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個能取代迪古乃,樞密又能有幾分把握?”石裏哥自言自語道,他自己也不相信會說出來..lā


    “皇室近支宗親還是有的,無論如何去做,我們都不能讓大軍落入迪古乃手中,否則你我粉身碎骨。”張啟元悠悠地道,語氣中充滿了殺伐和無奈。


    石裏哥稍加猶豫,眼睛越來越紅,渾身的殺氣越濃鬱,沉沉地點頭道:“樞密說的不錯,你我都沒有退路。”


    作為兀術的親信,在兀術依舊對抗迪古乃時,他就沒有任何退路,就算對方拉攏他也是權宜之計,最終還是要倒黴。


    “都元帥郎君是大金柱石,希望他能支撐下去,實在不行隻能聯係活女郎君,我們商議周全,立即動身南下。”張啟元無可奈何地道。


    “圖魯虎怎樣去說?”石裏哥擔憂地道,裴滿圖魯虎是忒母孛堇,掌握著主要兵權,地位甚至高於統軍,任何事都不可能繞開,甚至還要尊重對方的意見和建議。


    張啟元擺了擺手,合剌殺裴滿皇後,說白了還幹係到迪古乃,他自信地道:“沒有問題,圖魯虎孛堇和迪古乃仇深似海,他會全力支持我們的。”


    “好,我來準備南下,有勞樞密勸說孛堇。”石裏哥沒有耽擱時間,很快就離開準備。


    張啟元肚子沉默良久,他看到機會,一個對他而言大好的機會,不僅能夠保住自己身家性命,還有可能成為真正實權重臣的機遇,如果不去把握那才是傻瓜。


    兀術固然對他很重要,隻是做人必須要現實,逝去的人是無法幫助他的,想要度過危機甚至博取利益,就要果斷地抉擇,甚至把逝去的人價值壓榨到極點,為自己的目標服務。


    能夠救出這支主力,擁立一位具有皇位繼承資格的郎主,由此,他隻能默默地說聲抱歉!


    以當前局勢來看,金軍主力還是有機會拉出來的,前提是裴滿圖魯虎能達成戰略目的,讓金軍能撤入大興府,利用燕山山脈組織有效抵抗,爭取盡可能多的時間。


    至於威脅臨潢府的草原蠻族,在他眼裏不值一提,甚至算計迪古乃也會表裏不一,不會真正消滅他們,隻要沒有兀術存在,雙方甚至存在相互利用的可能,大家有著共同的外部壓力存在。


    畢竟,在退出關內後,天下大勢必然生變化,迪古乃也要為了生存,不得不認真考慮南北關係,獨力麵對強大的大宋行朝,簡直就是笑話,能有一股女真人勢力歸順,哪怕是相互扶持,也能在強勢大宋行朝麵前支撐。


    沒有任何盟約能約束別人,平等對話隻能建立在實力均衡上,誰要是迂腐堅守盟約不便,那就是天字號大傻瓜。


    應該說,隻要處置得當,他還是可以大有所為的,現在必須要趕快南下,爭取能見到兀術。


    相反,對於兀術而言,失敗是不能承受的,尤其是高升陣亡的消息真正傳來,更讓他心力交瘁,幾次都昏暈過去。


    活女和韓常、合魯索等人商議,立即請兀術從紅城北上,耶律輝率五千人先行北上。


    是日,兀術從紅城抵達安次縣,當地官府準備了船隻,請他乘船逆盧溝河去大興,韓常率軍護送。


    對於兀術而言,失敗真的不能承受,金軍開始撤離河北,雲騎軍已經威脅涿州,他所在地也不太安全,隨時都可能遭到馬軍的突然襲擊。


    韓常的勸阻沒有任何作用,當他醒來後說道:“沒有迪古乃作亂,我們何至如此尷尬,混賬,真是混賬東西。”


    韓常恨的牙癢癢,卻絲毫沒有辦法,既然已然生還能怎樣?沉聲道:“郎君好生保重,總有一天我們會殺進會寧。”


    “好了,時間不多了,現在前方軍務緊急,我們不能再糾纏得失,你去我的命令,讓活女、耶律輝不要糾纏,全力撤到涿州北部,我們在大興組織防線。”


    兀術深深吸了口氣,感覺身子極為疲乏,強撐這口氣道:“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我們還有機會,阿裏雖然退到了西京,他的態度卻模棱兩可,也是可以爭取的。我們隻要死守燕山各隘口,還是有希望的。”


    “郎君?”韓常對國策並太了解,畢竟他是純粹的軍人,又是山北漢人,不可能接觸到女真人真正的核心。


    “張子初有消息嗎?”兀術盯著韓常道。


    “郎君沒有醒來,樞密有官塘到了,說是要以圖魯虎襲擊舊榆關,他親自南下來見郎君。”


    “好,襲擊舊榆關真是絕妙一筆,能夠讓他們的水軍缺乏糧草後繼無力,讓我們從容退到燕山。”兀術目光閃爍,掠過些許欣慰,沉聲道:“張子初打仗不行,眼光還是毒辣的,的確是個人才,看來你們的生存正要落在他身上。”


    “郎君好生休息,不要多想,大軍還要指望郎君。”韓常心中戚戚然,不能不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烏祿在何處?”兀術忽然想起來,急忙出言詢問。


    “烏祿郎君正在軍中調度船隻,明天就可以上船。”韓常不明白兀術意思,隻好據實說了。


    “把他找來,快去。”兀術情緒顯得激動。


    此時的前線對大宋行朝而言,簡直就是一片大好,活女、合魯索不斷撤退,已經退到河北界河,烏烈也是兵敗如山,堅持到活女主力撤到霸縣,也急忙聯絡王伯龍北撤,他走的是白溝驛,卻遭到雲騎軍一部的攔截,端地是相當狼狽,幾乎不敢停下來抵抗,又損失了一部分兵馬輜重。


    何蘚也沒有甘願寂寞,他以控鶴、廣銳軍團結各處校閱鄉軍,在代州、寧化軍等地擺開陣勢,直接對朔州、應州動攻勢,派令狐顯率寧朔軍越過五台,渡瀛水直逼飛狐,整個戰場明顯要恢複漢唐北方邊界,寧朔軍的表現也堪稱耀眼。


    邵興也沉不住氣了,他不管唐重嚴酷鎮壓黨項、吐蕃大族,不斷對烏剌海城增兵,又不顧唐重的反對,把飛騎軍調走,從府州對西京動攻勢,開辟小的戰場,隻要拿下烏剌海城,兩支部隊就能席卷天德軍、雲內,對大同的側翼形成威脅,策應何蘚的第四行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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