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落落大方下去,兀術終於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趴在桌案上,嚇的眾人手足無措,這些都是南征北戰的老將,可以說是殺人如麻,什麽大場麵沒見過,卻被這口涼血嚇呆了。


    實在沒辦法,這可是都元帥啊!掌握十萬大軍生死的人物,豈能出現異常狀況。


    轄裏扶住兀術,拭擦其嘴角,又上了茶水,他也嚇的手忙腳亂,差點把杯子給打翻了。


    “沒事,好了,大家都不要慌張,我沒有事。”兀術喝了兩口水,精神依舊萎靡不振,臉色卻好些了,就用大墊子靠著說話。


    “郎君,還要好生休息,萬不可動怒。”高升神色暗淡,兀術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他非常擔憂能否挺過戰爭。


    “無妨,不用擔心。”兀術深深吸了口氣道,說著話目光掃過眾人,虎死骨尤立,他生平的嗬嗬威名,依然讓眾將凜然。


    “此人純屬居心不良,我去殺了這廝。”合魯索緩過勁,對宇文逸恨到骨頭裏,動了殺人的心思。


    “對,南朝斬殺我使臣,我自然能殺他,並不是理虧。”韓常猶豫再三,總算是來了句狠的,做人不能太軟骨頭了。


    兀術搖了搖頭,寂落地道:“算了,不過是意氣之爭,反而激起他們的義憤,已經不是兵臨開封時節了,我們斷不能不可有任何失禮之處。”


    眾人皆為不語,在場無不是老將,都是曾經打過開封的,哪怕當時不過是猛安或合紮,卻真正參加過那場戰爭。


    當年的他們何等的張狂,率軍縱橫南北,真是快意人生,誰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他們連斬殺使臣也不能隨意。


    “郎君,就算南朝軍勢浩大,我們也有十萬精銳,鹿死誰手還不可說,斷不能讓豎子張狂。”合魯索非常不甘心,他曾以七十騎驅散上千宋軍,曆次戰爭中屢立奇功,是金軍中響當當的名將,怎麽可能看得上宋軍,要不是兀術不讓,他早就隨活女南下。


    “郎君,我們正兵十萬,加上阿裏喜和各處簽軍,有不下三十萬人,沒有理由會戰敗。”高升還算冷靜,宋軍進行戰場夾擊,明顯要壓迫金軍決戰,相對比兵力而言,雙方的機會是均等的,關鍵在戰術運用得當。


    也就是說,隻要能利用宋軍的短板,揮金軍馬軍的優勢,是有可能擊敗嶽飛的。


    兀術點了點頭,鹿死誰手未嚐可知,高升正在攔截十一行營,要是真能拖住對方,嶽飛也不是不能擊潰,打敗了嶽飛就等於贏了一半有餘。


    “郎君,王大郎北上,我們可以選擇精兵,一戰定乾坤。”高升目視兀術,平靜地道:“同時增兵活女郎君,以三萬騎突擊,我就不信吸引不來他。”


    兀術心中一動,這招可謂狠辣,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明顯三萬騎為誘餌,隻為擒殺一個人,忽然沉聲道:“上圖”


    幾名衛士把絹帛地圖攤開,就橫在兀術前麵,眾人也圍了過來,仔細在看上麵的軍州地形。


    “諸位,我軍增兵繞過新安直驅劉解,造成他們防禦的被動,固然會引很大危機,卻能吸引王大郎前來,屆時一支奇兵襲擊,大事可定。”高升主動簡要介紹,神情顯得激動異常。


    “他要不來怎樣?我們沒有時間幹耗,三萬騎正麵突入兩大行營之間。”韓常正色道,馬軍突擊固然犀利,卻要知道麵對十餘萬宋軍正戰,恐怕是以己之短攻敵所長,是有些得不償失。


    兀術臉色很緊張,他知道時間不充分了,要麽穩住戰局,趁著十一行營沒有殺過來,趕緊把兵馬撤到大興府,控製燕山山脈,壓製虎翼北方行營,他尚有一線生機,要真被纏上了,恐怕就會全軍覆沒。


    到了這個時候,天下大勢明明白白,王秀的戰略布局一清二楚,堂堂的陽謀等著他。北歸,迪古乃絕對容不下他,所部大將都要遭到清洗南下,更不用說了,王秀正等著他,冒險擒殺王秀,不能不說是好棋。


    “不會,他肯定會來,還必然會輕車簡從,我們隻要派出遊騎,必然能截住他。”高升走到地圖旁邊,道:“郎君請看,我們集中力量突破永寧,直接對劉解進攻,威脅滄州南皮,恰好斷了他們兩大行營聯係,前些日子王大郎在永年,按照他的走向應該是奔赴第二行營,我們隻要威脅道兩大行營安全,他必然會沿著經城走信都,安全路線必然選擇觀津,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我的部隊正好突然南下。”


    “隻要動攻勢,他們第二行營必然回援,又要防備我在樂壽反攻,中間必然出現斷裂帶,正是我馬軍趁勢南下好機會,隻要萬騎襲擊,王大郎絕逃不出生天。”


    兀術點了點頭,兩大行營幹係成敗,金軍要真能奪取南皮,恐怕宋軍必須要撤退,不然就會遭到分割打擊。


    但是,這並非是重點,而是一個誘因,引王秀的引子,隻要能把其拿下,擊敗宋軍並非奢望,吸引力不是一般啊!


    “先不說他能不能來,就算來了,你能穿過其第二行營?”合魯索提出了疑問。


    “我有七成把握他來,隻要來了我就率本部出戰,必然能斬殺王大郎。”高升定策時毫無感情,哪怕曾經是同鄉,還有某種愧疚,卻不反感他以事論事。


    轄裏眉頭緊蹙,不滿地道:“郎君不可,就算王相公前來,我們能夠遣兵襲擊,卻要和第二行營苦戰,能拿下來固然好,拿不下來卻要身陷泥潭。何況,南朝大策出自兩府,就算襲殺王相公,也不可能改變態勢。”


    高升狠狠地瞪了眼轄裏,厲聲道:“轄裏,王大郎是南朝擎天一柱,我承認殺了他不可能更改大策,卻能造成天下震動,我們不要別的,隻要瓦解第一、二行營,爭取幾個月時間,南朝再強也無作為,郎君就能從容北上解決爭端,我們依舊可占據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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