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縣尊大人,是……是李宏宇答應了小人,要讓柔兒來陪小人,小人這……這才深夜前去,否則小人豈敢這樣做?”


    李宏亙意識到那兩名同夥的證言對他極為不利,因此不等陳裕開口連忙以頭觸地,神色慌亂地連連磕頭,“請縣尊明察,那幅圖的確被人給調換了!”


    “你是說,這張圖一直在秦德那裏,你的意思是秦德調換了它?”陳裕的嘴角頓時流露出一絲冷笑,麵無表情地望著李宏亙。


    聽聞此言現場頓時一陣騷動,要知道秦月可是秦德的掌上明珠,秦德除非是瘋了否則豈會拿秦月的名節來誣陷李宏亙。


    再者說了,李宏宇與秦德之間的關係雖然沒有勢如水火但也好不到哪裏去,要知道現在秦家人住的地方還是李宏宇的,豈會聯合起來設計李宏亙?


    “這……”冷汗順著李宏亙的臉頰就流了下來,他自然也清楚李宏宇與秦德之間的恩怨,因此自己都不相信秦德會與李宏宇合謀暗算他,況且額還搭上了秦月的名節。


    “傳秦月!”陳裕冷冷地瞪了無話可說的李宏亙一眼,高聲下達了命令,隻待女事主一來這件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了。


    其實,案子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陳裕已經能猜到是怎麽回事,無非兩個可能,一個是李宏亙昨晚弄錯了柔兒的住處,陰差陽錯下進了秦月的閨房,另外一個就是色膽包天想要趁機占秦月的便宜。


    無論哪個可能李宏亙強奸未遂的罪名都是跑不了的,大明律例可不管李宏亙是否走錯了房間,而是根據結果來判定罪責。


    現在,陳裕想要弄清楚李宏亙究竟是進錯了秦月的閨房還是其有意為之,事情的焦點自然就落在了當事的秦月身上。


    李宏宇聞言暗中籲出一口氣,不動聲色地立在那裏,隻要他不說恐怕沒人會想到秦月和李宏亙一事中的幕後主使者會是他。


    秦月就在李家大宅,由李仁海和秦德的妻子陪著,因此很快就被一名侍女攙扶著來到了客廳,麵容憔悴,眼眶通紅,看上去好像哭了很長時間,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弱,畢竟此事事關她的名節擱給哪名女子都無法承受。


    李宏宇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心中對秦月感到無比歉意,他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招,隻能以後想法子給予秦月補償。


    “民女見過知縣老爺。”秦月見到跪在那裏的李宏亙後雙目頓時浮現出一道寒芒,隨後跪在了陳裕的麵前。


    李宏宇注意到了秦月雙眸一閃而逝的寒意,禁不住怔了怔,他清晰地感覺到了秦月心中的怒火,心中不知為何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隱隱約約覺得秦月好像沒有他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秦家小姐,本縣問你,你先前可認識此人?”陳裕瞅了一眼李宏亙後,沉聲問向了秦月。


    “回知縣老爺,民女從未見過他。”秦月看也不看李宏亙,斬釘截鐵地回答。


    “昨晚你可向他表明身份?”陳裕聞言微微頷首,他能體會秦月此時的痛苦心情,隨後神色嚴肅地問道。


    “知縣老爺,民女曾經向他言明過身份,可他卻視若無睹,還說就算是知縣老爺來了他也不怕。”秦月咬著嘴唇神情冷峻地回答。


    “縣尊大人明察,學生當時以為她是柔兒,這才說出了那種混賬話想要嚇她,如果知道她是秦二小姐就是給學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她不敬。”


    李宏亙聞言心中暗自叫苦,他想否認秦月的話但又不敢,畢竟當時在場的還有那兩個同夥,現在那兩個同夥肯定恨死了他絕對不會幫他隱瞞,故而滿頭大汗地向陳裕解釋著。


    “哼!”陳裕的麵色頓時一沉,李宏亙先前的那番話無疑承認了強暴民女的罪行,隨後問向了那兩個倒黴的同夥,“秦家小姐所說的是否是事實?”


    “秦二小姐確實表明了身份,可李宏亙並沒有放在心上!”那兩個倒黴蛋兒聞言連連點著頭。


    “不,縣尊大人,當時秦二小姐並沒有說她是秦二小姐,她隻說是李家的人,學生這才誤會了。”這時,李宏亙想起了什麽,連忙高聲分辯道。


    “是這樣嗎?”陳裕聞言望向了秦月。


    “知縣老爺,民女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明確告訴他民女是秦家的二小姐,是李家族長的外甥女。”秦月咬了咬嘴唇,雙眸寒光一閃,隨後鄭重其事地向陳裕說道,“知縣老爺不信的話可以查證。”


    “秦家小姐說的是事實嗎?”陳裕的眉頭皺了一下,問向了李宏亙的那兩名同夥,如果事情真的如秦月所說的那樣,那麽案情就已經清晰明了了,李宏亙是故意進的秦月的閨房。


    “是事實,是事實!”兩名同夥聞言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著頭。


    正如李宏亙先前所猜測的那樣兩人現在心裏對他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李宏亙的話兩人也不會攪合進如此大的麻煩裏,因此現在為了脫罪肯定想辦法置李宏亙於死地,隻有把責任都推在李宏亙的身上他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好狠的女人!”李宏宇心中不由得暗道了一聲,他一直在留意著秦月因此注意到了剛才秦月的反應,從秦月咬嘴唇的這個細微的動作上意識到秦月撒了謊,而這樣做的目的無疑就是把李宏亙推上絕路。


    實際上秦月勿需這樣做,因為無論李宏亙是否知道她的身份,從此案的結果上來看李宏亙都要受到嚴懲,因為很顯然李宏宇並沒有讓柔兒伺候李宏亙,這就使得李宏亙失去了最後一個可以脫身的機會。


    說實話李宏宇現在對秦月是刮目相看,他原先隻是以為秦月是一個嬌生慣養、眼高於頂的嬌小姐。


    可秦月麵對陳裕時竟然還能保持得如此鎮定沒有絲毫的膽怯,這可殊為難得,要是換成別家的小姐肯定早就在那裏哭哭啼啼的了。


    這使得李宏宇感到頗為鬱悶,倘若要是讓秦月知道他算計她的事情的話,那麽指不定她會如何報複自己的,他可是非常清楚女人發起瘋來的執著與可怕。


    “縣尊大人,他……他們在說謊,請縣尊大人明察,還學生一個公道。”李宏亙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衝著陳裕連連磕著頭,與流放相比他更怕李仁河,得罪李仁河的下場可是非常可怕的,保不準他稀裏糊塗地就死在了流配的路上,而且家人也會是受到牽連。


    “拖下去。”陳裕見狀衝著一旁的差役擺了擺手,事到如今案子已經非常清楚了,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


    “仙尊大人,學生冤枉,學生冤枉呀!”李宏亙隨即被兩名差役給拖了出去,李宏亙一邊掙紮一邊大喊著,可惜的是陳裕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本縣告訴你們,你們所說的話本縣都已經記在了心裏,如果你們以後膽敢翻供的話可別怪本縣不客氣了。”等李宏亙走後,陳裕神色冷峻地向跪在那裏的李宏亙的兩名同夥和白衫青年說道。


    “知縣老爺放心,小的們不敢放肆。”三人連忙躬身,唯唯諾諾地說道,他們現在的命運都在陳裕的手裏攥著自然不會翻供,否則豈不是自尋死路。


    “李宏宇,雖然你與此事無關但事情終究因你而起,本縣希望你能以此為戒,切莫再犯類似的錯誤。”陳裕聞言微微頷首,然後望向了李宏宇,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學生受教,定當改過。”李宏宇一本正經地向陳裕一躬身,陳裕說的沒錯這件事情的源頭在他身上,如果他不給李宏亙那份後宅示意圖的話李宏亙絕對不敢闖進秦家。


    這時,秦月不由得麵罩寒霜地望了李宏宇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客廳裏發生的事情已經源源不絕地傳到了後宅,故而她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對於李宏宇不能保護貼身丫鬟柔兒感到十分鄙視。


    李宏宇注意到了秦月鄙夷的神色,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意味她並沒有懷疑到他的頭上來,看來李宏亙的事情就要這麽完結了。


    由於此時已經臨近中午,李仁河設宴款待陳裕,白河鎮有頭有臉的士紳紛紛作陪,氣氛十分熱鬧。


    李宏宇也被趙氏留在李家大宅裏吃飯,趙氏也聽說了客廳裏發生的事情心中暗自感到慶幸,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李宏宇算是安然過了這一關。


    “宇兒,以後再遇到什麽事要先跟娘商量一下,切莫再意氣用事。”飯桌上,趙氏給李宏宇夾了一筷子菜,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她可不認為好運氣一直會跟著李宏宇。


    “娘放心,孩兒以後一定穩重行事。”李宏宇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也給趙氏夾了一筷子菜,“娘,你也吃,今天的菜炒得不錯。”


    趙氏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要知道以前李宏宇在飯桌上隻知道埋頭吃飯,從沒有給她夾過菜,她舉得李宏宇真的成熟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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