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城頭守衛的校尉王植道:“敵我兵力相差巨大,這可如何是好?不如不要管這些百姓,強行關閉南門。下令曹、孔兩位校尉從東西兩門撤回來吧!”


    我搖頭道:“做事豈可有始無終半途而廢?此事莫再提起!”


    王植見我不同意他的建議,又道:“那不如讓末將也領兵出戰,這樣也可以激勵士氣,為兩位校尉分擔壓力!”


    我扭頭看了看王植,他何時變的如此勇敢了?


    王植見我看他,急忙將胸脯挺了挺道:“末將雖然遲鈍,但卻也不是怕事之人,向來希望能夠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揚名軍中,不負此生,如今已經年過四旬卻一直沒有表現的機會。曹校尉和孔校尉都是年輕有為的將領,斷不能讓他們有了閃失,我已過不惑之年,死又何憾,請將軍讓我出戰!”


    徐悠在一旁看著,有些感動道:“俺老徐還沒有發現你竟然還是條漢子?以前倒是輕看你了!”


    王植拱手喜道:“好說,好說!”


    我一下明白了,難怪王植這麽積極的要出戰,想來是剛才他的提議被我否決,而我的話又有些生硬,以至於讓王植誤會我看不起他。為了表現一下自己的男子氣概,所以請求出戰。


    其實想一想他也挺不容易的,四十歲才做到一個千人校尉的職位,自己的本領固然不是很高,更重要的是沒有什麽根基。十九歲的曹休現在也是千人校尉,但是前途無量,所以三十多歲的孔秀和四十多歲的王植都在巴結他。說白了就是希望得到提拔。但是為人更圓滑和機靈的孔秀顯然比年老一些的王植更懂得逢迎拍馬之道。這讓王植在曹休麵前總是低孔秀一頭。


    甚至於連我也是把孔秀作為曹休的嫡係,將王植當成他們的跟班了。安排軍務的時候也是挑關係最好的曹休和孔秀搭檔。


    一直得到不到重視的王植,在曹休麵前他是孔秀的配角。在我麵前,他是曹休的跟班。兩邊都不落好,裏外都不受重視。難怪在我生硬的否決了他的建議後,他會有如此反應。


    想到這裏,我笑了起來,拱手道:“王校尉舍生忘死的精神讓人敬佩。剛才風某言語有不當之處還請見諒!”


    王植見我如此說,急忙道:“將軍嚴重了,王某絕無此意!”


    我點頭道:“王校尉精神固然值得嘉獎,但是出戰就不必了。風某不也沒有出戰嗎?職責不同,分工不同而已,但同樣重要。”


    王植臉上露出一絲輕鬆道:“風將軍的話真是金玉良言,讓我茅塞頓開啊。”


    我接道:“傳我的話給東門的曹昂公子,請他派三百豹韜衛出城在敵兵左翼活動,用弓箭騷擾,但是不要和敵人的騎兵糾纏,遇到追擊就靠近城牆附近,城頭自然有弓箭手支援。他們隻要牽製住敵人左翼的騎兵便可!”‘


    王植拱手道:“我這就去告知!”


    我又對徐悠道:“傳令給西門的龍飛,讓他領一百騎兵出城騷擾敵兵的右翼,同樣不要和敵兵糾纏,牽製他們就可以了!”


    徐悠點頭道:“得令!”


    我看著王植樂嗬嗬的親自跑到東門去給曹昂傳令,我搖了搖頭,他明知道我早有安排,不會派他出城作戰,還裝出一副要拚命的樣子,是有些小聰明,可卻沒有大本事。不過至少他還是很聽話的,倒也不是不可以用。


    城外的局勢依然很嚴峻,城外的百姓隻剩下幾百人了。曹休命令士兵圍著城門口的百姓排了一個半圓陣型。


    敵人的步兵也擺好了陣型,中間部位是十幾個步兵方陣,左右兩翼分別是小步移動的輕騎兵。就這樣步騎結合,如同一道牆一般,伴隨著隆隆戰鼓聲,慢慢的向曹休他們壓了過來。


    敵兵整齊劃一的步伐,統一的踏地聲讓大地為之震撼,進入兩百步內的時候,敵兵每走一步都會頓一下,都會整齊的大吼一聲“風!”近萬人的吼聲甚至蓋過了大鼓的聲音,傳到魯山城的每個士兵耳朵中。


    好強的氣勢,我一直以為進攻的時候大喊大叫隻不過是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恐懼,除了浪費氣力和口水之外沒有好處。但是看到這些雍涼兵的氣勢,似乎讓我看到了五百年前秦兵們的氣勢。一個人的喊聲或許還沒什麽,但是一萬人的喊聲匯合在一起,那就是一種震撼人心的氣勢!可以讓對手感到恐懼的氣勢!讓對手覺得會輸的氣勢!


    一旦我方士兵感到恐懼了,心裏想到自己會輸了,那戰鬥意誌就不會再那麽堅決,就如同一隻公羊和自己的同伴頂角的時候非常勇敢,當他突然發現自己麵前的是一頭猛虎的時候,心首先怯了,不敢戰了,即使自己的角再長再鋒利再有勁也不敢用了,那在逃跑的過程中更容易被吃掉。


    戰爭也是如此,若被對方的氣勢壓製住了,心裏首先產生了恐懼,那十成的力氣也就隻能使出七成了。在戰場上能夠製造恐懼的士兵才是好士兵,同樣的,能夠大規模的製造恐懼的將帥才是好將帥!恐懼不一定非要殺人才能製造出來的。用驚人的氣勢也是一種方法!


    看到麵前的情景,我在城上對這曹休和孔秀高喊道:“鼓起氣勢來,不要讓他們壓下去!”


    之後傳令將城牆四麵的大鼓統一集中到南門來敲響。


    曹休也明白不能讓敵人的氣勢壓過自己,抽出腰刀,拿著一麵鐵盾,站在隊伍的最前麵,用刀敲擊鐵盾,高呼道:“大漢威武!”


    他身後的士兵也跟著一起用兵器互相敲擊,整齊的大喊“大漢威武!”“大漢威武!”


    兩千人喊出的“大漢威武!”聲雖然沒有對方萬人的喊聲那麽宏大,但至少在我方士兵耳中,至少自己的聲音蓋過了對方的聲音,氣勢上倒也恢複了幾分。


    數十麵大鼓在南門咚咚的整齊敲響,也讓城下的士兵精神大振。聲音這種東西就是這麽奇怪,委婉動聽細細悠揚的聲音,會讓人黯然神傷、渾身乏力。慷慨激昂雄壯激烈的聲音又會讓人熱血沸騰、舍生忘死!


    對方見威壓沒有起到預期效果,在進入一百五十步距離的時候,對方停下了進攻了步伐。我方也停止了高喊的口號。以便軍令的傳達。


    我方的弓箭手衝到陣型最前方,準備射擊。但是距離有些遠了,用來射擊對方向前衝鋒的騎兵還有些效果,用來射擊對方不動的步兵方陣,效果很有限。


    對方的陣型中也衝出一群人,卻是弩手。他們兩人一組,一人持兩架大黃弩,一人背鐵矢袋。到了陣前,持大黃弩的人就地坐下,雙腳踏張,並利用腰力拉開大弩上弦。然後背鐵矢的人就將鐵矢安放在箭槽內,之後取過大黃弩端在手中瞄準前方。


    隨著一聲“射!”弩箭向著我方的陣地飛了過來,大黃弩起碼有四石力,箭頭一兩多重,硬生生從高空砸下來,頓時便造成了一些人員傷亡。


    那些射手射完第一箭的時候,地上坐著的人,已經給第二張大黃弩上好弦備用了。那射手立刻接過來,取出鐵矢放上,立刻又射出了第二支箭。


    因為這些射手有專門的人給他們上弩弦,所以射擊的速度很快,給我方造成的傷亡也很大。


    麵對這樣的局麵,曹休下令長槍兵向後,刀盾兵向前,舉起鐵盾防護。但麵對對方的強弩卻還是有些吃不消。


    對方每一輪的射擊都會有人倒下,但是麵對這種局勢我們卻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我們的弓箭對他們構不成危險。步兵的任務是防守而不是進攻,豹韜衛和追風騎雖然也出城了,可他們隻能遠遠的騷擾,分擔一些曹休他們的壓力,卻不敢直接衝陣,對方的步兵方陣嚴密不說,騎兵數量也比我方多,憑什麽去衝擊對方?


    在荊州的時候也見過弩兵營的操練,但是他們使用的大都是一人使用的輕弩,像這些雍涼兵用的重弩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遠的射程,這麽強大的攻擊力讓我也有些無法應對。


    在沒有好辦法之前,最能選擇硬撐了。曹休下令刀盾兵全部上前,在陣前列陣,高高的舉起盾牌,但是傷亡仍然不斷。


    曹休不顧眾人的勸阻,舉著鐵盾毅然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對方每射一次,便高喊一聲“大漢威武!”


    身後的那些士兵見到將領如此,心中的對對方弩箭的恐懼也消失不少,將領尚且不惜性命,士兵豈肯落後!“大漢威武!”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不斷有士兵被射倒,立刻有人將他們拉起來拖到後方。


    雖然在敵人的重弩的打擊下損失慘重,但是部隊卻奇跡般的沒有潰散。


    對方的重弩兵在射了二十波箭雨之後,停止了射擊,退回了隊伍的後麵。應該是沒有弩箭了。


    對方弩箭停息了,站在隊伍最前方舉著盾牌的刀盾兵頓時鬆了一口氣。這一回合的較量雖然窩囊,但是終於頂過來了,沒有被對方擊潰。


    可胡車兒卻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趁著我們陣型的最前方都是兵器較短的刀盾兵的時候,命令兩翼的騎兵發動了攻擊。同時命令步兵方陣加速也衝了上去。


    按照他們的意圖,自然是先用騎兵衝散我方步兵的陣型,然後對方再用步兵掩殺。如今站在隊伍最前麵的是刀盾兵,比起長槍兵來,他們確實難以抵抗騎兵從遠處衝來時的巨大衝擊力,若是此時倉促的向後退,反而會衝亂後麵長槍兵的陣型,造成更大的混亂。讓敵兵有機可乘。


    曹休見狀,急忙喝道:“跪!”站在最強方的刀盾兵排成整齊的兩列,單膝跪地,以鐵盾擋住身體,抽刀在手注視前方。刀盾兵後麵的長槍兵方陣向前兩步,第一排的長槍兵將長槍搭在單膝跪地的刀盾兵的肩頭,像是靠在一道鐵籬笆上一樣,形成了類似拒馬的防禦體係。此後的幾排長槍兵層層伸出長槍,行成槍林。


    這時候一直遊弋在兩側騷擾敵兵的豹韜衛和追風騎也發揮了作用,衝向了兩側的敵方騎兵,守衛步兵的側翼。


    豹韜衛和追風騎看似沒有多大殺傷力,其實他們在城外遊動的象征意義和心理作用是巨大的,即讓對方的騎兵不敢肆無忌憚的攻擊曹休他們的側翼,又讓我方步兵覺得自己不是孤軍作戰。


    對方的騎兵看到曹休他們迅速而又不慌亂的擺出了防禦陣型,兩邊又有騎兵活動,不敢貿然衝擊,在我軍方陣前打了個圈向兩邊跑去了。


    敵人的騎兵衝擊沒有奏效,但是步兵方陣很快就到了,兩股步兵洪流撞擊在一塊,展開了一場刀對刀槍對槍的肉搏。


    胡車兒他們仗著人多勢重,想要一鼓作氣衝破曹休他們的防線,趁著我方城門還沒有關閉衝進城來。而曹休他們則是穩紮穩打,嚴防死守,在曹休的帶動下氣勢反而一點都不弱。


    戰場是一個麵,而戰鬥的部位,不過隻是一條線而已。所以對方的人數雖多,可能夠與我軍接戰的也不過隻是衝在最前麵的一些人罷了。我軍靠著城牆防守,有意縮小防禦的麵積,所以對方雖然人多,但是優勢卻發揮不出來。


    隻有長時間的鏖戰,我方人少損失人員不及補充,或者勞累無法替換時,對方的人數優勢才會顯露出來,但是很可惜,我們不會傻傻的在城外和他們鬥拚消耗的,隻要城外的百姓全部進入了城內,接下來自然也就是逐漸縮小防衛圈,邊打邊撤,將士兵全部撤回城內了。


    我看了看城外的百姓,基本上快進完了。好!曹休他們幹的漂亮!贏得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我命令城頭的部隊射箭對曹休他們進行支援。戰鬥眼看就要進入尾聲了。


    可是看著胡車兒還在凶猛的指揮人向前衝,想要撕破曹休他們的防線,我忽然覺的有些不對頭。


    不禁說道:“有些不對啊!”


    徐悠和王植見我神情有些異樣,徐悠問道:“那裏不對了?”


    我琢磨道:“胡車兒利用百姓騙開我們的城門,這我可以理解。渾水摸魚嘛!若我們不是城外預先有兵馬防備,他們很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衝過來,再和混在百姓中的奸細裏應外合攻破南門。”


    王植歎道:“想不到胡車兒一個粗魯胡人竟然也會用計!”


    我接道:“他們見到我們城外有兵馬,我們城門口有防備,依然進攻這我也可以理解。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隻要一鼓作氣擊潰我們城外的兵馬,讓他們潰散,但是這些敗兵就足以讓我們混亂不堪,他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跟著敗兵一起攻進城內。”


    徐悠道;“可沒想到曹休這小子這麽能打!看他以前的樣子一點沒有看出來!”


    我繼續道:“但是現在的局勢我卻有些不能理解了!胡車兒應該不會像他的樣貌那樣粗魯才對!”


    徐悠道:“大哥,眼前的局勢不是挺好的嗎?百姓都進城了,曹休、龍飛他們應該也可以撤回來了,有咱們在城頭幫忙,那姓胡的還能攻進城來嗎?我看他是在做夢!”


    王植也道:“末將也覺得這一戰我們打的還算順利,隻要曹校尉他們再安全退回城內,這一仗應該就算是勝利了!”


    我道:“正是如此!我們的防禦圈可以逐漸的縮小,那麽對方可以和我們對戰的士兵將會越來越少。而且我們有城頭的支援,他們又沒有帶雲梯什麽的攻城兵器。明知道攻破城池已經不可能了,但胡車兒還在不停的下令進攻,這不是很奇怪嗎?”


    王植道:“這個…….或許是他見久久不能取勝,所以心急如焚,抱有最後一絲幻想吧!”


    我搖頭道:“未必!反常即為妖!說不定他是另有打算!不可不防。徐悠和王校尉你們兩個再帶一百士兵去北門百姓們的安置營看看,詢問一下劉縣尉有什麽反常的事情沒有?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放心!”


    徐悠抓了抓腦袋道:“有這個必要嗎?我想留在這,等到最後衝出去掩護大軍進城的啊!”


    我一揮手道:“這裏的戰事已經沒有什麽懸念,去吧,有我在這裏就夠了!”


    徐悠和王植有些不情願的領了一百人向北而去。


    南門外的戰鬥確實已經沒有什麽懸念了,雖然這一仗我們損失了不少士兵,吃了不小的虧,但是我們沒有被擊潰,完成了保護百姓進城的任務,基本目標已經達成了,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是勝利了。


    在最後一個百姓進城之後,城門口的民兵開始跑出去幫忙抬著受傷的士兵和陣亡的士兵屍體進城了。


    我下令曹休和孔秀他們的步兵回城。在戰鬥中回城,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逐漸的縮小防禦圈,將士兵有步驟的撤回城內。若是士兵一窩蜂的撤退,那定然會被對方尾隨追殺的。


    兩千人安全的撤回城內少說也得小半個時辰才辦的到。騎兵的機動性的緣故,他們暫時擔任掩護角色,先讓步兵進城,然後騎兵再從其他城門回城。


    正當步兵開始陸陸續續回城的時候,城北安置營方向突然傳出了喊殺聲。不久有士兵回來稟報,有近百奸細刺殺劉縣尉,衝破北城門。


    我問道:“劉縣尉遇害了嗎?”


    那士兵道:“隻是受了點輕傷,幸好劉縣尉身邊的一條猛犬發現即使將奸細撲倒,否則後果難料。”


    我又道:“來時情況若何?”


    那士兵道:“來時那百名奸細已經被白青大人的弓箭手射殺過半,其餘賊子也被包圍了。”


    我點了點頭,看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還是有些吃驚,百姓之中混有奸細這並不奇怪,但想不到的是百姓之中竟然藏有幾百個奸細!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或者說他們這些奸細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隱藏身份潛伏,隻是為了混進城便鬧事的。


    又過了片刻,徐悠、白青、王植和劉縣尉帶著幾個被捆綁的奸細趕了過來。


    我過去拍了拍劉縣尉的肩頭道:“聽聞劉縣尉負傷,傷情怎樣?”


    劉縣尉激動道:“有勞將軍掛念,劃破了點皮。我的黃獅剛好帶在身邊,立刻衝上去咬斷了那賤貨的喉嚨,想來就讓人有些氣惱,竟然要刺殺我!”說完恨恨的看了看被捆綁的幾個奸細。


    我對白青道:“當時情況怎麽?”


    白青拱手道:“我也想不到那百姓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奸細,他們突然衝出,從行禮中抽出兵器,當時十幾個民兵措手不及被他們砍死砍傷,之後他們湊齊一百多人衝擊北門,這些人都是身手矯健的人,城門差點被他們攻破。我和老兄弟們發箭射殺了幾十個,其餘的都是我們正在纏鬥的時候,徐悠帶人斬殺的!”


    徐悠嘿嘿一樂道:“大哥預料的真是準啊,我和王校尉還沒有到北邊,就聽見打鬥聲,急忙趕過去看,那些小子還真不含糊,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跟別說那些民兵了。我一看這陣勢,二話不說就上去了,殺了幾十個。王校尉說抓兩個活的讓您審問審問,我就擒了兩個來!”


    我讚賞的衝王植點了點頭。


    之後,看了看被綁的兩個奸細,一個細長臉,一個絡腮胡。言道:“以後記住,抓活口一個就夠了。把這個絡腮胡拉下去殺了。”


    有士兵上來不由分說的架起絡腮胡就要往下走,那絡腮胡很不滿的喊道:“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


    我抬手讓士兵停下道:“你好像很不滿啊?我沒有時間與你們廢話。我需要你們回答我一些問題,隻要回答的好,我保證放你們一條生路。但是我看你樣貌似乎很倔強,想來問你問題你也是不是回答的,所以幹脆殺了得了,反正還有另一個。”說完一揮手讓士兵們繼續。


    那絡腮胡見我根本不給他分辨的機會,頓時有些急了,喊道:“等一等,等一等,這樣以貌取人太不公平了,我不服啊,我不服!”


    我讓士兵停下道:“看來你似乎有合作的意向啊!很好。來人,把細長臉直接在我麵前殺了吧,我隻需要一個活口就夠了!”


    受到了刺殺驚嚇的劉縣尉早就憋了一口惡氣,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大喜,一腳將那細長臉踹翻在地,拔出腰刀就要動手。


    那細長臉和哭喊道:“等一等,等一等,為什麽他就可以推下去再殺,我反而就要在這裏殺呢?我不服!”


    我喝道:“我沒工夫跟你們廢話,我來問,你們來答,這次混進城裏的奸細有多少人?”


    那細長臉搶先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一百二十四人!”


    那絡腮胡見狀急忙道:“胡說!你許六不過隻是一個十人長,哪裏知道那麽多秘密?將軍,我清楚,是一百五十人,不過大部分都被殺了!”


    我又道:“這麽多人進城,目的何在?”


    細長臉嘴巴伶俐道:“胡將軍讓我們混在百姓之中進城故意製造事端造成混亂,配合城外的大軍進城!”


    那絡腮胡嘴吧又慢了一步,隻好道:“胡將軍還讓我們趁著南門打鬥的時刻,打開北城門,接應城外埋伏的兵馬進城!”


    我驚道:“北門外也有兵馬?人數多少?”


    這下子細長臉默然不語了,也許連他都不知道。但是絡腮胡卻有些得意道:“將軍我清楚。大致人數說不清,不過聽將軍說至少有六百騎兵,讓我們打開北門後守住一炷香的時間就行了!”


    這個消息讓在場的眾人都是一驚,六百騎兵,如果當時我們不是派了專人管理那些百姓,而且還讓白青的天命弓手協助的話,這些人也許早就偷偷集合趁著南門戰鬥的時候打開北門了。六百騎兵若是湧入城內,那將是災難性的。我也是暗自慶幸,幸好當時對此事足夠的冷靜,做好了管理措施,若是當時疏忽了,可就鑄成大錯了。


    難怪胡車兒在破城無望的情況下依然攻擊不斷,原來近萬人的進攻竟然隻是聲東擊西的計策!


    我看了一眼那個絡腮胡道:“你們打開城門後如何聯絡城外的同謀?”


    那絡腮胡道:“打開城門後,我們隻需要站在城門樓上揮舞幾下胡字大旗就可以了!”


    我點了點頭,看來事情是清楚了。我看了看絡腮胡和細長臉。絡腮胡一臉平靜因為他回答上了我的問題,而細長臉則立刻哭道:“不要殺我!”


    我一擺手道:“全部帶下去關起來!”士兵上前架起二人下城去了。


    我搖頭歎道:“太多了!”


    王植道:“什麽太多了?”


    我歎道:“北門外的伏兵至少有六百騎兵,若隻有三百人,我還有信心來個將計就計將他們騙人城內消滅。但是六百人太多了,不是我們現在的兵力可以控製的住的!算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王植笑道:“原來將軍想要將計就計啊,其實他們六百人又如何?將軍放他們進城多少人,那還不是咱們說了算的嗎?若隻能消滅他們三百人,便隻放他們三百人進城便是了。若隻能消滅兩百人,便隻放他們兩百人入城。這還不都是我們控製的嗎?”


    我奇道:“此話怎麽講?”


    王植見我感興趣,喜道:“我們假扮對方的奸細打開城門,那麽城門和城樓自然還是控製在我們手中。可以預先在城門樓準備大量幹草、木柴。方一些敵兵進城門,便立刻從城頭丟下幹草,用火點燃,再從城上拋木柴,用大火在外麵將城門口封死。我們再在裏麵將城門關上。與此同時埋伏在四周的伏兵齊出。入我圈套的敵兵還不是得束手就擒?”


    我想了一下道:“有些道理。兵貴神速,如今南門的戰事已經快要結束了。若我們兵馬都進入城內,對方必定會通知他們北方的伏兵計策已經取消。所以此計要實行,就必須要快!還有,敵兵引敵兵進城必須要逼真,可以燒毀北門附近的幾座房子,敵兵進城之後,不給他們上城檢查或控製城頭的機會。徐悠立刻帶一些人假裝發現了這裏的事情,領一些人過去打鬥,然後邊打邊撤,引誘他們部隊進城卻無暇分辨城頭人員的真假!”


    徐悠點頭道:“行,這事我來做!保證打的他們顧不上做其他事情。”


    我又轉頭對白青道:“白老哥,你和劉縣尉也都再辛苦一趟,再去北門布防!”


    白青和劉縣尉都點頭應承。


    我最後才對王植道:“王校尉既然可以提出這項計策,想來也一定可以實行。我命你負責這次伏擊。徐悠、白青、劉唐縣尉都歸你指揮,希望你能完成這次將計就計的任務!”


    王植見曹休和孔秀都在城外立了戰功,正在歎息,聽到我如此說,頓時興奮道:“定然不負將軍所托!”


    我囑咐道:“小勝即可,不可貪大誤事!”


    眾人領命而去。


    兩柱香之後,南門外的士兵已經逐漸的退回了城內,在城頭弓箭手的配合下,隻剩下曹休和一百刀盾兵行成的防線還在堅守。


    忽然北門喊殺聲震天,我知道王植和徐悠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對此我還是放心的。我的注意力還是在南門。


    不久,孔秀領兵退回了城內,他滿身是血的到城上觀戰。我拱手道:“辛苦了,暫在城頭觀戰,我下去助曹校尉一臂之力!”


    說完下城衝到了城外,拔出自己背上的炎陽刀衝入了曹休他們的防線前方。


    我揮刀斬斷幾柄對方長槍,喝道:“以我為中心,兩邊將士緩緩退入城內!”


    曹休見我到來,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匆匆看了我一眼,便立刻退出戰圈,指揮兩翼的士兵分批的向城內退去。


    在城頭弓箭手的打擊下,我們都成功的退入了城門口十步內,敵兵見城頭箭雨猛烈,不再追擊,也緩緩的向後退去了。


    豹韜衛和追風騎見步兵都退入了城內,便迅速的脫離戰場繞到東西兩門也進入了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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