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因為白天的事件被迫駐留金沙江畔一晚。邵飛和趙飛和以前一樣,巡視各排,了解戰士的情緒,完事之後,一起去看了傷員。


    邵飛因為白天的事情,感觸頗多,於是叫趙飛陪自己走走,二人走了一裏地來到了金沙江畔。


    今晚是半月,月光照射江麵依然可見泛起銀色的光芒。“嘩嘩”的水流聲不斷的在周邊響起。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啊,江水還是這條江水,。”邵飛唱了兩句,不發感慨,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不管時間怎麽變化,月亮永遠不會變。”


    趙飛感覺今晚的邵飛有點異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於是問道:“你晚上好像有點不對勁,是為白天的事情嗎?”


    邵飛表情有點失落,歎氣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服那個叫六子的滇軍士兵。我無法設身處地的站在對方思考,隻會說些大道理,去激發他們的愛國情懷,轉移彼此之間的矛盾。”


    邵飛說這,像喝醉了酒一樣,拍這趙飛的肩膀:“兄弟,其實我是個很膚淺的人,我不懂戰爭,也無法理解真正的戰爭,它到底給人們帶來了什麽?因為這樣,有的時候我很痛苦。殺人之後就會問自己,他們該殺嗎?”


    趙飛聽完欣慰一笑,他知道這段時間,邵飛一直在這些事情煩惱,現在終於說了出來。


    “你說你無法理解戰爭,無法理解他們因為戰爭失去親人痛苦。我同樣無法理解你現在的想法。”


    趙飛說完表情變十分嚴肅,看著江水:“戰爭就意味死亡,也許是大家看待生命的角度不同。你問我他們該不該殺,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他們該殺。保安團,如果你不殺他們,死的將會是我們紅軍,一隻抗日的隊伍。你不殺山匪,就會有更多的百姓、婦女遭到他們毒害,更多的滇軍士兵為了圍剿他們而戰死。”


    趙飛長長的舒了口氣,對邵飛講道:“邵飛,我總有一種感覺,你不屬於這裏,不屬於這個時代,你的思想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邵飛聽完,苦笑了下沒有在多說什麽,但心裏好像舒暢了些。至少因為自己超人的能力所殺的人,得到了別人的認同。也許他們真的該死吧。


    死了這麽多人,對邵飛來說是個沉重的心裏負擔。畢竟他才21歲。21歲在現代還是個大二的學生,上網、泡妞、看動漫的年紀。


    邵飛雖然當了三年兵,經受過這種嚴苛的訓練。但是,不管怎麽樣,他生活的環境畢竟是和平年代,思維模式、世界觀,短時間內是無法和這個戰爭年代融合在一起。


    現在的邵飛,隻是在慣性的做著,這個時代認為正確的事情。二自己內心卻依舊充斥著矛盾。


    趙飛見邵飛半天不說話,問道:“怎麽樣,想通了嗎”


    邵飛深吸了口氣後,低頭看著江水:“謝謝你,兄弟。舒服了些,我還需要時間去理解生命;去理解這個時代;去理解戰爭。”


    “你是個有思想的聰明人,我想你會明白的。不過我要給你個忠告。”


    趙飛說著,抬頭看著對麵雪山的方向,嚴肅的說道:“過了雪山就要進入川西,川軍不是滇軍,你一定要記住,不要抱有仁慈的幻想。”


    “我知道。”邵飛輕聲回了句。


    趙飛隻是想給邵飛敲響警鍾,川軍不是滇軍。川軍雖然戰鬥力不及滇軍,但圍剿紅軍不遺餘力,因為他們沒有滇軍這麽獨立,川軍受中央軍的牽製是很大的。


    “邵飛。”


    邵飛轉身,見劉盈正站在自己身後,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趙飛拍了下邵飛的臂膀,笑了笑:“好好說話。”


    說完,趙飛離開江畔,往營地走去。


    劉盈等趙飛走後來到邵飛身旁,低著頭,直接問道:“你喜歡我嗎?”


    邵飛覺的劉盈最近很奇怪,不像當初認識的劉盈。對自己時而發火,時而冷漠,整天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邵飛擔心的問道,避開了劉盈的尷尬問題。


    “我就問你喜不喜歡我?”


    劉盈鼓足勇氣,放棄了女子的矜持,再次問道。


    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死前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她非常清楚自己過不了雪山。


    “我……我不知道。”


    邵飛本想說,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不屬於這裏。但有怕傷了劉盈的心。邵飛其實根本就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拖泥帶水更傷人。


    “我都放下女人的尊嚴了,你為什麽還是……”


    劉盈眼淚直流下來,表情痛苦、委屈。


    邵飛看到這樣的劉盈,邵飛完全不知所措,心亂如麻。


    “我恨你,邵飛!”


    劉盈用力打了下邵飛的胸口,轉身離開。邵飛不知道為什麽,身體不受控製的拉住了劉盈的手,劉盈被拽了回來死死的抱住了邵飛。


    “我恨你。”劉盈靠在邵飛的胸口,不斷的哭泣。


    邵飛全身酥麻,不隻該如何是好。雙手抬起來,想抱住正在哭泣的劉盈,但理智告訴自己:這是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於是慢慢將手垂直放下。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告訴我好嗎?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有事情,因為,你的怪異舉動一點都不像你。”


    邵飛知道劉盈一定有事情滿著自己,不然不會這麽傷心、不會這麽衝動、不會這麽急著跟自己表白。


    “我……我過不了雪山,我會死的。”


    想到死,想到離開剛剛愛上的人,劉盈似乎哭的更加傷心。


    .


    邵飛神情一變,立馬推開劉盈,焦急的問道:“為什麽!?”


    劉盈擦了下眼淚,說道:“我從小就怕冷,不是一般的怕冷,一直處於低溫會有生命危險。”


    邵飛問道:“是低溫症嗎?”


    “什麽?”


    劉盈似乎沒聽過這個醫學術語。


    邵飛解釋道:“就是一種人,因為體質關係天生怕冷。”


    邵飛解釋完,人完全沉默了。心想:有多少紅軍在沒有低溫症的情況下,都凍死在了雪山上。然而劉盈……雖然自己對她的感情說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十分確定,劉盈是他在這個時代最在乎的人。


    劉盈已經稍微平複了下來,用力吸了了鼻涕像個小孩:“那我是不是過不了雪山了?”


    邵飛憐憫的目光看著劉盈俏美的臉龐,幫她擦幹眼淚,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有我呢。我可是萬能的紅軍小班長。”


    邵飛雖然這麽說,隻是想劉盈安心。但自己心裏卻沒有什麽底,他沒有遇到過低溫症的人,也不知道怎麽解決。


    “真的嗎?”


    劉盈溫情脈脈的看這邵飛,又在次抱住了邵飛:“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邵飛無法回答劉盈的問題。此時,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為什麽自己會有心動的感覺。自己不斷的問自己,該不該去接受劉盈。理智和感性不斷的在內心搏鬥著。


    邵飛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無法給你承諾。”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過來的,邵飛就會接受劉盈這份感情。因為不知道自己會什麽時候會突然消失,這樣對劉盈太不負責了。


    “我不需要承諾,我隻要在你身邊,天天看到你。”


    劉盈說完,似乎把邵飛抱了更緊了。


    半天之後,劉盈才鬆開了邵飛,不想在勉強得到答案。現在她隻要邵飛陪自己身邊,看這夜晚的江麵和夜色。


    “給我唱首歌好嗎,要很流氓的那種。”


    邵飛知道,劉盈說的很流氓的那種是情歌。想了下後開始低聲唱了起來:“你就像個小孩,一心要愛,不懂我心中的無奈……”


    兩人看這月色,唱這歌。雖然邵飛對劉盈什麽都沒承諾,但劉盈覺的很幸福,這是她這一生度過最浪漫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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