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說土肥原賢二是個天才。他是日軍“三大中國通”之首,普通話講的比委員長還正宗。他了解中國,也了解中國人的劣根性。


    土肥原可不像有的日軍將佐那樣不可一世,他更像一隻反應靈敏的狐狸,即使成功一百次,他也是謹小慎微。他心裏清楚,失敗一次就能毀掉一切。


    而且他對國民黨各部隊的底細清清楚楚,更懂得從蛛絲馬跡的細小端倪中找到突破口,去實現一個又一個大膽的陰謀。


    土肥原了解桂永清,於是背道而馳,把主攻方向對準了裝備最精良的27軍。比起裝備,他更在意的是指揮官的能力。


    可土肥原沒想到的是,戰果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支那軍會這麽的客氣,竟然把如此重要的蘭桂拱手相送。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固守待援。


    唾手可得的勝利失之交臂,薛嶽將軍怎肯善罷甘休。現在日軍第14師團退至蘭封、蘭封口、陳留口之線。薛嶽開始積極重新部署,用豫東兵團全部兵力再次圍殲第14師團。


    開封指揮部,薛嶽還在擬定圍攻14師團的作戰計劃,突然一聲宏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鍾彬前來報告!”


    鍾彬,黃埔軍校一期學生,之前一直在中央軍校工作。“一.二八”淞滬抗戰的時候,他就和日軍交過手。現在88師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士氣低落,兵力也嚴重不足。宋希濂極力推薦好友鍾彬去擔任88師師長。


    薛嶽放手中的事情,轉身道:“來的正好,情況你都了解了吧。”


    鍾彬回道:“了解。讓我就任88師師長。”


    “現在88師是個爛攤子,士氣十分低落。而我現在兵力有限,不能輕易放棄任何一股力量。鍾師長,你要把握帶好這支隊伍嗎?”


    薛嶽說明了88師的情況,讓鍾彬有一定的心裏準備。然而鍾彬卻信心滿滿,擲地有聲道:“有!88師也不是爛攤子,淞滬會戰、南京雨花台、中華門,他們打出了中國軍人的威風!我有信心讓88師重現昔日雄風!”


    “好!今天是24號,沒有戰鬥任務。但明天我要看看你是如何將88師再現往日輝煌的!”


    薛嶽雖然第一次見到鍾彬,但對他的第一印象卻十分滿意,也對88師之後的戰鬥有所期待。


    88師撤離後,在蘭桂以南集結待命。之前他們辛苦攻占的陣地也被日軍逐一占領,包括87師和51師的。這相當於之前的努力以付之東流,造成這一惡果的就是27軍和88師,他們擅自放棄了蘭桂這一重要戰略要地。


    營地裏,88師官兵士氣萎靡,這比打了敗仗還感到可恥。在別的部隊眼裏,他們就是逃兵,之前的榮譽也蕩然無存。


    “哥,他們怎麽了,打敗仗了嗎?為什麽各個都低著頭,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小孩子家家不要多問。”


    邵飛和英子在營地裏走著,他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88師一直是一支英雄的部隊,淞滬會戰與日軍苦戰74天,重創日軍;四行倉庫出了800壯誌,振奮了國人;雨花台血戰3天3夜殲敵兩千餘,又是何等的可歌可泣。


    高致嵩、朱赤二旅長明明是有機會撤下來的,可他們寧願帶著最後的幾百士兵與雨花台共存亡。可現在……想到這些,邵飛感到心寒。88是的榮譽以蕩然無存,他們怎麽對的起以前那些先烈。


    這時,一輛吉普車從遠處開來。車上坐著的正是鍾彬。


    鍾彬遠遠的發現了邵飛,問身邊的副官:“營地裏怎麽會有百姓,這不是胡鬧嗎?”


    副官回答道:“應該是附近村子的吧,我不是很清楚。”


    鍾彬無奈搖頭,感歎88師紀律渙散到這樣的地方。於是令道:“停車!”


    車子停到了邵飛麵前,鍾彬下了車走到邵飛麵前,客氣的說道:“老鄉,這裏是軍事重地,請你馬上離開。”


    邵飛大量了鍾彬一下,見其軍銜心裏估摸著他就是新來的88師師長。


    英子插話道:“是你們請俺們來的。”


    “閉嘴。”邵飛叫英子住口,然後說道:“長官,我們這就離開。”


    說完,邵飛拉著英子朝營地外走去。


    邵飛走後,鍾彬對邊上的副官說道:“這人不簡單,眼神犀利,見到我氣勢完全不落下風。”


    “要不要我把他叫回來?”


    “算了,辦正事要緊。”


    說完,鍾彬上了車朝師指揮大帳開去。


    離開88師營地後,英子問道:“哥,俺們現在去哪?”


    “繼續去幹壞事。”


    “你又騙俺。”


    “可以的話,我想把全河南的百姓全部趕走。”


    邵飛感到力不從心,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邵飛放棄去武漢跑來河南其實是一種衝動,一種穿越的衝動。一但有機會,他都想去見證抗日時期的重大事件。邵飛想知道,到底是在何種情況下,委員長才會下那樣的命令。而那命令到底是對是錯,隻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判斷。


    鍾彬來到師指揮部大帳,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營級一上軍官開會。在大帳外,他還特意找來了幾張方桌,合並一起成長方形,在桌旁擺上了椅子和凳子。


    88師兩個旅的軍官陸續抵達,根據級別在會議桌兩邊坐下。而鍾彬卻站在桌一頭的正中間。


    “我叫鍾彬,是88師新任的師長。為什麽前腳龍師長了馬,後腳鍾師長就跑來任職呢?很簡單,戰事吃驚,88師是整個戰局不可忽視的力量。”


    鍾彬先說了88師的重要性,可下麵有的軍官突然提問道:“師長,總指揮部還相信我們嗎?不怕我們再把陣地丟下,自己跑了。”


    鍾彬回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到底是你們自己想跑呢,還是因為龍師長的命令呢?你們自己心裏知道。”


    因為鍾彬的話,下麵的軍官一言不發,好像都在捫心自問。


    鍾彬接著說道:“宋希濂將軍現在是我的上級,在平時我們是至交好友。他相信我,所以派我過來。同樣,我也相信在坐的各位。桂永清知道吧,27軍軍長,臨陣脫逃,他被薛嶽將軍控告了。據我所知,27軍的番號將被取消。同樣是放棄蘭桂,上峰為什麽不把88師的番號取消呢,因為88師是英雄的部隊!”


    鍾彬的話開始叫下麵的軍官振奮,想起了過往88師的榮譽。


    鍾彬又說道:“今天開會不是什麽作戰會議。我就說的就兩點,紀律和榮譽。紀律就是一支部隊的根,沒有紀律的部隊毫無戰鬥力可言。我平時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在戰場上,我鍾某六親不認。你們隻有記住一點: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一視同仁。士兵違紀,上一級軍官受連帶責任。排長違紀,連長也要受責,以此類推。”


    鍾彬說著看著北麵蘭桂方向,道:“榮譽就是軍人的生命,我們是為榮譽而戰。”


    說完,鍾彬指著北方,大聲道:“那裏,88師丟了榮譽,我們就要在那裏找回來。我88師的榮譽就在蘭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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