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王秀和蔡易相談甚歡時,蔡易還能求什麽?他有理想抱負不假,但現在蔡家早就爛大街了,他再有才華也無法施展,甚至連生存也得不到保證,最終是能依靠王秀,才有機會恢複蔡家的榮光。[燃^文^書庫][].[774][buy].]筆~@癡~!中@!文~vv.首發


    從謙虛的高姿態上位結交,到大家是好朋友的平等交往,最終是現在不得不依附,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如戲,讓人情何以堪啊!


    好在,所交相宜,王秀果真是可交之人,並不以蔡家衰落疏遠他,反倒一如既往,讓他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


    正在說些閑話時,一身白色儒服的劉仁鳳走進來,向王秀與蔡易各行一禮,有禮而又矜持,俊朗的麵容,有著士子特有的清高。


    “朋瑞在學校事務繁忙,怎麽有空過來?”蔡易對劉仁鳳印象頗佳,態度也很親善。


    “找先生有些事。”劉仁鳳並不以蔡易是蔡家人鄙夷,但態度絕不親近。


    “三哥有事?”王秀看了眼劉仁鳳,他已經能猜出一二。


    劉仁鳳點了點頭,正色道:“先生,外麵都在議論,虜人破了京城,天子正在蒙塵。今三軍整編完畢,各路大將紛紛要求北上勤王,為何先生拒不發兵?”


    王秀切牙一笑,看了眼蔡易,笑道:“果然是學生風味,有去年陳東、歐陽澈的味道。”


    蔡易並沒有經曆那次****,但也聽過傳聞,不由地搖頭苦笑,道:“文實,不要玩笑了,朋瑞也是為家國之心,你好歹也是半師。”


    宗良、李長昇、劉仁鳳他們稱呼王秀先生,固然是尊敬,但也有老師的成份存在,畢竟王秀即有恩他們,又教給他們知識,隻是沒有正式名分而已。


    “家國?”王秀眉頭微挑,淡淡地道:“可惜還是看不到天下,實在太可惜了!”


    家國和天下,劉仁鳳臉麵微紅,他何嚐不明白,王秀在說他目光短淺,看問題說事情有局限。他眼瞼深處閃過一絲不甘,卻深深吸了口氣,決然道:“先生,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既然有話那就說,憋在心裏不好。”王秀點了點頭,左手輕抬,示意劉仁鳳說下去。(鄉)$(村)$(小)$(說)$(網).xiang-cun-xiao-高速首發!


    “先生,京城情形萬分危機,大軍為何不前?請先生回答。”劉仁鳳毫不客氣地道。


    “你先說下去,我再回答。”王秀態度隨意,卻有點冷淡。


    劉仁鳳見王秀神態平靜,也就吸了口氣,道:“先生收折帥和李相公的馬步軍,又匯集陳州、潁昌府各地兵馬,如今有近十萬大軍,要說虜人圍城時,還沒有休整完畢,現在京城四壁被破,卻毫無入京勤王之意,不知先生書中所說家國天下何意?


    “還有嗎?”王秀眉頭微挑,目光越發銳利。


    蔡易眼皮子直跳,給劉仁鳳眼色,卻哪裏止得住。


    “官家待先生甚厚,先生入仕不足十年,已經是遷朝請郎,館閣侍製,授予北路率臣。先生卻執重兵觀望,實在不知何意?”這話說的,直指王秀臨近京城,卻遲遲不前,輕一點是觀望不前,往重裏說就是擁兵自重,圖謀不軌。


    王秀像是被人剝光了衣服,心裏一陣惱火,將帥請戰是很積極,但沒有人質問他觀望,大家都保留某種默契,不要衝破最後底線。也不知怎麽回事,他心中頓起殺機,雙目直視劉仁鳳,那道光芒足以令人不吝而寒。


    劉仁鳳毫不示弱,下顎高抬,目光平淡地看著王秀,大有舍身成仁的氣魄。


    蔡易見王秀目光不對,那是凶煞要命的光芒,他急忙道:“國之大事,你亂參合什麽,還不快退下。”以他和王秀稱兄道弟的身份,說著話也貼合身份。


    “蔡大人,你千裏迢迢來到商水,難道就是為了遊玩?”劉仁鳳很不客氣地道,一點也不給麵子。


    蔡易是沮喪之人,再大的羞辱也曆經過,豈能在意小小的反駁,並不以為意地笑了,他也理解劉仁鳳的心情,誰沒有年輕過?


    王秀卻大怒,再也壓不住心頭火氣,厲聲道:“大膽,怎麽說話的,難道禮儀都被狗吃了?”


    劉仁鳳也吃了一驚,詫異地看著王秀,一直以來王秀對他們態度溫和,從來沒有紅過臉,今天為了蔡易都罵出口了,讓他有點接受不了,尤其那道帶有殺機的目光,讓他渾身上下打個冷戰,不知如何去說。


    “文實,你太過分了。”蔡易臉色一正,反倒幫助劉仁鳳說話。


    王秀瞪了眼劉仁鳳,道:“質疑師長,是為不忠;非議叔伯,是為不義,此不忠不義狂徒,嗬斥兩句又能怎樣?”


    不忠不義?劉仁鳳身軀一陣,臉色一陣蒼白,他的希望王秀盡快出兵,剛才的那些話全都是用詞激烈,還真沒望王秀謀反上想,哪裏想到王秀給他定性四個字,簡直是羞辱,對他的全盤否定。


    “文實不要亂說,他們也是關心則亂。”


    “易之,你不明白,曆來學子熱心辦壞事,鑽進牛角尖出不來,比那些奸佞破壞更甚。”王秀看也不看劉仁鳳,他對學生政治非常反感,曆代學生政治,開始或許是好的,但無疑都被有心人利用,畢竟學生衝動,沒有多少閱曆,陳東、歐陽穎就是例子,更嚴重的他也知道。


    決不能縱容,他沉聲道:“陳東和歐陽澈鼓動上書,旦夕形成數萬人逼宮,矯詔聖諭,肆意殺戮宦官,要不是及時讓李綱、種師道出麵,恐怕局麵一發不可收拾,陳東等人惶惶不知所措,有本事惹事,沒能力平息。”


    “先生,那也是一腔熱血,忠君報國之心。”劉仁鳳實在忍不住,他非常敬佩陳東、歐陽澈等太學生。


    “狗屁,一群酸的發黴的大措,一腔熱血有何用?盡去招惹是非,最終讓李綱、種師道二位相公,被官家深深忌憚。忠君報國心,幾位相公哪個沒有忠君報國心,最終讓朝廷一敗再敗,最終敗無可敗,一群忠君報國的蠢蛋。”


    王秀毫不客氣大罵,有唐格也有許翰等人,不能不說這些人誌向高遠,個個都是青史留名的忠臣賢士,可惜他們真的生錯了時代。或許仁宗時代,甚至神宗時代,才是這些大儒們真正如魚得水的天地。


    可惜生在末世,注定他們的悲劇結局。


    他已經重兵在握,決不能讓曆史重演,決不能失去大好機會。如果說半年前,他還有一點猶豫,現在確實無比的堅定,趙家已經完成曆史使命,他的目光不在開封,而在遊走在外的康王身上,如同利刃一般。


    劉仁鳳咬著牙,卻又無法辯駁,金軍再次包圍開封,是最好的注釋,隻好無力地道:“天下士人不屈,虜人再猖狂,也無法征服人心。”


    “利刃之下,沒有不能屈服的人。人心都是肉長的,三代之後,又是新朝忠臣良民。”王秀不屑地笑了,笑是譏笑。


    “先生,我先退下,還請先生息怒。”話不投機半句多,劉仁鳳也不想說下去。


    “也好,回去少看點沒用的書,多去摸索史書中的味道,體會春秋筆法,多提幾個為什麽,等你懂了玄武門之變,再來找我辯論。”王秀仍然給劉仁鳳善告。


    “謝先生。”


    王秀對劉仁鳳很失望,他不否認劉仁鳳極為聰秀,在九個小子中,最有希望進士及第,也最有可能成為一代大儒,可惜思想卻已經定型,拉不回來了!不由地歎道:“易之,真的不知我是對還是錯?”


    蔡易已經堅定跟隨王秀決心,他決然道:“無論對錯,走下去。”


    王秀聞言默默點頭,悵然說道:“不是不想救援京城,我一直不明白就想看看,那幫子大措怎樣救國。”


    蔡易適逢大變,雖不能完全理解王秀心思,卻不妨礙他笑看趙家倒黴。但他還有一些顧慮,猶豫著道:“不過,你就在京畿邊緣,要是沒有援救姿態,恐怕對天下士庶說不過去。文實,是不是派一支輕騎聊盡人事,也不要別人說話。”


    “要是做樣子可以,但總不能讓七十八將擔當。”王秀很為難,蔡易說得有道理,坐擁大軍於而不救援,無論怎樣都會被人非議,他有謀劃不假,卻不想留下汙點,畢竟現在還是臣子。再說,他把七十八將騎兵全部集結,準備有大用途,決不能投入毫無意義地騷擾上。


    “這支兵馬來自各地,本來就是驚弓之鳥,好不容易整訓完畢。第一戰尤為重要,一旦有個閃失,全軍士氣可再也提不起來了,我不能不謹慎。”


    蔡易搖頭歎道:“文實太謹慎了!開封生民是無辜的。”他恨趙桓入骨,卻下意識地考慮民生得失,畢竟他還有誌向。


    王秀看著蔡易,笑道:“好了,明天識之就要來了,咱們兄弟同心協力,好好計較一番。”


    “他能有好辦法?”蔡易搖了搖頭。


    此時的開封街頭,一副劍拔弩張緊張氣氛,金軍內訌可不多見,膽大的人紛紛翹首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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