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老者須眉直豎,怒道:“黃口小兒,小小年紀,一朝得誌,豈敢驕狂自大,目空天下!可知天高地厚否?”


    “哼!”


    江舟冷笑一聲:“年少得誌不驕狂,要等如你般老物遲暮不自知,尚倚老賣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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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客氣,片刻也未緩,立時就懟了回去。


    他自己是神清氣爽,也驚呆了眾人。


    梅清臣都傻了。


    換了任何一個能在這樣的年紀封侯的人,會這麽囂張他都不奇怪。


    但在他的印象裏,江舟雖然是時常惹事,但也隻是性子衝動些罷了。


    像他這般地位,少年得誌,又有一身好本領,換了那些世家子弟,早就把鼻孔仰到天上去了。


    可是江舟……


    這小子瘋了?


    以前那麽溫文有禮,謙虛謙讓的孩子呢?


    老者更是臉都被懟白了。


    他堂堂天官府六典之一,等同於副相,所到之處,人人皆尊一聲閣老,就算是帝芒,也會禮遇三分。


    何曾受過這等氣?更何曾被人這般當麵辱罵?


    隻氣得臉色煞白,胸前起伏不定,狠狠盯著江舟,卻被氣堵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膽!”


    “放肆!”


    陪同在老者身後的眾官員中,一個中年跳了出來,義正嚴辭地罵道:“你敢對宋閣老如此無禮!汝家長輩就是這麽教你什麽是尊卑禮法嗎?毫無教養,不知禮義廉恥!”


    “小心!”


    一聲呼喊,旋即隻聽“當”的一聲刺耳之音,震得在場之人大多都痛苦地捂起耳朵。


    待這聲音漸息,眾人才驚疑地抬起頭來。


    卻見老者身後那為首的帶刀侍衛正擋在老者身前,手執長刀,橫在先前那大罵的中年人臉前寸許之處。


    而江舟正收起手掌,眼中帶著幾分詫異。


    剛才卻是這侍衛忽然出聲提醒,且同一時間護在老者身前,也隨手一刀斬下了江舟隔空甩出的罡氣。


    否則那中年此時怕是滿嘴白牙留不下幾顆。


    江舟本也沒有取其性命之意,出手並不重。


    但不代表他這隨手一掌是任誰都能輕易擋下。


    這侍衛能如此輕描淡寫地破去,其修為絕對不簡單。


    江舟詫異的,卻不是這侍衛的身手。


    這個刀客,絕不是個普通的高手,至少也是個武道聖境。


    究竟有多高,沒有動手前,他竟然也看不出來。


    這樣一位高手,怎麽會甘心為這老所用,還是一副如此低的姿態。


    儒門中人,朝廷大員,當真就這麽不可一世?


    麵對江舟的目光,那刀客淡然而視,毫不躲閃。


    先前那中年被嚇壞了,也不敢再大放厥詞,瑟瑟發抖。


    生怕這個囂張跋扈的家夥真的當眾把他給辦了。


    “二位稍安勿躁!”


    眼見氣氛越來越緊張,梅清臣連忙站了出來,打著圓場。


    “天波侯,宋閣老德高望重,你怎能如此不敬?”


    旋即又看向那宋閣老:


    “宋閣老,天波侯也是一時關切,畢竟江都城是江大人單槍匹馬,披荊瀝血,方才奪回,再慎重也是不為過的。”


    “那楚賊叛逆,卻到底在朝中經營多年,誰也不知其黨羽幾何。”


    “天波侯如此謹慎,便是怕一時疏忽,再讓江都落入楚賊之手,那不是……您說是不是?”


    “而且,江都城乃南天門戶,重中之重,若是所托非人,若有半點差錯,將是彌天之禍啊。”


    梅清臣雖然看似責怪江舟不敬尊長,但話裏話外卻都表露著兩個意思:


    誰知道你是不是叛逆黨羽?


    就算讓你摘了桃子,你有本事守得住嗎?


    其中不無威脅之意。


    這一番施主下來,宋閣老被江舟氣提一時懵的神智,倒是冷靜了下來。


    麵上不見喜怒,目光掃過江舟,掃過江舟身後眾人。


    卻是個個都毫不避讓他的目光。


    目中堅定之色毫不掩飾。


    他忽然笑了一聲:“嗬嗬……”


    “好,好哇,天波侯果然不愧是陛下盛讚之人,果然是有經世之才。”


    “如此馭人之術,實在難得。”


    “好,既然如此,老夫這便離去,回京後,自會如實稟奏陛下。”


    “天波侯,你好自為之。”


    說完,大袖一撫,轉身便走。


    其身後眾官也有人緊隨其後而去,卻也有一部分沒有跟上。


    那刀客離去前,回頭看了江舟一眼,不見喜怒,便又掉頭離去。


    留下堆疊了一地的封賞財物也沒有帶走。


    “恭喜天波侯,賀喜天波侯!”


    “這個宋榮,仗著自己是兩朝元老,真就如天波侯所說,老物不自知,倚老賣老,也不看看江都是什麽地方,也是他能來撒野的?”


    “天波侯少年英雄,豈是他可欺的?”


    “不錯,江都城,是天波侯挽於水火之中,除了天波侯,誰來本官也不服!”


    “聽聞天波侯年不及三十?如此竟已貴為千戶侯,還是太子少師!真真是古今少有之英雄!”


    “天波侯還未曾婚配?老夫乃迨冰府丞……”


    “去!天波侯什麽身份?用得著你迨冰府牽線保媒?天波侯,下官乃城中望族許氏,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才貌雙全,通曉書禮……”


    “哎呀,你不行!天波侯!小女……”


    “……”


    那宋閣老離去,肅靖司眾人和剩下的官員都圍了上來。


    肅靖司的人倒還好,那些官員說的話卻是讓江舟頭皮一陣陣發麻。


    開始還好,說些賀喜之語、阿諛之詞便罷,後麵竟然是搶著推銷自家女兒孫女來,沒有女兒孫女的,甚至是沾親帶故的女性都爭先恐後地推銷起來。


    躲在人群中幸災樂禍的梅清臣,被江舟連番怒瞪之後,才終於挺身而出,為他解圍。


    擺脫了這些恐怖的家夥,江舟逃也似地衝出肅靖司。


    走在路上,便頭疼不已。


    江舟很快就想到,隨著他成為元神法相,和受封天波侯、太子少師的事情傳出,今天這種事,絕對不會少了。


    到時恐怕不僅是江都城中,大稷的名門望族,怕是都不會放過他這個香餑餑……


    江舟不由心有餘悸。


    要不……幹脆找個人將就算了?


    反正到了他這境界,童子身什麽的根本不重要。


    誰也沒說修行不能娶老婆不是?


    聽說龍虎道還有一門雙修的大法,門中有不少高人,都娶了幾十房妻妾,陰陽交泰,龍虎相濟呢……


    要不怎麽叫龍虎道呢?嘖……


    呸!


    女人,隻會影響他吃小妖怪的速度,要不得!


    “撲通!”


    江舟尋思之間,忽然一個黑影從一個巷角衝出來,撞到了他懷中,然後就被彈出幾尺遠,摔在地上。


    “哎喲!”


    這人一摔落,便連聲叫喚起來。


    “你這人,怎麽這麽硬?”


    “沒長眼睛啊!”


    江舟靜靜地看著對方表演。


    以他的道行,若是不願,有幾人能衝到他身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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