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總算能輕鬆一點,他雖然感覺聖眷日衰,但自己該做的差不多做了。人在外麵混就這樣,你想按照自己意願走,哪怕是努力適應環境,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和沈默兩人商量,就在廣備橋南由他盤下沈家一處不大的店麵,作為王記百貨的第一家分店。


    就在那天晚上,他一個人來到樊樓,當著秦獻容地麵,對李婆子道:“李幹娘,我打算給細君贖身,讓她管個店麵,不知道李幹娘願不願意割愛。”


    李婆子沒想到王秀給文細君贖身,那些風流才子哪個不是始亂終棄,把歌姬們當成玩物,還真沒有花大價錢贖身的。要說贖身也不對,歌姬與那些營妓不一樣,歌姬有相對獨立的身份,賣藝不賣身,不需要定期去軍營為軍漢服務,她們的價值遠遠高於名籍,甚至自己的私房錢都能買回官籍。


    之所以留在各大酒樓,不外乎賺取養老錢,尋求一個如意的郎君,這些酒樓掌櫃還真沒多少手段留住她們。


    “官人說哪裏話,老婆子不是棒打鴛鴦的人。”


    “這就好。”王秀看了眼秦獻容道。


    秦獻容臉上無悲無喜、無緣無痕,淡淡地道:“十三姐還不知道,官人要自己去說才是。”


    王秀心中一動,又蕩起淡淡的失落,秦獻容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他心神不定。


    李婆子哪顧得上這些,她正在算計著怎樣獲取最大利益,文細君雖然知名,但那也是近期唱了王詞,也給他賺了不少錢,又不像秦獻容這樣的頂級歌姬,可以說王秀一首造就了許多歌姬的名頭,按照常理說應該給王秀個麵子。


    但是,生意人還分三六九等,要是換成王秀肯定大手一揮,甚至還置辦豐厚的嫁妝。李婆子畢竟是小氣很多,眼光也很局限,猶豫地道:“大官人,十三姐是老身自小養大的,看著比親兒還要親,真是萬般不舍。”


    秦獻容緊咬銀牙,臉色一陣緋紅,神態那個羞愧啊!


    王秀毫不在意,李婆子要不說這些屁話,那她就不是幹這行的了,笑眯眯地道:“還請李幹娘出個贖身價。”


    李婆子大喜,但他還是故作不舍地道:“哎,按說也不該要那幾個贖身錢,但行裏的規矩卻不能破了,看在大官人的麵上,就兩千貫算了。”


    “兩千貫.”秦獻容吃了一驚,哪有這樣獅子大開口的,當人家是肥羊啊!


    “好,兩千貫。”王秀沒有猶豫,他也不能有任何的遲疑,反而落了下乘。


    “官人.”秦獻容想勸王秀別當冤大頭。


    話還沒說出口,李婆子橫了眼秦獻容,笑著一張菊花臉,細聲細氣地道:“還是大官人爽快,老婆子這就去拿官籍。”


    李婆子出去,秦獻容才幽怨地道:“官人真願意被訛詐,還是不想多說?”


    王秀不敢和秦獻容對視,尷尬地笑道:“兩千貫而已。”


    “兩千貫?”秦獻容注視著王秀,淡淡地笑了。


    王秀被秦獻容的眸光逼視,有點受不了了,慢慢地說道:“我欠她的。”


    “找個掌櫃子吧!”秦獻容毫不客氣,一點也不給王秀麵子。


    王秀愣了愣,一直以來溫柔似水的秦獻容,竟然也有犀利的一麵,一眼就看穿了他幾個方麵的打算,他的確有讓文細君經營分店的打算,也有補償的心理,但這些都被他深深藏在心中,沒有給任何人說過。


    “虛偽。”秦獻容白了眼王秀,輕輕轉身出去。


    王秀沒有開口,他很冷靜地站在屋裏在想,回味秦獻容的話,他的確很虛偽,為了擺脫皇家的婚姻,他不惜流連美人叢,遊戲人間。


    可以說秦獻容、文細君等歌姬都成了他的道具,甚至連蔡易也被他利用了,最後他不僅達到目的,還落下一些未來投資的隱形好處。


    遽然間,他感覺心中很失落,一直以來,秦獻容默默地在他身邊,靜靜地彈著琵琶,默默地關注著他。人非草木,他又豈能感覺不出來,就在秦獻容轉身離開那一刻,他的心自從知道朱璉嫁入皇家的一痛,現在又是一痛。


    難道我真的那麽虛偽,難道我變了?


    事情辦的很順利,沈默很大方地借給王秀兩千貫,全部折在貨款裏分期償還。


    文細君如願以償,終於修成了正果,他帶著滿心地喜悅柔情似水,雖然無法成為正妻,現在還沒有名分,隻是王記百貨開封分店掌櫃,但她已經滿足了,能跟在心愛的男人身邊,十六歲的她還能要求什麽?全身心投入分店籌建。


    就在王秀籌辦分店,卻被趙佶召進延福宮,直接介入宮廷鬥爭的漩渦。


    原來,林靈素對趙桓非常反感,他神霄府神仙中把趙楷尊奉為長生帝君,卻沒有太子趙桓的位置,換句話說趙桓根本就不是神霄仙籍,其中味道不言而喻。


    趙桓忍無可忍時,開封的佛家給予他大力支持,這些和尚請了精通法術的僧人,要徹底打壓林靈素。


    原因很簡單,就在這年正月,林靈素打壓佛門力度增大,自唐代起道家麵臨沙門勢力不斷壯大,都忍了一口惡氣,利用時機要把佛家徹底鏟除。


    趙佶是寵信道家的,佛家各大寺院聚集青壯人口很多,田產也極為豐厚,僅大相國寺在京畿就有田地三萬畝,他也是有打壓佛門撈取好處的心思,也不問三七二十一下詔。


    佛改號大覺金仙,其餘改為仙人、大士之號,僧改叫德士,不許穿僧人袈裟,不再成僧號稱呼姓名。佛寺改為宮,禪院改為觀,住持改為知宮觀事,所有僧錄司改為德士司,左右街道錄院改作道德院,德士司隸屬道德院,由蔡攸統一負責,天下州府僧正司可全部改叫德士司。


    正如王秀等人閑聊說的,知登州軍州事宗澤,因建神霄宮不虔誠,被除名,編管。


    這樣一搞來,佛門被玩的麵目全非,成了道家的小弟弟,還是受盡欺負的那種後娘養的小弟,各軍州道門徒子徒孫,乘機侵占佛家寺院和財產,甚至****尼姑,引起了僧侶強烈反抗。


    有名望的高僧和其他教派的名師紛紛上訴到朝廷,他們還托關係找到了趙桓,既然官家事道君皇帝,請太子為他們做主,並許諾成為東宮的堅定支持者。


    太子趙桓得到佛門和一些大教的支持,再加上對趙佶崇信道家很不滿意,乘機出麵維護僧侶。就在昨天上奏斥責林靈素以妖法惑眾,要求趙佶把林靈素斬殺,為了讓趙佶信道家妖術,他請求趙佶允許僧人和林靈素鬥法,徹底拆穿林靈素騙局再殺了這廝鳥。


    王秀以旁觀者的身份,饒有興趣地觀看這場鬧劇。他明白林靈素似乎有點玩過火了,嚴重低估佛門的巨大影響力。從唐代起道家是國教不假,但曆代皇帝大多信封佛老,因為佛門講究來世,道家說今生,明顯的佛門比道家更有利統治,使佛門的影響力迅速在民間擴大。[鄉-村--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如果你喜歡請告知身邊的朋友,謝謝!


    時至今日,在社會中下層生民的心目中,佛門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道家反而處於劣勢,大相國寺和報國寺都被佛門信徒保護起來。這股子打壓道門的浪潮把明教、襖教等都波及了,道士肆意欺淩其它教派,致使生民惶惶不安,形勢動蕩,嚴重影響和諧穩定的大好局麵。


    你打壓就打壓唄,趁機玩死佛門也行,但你不能搞的那麽暴力,把幾大教派連同當權的貴族世家一筐子樓,一點策略性也沒有,這不是找沒趣嗎?他們這些人要聯合起來,恐怕趙佶再信你的混元皇帝、太上老君,也不得不顧忌暗付群臣,維護大好的花花河山。


    他在對林靈素失望加歎息的同時,卻不得不驚歎這個世界真奇妙,林靈素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吐了一口仙符水,化成了五色雲彩,裏麵竟然還他媽有上百隻仙鶴影子,繞著凝神殿飛翔,把他驚的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玩意?魔術?不太可能的,大白天的當著這麽多人也玩不了啊!這到底什麽神奇的法子,難道是上千年的外丹術總結出來的小竅門?這兒太神奇了點。


    最讓他驚歎的是,林靈素請燒了大火洞,在眾人色變的時候鑽了進去,竟然沒有被燒到,神色坦然地走了出來。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本來就因為靈魂穿越,而搖搖欲墜的無神論思想,頃刻間倒塌的稀裏糊塗,他沒有辦法用科學理論去解試道家術法,隻能說這個世界太奇妙。


    “陛下,既然王卿是太上門下,蓬萊散仙,他應該也能和沙門鬥法。”僧人徹底地慫了,沒人敢拿性命來玩。趙桓也目瞪口呆,沒想到是這種結局,他眼看不行了,忽然看到一旁若有所思的王秀,那是嘴角掛著諷刺意味地笑,氣就不打一處來,直接把禍水引到王秀身上。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王秀身上,有憂心忡忡也有幸災樂禍,更多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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