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總算是圖窮匕首見,退婚就退婚唄,王秀把雙方訂婚的聘書撕毀,引的王成大怒,還好有謝氏勸住。


    “爹,咱高攀不起陸家,看看這些聘禮能值多少錢。”


    王成見兒子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被弄的苦笑碰不得,兒子對陸家五姐可是癡迷的要命。


    “官人,既然大哥不在意,退就退了。”


    “王家哥哥在嗎?”


    正在當口,外麵傳來清脆的聲音,王秀轉身一看,怎麽是有琴莫言領個黑漆竹籃進來,還真會挑時候。


    王成一臉詫異,這陸家剛退婚,前腳剛走,怎麽李寡婦家的姐,就過來了,他亦是撚須看王秀。


    王秀哪個憋屈,沒事也讓人琢磨出事了,還說不清楚,有琴莫言到了門口,見兩位長輩在,急忙福了福,道:“大伯、大娘,奴家有禮了。我娘做了蒸鵝,讓奴家送一半過來。”說著話,把竹籃放在桌子上,


    “李娘子太可氣了,怎麽好意思呢!”謝氏麵帶微笑地拉著有琴莫言的素手,笑道:“大姐,生的越發俊俏了。”


    有琴莫言臉蛋一紅,低聲道:“大娘。”


    “好了,不說了。”謝氏笑容閃過,低聲道:“今個準備去你家交房租,不知李娘子在家嗎?”


    “大娘,我娘說了,都是老親四鄰的,錢緩幾天給也行。”有琴莫言冰雪聰明,看破謝氏的難堪。


    “這要多謝李娘子了。”謝氏鬆了口氣。


    “奴家要去送了生絲,想讓哥哥幫些忙。”


    “哦,大哥,那你去吧。”王成心不在焉,卻沒發現兒子驚喜地目光。


    兩人剛出門,有琴莫言小臉紅撲撲地,那雙眸子一眨一眨,不時看向王秀。“哥哥,你家門內那些彩禮箱子。”


    “陸家退親了。”王秀對娃娃親很淡漠,退了就退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啊!退親?”有琴莫言兩頰暈紅。


    一路無語,到了有琴家門前,李寡婦遠遠看到王秀過來,笑吟吟地道:“秀哥兒啊!小妮子非得叫你,快先進來吃杯茶。”


    “大娘,沒事,先把生絲送去再說。”王秀看到門前的獨輪車,暗暗發苦,這玩意可要掌控好力度,一個不小心便會翻了。


    “娘,你就別說了,女兒與哥哥快去快回。”


    “你這孩子。”李寡婦無奈地搖頭,白了眼有琴莫言,又對王秀笑道:“秀哥兒,那就辛苦你了。”


    “大娘哪裏話,對了,大娘宰鵝,那翅膀上的毛還有用嗎?”


    “還在廚房裏,秀哥兒,你要鵝毛?”


    “大娘,能給我兩根嗎?”王秀眼前發亮。


    “看你說的,大娘都給你留著。”


    一路上,王秀是艱辛無比,車子推的東倒西歪,可沒少收有琴莫言的奚落,出力不討好,恨不得把她小嘴給堵上。


    好不容易送了生絲,回來的路上,有琴莫言卻被一陣叫賣‘酥油鮑螺’的吸引住了。


    “大娘,來上半斤。”


    有琴莫言蹦蹦跳跳過去,王秀不得不跟過去。


    “小官人好不吝嗇,你家娘子想吃,還不買個兩三斤的。”賣糕點的矮胖婆子擠兌王秀道。


    “啊!”有琴莫言臉蛋暈紅,給王秀個白眼。


    王秀占了便宜,有幾分惡趣地笑道:“那是,那是。”說著就去掏錢,摸了摸袖中順帶,臉色微微發苦。


    壞了,隻有三文錢,不夠買的啦,這下子丟大發了。


    “小官人出來沒帶錢麽?”婆子見王秀尷尬,嘻嘻地嬉笑王秀,目光卻又一絲鄙夷。


    “這個。。這個,多少。怎個賣法?”王秀攥緊了三文錢,臉紅的跟煮熟的螃蟹。


    “四個錢半斤。”


    王秀被嚇的一瞪眼,心裏一慌,脫口而出道:“什麽?四文錢才半斤,你這婆子要搶錢啊!”


    這句無心之言可不要緊,直接捅了馬蜂窩。


    婆子眉頭倒豎,左手掐著腰,右手伸指指著王秀,嚷嚷道:“嗨,我說你這小官人,老婆子買賣一輩子,從小娘子一直到如今,還沒人跟老婆子說貴,哪有你這樣守財奴,八文錢也不舍得花。”


    那婆子激動的是唾沫橫飛,一溜子開封官話,把王秀說的張口結舌,想要反駁哪裏是大肺活量的對手,被人喋喋不休半刻鍾,插不上一句,說的他連還嘴的興趣也沒有了,隻能直翻白眼,人才在民間啊!


    有琴莫言看王秀吃癟,又看那矮胖婆子張狂,忽然笑道:“哥哥,你的錢要留著買書的,妹子自個有。”拿出粉紅的荷包,倒出八文錢遞了過去,又道:“大娘省省口水,我家哥哥是要去解試,好歹要發解貢舉人的,今天陪我出來忘帶錢,大娘就不能少數落人。”


    王秀看那甜甜的小酒窩,竟有一絲恍惚。


    “哎呀,原來是小秀才啊!早說啊,等小官人發解貢舉人,老婆子給你六文錢一斤。”婆子一聽王秀是讀書人,態度馬上來個九十度轉變,雖然不再奚落人,卻暗含譏諷。


    “大娘,還是賣八個錢吧!給誰講價也不能給您老講價。”有琴莫言接過包果子的袋子,笑嘻嘻地道:“走吧。”


    王秀撇撇嘴,白了眼那矮胖脖子,老實地跟著有琴莫言。


    “小娘子,下會再光顧老婆子的攤子。”矮胖婆子狠狠剜了王秀背影一眼,低聲道:“搞啥子,吝嗇鬼一個,呸,就你那熊樣還想過州試。”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王秀的臉麵都丟盡了!沒辦法,沒錢沒底氣啊!


    “哥哥,吃一個。”有琴莫言揚著甜甜地酒窩,拿出個酥油鮑螺遞給王秀。


    王秀聞了聞果子上的奶香,心裏很不是滋味,搖頭道:“不喜歡吃。”


    有琴莫言白了眼王秀,撅著小嘴道:“想吃又要麵子,不給你了。”說著,拿著酥油鮑螺自個吃了起來,嘴裏還嘟囔道:“可惜還不時夏令,沒有紅果子吃。”


    麵對小妹妹一般的少女,王秀感覺很貼心,聽著有琴莫言自言自語,想到李寡婦宅院裏的山楂樹,紅果子,不就是山楂嗎?冰糖葫蘆,然後想起了糖,黑糖、霜糖、白糖?冰糖?他眼前一亮,似乎抓住一些東西,瞪大眼睛看著那嬌俏的可人兒,低聲道:“丫頭,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有琴莫言在街市上買了些果子,倒是裝了半車,王秀心裏很奇怪,買了那麽多果子,也不知怎麽吃得了。


    到了路口,有琴莫言忽然停下來,有幾分猶豫地道:“哥哥,你先回去吧!”


    王秀停下車子,不解地道:“怎麽了,車上那麽多果子,你一個小娘子怎麽推車。”


    “沒事,我能推得動。”有琴莫言秀眸閃爍,似乎在躲避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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