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卻不管那些貓膩,他在北上過程中很慢,就想讓高平盡快拿下高台寺城。


    當然,王宗尹還是給他麵子的,簡雍也歸入天武軍曆練,給了個新編的營做指揮,每個軍都有新編的臨時性部隊,這種指揮隻是在西侍軍掛個名,戰事結束就會撤銷,區區小事情,就算將帥間有貓膩,也不會駁了麵子。


    麵對曲端的新軍令,他是立即精神百倍,立即傳令各部火速北上,並親自調車兵、馬軍組成先頭部隊,沿著高台寺城和興慶之間,衝開夏軍的警戒攔截,直接殺了過去。


    由於李仁孝的北上,整個興慶都被拋棄,隻是為了確保大軍順利撤退,興慶東部和南部的防禦部隊,有些還是夏軍的精銳,是下了大本錢的。


    不能不說,這些部隊的確頑強,他們做了堅決的抵抗,盡管已經軍心渙散,卻為了生存,不得不邊戰邊撤,力圖向被撤退,無形中成了護衛李仁孝的殿軍。


    可惜,封元是何等人物,抓住戰場的瞬息,認準夏軍防禦薄弱點,以五個步軍營撕開通道,天武軍的馬軍和車兵潮水般湧過。


    李仁孝經過艱苦的戰鬥,總算是越過定州城北部,因民眾行軍速度太慢,夏軍不得不停下來和宋軍作戰,也損失了兩千多精銳。


    就算他們拚死阻攔宋軍,還有三萬餘百姓被截下,陷入了絕對困境,進退不能,他連續苦戰無法打開宋軍防禦。


    景波是幹嘛吃的,他手上有整整一個上旅,還是經過加強的旅鎮,戰力幾乎媲美軍司,怎能讓夏軍如意,李仁孝無可奈何,隻能在王樞的勸說下,黯然率軍北上。


    不過,他的部隊前鋒,已經和金軍建立接觸,從金軍那裏傳來讓他振奮的消息,金軍願意接納他們,為他開辟西行路線。


    “陛下,不能再拖了,這幾日行軍速度太慢,南朝尾隨兵馬越來越多,再不輕裝突圍,恐怕會被他們包圍。


    ”移訛非常為難,帶出的不足四萬兵馬,經過連續作戰損失數千。


    這才剛剛過了定州,按照百姓蝸牛般地速度,遲早要被宋軍追上,再下去他無法想象後果,隻能硬著頭皮勸諫。


    “國相。”李仁孝連續幾天的作戰,已經到了心力憔悴程度,說話有氣無力。


    幹道衝也是為難,拋棄跟隨生民固然無法想象,隻是被這些人拖累,每天行軍十餘裏,遲早要被宋軍追上,不得不歎道:“陛下,攜帶百姓也不是辦法,看來南朝已經有了警覺,拋棄他們更不是仁主所為。”


    “哎,我又如何不知,隻是他們跟隨,又怎忍心拋棄。”李仁孝搖了搖頭,無奈地歎息。


    說實在的,通過幾天的血戰,他算親眼見到戰爭的殘酷,甚至有點恐慌,生怕被宋軍攔截。隻是,他深知民心的重要性,他和耶律大石不同,作為帝王的他拋棄追隨者,後果是極其嚴重的,要是一開始就輕車簡從,那也就沒有什麽。


    移訛臉色嚴肅,沉聲道:“陛下,現在軍情緊急,斷不能有婦人之仁。金軍大將高升聲稱支援,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萬一他和南朝勾結,陛下將無路可去。”


    幹道衝嘴角一抖,驚訝地看了眼移訛,沉聲道:“女真難道會有企圖?”


    移訛無辜地看了眼幹道衝,暗道你身為國相,還能看不出來,難道趕路趕傻了。他作為有經驗的大將,自然能看出來金軍的架勢,那絕對是進攻的部署,想想就能明白,一個過氣的君主,憑什麽讓人家保護逃脫?其中味道就令人三思了。


    幹道衝回過味來,難得的一陣尷尬,自己是怎麽了,急躁的連常識也忘記了,危難無盟友啊!女真人在河西和大宋行朝激戰,卻不代表他們沒有利益共同點,李仁孝恰恰就是。


    “這話怎麽說?”李仁孝也是戰栗不已,他似乎也明白了點。


    “我軍要分兵阻攔追兵,還要分出人力護衛百姓,萬一高升發難劫持陛下,或是劫持家眷,當如何是好?”幹道衝進入狀態,分析的是很有條理的,不愧是兩朝國相。


    李仁孝實在無法承受,長長歎道:“二位先去拿個主張,待定了後再說。”


    移訛心下很不高興,沉聲道:“陛下,沒時間考慮了,或許一兩天內,南朝就會糾集大軍到來,到時候悔之晚矣!”


    “你說該怎麽辦?”李仁孝心情煩躁,忍不住抬高嗓門。


    放到平時,嗓門提到這個層度,移訛早就戰戰兢兢,惶恐不安,不敢麵對李仁孝。


    可是,今個是麵臨生死存亡,一步錯全軍覆沒,不要說生死,連嫡親宗族也會滅亡,他昂首決然道:“當務之急,陛下趁南朝尚未集中力量,高升觀望之際,率領精銳甲士火速直驅攤糧城,以大隊為疑兵,奇襲攤糧城。”


    “他們在攤糧城守軍並不多,我們又不需要斬奪關口,隻要遏製他們的守軍,讓大軍通過山口即可。”


    “嗯,都統軍說的不錯,事不宜遲,還請陛下速斷。”幹道衝勉強讚同,與其大家死在一起,不如選拔精銳衝出去,隻要手裏有兵,就能得到土地和生民。


    “要是陛下脫困,便能立於不敗之地,就算高升有不軌之心,也不得不有所忌憚,有他的威懾所在,南朝也會收斂,說不得還能逃出不少人。”


    “讓我再想想。”李仁孝實在矛盾,讓他拋棄皇後,舍棄臣民,抉擇實在太難了。


    當幹道衝、移訛暫時出去,罔氏從後帳慢慢出來,來到李仁孝身邊,慢慢坐在粘毛地毯上,柔聲道:“陛下,應該以國事為重,豈能猶豫。”


    “你都聽到了?”李仁孝轉首看著罔氏,目光散亂。


    罔氏輕輕歎息,柔聲道:“嗯,臣妾勸陛下先走,不要誤了大事。”


    “連你也這麽說,我怎能忍心拋下你,拋下萬千臣民獨自逃命。”李仁孝狠狠地砸在地毯上,雙目充滿了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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