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的不是盡力,你懂嗎?”白川俊夫對馮亦池問道。


    馮亦池突然覺得,選擇將人關在馮亦池這裏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不過現在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是長官。”


    “走吧,我們進去吧。”白川俊夫說道。


    他們一起走了進去,審訊室裏麵已經是綁著一個男人了,這個男人看起來三十來歲,可能還不到三十歲,隻是看起來有些滄桑罷了。


    這個男人,看到馮亦池他們走進來,滿眼都是憤怒,都是怒火。


    “是不是周木叛變了。”這個男人對著馮亦池等人喊道。


    他今天被抓,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周木,可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是周木背叛了。


    看到這個男人的叫喊,馮亦池笑著說道:“周木沒有叛變。”


    “不可能,如果他沒有叛變,你們怎麽可能抓到我,而且今天周木有些奇怪。”這個男人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一次見到周木的場景,周木和以前比起來是有些奇怪。


    而且當時鞋攤上麵,還放著一雙顛倒的皮鞋,他當時沒有想太多,可是這個時候想想,那個顛倒的皮鞋可能就是暗號。


    馮亦池說道:“周木就是日本人,怎麽能算是叛徒呢?”


    “日本人?”聽到馮亦池的話,這個男人的眼睛都是瞪大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周木居然是日本人。


    馮亦池已經是掌握上風了,他坐下之後笑著說道:“你們為什麽要離開上海,除了你和周木還有誰?”


    對於馮亦池的詢問,這個男人硬著脖子說道:“你們休想知道。”


    “我知道你嘴硬,但是你看看這周圍的東西,這些刑具你能撐住幾個?”馮亦池問道。


    這個男人咬著牙,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能撐住幾個,但是不管能撐住幾個,你們也休想讓我開口。”


    這個男人很硬氣,他笑著說道:“你們好像也沒有讓我們地下黨開口過幾次啊。”


    現在的笑聲,像是嘲笑的一樣,因為馮亦池確實是沒有辦法讓付長生開口,甚至是沒有讓那個女人開口。


    男人現在說這些,和嘲笑差不多,不過馮亦池並不生氣,說道:“可是你們地下黨開口的人也不少。”


    “但是我不會。”這個男人的眼神中都是堅定。


    馮亦池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遇到硬茬子了,如果這個男人不開口,那麽後續就真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了。


    淩恒在馮亦池耳邊說道:“要不要先用刑?”


    用刑?


    馮亦池覺得可以試一試,因為有些人就是這樣,沒有用刑的時候硬氣的不行,但是一用刑,立馬就原形畢露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馮亦池覺得現在的這個男人,不是那種外強中幹的人,他好像是真的不怕。


    白川俊夫坐在一旁沒有開口,他要看著馮亦池的審訊,馮亦池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如果打了之後,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就麻煩了。


    馮亦池很頭疼遇到地下黨,尤其是頭疼遇到這樣的地下黨,可能不會有用。


    當時馮亦池不想直接抓人,而是想要周木去弄清楚,就是擔心這樣的事情發生。


    馮亦池看著被綁起來的人說道:“你考慮清楚了嗎,如果你不說的話,你的後果你是知道的。”


    “死嘛,我早就做好準備了。”這個男人無所謂的說道,他隻是覺得自己陰溝裏麵翻船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周木居然是一個日本人。


    當然了,他想不到臥底是誰,日本人同樣也不知道臥底在他們之中的人是誰,不到他們暴露的時候,是很難被人發現的。


    “動刑。”馮亦池還真的要試一試,看看你是真的不怕,還是假的不怕。


    可是就在淩恒走上去,準備動手的時候,馮亦池突然說道:“等等。”


    淩恒和白川俊夫都是很奇怪,為什麽突然馮亦池讓停手,不過馮亦池沒有給他們解釋。


    馮亦池從桌子後麵走出來,然後來到那個被綁起來的男人身邊,用鼻子趴在這個男人身上不停的聞起來。


    這個男人表情有些不自然,淩恒和白川俊夫都是看不到馮亦池在做什麽,可是馮亦池在男人的身邊聞了一圈之後,又直接趴在了男人的胸口仔細的聞了聞。


    雖然馮亦池現在的動作不是很雅觀,但是馮亦池卻有些興奮,馮亦池站起來之後,臉上帶著笑容。


    白川俊夫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奶的味道!”


    “不對,應該是嬰兒的味道。”


    馮亦池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有些興奮的,因為這個男人上的味道,是很特別的。


    家裏有嬰兒的話,就會充滿一種奇特的味道,這一點有過孩子的人應該都清楚。


    奶的味道,尿的味道,排泄物的味道,尿布洗幹淨的味道,所有的味道夾雜在一起,就會形成一種特殊的味道,是很特殊的哪一種。


    馮亦池剛才突然讓淩恒停手,就是因為他發現了這個問題,馮亦池是過來人,他在南京是有孩子家人的,所以他熟悉這個味道。


    淩恒聽到馮亦池的話,也是上去聞了聞,他不是很清楚味道是什麽,但是他確實聞到了在別人身上不會有的味道。


    白川俊夫不是很明白,可是在馮亦池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白川俊夫一直盯著那個被綁起來的人。


    他看到這個男人,在聽到馮亦池的話之後,那種麵部表情的變化,白川俊夫就知道馮亦池猜對了。


    馮亦池看著被綁起來的男人,笑著說道:“怎麽了,剛剛做父親嗎?”


    看到這個人還是不開口,馮亦池說道:“孩子不大吧,滿月了嗎?”


    “如果孩子還沒有滿月,就沒有父親了,你說孩子以後會不會被欺負啊。”馮亦池的話帶著一些蠱惑的意思。


    “孩子就剩下一個母親,沒有了父親,然後孩子的母親在亂世之中一定要有一個依靠的啊。”


    “改嫁吧,改嫁本來就已經不容易了,還要帶一個拖油瓶,男方不滿意。”


    “不滿意怎麽辦?虐待唄,不給吃不給喝,打打罵罵,稍微大一點還會被指示做各種各樣的苦力,沒有父親的孩子,可憐啊。”


    馮亦池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這個男人的臉在看,這個男人臉部表情是有變化的,雖然不劇烈,可是細微的表情變化,證明他的內心變化已經很劇烈了。


    “嗬嗬。”馮亦池笑了一下。


    “你笑什麽?”男人問道。


    “我也沒有笑什麽,就是覺得一個帶著孩子改嫁的女人,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孩子就更慘了,不是人家的種,人家不認啊。”


    “就算是不改嫁,這孤兒寡母的,你說說日子好過的了嗎,這亂世之中,說不定那一天就死了。”


    馮亦池現在就算是攻心計,說的都是這個男人心裏最在乎的東西,剛剛當父親,當然心裏最惦記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現在馮亦池一直盯著孩子的事情說,這個男人心裏怎麽可能還能保持平靜。


    然後馮亦池又說了一句:“可能還沒有聽過孩子叫父親吧。”


    男人的表情,有了一些劇烈的波動,是啊,自己都沒有聽過孩子叫父親,一句都沒有。


    隻是這個男人立馬搖頭,他知道馮亦池是在讓自己的心理防線瓦解,他告訴自己不能瓦解,如果自己的內心防線瓦解了,自己就會被馮亦池打的片甲不留。


    這個男人搖頭,看著馮亦池說道:“這些就不用你擔心了,孩子會活得很好,和你沒有關係。”


    “活得好?沒有父親怎麽可能活得好,你有父親嗎?”馮亦池問道。


    “要你管?”這男人說道。


    馮亦池說道:“不是,就是想要告訴你,沒有父親的孩子,童年都是怎麽過來的。”


    “對了,我手下就有幾個沒有父親的,小時候就要飯啊,偷東西啊,被人打斷個胳膊腿什麽的,都沒有人管,冬天冷得要死,連個避風的地方都沒有。”馮亦池覺得對於這個男人,用刑都不如攻心。


    “閉嘴。”這個男人喊道。


    馮亦池笑了一下,對淩恒說道:“帶下去,先關起來。”


    淩恒看到馮亦池這樣說,有些吃驚,不審訊了嗎?


    不過馮亦池已經開口了,淩恒就將這個男人帶回去關起來,今天不審訊了,而且不用刑了。


    人被待下去之後,馮亦池對白川俊夫說道:“白川長官,看來我們這一次的希望很大。”


    “利用他對孩子的迷戀嗎?”白川俊夫問道。


    馮亦池說道:“對,孩子對他來說很重要,我們可以利用這個作為突破口。”


    “如果他不開口呢?”白川俊夫覺得開口的可能行很大,但是也可能不會開口。


    馮亦池說道:“這個需要我們的審訊工作繼續進行。”


    “那你怎麽不審訊了,將他關起來了?”白川俊夫問道。


    “現在審訊他的心理防線是很堅定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消弱他的心理防線。”馮亦池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先關起來,讓他陷入自己對孩子的思念之中。


    隻是白川俊夫有些擔心的問道:“如果他的妻子,發現他沒有回去,心生警惕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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