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據宣毅軍都參軍報,是宣武軍都參軍結構,並非王子華本意。”王淵決定賣個好,畢竟是王秀的人,但留幾分情麵,於人於己都有好處,要是王德真沒有出兵,封元吃了敗仗,他絕對會毫不猶豫打壓王德。


    現在是殲滅夏軍最後主力,一切有驚無險,想必王秀也會袒護王德一二,事情不能做的太絕了。


    “都參軍本應出謀劃策,輔佐軍主,卻哪有妄圖僥幸軍功,斂兵坐觀成敗,不重處何以服眾?”王秀目光冷峻地道。


    王淵會心地點了點頭,意思非常明確了,過錯主要是都參軍僥幸軍功,王德不過是耳朵根子軟,看來都參軍司難免一死,他在稍加沉吟後,決然道:“末將明白。”


    王秀點了點頭,又道:“京西那邊怎樣了?”


    “虜人閉門固守,事事退讓。”


    “看來,他們過的並不算踏實,張子初江郎才盡了。”王秀笑嗬嗬地道:“嶽鵬舉是個帥才,他要能建功河西,恐怕虜人真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淵幹幹笑了兩聲,王秀言辭中對嶽飛很看重,那廝卻還屢屢頂撞,難道這就是宰相氣度?


    待王淵退去,宗良才謹慎地道:“先生,對天武軍都參,處置是否太重?”


    “難道殺了王子華?”王秀語氣很沉悶地道。


    宗良無言以對,他本意是王德也有罪責,讓封元破釜沉舟決死衝擊,要不貶官實在難解心頭之恨,卻哪想到就是維護,讓他好生鬱悶。


    王秀卻是另一番心思,他曾經見過豪邁的王德,也認為王德的曆史評價似乎有點錯,自己已經改變了這位猛將。卻讓他非常的失望,慢悠悠地道:“決不能給他方麵重任。”


    宗良一怔,旋即明白王秀的意思,那不是袒護王德,而是更加厲害的處罰,直接斷了別人的前程,想想,真為王德感到悲哀。


    “秀哥兒,還悶在屋裏,今個怎麽沒有放冰,也不去樹蔭下納涼。”王卿苧有點不合時宜地進來,還是那麽風風火火的。


    宗良見王卿苧進來,急忙行了個禮。


    “行了,又不是外人,沒那麽多規矩,趕緊取冰盆過來。”王卿苧倒是不見外,直接指使宗良幹活。


    宗良也見怪不怪了,急忙下去吆喝仆人上冰塊。


    “大姐,這幾天來怎樣了?”王秀拋開西北的雜念,笑眯眯地看著王卿苧。


    “也算是收獲頗豐,隻是我讓他們停了。”王卿苧自己倒了杯水,毫不淑女地一幹而淨。


    王秀翻個白眼,似乎自言自語道:“不錯,見好就收,生存之道,大姐越發地老道了。”


    “讓王相公讚譽,還真是難得。”王卿苧潑辣地笑著。


    王秀一陣汗顏,轉首卻哪裏找得到宗良,早不知躲哪去了,不由地笑道:“民意如何?”


    “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隻要有利可圖,他們絕不會跟官府對著幹,他們還要靠子孫成書香門第呢!”王卿苧毫不在意地道,顯然很不看好某些人。


    王秀默默頷首,王卿苧也是他的耳目,用來為他打探商人動態。大宋的商人地位很高,士農工商為四本,皆為家國柱石,隻是商人積累財富,要子嗣入仕途,並非是妄自菲薄,而是家族興旺的另一條道路。


    這些人有錢有勢,關係錯綜複雜,往往和各階層有千絲萬縷關係,他們的對兩銀法的態度,也是很重要的,要是運用得當,完全可以抗衡保守勢力。


    再說,還有王卿苧在外周旋,為兩銀法搖旗呐喊,這可不是空喊口號,而是以實際的利益,來吸引那些商人。


    你覺得把銀錢全部納入土地不好,那就大規模地收購,十畝、百畝、千畝土地,越向上繳納賦稅越高,任誰都明白。


    不過,那隻是簡單的加減計算,隨著土地不斷增多,所產生的價值也會上升,要計算所得利益,應該用疊加法,一加一大於二,積累到一定程度,賦稅不變,盈利卻增加。


    這絕非妄言,王卿苧就給沿河五路的商人、大工場主所展現土地的好處。


    王家在京畿原有一處農莊,田地七百餘畝,收割了那些莊稼,壓根就不出售,在繳納賦稅後,大半用來釀酒出售,還喂養大量的牲畜,製成成品賣給禁軍儲備,其中的深加工利益,立即得到體現,那是比簡單地莊稼納稅高出許多。


    當然,其中也要繳納附加值的稅賦,卻要比從市場購進原料,省下了一大筆錢財。


    “好,很不錯,看來大姐不當戶部尚書,太委屈了。”


    “得了吧,西北眼看著成了,沿河也差不多了,讓蔡易之主持,你還是趕緊回家,看看那些小哥去,都要會走路了,還沒見過你這當爹的。”王卿苧忍不住數落王秀。


    王秀一怔,是啊!是該回家了。


    草原,生活並不那麽浪漫,一切都處於原始狀態,宇文逸感觸尤其的深,甚至有深深地厭惡。


    到處是牛羊,造就了處處糞便,這還不算什麽,帳篷裏更是烏煙瘴氣,牧民乃至貴族燒火,普遍用的都是馬糞,夏天還好說點,都在外麵生活,到了冬天簡直不能忍受。


    簡直是野蠻到不能再野蠻的地步,宇文逸還能忍受,讓他最惱怒的是,這些野蠻人的貪婪,簡直讓他要殺人。


    他帶來了豐厚的禮品,就算在大宋行朝高層貴族,也算是精品,尤其是一座鑲有寶石的金座座鍾,簡直是價值連城。


    絕乞顏部大汗俺巴孩欣然接納,是給了他極高的待遇,卻沒有遵照他的提議,聯合克烈部大汗忽兒劄胡思,給女真人製造點麻煩,讓他們的西征部隊吃癟。


    也是,野蠻人並不代表愚蠢,相反還非常奸猾,屬於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那種,一切以自己的利益為先。他們一直不鬆口,也不願徹底得罪女真人,支援在夏北部抄掠,奪取大量財富和人口。


    這天,他還算幹淨的帳篷內,多了一位三旬青衣人,赫然就是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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