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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章大蝦?有螃蟹大嗎?


    鴻臚寺的院中依牆長幾株梧桐樹,新雨初睛,知了便在枝頭鼓噪個不停,給原本清爽的天氣平添了幾分煩悶,難怪後世某位辮子哥專門成立了個粘竿處,據說開始就是用來粘知了的,後來成了專業的特務機構。


    這名字用於特務機構也很恰當,專門處理那些象知了一樣鼓噪人的家夥,很有內涵。


    許大官人這回轉正了,而副使直接由鴻臚寺少卿吳江充任,負責與西夏使臣賀從勖和談,西夏最終同意先放回三萬大宋百姓,以換取和談的機會,聽了這個結果,許清還想再擠擠賀從勖的,但朝中君臣都有意和談了,許清自己也不好強頂著,否則真換了別人來談判怕結果會更遭,所以今天隻好來和賀從勖磨磨牙了。


    賀從勖一見是許清,心裏頓感不妙,上次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這家夥態度惡劣得根本不象來和談,倒更象是來揍人的,從大宋讓許清來負責和談,就可以看出宋廷的態度了。


    這次賀從勖負命而來,要盡可能促成和談,西夏扛不住了,基於這種種原因,一見到許清就讓他萬分難受。


    案桌的擺設和上次一樣,許清往正堂一坐,下邊的‘被告席’就留給賀從勖享受了。


    鴻臚寺沒有驚堂木,不過不要緊,許大官人今兒特意帶了把特大號的折扇,三十文一把的那種,原木結構,價廉物美,結實耐用,經得起敲打,這炎炎夏日,即可以用來扇風納涼,必要之時也可能充當驚堂木使用。


    自進入大堂,許清就沒正眼看過賀從勖一眼,態度傲慢之極,沒錯兒,偉人說過,戰略上要藐視敵人!這一招用在談判桌上再實用不過。


    剛一坐下,許清就把那‘驚堂木’嘩的打開,用力地扇了幾下,不得不說,這特大號的‘驚堂木’太給力了,坐在一邊的吳江差點被扇飛出去,很有鐵扇公主那芭蕉扇的氣勢。


    “啪啪!”


    許清旁若無人的順勢將‘芭蕉扇’在案桌敲了兩下,才開口道:“賀從勖,信送回去沒有啊?三萬人要完好無損的回到我大宋,否則所有和議一律作廢,你滴!明白?”


    許清一翻作怪,分明是有意為之,賀從勖氣得七竅生煙,若不是西夏形勢太糟糕的話,他早拂袖而去了。


    即使如此也忍不住頂上一句:“夏寧侯,貴國自詡為天朝上國,禮儀之邦,難道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嗎?”


    好啊,還敢跟爺來硬的,許清將‘驚堂木’重重一拍,然後指著賀從勖喝道:“天朝上國怎麽了?禮儀之邦怎麽了?難道禮儀之邦就應該任你們這些黨項禿子予取予奪?燒殺搶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當初李元昊巴結遼國一起攻宋時,可曾想過今日?賀從勖,我告訴你,今天我能坐在這裏,算是李元昊他家祖墳冒青煙了,愛談不談,不談罷了!”


    “兩國交兵,難免有殺傷,難道貴國就沒有殺戮我國百姓嗎?如今我國橫山邊境白骨累累又是何來之……”


    “嘭!”


    這‘驚堂木’可太好使了,這麽一敲就能把賀從勳憋成豬肝色。


    “賀從勖,你要認清一點,大宋和黨項部族從來就沒有兩國之說,從李繼遷開始,就開始接受我大宋冊封,黨項部族不過是我大宋的臣民,何來兩國之說,嗯?”


    “我大夏前唐時就曾受封……”


    許大官人強勢異常,再次打斷賀從勖道:“我不管你黨項人曾接受誰的冊封,既然後來接受了我大宋冊封,就是我大宋臣民,這一點無須廢話;


    李元昊以下犯上,不容置疑,天氣炎熱!本官懶得和你在這裏浪費時間,賀從勖你聽好,下麵是我大宋的和談條件:李元昊向大宋上表稱臣,我大宋正式冊封他為西夏國主,雙方以目前實際控製區為界,各自罷兵,互不侵犯;


    要開椎場可以,但我大宋隻接受西夏牛馬兩樣作為交易,其它物品一律不許入境;


    另外作為屬國,西夏每年必須向大宋進貢五千匹上好戰馬,當然,我大宋每年也將賜西夏一萬貫歲幣、一萬匹絹作為回禮。好了,就這麽多,你若再有其它條件,一概免開尊口。”


    賀從勖聽了差點跳起來,這哪裏是和談,分明是打發要飯的,前麵的不說,光後麵一樣,五千匹上好戰馬換一萬貫歲幣、一萬匹絹,不到五貫錢一匹好馬,你幹脆去搶得了!


    賀從勖剛想開口,許清芭蕉扇一指,再次搶斷:“賀從勖,你隻有兩個選擇,同意,或者不同意;這裏是我大宋莊嚴神聖的鴻臚寺大堂,不是菜市場,想討價還價,你到州橋旁邊去找那些小販去吧!以你的口才大概能買些便宜貨回去送給李元昊。”


    賀從勖兩眼一翻,那禿頭上一條條青筋如蚯蚓在蠕動,本來挺文雅的臉目變得異常猙獰,許大官人暗歎一聲失策,早知道這廝要比猙獰的話,把自己那鬼頭麵具帶來就好了!


    看著許清翹著二郎腿在上麵悠閑地扇著風,賀從勖頹然的坐下,從許清進大堂開始,就沒讓他說過一句完整的話,但他又能怎麽樣呢?


    西夏已經沒有什麽籌碼,這樣拖著受傷的隻有西夏,旱災剛過,大宋在邊境又小動作不斷,這些年來西夏也殺不少宋民,但那對大宋而言,隻是九牛一毛,而西夏卻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許清一來,賀從勖就知道今天不好過,可沒想到一至於斯,他坐在椅子上,大嘴開合著,象隻幹涸水窪裏的大頭魚,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想拂袖而去,又沒有那個膽,想開價碼,人家早讓你免開尊口了。


    許清知道,一下子想讓賀從勖接受這樣的條件不現實,讓他慢慢想吧,再晾他幾天,大不了讓狄青這個‘大鍋’在邊境上動作再大點,後世的列強不都這麽幹嗎?


    談不攏就打,打到談攏為止,李元昊,吖的誰怕誰?


    “貴使可以就我大宋的條件慢慢考慮,什麽時候答複都行,我們不急,今天就先到這吧,貴使回驛館再慢慢考慮,告辭!”


    “夏寧侯,等等,既是和談,豈能如此草率了事,我大夏……”


    “大蝦?什麽大蝦?有多大?有螃蟹大嗎?大宋的條件你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


    許清帶著吳江施施然出了鴻臚寺正堂,整個過程他沒機會發言,這會回過神來,於是奉承道:“許少卿!大快人心啊!這些年黨項人入侵我大宋,咄咄逼人,今日許少卿還以顏色,快哉!”


    兩人還要回去複旨,許清便邊走邊道:“吳少卿不在心裏說我是市井無賴就好!哈哈哈……”


    “豈敢!豈敢!”


    賀從勖又拖了十來天,在京中四處活動,依然無果之後,橫山那邊又傳來宋軍大舉興兵的跡象,更重要的是,大宋又把龍衛軍左廂兩萬多騎兵派往了西北,光這一條,就讓西夏頓感山雨欲來之勢。


    最後也不得不鬆口,基本答應了許清提出的條件,隻是把歲幣和絲絹都加到了兩萬之數,許清覺得以這些換五千匹戰馬大宋還是賺了,便也同意,最後賀從勖又提出讓大宋放回所在夏軍俘虜。


    剛開口又被許清的‘驚堂木’嚇得心驚肉跳,許清也不廢話,什麽時候李元昊把大宋百姓都放回來了,大宋就放全部夏軍俘虜回去。


    大概在李元昊看來,和議就是用來撕毀的,為了能使雙方罷兵,為了讓西夏喘一口氣,西夏這次把姿態擺得很低,基本接受了大宋提出的和談條件。


    很好,和議是用來撕毀的!這個可不光你李元昊懂,咱也懂,咱們走著瞧!


    看來離間遼夏的動作得加大點才行,可不能讓西夏真個停下來喘氣嘍!


    天章閣裏,趙禎對這份和議滿意異常,許清不失時機的打擊道:“陛下,按照李元昊的性格,若不是現在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他會同意這種不平等條約嗎?


    臣可以用腦袋擔保,西夏之所以願意吃這個啞巴虧,不過是想喘上一氣口,等哪天緩過勁了再卷土重來,若是他打算長期執行和議條款,就絕不會同意咱們這些條件。所以,兩國簽了和議並不代表太平無事了!”


    趙禎想了想有點遺憾地說道:“子澄說得也有道理。”


    “陛下,對李元昊這種狼子野心之徒,可不能跟他講什麽仁義,咱們既不能做東郭先生,也不能做農夫,西夏不滅,大宋西北永無寧日,一但遼夏真個聯合攻宋,對咱們大宋更是致命的威脅,陛下想想去年遼夏大兵壓境時,大宋所麵臨的困境吧,誰能保證那樣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呢?”


    趙禎掃了他一眼,嗬嗬地笑道:“子澄是想說朕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您沒忘就好!嘶!陛下竟然也聽過這句俚語?你可太有才……太博學了!”


    “許子澄,信不信朕讓班值把你拉出去來幾板子!”


    “陛下,臣可是文官,您去年欽賜的同進士出身,你想打臣板子臣無話可說,隻怕如此一來有損陛下聖名,那臣可就罪孽深重了!”


    趙禎被噎住了,殿中太監宮女偷偷而笑,這大宋朝敢往趙禎臉上大噴口水的臣子比比皆是,但敢這麽和皇帝玩笑的還真沒有,偏偏趙禎還挺開心的樣子。


    許清目的達到,剛想告辭出宮,趙禎卻拉著他下起圍棋來,結果許清一輸再輸,整整輸了一百貫,倒不是他故意放水,他圍棋確實不咋滴,趙禎贏了他一百貫,樂得眉開眼笑,仿佛收複了西北一般。


    許清提出下象棋,趙禎哪裏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棋力比自己還臭的對手,哪能不***個夠?


    別以為皇帝不賭錢,與宮人關撲是趙禎在宮裏最大愛好之一,為此曾多次遭言官噴過口水,但他依然改不了;


    據說有時輸光了,還向宮人借錢扳本來著,鑒於趙禎的還錢能力和賭品都不錯,宮人也樂意借錢給他!後宮的賭局一向很……呃,很和諧吧!


    眼看口袋中的交子就要完了,許大官人趁著一盤下完,連忙說道:“陛下,臣突然想起來了,司農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臣回去處理,臣告退!”


    許大官人匆匆一揖,便落荒而逃,那速度真個是兔起鶻落。


    “子澄,那明天……”


    “啊!陛下,臣明天……呃,臣明天不舒服,來那個了!”


    來哪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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