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排擺脫追兵後,往北撤離。


    四排長派出了幾名哨兵在東西兩側,分別接應三排和邵飛他們。在哨兵的引領下,三排終於和四排匯集一處。


    汪家五姨太依舊被小刀背著。到了目的地,小刀放了那女子,累的氣喘籲籲。


    劉盈走了過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事和邵飛拖不關係,連忙問道:“她是什麽人啊?”


    小刀擦了下汗後,沒正經的說道:“班長叫我抓來當他的壓寨夫人。”


    “什麽!?”劉盈瞪大眼睛,捏著拳頭,嘴裏咧咧道:“邵飛,你死定了!”


    三排長見狀,連忙上前解釋了這女的事情。劉盈這才平息了怒火。


    “你們不是山匪?”


    女子驚訝的目光看著劉盈和他身後的四排,他們都是紅軍裝扮。


    “嗬嗬”小刀笑了笑,轉身回答道:“我們是紅軍,假冒山匪的,背了你這麽久,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我叫茹雪。”女子低聲回答道,然後問小刀:“你們為什麽假冒山匪?”


    小刀撓了撓頭:“這個說來話長。”


    四排長走到三排長麵前,商量的語氣問道:“怎麽處理這姑娘?”


    “我怎麽知道。”三排長嗬嗬一笑,說道:“等連長回來在說。”


    四排長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縣城西麵的樹林,被抓的百姓走後,趙飛想將兩名犧牲的戰友就地埋葬,可被邵飛阻止了。他想叫這麽兩名犧牲的戰友和其他的戰友告個別,趙飛毅然答應了。


    雖然部隊打了個打勝仗,繳獲了大量的物資,但他們的心是沉重的,也觸發了紅軍戰士們久違的離別傷痛。


    之後,一排、二排的戰士開始向北行進。


    兩小時後,邵飛帶領的部隊和其他兩排的戰士匯合。


    劉盈走到邵飛麵前想興師問罪,見邵飛陰沉的臉,醋意的表情立馬停了下來,擔心的問道:“你怎麽了邵飛,人沒救著嗎?”


    邵飛用低沉的語氣回答道:“都救回來了。”


    趙飛走了過來,對劉盈講:“我們犧牲了2名同誌。”


    劉盈這才明白,邵飛為什麽會有如此悲傷的表情,但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


    這時,邵飛發現茹雪,問劉盈:“怎麽還有女的?”


    “不是你叫小刀抓回來當你的壓寨夫人嗎?你想要齊人之福嗎?”


    劉盈故意拍了下邵飛,也許這麽說,邵飛的心情會好點。


    邵飛並沒有因為劉盈的話,表情有所改變,大聲斥責道:“刀子,這麽回事!?我事先不是囑咐你了嗎,不要真抓。”


    小刀連忙上前解釋:“班長,不是我想抓的,是她非要跟我們來。說:寧可被山賊抓,也不要被畜生壓。”


    三排長也走了過來,拍了下小刀的頭,叫他說話沒正經,然後對邵飛解釋道:“茹雪姑娘挺可憐的。姓汪的想霸占她,可她家人不肯,結果全家都叫那姓汪借故給害了。”


    “呼~”邵飛聽完吐了口氣,說道:“給她錢叫她走人。”


    邵飛的話被一旁的茹雪聽到,立馬衝到邵飛麵前,激動的說道:“我不走,回去後還會被抓。”


    “中國這麽大,你有錢哪都能去啊。幹嘛非要跟著我們紅軍。”


    邵飛心中沉悶,有點不耐其煩,地主家的姨太太,哪能吃的了長征的苦啊。


    茹雪見邵飛不肯,可憐巴巴的說道:“我一個柔弱女子,能去哪?到哪都被人欺負。你們紅軍都是大好人,所以我要跟著你們。”


    說著,茹雪掏出一張白色的手絹,開始不斷的擦眼淚。


    邵飛一看,這動作、這表情典型的舊社會女子的模樣,看來電視也不是全部忽悠人的。茹雪越是這樣,邵飛越不想收她。因為她受了不那份苦,尤其是過草地。


    茹雪見邵飛表情還是很堅定,於是繼續哀求:“我們全家都死光了,無處依靠。求求你們了,收下我吧。”


    “班長。要不讓她留下吧,孤身一人怪可憐的。萬一遇到真的山匪或居心不良的怎麽辦啊?”


    小刀上前,幫茹雪請求邵飛。茹雪沒感動邵飛,卻把憐香惜玉的小刀給感動的一塌糊塗。


    邵飛想了想,是挺可憐的。現在兵荒馬亂的,她又這麽漂亮,很難在著亂世裏生存。


    “趙飛,你是連長,你決定。”


    邵飛轉身把燙手山芋推給了趙飛。


    “嗬,”趙飛笑了笑:“現在想到我是連長了。那就留下吧。”


    “謝謝長官。”


    茹雪開心的連忙給趙飛和邵飛鞠躬。


    “我們紅軍不興叫長官,叫同誌或直接叫趙連長,我叫趙飛,他叫邵飛。”趙飛說道。


    “嗯,我知道了。”茹雪微笑的回答道。


    “劉盈。”邵飛叫了下,可不見人。


    “他去治療那8名傷員了。”趙飛說道,然後看下周圍:“天月,交給你,給這位茹雪姑娘換件幹淨的軍裝。”


    吳天月走了過來,帶著茹雪去別的地方換衣服。


    半小時後,一切安排妥當,趙飛命人將犧牲的兩名戰友安葬。這又是一座無名的英雄塚。


    邵飛拿來了一個小本子,將犧牲戰友的名字、年紀、家鄉、犧牲時間,一一記錄在本子上,叫連隊的戰士永遠銘記他們。邵飛的這一舉動也成為了連隊後來的鐵規。


    安葬完之後,連隊所有的戰士一同朝墓碑敬禮,做最後的告別。


    戰士們心情沉重,似乎回想起來從前那些犧牲的戰友。趙飛也是如此,他沒有心情說些激動人心的話提振士氣。隻是告訴了所以人:“革命勝利後,如果誰還活著,就來這裏,為犧牲的兩名戰友立碑。”


    一切都結束之後,戰士們懷著悲痛的心情繼續向北出發。


    晚上,部隊在一條小河邊的草坪上宿營。邵飛還是心緒難平,這是他第一經曆戰友的犧牲。懷著複雜沉重的心情獨自來到河邊,靜靜的坐著。


    這次,又是趙飛過來,傾聽兄弟的心事。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我第一次經曆戰友的離別。”


    邵飛知道趙飛走了過來,站在自己的身後,背對這他說道。


    “我信,但我經曆了很多,也很痛苦。”


    趙飛低沉的說道,然後走上前做到邵飛身邊。


    “其實我很慚愧。犧牲的那兩名戰士我並不認識,甚至沒說過話,可我的心還是很痛。”


    邵飛拿起一塊石頭,扔到了河裏,繼續說道:“我們今天繳獲了大量的物資,如果可以換,我願意用任何東西換回他們年輕的生命。”


    “邵飛,這隻是個開始,你必須學會堅強。”


    趙飛也拿起一塊石頭,跟邵飛一樣扔進了河裏。


    邵飛看著天空明亮的月亮,回想當年,說道:“曾經我有一名戰友,在任務中從高處摔下,結果傷到了脊髓,癱瘓了。當時我就瘋了似得,到處發泄。現在我又是那種感覺。”


    趙飛聽完沒有追問,隻是低頭舒了口氣。他知道邵飛需要時間去適應。


    邵飛後仰躺到了地麵,看著夜空,思念著從前的戰友,從前的部隊。


    那時候,他們天天高喊口號:不怕流血、不怕犧牲。但和平年代的士兵,又有幾人能真正體會戰爭帶來的殘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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