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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八章鋪床


    眼看到了飯時,許清幹脆讓家人擺下宴席,款待趙崗幾人,許清一邊殷勤地敬酒,一邊說道:“各位,請滿飲此杯!咱們不是親兄弟,而勝似親兄弟!在此可說好了哈!後天我迎親,兄弟們一個都能少!到時如何對付晏思飛之流的刁難,擋酒作詩之類的,就全看兄弟們的了!拜托!拜托!日後許某必有所報!摘星樓、翠薇院任兄弟們選!”


    許清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兄弟情深、熱情洋溢!臉上綻放的笑容更是如同三月的春風般和煦。


    於清泉幾人一聽,交換了一個詭異的眼色!曾鞏故作為難地說道:“子澄啊!您的大喜之日,兄弟們自然是要來道賀的,隻是這喝酒嘛,咱們幾個加起來都不見得是你的對手,論詩詞那就更望塵莫及,而且您也知道,咱們和你是兄弟,和思飛兄也是兄弟,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時幫誰著實讓人為難啊!”


    “別介!兄弟們,許家我可就一根獨苗!晏家可是從老大到老七,到時擺個七星北鬥陣都夠了,你們忍心讓我一個人,孤苦那個伶仃去的闖陣嗎?何況還有荊王府那邊,那就更不用提了,一聲虎嘯,到時候許某走路怕都得讓人扶,兄弟們啊!要有同情心啊!子曰,嫂溺,援之以手……呃,總之聖人就是讓咱們要有同情心,對!就是這麽回事!你們都是讀書破萬卷之人,可不能置聖人教誨於不顧啊!”


    大笑完之後,趙崗得意洋洋地說道:“懂事長,敢情你今天這麽熱情擺席,就是為了賄賂兄弟幾個,我說呢?往日讓你漲點薪俸跟隻鐵公雞似的,今兒怎麽這麽殷勤?果然如懂事長所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道啊!”


    “長德兄!長德兄!話可不能這麽說,許某對諸位什麽時候不是有求必應,再世孟嚐君一般!至於長德兄那點薪俸嘛,漲!一定漲!翻倍漲!這總行了吧!”


    許清有求於人,這下對趙崗他們的要求,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先,大不了,過後隨便找個理由再把薪俸扣下來,作為‘懂事長’,若是連這點事都不懂,那還怎麽混?


    趙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輕咳了兩聲道:“這個嘛,子固兄、還有淮陽、安溪二位兄弟,上一回翠薇院你不覺得少了點嗎?這花間多醉人,我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多去幾回……”


    “停!”


    許清算是看出來了,這幫‘損友’不把自己的錢袋損耗完了,是絕不罷休啊!


    許大官人眉頭一挑,冷哼一聲道:“果然是夠兄弟啊!果然是時窮節乃現啊!哥幾個這價碼開得太高,嘿嘿,文的不行,咱就來武的好了,到時候大不了讓我教導營的兄弟來衝鋒,就晏家那什麽七星北鬥陣,兄弟我一聲令下,就能把他們衝得滿頭冒星星,哈哈哈!再說了,實在不行,我大不了收買晏思飛一個,估計我這位舅哥要價會低得多啊!”


    趙崗這下急了,眼看要竹籃打水一場空,連口湯也喝不上,這如何得了!


    他一把拽住許清的衣袖道:“懂事長!懂事長!您怎麽能這麽幹呢,這成親乃是大喜之事,讓軍中兄弟來衝鋒怕是不妥吧,再說了,您與思飛兄立場不同,收買他那更不妥了,那不等於是通敵嘛?這種關係到咱們民族氣節之事,萬萬做不得啊,懂事長!還是咱們兄弟們來吧,這翠薇院一回就一回!”


    “嗯!這翠薇院檔次是不是高了點?”許大官人摸著下巴仿佛喃喃自語。


    “切!兄弟們不幹了!你愛通敵通敵去!”


    “別別別!翠薇院就翠薇院,……”


    第二天,許清一早便被拉了起來,今天是‘鋪床’的日子,有得忙了!按照時下習俗,新房裏的床桌椅之類的由男方購置;其它被褥帳幔、房奩器皿、珠寶首飾之類的,則是由女家準備,到婚前一天帶著這些物品到男家鋪設好。


    有意思的是,這一天女方常常會把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請到男家來,幹什麽呢!自然是邀請來參觀女方的房奩嫁妝,這是女方一個炫耀的機會,看!我家嫁女,嫁妝如此豐厚,慷慨吧!大方吧!羨慕吧!


    在親友的一片讚歎聲中,女家麵上倍覺光彩,仿佛成就了一段傳奇、一段佳話!這種習俗上到皇家,下到平民百姓皆是如此,有公主出嫁,皇帝甚至還會下旨讓官員去參觀房奩的。


    許家今天迎接來的陣容那更是不得了,一個是首相府,一個是荊王府,兩家仿佛早憋足了勁,一到時辰,招集起各自的親朋好友,兵分兩路,浩浩蕩蕩地衝向許家來,長長的車隊綿延了幾條街,引得東京城裏的百姓觀者如山,萬人空巷。


    兩家幾乎是同時到達,互不相讓,還好許家的大門夠寬敞,首相府居左,荊王府在右,一齊擠了進來,大箱小箱,金珠玉器,錦帳羅衾,禮儀官高聲地唱出物品的名兒,越貴重的唱得越大聲。


    雙方大眼瞪小眼,爭相炫耀,極力地比拚著,若有一樣己方賽過對方,便有足夠的資本側目相看,趾高氣揚!己方的親友也得意的高聲讚歎,典型的拉拉隊在捧場。


    而落入下風的一方,則低頭走路,就連親友也覺得臉上無光,然後再度捧上己方得意的物品,誓要將對方比下去,爭回失去的榮光!


    許清帶著紅菱和小顏,在書房裏看得既歡喜又心慌,歡喜的是雙方這一場比拚下來,金銀珠玉還不得把許家給堆滿?


    而心慌的是,生怕因此在晏楠和清平心中,種下爭強好勝、互不相讓的前因,最後引發許家後院裏的晏趙大戰!晏楠與清平以前雖然是‘閨蜜’,然而常言道,千裏之堤,潰於螻穴,此事不得不防啊!


    小顏可沒有這樣的憂患意識,興奮是說道:“少爺,少爺,你不是說不想半夜起來去上朝嘛?晏姊姊家和清平郡主家送來這麽多嫁妝,咱們家一輩子都用不完,這回你幹脆辭官不幹好了。”


    “小顏啊!這瞧著是不少,可以後把你嫁出去時,估計這些東西就得送出去大半了,所以啊,少爺我還得努力啊!”


    “人家才不嫁出去呢!要嫁就嫁給少爺,你忘了嗎?少爺!咱們是一起的;這樣少爺就不用為人家的嫁妝發愁了。”


    嗯,是個好辦法,不過這話聽著總有些不對勁呢?還好還好,小顏這丫頭不是自己親妹妹,許清的母親當初大概更傾向於把她當作童養媳,不然真為了不送出嫁妝而哪啥,那豈不成了自產自銷了嗎?罪過!罪過!想想都覺得罪孽深重啊!


    “嫁給我?可是你的嫁妝呢?沒有嫁妝你怎麽能嫁給我呢?”


    小顏為難了,期期哎哎道:“少爺,那人家跟黃大娘出去賣吹餅攢錢好了,少爺,我給你收著的錢呢?現在有多少貫了,夠了嗎?哎呀!少爺不要嫁裝不行嗎?當初紅菱姊姊嫁給少爺,不是也不用嫁妝嗎?”


    許清聽這小丫頭一通胡說,差點笑岔了氣,可聽到最後一句,心頭卻突然一動,回頭看看紅菱時,果然見她的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


    “小顏,去後院把少爺的硯台拿來,少爺要練字。”


    “哦!”


    打發小顏出去後,許清輕輕握住紅菱的手,將她攬到膝上坐好,埋頭到她散著淡淡香味的發間。


    “菱兒,昨天你說相公我若想賺錢,有千萬個法子,這話其實不算太誇張,以相公現在的權勢人脈,加上我的眼光,就算想成為大宋首富,也不見得是難事,在我看來,她們的這些嫁妝算不了什麽事,菱兒知道我剛才在擔心什麽嗎?我在擔心她們進門後,若因今天的事起了嫌隙,我寧願不要這些嫁妝。”


    “我知道許郎不看重這些東西,而許郎也不用擔心,奴家相信晏小姐和清平郡主進門後,絕不會因這些嫁妝起嫌隙的。”紅菱語氣平緩,但許清總還能感受到她有一絲絲的自卑。


    “菱兒,你明明知道我要說什麽,我看重的不是嫁妝,而是你們的人,當初相公落魄,菱兒卻舍身相隨,願與相公我甘苦與共,正所謂患難見真情,菱兒這份情義,勝過世上任何豐厚的嫁妝,拿金錢來相提並論都是對它的褻瀆,菱兒明白了嗎?”


    “許郎!許郎……”紅菱是那種水做的女人,聽了許清的話,臉上努力地想掛著微笑,眼淚卻如珠而墜,撲到他懷裏,一聲一聲地輕喚著。


    許清拍拍她的香肩,含笑道:“況且菱兒也算不得沒有嫁妝,你隨身那幾千貫,幫了相公不少忙,可謂是雪中送炭啊!比起來,當時許家的全部家當還不到千貫,菱兒那六七千貫絕對算得上了巨款,讓相公順利度過了那時的難關;而如今呢?錢對相公而言已不必太在乎,她們的嫁妝再豐厚,對相公而言,也隻不過是一串數字而已,作用之大遠遠及不上菱兒的那幾千貫!”


    紅菱終於發自內心的輕笑出來:“許郎就會瞎說,這話若讓晏小姐和清平郡主聽去了,怎生得了!許郎以後休要再胡說八道!”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她們若是小心眼,不愛聽,盡管帶著嫁妝回娘家,我才懶得管呢!”


    “許郎!”


    “好好好!不說了,以後再也不說了!”這個決心許大官人下得特別堅定,打算說到做到,就算萬不得已,也隻會私下在紅菱麵前說,真讓他跑到晏楠她們麵前去嚷嚷,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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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y:回頭看看,不知不覺間已經寫了一百萬字,若問心裏的感受,兩個字:辛苦!


    一直以來,成績都不理想,連書評區都門可羅雀,因此心裏壓力很重,但無論如何,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終歸要堅持下去,有始有終!


    在此要感謝那些一直在支持我的書友,借用張天皇的一句歌詞: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


    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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