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是你的嗎?”


    “找我借寶物,用我的東西搶了別人的東西再來給我,還要我謝你?”


    “那本王為何不自己去搶?”


    廣陵王說著,臉上笑容透出一絲危險之意:“小虞子,你是想耍本王,還是想害本王?”


    虞簡有備而來,哪裏會被他這一句話嚇住。


    陪著一副笑臉道:“六哥,您是什麽身份?這等小事何需您親自出手?再說了……”


    “小弟也不敢瞞六哥,想來六哥也早知道了,最近江都城來了個愣小子,”


    “來了江都城,一不拜見上官,二不投門遞帖,一點規矩都不懂,”


    “這也就罷了,前幾日,尊勝寺走了賊,幾位法師去追捕,追至其家宅,鬧了些口角,”


    “這愣小子竟然因為此事,把紅衣法王給吊在門前示眾!”


    虞簡滿臉氣憤道:“如此膽大妄為,分明是有意折辱尊勝寺,也是不給咱們這些人家麵子!”


    廣陵王就像是剛剛知道一般,怒拍桌案道:“竟有此事?這麽說來,本王更該親自出手,給他一點教訓!”


    “……”


    虞簡臉上的怒意微微凝固。


    魚離池掩口輕笑。


    虞簡愣了一瞬,臉上的憤怒突然消失。


    又擠出一臉陪笑:“六哥有所不知,此人雖然是個不知道規矩的愣小子,卻頗有來頭,對付此人,恐怕還有些麻煩……”


    廣陵王打斷道:“你說的是那位刀斬一品的武聖,還是那人手下的十萬陰兵鬼卒?”


    虞簡語滯,廣陵王此時臉色已經冷淡了下來:“行了,你打的什麽主意,本王清楚得很。”


    “不過,你該知道本王為人,吃喝玩樂,你找本王,本王絕不推托,這些無聊之事,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說著,他舉杯輕啜,見虞簡還站在那裏,便皺眉道:“怎麽?你還想在本王這裏蹭吃蹭喝不成?”


    虞簡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小弟告辭。”


    廣陵王揮揮手:“不送。”


    見著虞簡臉色難看地離去,廣陵王一把將一旁的魚離池攬進懷裏:“美人,怎麽樣?本王為了你,可是把這小虞子得罪得不輕啊。”


    魚離池翻了個勾人的白眼:“別人不知,奴還不了解?殿下眼高於頂,心比天高,哪裏會將虞公子看在眼裏?”


    “哈哈哈,還是美人知我。”


    廣陵大笑了幾聲,旋即又不屑地撇嘴:“這個姓虞的,找本王借印,根本是不安好心。”


    魚離池眨了眨眼:“他不是要對付那位江公子麽?”


    廣陵王冷笑道:“借題發揮罷了。”


    見魚離池一仍詫異不解,頗有些滿足道:“雖說尊勝寺的麵子大,但紅衣法王又不是他爹,他幹嘛這麽上趕子冒頭露臉?”


    “人家有師門,有長輩,要出頭也輪不上他。”


    “如你所說,你那位恩主的小師弟啊,也不是那麽好欺的主兒,這事啊,成了他能在尊勝寺麵前賣個好,”


    “若是不成,我敢肯定,這小子絕對會反過來咬本王一口,他沒什麽損失,反而本王若輕動天樞寶印,不僅會被朝庭問罪,還因此得罪了那小子。”


    “雖說本王百無禁忌,但也不想輕易得罪一位武聖。”


    “哼,這個白癡,以為本王和他一樣蠢?”


    魚離池一臉崇拜:“殿下,原來您才是深藏不露啊。”


    廣陵王看著懷中美人,露出一絲邪笑:“嘿嘿,本王有多深,自己知道,本王倒想知道,美人你有多深……”


    “啊!”


    ……


    虞簡出了碧雲樓,氣衝衝地上了一輛奢華的馬車。


    “虞公子,可是事有不諧?”


    馬車上,早已有一人等候著。


    虞簡怒道:“這個襄老六,簡直不知所謂。”


    那人道:“廣陵王此人,雖好玩樂,表麵看起來不成體統,其實心有溝壑,此事於他無益,不肯相借也在情理之中。”


    虞簡聞言,雖然心中更怒,卻也不得不承認。


    隻是他素來看不起襄老六,沒有別的道理,就是看不起。


    哪怕知道這次不會那麽容易如願,這種心理仍讓他下意識地報著對方腦子一抽,就借了給他的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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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反而讓對方看了笑話。


    想來想去,無處發泄,便惱怒道:“那個姓江的小子,聽說不過是區區一介流民出身,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造化,竟然得了仙緣,如今更是手掌陰軍!”


    “他身後那個武聖也是荒唐!如此權柄,豈能輕易與人?”


    “陰陽兩隔,陰世鬼卒,如何能隨意踏入陽世,幹預人事興衰?”


    “如此攪亂陰陽,也不怕被群起攻之?”


    那人隻是笑而不語。


    那些神聖之流行事,豈是凡人可以揣度?


    任由他發泄完,才道:“虞公子,其實想要對付陰兵,也未必就要靠廣陵王。”


    “哦?”


    那人笑道:“襄王雖轄監天司,但監天司並非他一家所有。”


    “天樞印能絕陰陽之通,但要絕陰陽之途,卻也未必要用天樞印……”


    虞簡一喜:“先生請細細道來!”


    ……


    夜裏,江宅。


    被吊大門口的紅衣法王百無聊賴。


    一般人被吊起來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風吹雨淋日曬的,不死也剩不下幾口氣了。


    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連身上的僧衣仍然是紅豔豔一塵不染。


    隻是實在是無聊透頂。


    心裏早就後悔來招惹這個姓江的。


    這小子有點邪門。


    不管不顧,上來就把他吊起來示眾,在別人看來可能是有意折辱於他,折辱於尊勝寺,是個無知的愣頭青。


    紅衣法王卻知道,這邪門小子恐怕是在打著什麽主意。


    所以他這幾天一直在阻止尊勝寺的同門來尋仇。


    甚至不讓他們將自己解下來。


    一想到之前踏進院門所遭受的酷刑,紅衣法王就是全身一顫。


    誰能想到,這麽一座小小的破宅子裏,竟然藏著一座絕世大陣?


    紅衣法王心有餘悸地偷眼往院裏瞅去。


    似乎想要尋出院中那座大陣的蛛絲馬跡。


    若是能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那就最好了。


    怎麽說他也是堂堂紅衣法王,四品大高手!


    對江舟雖然談不上恨意,可以他心氣,自然會想著找回場子,要不然顏麵何存?


    “咦?”


    破綻沒找到,卻讓他看到了姓江那小子屋裏正冒著火光。


    走水了?


    紅衣法王不無惡意地想著。


    “嘶~”


    旋即倒吸了口涼氣。


    不是走水!


    隻見屋裏火光乍盛即斂。


    一道蒙蒙的清光驟然自屋內射出,當空一旋一卷,瞬息又沒入屋內。


    雖然隻是一瞬,卻讓紅衣法王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清光靈動飄忽,若往若還,乍陰乍陽,忽冷忽熱。


    完全捉摸不透。


    更讓他驚恐的是,不過一絲絲的餘韻,竟然讓他的金身有了一不穩之兆。


    江小子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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