙欣這兩個酒簍子足以將他找來陪酒的那些人放倒。


    畢竟,能被楊賀找來陪酒的人自然是清源縣的頭麵人物,這意味著人數不會太多,肯定無法對李宏宇和趙欣造成什麽威脅。


    酒宴結束後,李宏宇和趙欣告別了楊賀趕去縣衙刑房去查看張小姐一案的卷宗,那裏記載著案發後縣衙差役的調查和涉案人員的證供。


    因為懷疑張家內部的人與這件案子有染,因此張家的幾名處於青壯年年齡的家丁倒黴,被縣衙的差役抓進大牢裏裏一通暴揍,可惜沒有任何收獲,那幾名家丁對案情一無所知。


    期間有家丁曾經熬不過大牢裏的酷刑違心地承認是其殺了張家小姐,可是經過楊賀深入調查發現對方沒有作案的時間,再加上找不到那支金發簪,最後隻能作罷。


    雖然李宏宇並不讚同衙門裏的差役動輒就對涉案人員嚴刑逼供的行為,但又無可奈何。


    畢竟現在還沒有後世那麽係統和完善的審案的流程,也沒條件來進行查驗罪證的真偽,因此用大刑來獲得口供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像李宏宇這樣耐心搜集線索進而揭穿謊言、擊潰對方心理防線的人可謂鳳毛麟角,少之又少,需要過人的城府、縝密的心思以及敏銳的觸覺,常人即便想這樣做也有心無力。


    “趙兄,楊知縣已經把該審的人都抓來審了一遍,從案卷上來看那些人都沒什麽可疑之處,看來咱們要想查清這個案子必須要另辟蹊徑了。”


    李宏宇和趙欣翻看完手邊的卷宗後已經是臨晨時分,李宏宇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後向坐在案桌對麵的趙欣說道。


    “李兄打算從何處入手?”趙欣以手掩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後,微笑著問道,既然李宏宇想要另辟蹊徑那麽意味著他已經有了追查的方向。


    “趙兄覺得該此案怎樣查下去?”李宏宇覺得趙欣現在肯定也都案子有了一些頭緒,於是笑著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咱們把結果寫在紙上,看看是否想到了一處。”


    “這個主意妙。”趙欣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拎筆與李宏宇各自在一張紙上寫了字。


    隨後,兩人把各自手裏的紙擺在了一起,隻見趙欣的紙上寫著“花”,而李宏宇的紙上寫著“花圃”。


    “哈哈……”


    見此情形,李宏宇和趙欣不由得相視而笑,看來兩人這次還真的想到了一起,都打算從院子裏的那兩塊花圃入手來查案。


    第二天一早,李宏宇和趙欣就趕去了張家,查看近幾年進出張家做工的人員賬冊,像張家這種名門大族對入府做工的人都有記錄,一是便於管理而來也是用來發放工錢。


    對於李宏宇和趙欣這次的到來張老爺感到非常意外,有些疑惑地讓管家把近三年來的賬冊拿了過來,上麵記載了進府做工的人員名字、事由以及在府裏待的時間。


    李宏宇和趙欣對賬冊上三年來進出張家的青壯年男子進行了關注,把他們的信息按照時間的先後進行了排列,其中重點的自然是進入張小姐所住小院做工的男子,尤其是對花圃進行修剪維護的人。


    在兩人看來,既然楊賀已經把張家可疑的人都給排除了,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曾經進過張家做工的男人,因為隻有他們才可能接觸到深居簡出的張小姐,並且熟悉張家的地形。


    如果不是楊賀已經把張家可疑的人都嚴刑逼供了一遍並且逐一排除懷疑的話,李宏宇和趙欣的首要目標肯定是張家內部的那些人。


    既然張家的那些下人不可能作案,那麽李宏宇和楊賀唯有把突破點放在曾經進入過張家的那些人身上。


    其實,楊賀也對案發前半年在張家做過工的男人進行過一個簡單的調查,結果發現那些人案發時不是在城外就是有不在場的證明,畢竟這些做工的人哪裏有活幹就去哪裏,而且很多都是城外鄉鎮上的人,不可能一直留在縣城。


    由於案情緊迫,再加上楊賀不認為那些進入張家做工的人有什麽嫌疑,因此對那些人的調查很快就就結束,甚至沒有形成什麽書麵材料,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張家的下人以及城裏的地痞混混身上,在他看來這些人的身上有著最大的嫌疑。


    “李兄,半年前,張家曾經請了幾名花匠休整家裏的花草,把張小姐院子裏的花圃翻新了一遍。”


    張家一間環境雅致的廂房裏,趙欣指著一本賬冊上記載的內容向李宏宇沉聲說道,“他們這幾個花匠為了翻新張小姐院中的花圃一共忙活了十來天,期間最有可能接觸到張小姐。”


    “根據衙門裏差役的稟報,這幾個花匠都有不在場的證明,不是在縣城裏別的大戶人家幫工就是在城外,這樣一來就擺脫了嫌疑。”李宏宇望著賬冊上的那幾個人名,眉頭微微皺了皺,很顯然楊賀也查了這幾名花匠但結果一無所獲。


    “會不會有人撒了謊?”趙欣沉吟了一下,神色嚴肅地望著李宏宇說道,對方能在殺人後從容不迫地給張小姐穿上衣衫,足見其有著非常好的心理素質。


    “如果換做我的話事先肯定會留好退路。”李宏宇聞言點了點頭,認為趙欣說的話言之有理,普通人殺人後肯定嚇得半死巴不得早點離開,可凶手卻沒有這樣做,由此可見其心理素質遠超常人。


    “咱們就以他們為突破口吧,我看了這三年來的進出張家的記錄,與張家小姐接觸時間最長而且能了解府上地形的人唯有這幾名花匠。”


    趙欣見李宏宇讚同她的看法嘴角不由得閃過一絲笑意,她就知道李宏宇肯定想得跟她一樣,那幾名花匠在她看來無疑有著最為重大的嫌疑。


    這並不是趙欣僅僅憑著感覺拿定的主意,而是綜合所獲得的信息後得到的一個結果,既然凶手是在沈少強跟張小姐幽會完潛入張小姐的閨房殺了她,那麽很顯然知道兩人之間的私情,要不然不會耐著性子在暗處等下去。


    考慮到沈少強和張小姐是在年後開始私會的,私會的時間段與那幾名花匠進入張府的時間恰好吻合,因此那幾名花匠最為可疑。


    李宏宇聞言向趙欣微微頷首,趙欣於是把守在外麵的縣衙捕班班頭喊了進來,讓其分配人手把那幾名花匠帶來縣衙,並詳細調查其中幾名青壯年男子在張小姐被害時的情況。


    “記住,他們是被請來接受官府的查問,不要顯得太過粗魯,也不要節外生枝,免得誤了知縣大人的大事!”


    當捕班班頭走到門口的時候,李宏宇想起了一件事情,因此沉聲叮囑道,他可是非常清楚縣衙裏那幫差役的德行,一遇到這種下鄉的時候通常都會拿著雞毛當令箭,把鄉野折騰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縣衙裏的差役屬於雜役因此並沒有薪俸,可他們也要養活家裏的老小因此為了撈取錢財時常幹敲詐勒索的事情,可謂縣裏的一害。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種又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事情原本就說不過去,再加上縣衙又不能沒有那些差役否則將會停止運轉,故而隻要那些差役不是太過分縣衙的官吏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解元老爺放心,小的們分得清楚事情的輕重。”捕班班頭自然清楚李宏宇的意思,鄭重其事地向李宏宇一躬身後走了,他知道楊賀被張小姐的這件案子攪得寢食不安,故而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招惹麻煩,否則可就自尋死路。


    望著捕班班頭離去的身影,李宏宇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如果不是時間緊急的話他絕對會親自對那幾名花匠進行暗查,可惜時間不允許他這樣做,唯有先把人抓回來再想辦法查找線索。


    換句話而言,李宏宇在分析了案情後決定賭一把,認為凶手就是那幾名花匠中的一個,要不然的話五天時間根本就不可能把這件案子查清楚,不知道他這次的運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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