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並不太清楚邊境局勢,但開封城卻傳開了,貌似女真人真的動手了!暫時沒有大動靜,卻瞞不住回易商人,那些人眼睛賊亮,在下層胥吏和士卒中,有著官方無以倫比的影響力,他們的情報比官方的還有權威性。筆%癡#中¥


    這不。前不久還在非議王秀的人,紛紛來個一百八十度華麗大轉變,驚訝王秀的判斷準確,張啟元那批人,也跟著水漲船高。


    “看來王直閣真是神人,早先錯怪人家了。”


    “切,你也不看看王直閣是誰,那是太初真君轉世,當年開封城的大水就是人家退的,這點小事還算不準?”


    “可惜直閣被罷了官,那幫屍位祿餐的賊廝鳥。”


    “還不是你們這些吃飽撐的賊廝鳥,沒事跟著瞎起哄。”


    “說這些有什麽屁用,那些相公、本兵們隱瞞軍情,恐怕官家還不知道。”


    “切,朝廷那幫食肉者,都忙著走門路、蔭子孫,哪有功夫管邊境的事。”


    “他們,有本事的都被排擠了,剩下的都是碌碌無為之輩,想的都是升官發財。”


    “王直閣倒是文武雙全,要能被官家啟用,或許能化解危機。”


    “我倒聽說一個消息,官家重新啟用王直閣。”


    “真的假的?別又是蒙人。”


    “嗨,我哪大舅哥的三表弟在翰林學士院,他可是聽本兵相公偶然失言說的。”


    “難道王直閣要去樞密院?”


    “還真被你猜中了,似乎是樞密院都承旨。”


    張啟元很鬱悶,他支持王秀言論不假,名聲水漲船高不假,但他卻並不希望女真十月進犯斷言實現,隻要向後緩一個月,王秀就算能博取政治資本,也要大打折扣。


    很不幸運地是王秀判斷準確,讓他大失所望卻又無可奈何,這個時候任何對王秀不利的言論,都將遭到嚴厲反駁,對付王秀殊為不利,更可恨的是,對方還被加官進爵。他在聽說確切消息時,臉上掛著善意地微笑,心裏卻狂怒不止,恨不得把王秀生吞活剝了。


    “王秀遷朝奉郎、複直龍圖閣,除樞密院都承旨,加武騎尉勳,佩銀魚袋,好啊!沒想到他能得官家大用,真是好時候。筆)癡(中e”趙桓深深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可奈何。


    朝奉郎是從七品階官,這是個了不起的跨越,是擔任更高職官的階梯,已經可以出任尚書侍郎,三省舍人、給事中了,王秀用了短短七年,可以說是相當快了!況且,階官和職事不同,你有可能今天是侍郎,明天就會進入兩府,也有可能沒幾天就滾到地方去。


    階官卻是一步步地來,除了有大功勳就是逐年考功升遷,王黼能一年九遷,也是趙佶找了各種理由,還引起士人的諸多非議,大多數官吏,一輩子也過不了朝請郎的坎,仕途止步於朝奉郎。


    樞密院都承旨則是從五品職事官,屬於中高等升朝官,但絕不是普通五品官可比,太常、宗正、秘書少卿和都承旨想比,差到土旮旯裏去了。


    如同三省的門下左右侍郎、尚書左右仆射一樣,樞密使、使副或是知院事、同知院事都是執政官,問的是國家大事,都承旨就如同中書舍人、門下給事中一樣,負責衙門事務,是樞密院的實際長官,被稱呼為“小本兵”,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在兩府重臣麵前,也能直著身子說話。


    “官家大用,那也是王文實的本事。”張啟元淡淡地道,從態度上看不出任何嫉妒。


    趙桓目光複雜,還是含笑看著張啟元,溫聲道:“卿家還為他說話。”


    “臣以事論事,王文實確實有本事,太子登基可謂宰相。”張啟元一臉的正氣。


    “也就是卿家心軟。”趙桓搖頭笑了,淡淡地道:“不過,王秀的確有幾分本事,比王黼、蔡攸輩出色。”


    張啟元不置可否,他當然不否認,蔡攸算哪門子貨色,又道:“殿下,女真不過新興蠻族,內有契丹餘民作亂,恐怕這次也是訛詐朝廷,不足為慮。”


    “希望如此。”趙桓深深一歎,臉上盡是憂色。


    王秀重新大用,讓幾人歡喜幾人憂,以前冷落王秀的人,是出了一身冷汗,生怕王秀報複他們,這才幾天啊!就加官進爵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但是,王秀就他壓根沒想過那些小人,時間到了!他的目光已經被吸引到北方,哪有閑工夫扯雞毛蒜皮的破事,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文實,真被你言中了。”鍾離秋目光複雜。


    “先生,學生不過是僥幸,我也出了把汗啊!”王秀心不在焉地道。


    “我看你是忙中偷得半日閑。”鍾離秋淡淡一笑,旋即又正色道:“你對局勢作何評價?”


    “先生,我又不是神仙。”


    “嗯,太初真君。”鍾離秋玩味地笑了,但他的目光是嚴肅的。


    “先生,你應該請郡了!”王秀把目光轉到一旁。


    宋軍燕山大營前軍營寨的角子寨,寨前高崗上的哨樓上,一名身穿緋紅戰袍,腰佩長劍的青年,正在觀望前方,不遠處就是平州地麵。


    如果沈默在此,一定會認出此人,正是重和元年進士高平,他一任地方官政績不錯,又喜歡談論軍事,被蔡靖征辟為幕僚,在軍中算是春風得意。蔡靖認為他是進士出身,不想讓他有危險,但他卻執意到達前線。


    蔡靖沒有辦法,畢竟是他欣賞的人,又是心高氣傲的進士,在約法三章後,隻好讓高平到了軍前。


    “這女真營寨那邊沒什麽動靜,大人,是不是該回去了?”一名隊將輕聲勸高平回去,別看高平年輕,人家可是進士啊!又是蔡大學的幕僚,他是得罪不起的。


    “如果女真人打過來,你們會死戰嗎?”高平瞥了眼隊將,淡淡地道。


    “當然。”隊將眨眨眼有點心虛。笑話,每月才那麽點錢,又要養活渾家子女,還要被上峰克扣,鬼才給趙官家賣命。高平見隊將目光閃爍,不由地一歎,他在軍前也明白軍中弊端,物價節節攀升,軍餉卻不見增多,有幾人真願意效命?恐怕沒有幾個。


    女真人不斷增兵,開戰隻是一個時間問題,前線的吏士心知肚明,但沒人想過要不要殉國。笑話,軍糧都不夠養活家小,拿什麽去為趙官家拚命?隊將的沉默不語他並不介意。


    高平是並不以為意,他憑著直覺感到金軍調動頻繁,似乎要有某些動作,淡淡地道:“多注意對麵動靜,才能保命。”說罷,轉身下了哨樓。到了樓下,對著不遠處正在修整的捧日馬軍,高聲吼道:“弟兄們,起來隨我去前麵巡哨。”


    數十名騎兵利索地整裝上馬,他滿意地一笑,上馬率隊向西北方向絕塵而去,哨樓上的那隊將才如釋重負,匆匆下來招呼人扔骨子取樂。


    “大人,不能再向前了。”高平身邊的一名虞候,策馬勸誡道:“這裏離女真前哨營寨太近了。”


    “你怕了?”高平冷冷地瞥了眼虞候,淡淡地一笑,馬鞭指著前麵山頭,道:“我要轉過前麵那山頭,看看虜人的虛實,怕的話就先回去。”


    虞候翻個白眼,高聲道:“大人能涉險,我豈是孬種。”


    “哈哈。”高平一陣,策馬大笑道:“還有一條好漢子,咱們走。”


    當高平等人轉過山頭,卻被眼前遠處的情景驚呆了,大隊金軍騎兵正在休整設寨,一片忙碌的景象。


    “這群韃虜要做什麽?。”高平麵色微微一變,軍情顯示前方金軍應該是漢兒軍,他眼前的竟然是幾千女真族騎兵,臉色不由地變了幾變,斷然道:“撤退,快撤退。”


    金軍騎兵也發現了他們,軍中響起了陣陣號角,數百騎脫離大隊,向他們所在方向殺來。


    高平可不想被這些金軍騎兵纏住,他這幾十騎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急忙大呼撤退,


    卻不想後麵馳來十數名金軍遊騎,原來這股金軍遊騎早就盯上高平等人,因見宋軍人多不敢動手,現在他們堵截上來,想和主力一道圍殲這股宋軍騎兵,隻要纏住就成功了。


    “不要戀戰,直接衝出去。”高平不是傻瓜,深知陷入纏鬥,他們將全軍覆沒,沒看到金軍騎兵開始兩翼展開嗎?那是標準的圍殲戰戰術。他揮刀縱馬,向金軍遊騎衝了過去,就手起刀落利索地連斬兩人。


    河北軍名聲很差,戰鬥力不敢恭維,但這生死關頭,大家都明白,不迅速把衝出去,金軍大隊騎兵一到,小命可就交代在這裏了。


    他們紅著眼,嗷嗷地殺向金軍遊騎,一副拚命的架勢,金軍遊騎也不是孬種,十名數騎兵緊緊相貼,集中向高平殺來。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眼力十分老道,一看高平裝束就知是頭目,隻要將對方頭目纏住,其他人就不能快速破圍,宋軍軍法也很嚴峻,拋棄主將逃跑是死罪。


    高平急紅了眼,厲聲道:“快,不要戀戰,能衝出去幾個算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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