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休息片刻後,我想到還有些重要的事沒做,就把魏延、龍飛、徐悠、黃笑、阿四和阿三六個人找過來。讓他們跟著我走。


    魏延最為興奮,他提著韓玄的人頭趾高氣揚,肩扛大刀環望龍飛等人,說不出的得意。


    龍飛倒沒說什麽,徐悠有些暗惱,這麽大的功勞怎麽就讓這小子撿了去。瞎子阿四此時的眼睛比誰都亮,他和懶鬼阿三對望了一眼,阿三忽然變得很勤奮,笑道:“老魏,立了這麽大的功勞,一定有些累了,來來,兄弟幫你拿著這個東西,你也歇息一下!”說著就向韓玄的頭顱伸出手去。


    魏延似有防備,將頭顱向身後一藏,嬉笑道:“這可不行。。。。。。”忽然他發現阿三眼中的笑意,心中暗叫不好。可已經晚了,早就守株待兔的阿四趁手將那寶貝搶了過來,口中嘖嘖稱喜。


    魏延大怒伸手就奪,和阿四扭打在一起,阿三大笑著也衝上去,三人笑罵著扭打不停。


    我一看有些不像話了,還有正事要辦。就喝止他們停手。魏延也鬧夠了,就把韓玄的人頭向我遞了過來,道:“大哥,這種東西還得你去上交,功勞也得你領才對,我剛才也是和他們鬧著玩的!”


    阿四和阿三笑道:“你小子並不蠢嗎?剛才還裝傻!”


    徐悠喜道:“這下好了,大哥把人頭獻上去,說不定又能官升一級啊,我老徐又能變得更威風了!”


    阿四嘲笑道:“大哥升官又不是你升官,你高興個屁啊!”


    徐悠不服道:“大哥官升了,手下人多了,還不是要靠我來管?到時候你小子不聽話,老子一樣揍死你!”


    這話倒不假,徐悠雖然並沒有明確的官職,但我實在太懶了,軍中的監察和訓練工作一般都是由徐悠代勞,現在他儼然就是隊裏的第二號交椅,看我眼看又要高升,焉能不喜。


    我也不客氣地把人頭接過來,用衣服仔細的包起來,紮到腰上,言道:“像這種大功,不是我們這種小將可以領受的,我會把他偷偷轉送給黃襄將軍。老魏你也別氣餒,功勞我心裏都記得清清楚楚。有我風翼在,就決不讓兄弟們吃虧!”


    黃笑奇道:“為什麽不直接呈送給黃忠將軍呢?韓玄是首惡,殺了他功勞肯定就是這次長沙之戰最大的功勞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何必把功勞轉送給他人?”


    我苦笑道:“黃襄將軍對我有大恩,這也算是我報答他的一種方式吧!更何況每個人福分都有淺薄之分,這麽大的福分,我怕受不起!你們之中的任何人也都受不起!”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當著黃笑我不好意思說出來,我在軍中沒有根基,能有今日全靠的是黃襄將軍,隻要黃襄將軍好,我就能得好處,如果他倒了,我也就完了。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博取黃襄將軍的信任。如果我貪圖這次小利而越過黃襄將軍把自己的功勞報上去,封賞會有,也許還能官升一級,但最大還能大的過黃襄將軍嗎?那個時候黃襄將軍如果因為此事而對我產生看法,失去他信任的我,還能夠在刀兵營裏立足嗎?


    眾人見狀不好再言語,他們都不傻,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否則魏延也不會把這個功勞主動讓到我的頭上了。而他的這個舉動,極大地獲得了我的好感。


    我把手一揮道:“不要再言語,向太守府的內衙前進!”


    現在城內亂成一團,太守韓玄雖然死了,但是城內的幾萬士兵還沒有完全放棄抵抗。因為衝進城內的我軍對跪地求降的降兵多有殺害者,加上城內一直宣傳的一旦城破敵人就要屠城,因此那些不願做著等死的人,都依然拿著兵器進行抵抗。


    我們顧不得和街上的遊兵散勇打鬥,一陣急行趕到太守府的外圍。那裏已經有我方人馬圍攻了。幾百敵兵仗著太守府的高大牆頭拚死抵抗。我方人馬又進的太急了沒有帶攻城用具,有一些人又急急忙忙的回城外去搬雲梯,所以,我們到的時候他們都還在相持。


    我心中暗喜,太守府還沒有被攻破就好。招呼著他們六個找了一個我方人馬稀少,敵軍防守也鬆懈的地方,借助徐悠的大斧之力,我們一個個被拋上了幾丈高的牆頭,落入了府內,接著把徐悠也拽了進來。


    我們七個人就像是七頭猛虎,府內的那些人哪裏阻攔的住,但我也不和他們糾纏,直接朝府內的府庫衝去。


    到了進前,發現那裏依然還有不少守衛,也許他們還不知道韓玄已經死了,城內危機吧。我們衝過去把他麽驅散,徐悠接連三斧才把府庫厚厚的虎頭大銅鎖斬開。我和龍飛用力推開大鐵門,我們都鑽了進去,在裏麵上住了門口。


    我早就算計到一旦大戰起來,城內的金銀財務肯定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在外麵的庫房存放了,肯定是放在防守最嚴密,對韓玄來說又最方麵的太守府。


    麵對眼前的金銀綢緞兵器,我們都暗暗吃驚,阿四更是誇張的躺在一箱箱的黃金白銀上打滾。我也有這種衝動,雖然以前有曹嵩的萬兩黃金,可眼前聚集的是一個曾經作為長沙國都的城市幾乎所有的稅收和曆年來的財富。不吃驚那真是不可能的。


    看到大家都雙眼冒金星的呆了好一會兒,我回過神來,趕緊吩咐他們找口袋開始裝。懶鬼阿三一下子變成了我們之中最勤奮的人,他找來一個比他還要長大的口袋,快活的拿起一吊吊銅錢往袋裏塞。我頓時大怒,一腳踹過去,把袋子裏麵的銅錢甩的滿天飛,喝道:“老子要黃金!黃金!黃金!”眾人這才醒悟過來,我們不可能把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弄走,隻好揀最貴重的拿。玉石雖然也很貴重,但在亂世,他實在沒有黃金好用。


    這次冒險進來,我就是要趁府庫被攻陷和查封前好好撈一筆。雖然和大家一起攻陷府庫後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大夥一起搶,但那樣實在有損形象,如果將軍們來的再及時一些,更是沒有什麽油水可撈了。哪有現在這樣隨心所欲。


    我們每人都裝了百多斤黃金,發現門口有些濃煙侵入,想來是門口敵人放火了。


    人不能太貪啊,我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口袋,將阿三、阿四和黃笑的口袋裏麵黃金倒出了近一半,讓徐悠和魏延多背些,我也背了三百多斤。這個重量對我不算什麽,平時訓練的大石頭一般都是五百來斤的。徐悠更不用擔心,他能力負千斤,魏延也不差。我沒有讓龍飛負重,一來他是用雙刀的,負重不好發揮。二來,我們確實需要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來護衛。


    我們打開鐵門,一股火蛇衝了進來,稍微平複了一會兒,又是弓箭,大家盡力撥打,我瞅準時機,一個縱身跳了出去,身上壓著三百斤重的黃金,動作雖然有些不便,可也不是那些普通士卒可以攔的住的,再加上機動靈活的龍飛,不一會兒我們全都邊打邊撤到了府衙的牆腳。


    沒有梯子,也不可能再越上牆頭了,身上的東西太沉,身後又是一群群的敵人,其中還有弓箭手,躍上城頭豈非要成箭靶子。


    徐悠見情況緊急,發起了蠻力,將開天大斧子拋給我,雙手抓牢肩頭五百多斤的黃金,大吼一聲向厚厚的院牆撞去,六尺厚的院牆竟然在體壯如牛的徐悠撞擊下不停的晃動,那些追兵那裏見過這麽瘋狂的人,看得都有些呆了,連撞了三下之後,隻聽一聲轟隆隆響,三丈高六尺寬的太守府院牆竟然倒坍了一段,我們趁勢逃了出去。


    守在外麵的官兵看到異變都殺將過來,看到缺口裏逃出幾個身穿自己軍服的人,每個人灰頭土臉,都還背了個奇怪的口袋,雖然不大,卻似乎很沉重的樣子。他們剛要開口相問,就聽自己的隊長喊道:“是小風嗎?”


    我大喜,一看竟然是李默大哥,本來一起偷襲進的城,可張武慌亂逃跑後,陳恒怕他有事,便帶著隊裏功夫最好的李默大哥去保護張武了,所以奪取城門的時候,李默大哥和陳恒沒有參與。


    本來我還擔心他的安危,可現在看來他正帶著人攻打太守府,我也就放心了。


    可自己身後背著重要的東西,當著眾人不好明言,於是急忙告辭。而李默大哥他們也靠著這段倒塌的院牆衝進了太守府。


    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我把背上的黃金袋子交給龍飛。囑咐他們不要停留,立刻返回營帳,把黃金藏起來。而我則趕緊去找跟隨劉磐公子一起從東門攻入的黃襄將軍,把韓玄的人頭交給他。


    之後我們便分開,我快步的向東門處移動,正走著走著,忽然想到走小胡同可能更快,於是一步跨進了一個小胡同,結果眼前的一幕讓我有些吃驚。


    胡同裏有個和我一般軍服的消瘦漢子,正拿著寰首刀在割一個人的腦袋,那人瞪大了雙眼不甘心的嗚嗚叫。


    我大漢軍中仍有斬首立功的傳統,但我一般不屑於這樣邀功,可有些老兵油子卻很會撿這種便宜,他們往往會把別人打傷或者殺死的人頭顱割下算作自己的戰功,這樣的人我向來看不起。心中鄙夷了一下,準備走過去。


    忽然我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正在被割腦袋的家夥竟然也是穿著和我們一樣的軍服,而且大腿上還插了一根羽箭。我頓時明白了,這個消瘦的家夥竟然是在割自己受傷戰友的腦袋冒領軍功!


    一時間我們都非常的尷尬,那個快死的家夥腦袋已經被割掉了一半,已經救不活了,卻也還沒死,正眼巴巴的望著我,眼神裏似乎有求生的**;那個冒領軍功的家夥如今是進退不得,如果割下去,自己已經被人識破了,可不割下去,這人也幾乎已經算是自己殺死的了,這要被將軍們知道,哪還有自己的命在?於是他心一狠,刀頭一用力,那人的腦袋掉落,血倒是沒噴出,因為剛才遲疑的時候血已經流出了許多。


    我還沒有問罪,那個家夥就已經嬉笑的向我靠過來道:“這敵人的細作以為穿成我軍的衣服就能騙過我,我呸!他做夢!小兄弟,叫什麽名字?以後咱們做個朋友!”


    我身上的皮甲破爛,他似乎已經看不出我作為軍候的標誌了。這個人也正是厚顏無恥,這麽卑鄙的事都可以說出花來。但我又能如何呢?黃忠將軍可是嚴令不許同軍之人自相殘殺,違令者斬。我難道明知如此還要動手嗎?這要被人看見,連我也要遭罪。算了,還是走自己的吧。到時把這個事情告訴黃襄將軍也就是了。


    我冷哼一聲也不答應,從他身邊走過,那人笑道:“小兄弟別走啊,咱們再聊聊!”


    我心頭暗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我了!”


    我側身躲過這個突然襲擊的家夥,炎陽刀已經出鞘刺進了他的胸膛。


    那人本來想一邊說話擾亂我的視聽一邊偷襲,沒料到一擊落空,心口一陣疼痛,倒地死去,一隻手裏還緊緊抓著被自己殺害的夥伴的頭顱。那可頭顱在他倒地的時候似乎還對他獰笑了一下。


    這就是報應,再有人來看到眼前的形勢,應該一下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吧。當然,也可能會有可他一樣的兵油子將他們兩個的腦袋一塊兒裝到自己的功勞袋裏。


    但我不能在這裏久留,否則惹上麻煩可就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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