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了,少跟我客套了,有話就直說,我是能看穿人心的。”龐統平靜地說道。


    “那鄙人不再隱瞞了。我確實想回朝複仇,可不能讓那些野心家伴在父皇左右。那些人,那些我兄弟身邊的文武官員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的眼神充滿了狂熱的火焰。


    “你說的不錯。”龐統道:“你那些兄弟的身邊有著厲害的人物依附著,否則也不可能派殺手來到我境內殺人。你要想和他們做對手,就隨時有殺身之禍。”


    曹植露出了難耐地表情。


    “怕什麽。”龐統笑道:“我讓兩個最強的近衛陪你回去,有他們在,沒有人可以動你一根毫毛,至於你是否能奪得皇太子之位,就看你的造化了。”


    曹植深吸了口氣後,鎮定地屈膝下跪道:“仁皇之恩當湧泉相報,倘若真能奪得帝位,我曹植發誓,有生之年與仁朝交好!”


    龐統最強的近衛當屬雪月了,哪來的第二個。這個問題也是他回帳後,被雪月問及的。


    “你這人怎麽好來偷聽?”龐統皺眉道。


    “怎麽叫偷聽了,我不是要護衛你嗎?當然一直在你身邊。你會不知道嗎?”雪月眼睛一眯,露出了鋒利如劍的視線。


    龐統鬆了口氣道:“你既然都聽到了,那麽也就同意了咯?”


    “同意什麽啊?”雪月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每次把話都給我說清楚了。”


    “我最強的護衛不就是你嗎?你得去。”


    “不行!”雪月狠狠地道:“你又要把我扔開了,你這個人最沒良心,若是你有個閃失,到時大家都來怪罪於我。”她兩步來到龐統身前,抬頭怒視道:“給我聽好了,我這輩子不會護衛第二個人。你以為我喜歡守著別人?哼!”


    龐統的兩個手忽然按到了她的肩膀上,溫柔地笑了起來,道:“是啊,你隻能護衛我一個人,這輩子隻在我身邊。”


    雪月愣住了。


    “你不是要我和那個黃毛小子去魏朝嗎?”


    “是啊,我是讓你去魏朝,但你是護衛我去的。”龐統終是把話說破了。


    “不行,你瘋了!”雪月憂愁地說道:“上次是去南蠻,現在要去敵人的腹地,而且是皇宮,那種地方最危險了,若是被人發現了,我們兩個會有殺身之禍。”


    “你對自己的身手沒有把握嗎?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


    “連你都說赤蓮教已經支持了曹魏,張昭這種老家夥都在曹操那邊了,一定有很多赤蓮教的人盤踞在了魏朝內部,到時高手雲集,仇冷寒若帶著眾多殺手若圍攻過來,我都要吃不消的。何況他們是習慣用暗器傷人,若你有個閃失怎麽辦?”雪月拋出了最嚴肅的問題。


    要想堂而皇之的深入已經被認定受到了赤蓮教支持的曹魏內部,這種事情對於龐統而言是極為冒險的。但他並非不知道這一點。


    “是啊,畢竟赤蓮教可是一心想要殺我的。”他的這句話中帶著其他意思,隻是在雪月看來,龐統一直是被當作一個需要被抹殺的勢力的諸侯罷了。並不曉得他來這個時代的第一天就開始被赤蓮教追殺了。


    “那你還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是提心吊膽的,怎麽說那也是魔窟啊。但是……”他深情地注視著雪月,雪月忽然像是被定身了似的一動不動。“但是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安心了。”


    “還……還……”雪月被他那麽盯著,臉孔通紅,說話都斷斷續續了。“還不是要讓我陪你去送死。”


    “不。”龐統鄭重地說道:“我是在爭取你的意見,畢竟我自己對是否去那裏還有一點點顧慮。但我已經想好了,隻要你反對,我就不會去。”


    雪月的眸子閃爍著質問的光澤。


    “那你必須要去那種地方嗎?”


    龐統點了點頭道:“有去的必然性。若是能夠成功將減少更多的死傷。雪兒,你要記住,每死一名兵士,他的身後就是一個家庭,不能讓他們的家人痛苦。這次馬超被擊破,二十多萬將士陣亡,背後是多少家庭的悲苦?那還是我仁族的,若算上曹操方的呢?若是算上之前所有諸侯的廝殺所死的人呢……”


    雪月由於龐統剛剛的那聲“雪兒”愣住,因為龐統很少叫她名字,似乎叫名字會很生疏,所以他們一直避免著。但這一聲龐統發自內心的“雪兒”卻是讓雪月心動了。而之後龐統的言論又讓雪月體會到了龐統身為一個皇帝的責任,和承受著兵士死亡所帶來的痛苦的巨大壓力。


    “我去。”


    龐統就像是自己種下了一個惡果,卻要拖著其他人和自己一同品嚐,一份罪惡感在胸膛中回蕩。


    “抱歉了,我此行有著大義和私心。大義是我不想讓上百萬人在爭戰中自相殘殺,血流成河,悲鳴四野。私心是我要麵對赤蓮教,好好的看看這個組織的內裏到底藏著什麽樣的思想和野心。我要把那個教主給揪出來。”


    “我去。”雪月埋首道。她隻是簡單的重複了剛剛的話,但是那種義無反顧的精神在她的心中充塞著。


    臉容四十歲左右,看似文弱書生,雙眼有著濃厚的臥蠶,看似很沒精神的一樣,一點都不會引起他人的戒備心裏。這個人是易容後的龐統喬裝打扮的,正和雪月、曹植縱馬疾行。雪月身穿皮甲,臉容是三十多歲的剛硬女子的外表。


    龐統把聲音壓得比較渾厚,道:“我倆守仁皇之命協助陳思王,萬死不辭。”


    曹植輕歎了口氣,道:“要你們陪我去死,真是叫人難耐,若是有險情,我會提前通知你們跑路的。”


    “陳思王沒有信心嗎?”龐統試探道。


    “信心?這種東西能夠幾斤份量,對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見母後一麵。然後和兄弟幾個清算各自的欲望。若是我在爭鬥中勝利了,那麽信心便有了。此時所支撐我回去戰鬥的隻不過是和仁皇的約定,以及不想慘死在兄弟手上的求生心理。”


    “大王走得一條殘酷的道路,你不死,你的兄弟就會死。似乎沒有其他路可走了。”龐統冷然道。


    “請和我一起尋找盡量不讓我們殘殺的手段。”曹植道,隨後默不作聲。


    龐統心中一緊,心忖道:“這人若是關鍵時期優柔寡斷,我反而會被他害了。”


    但是主意已定,隻好繼續前行。他們一路往北,穿過西陽縣、新息縣、汝南縣,進入魏朝帝都許昌縣境內。


    穿著銀邊紅袍的曹植步入乾坤殿,知道兒子已經安然回來的曹操坐在大座上,鬆了口氣道:“植兒多日不見,父皇心中也是擔心不已。今日回來真是我魏朝的幸事。”


    曹植跪拜道:“孩兒不孝,讓父皇擔憂了。虧了孩兒平日結交的幾個俠士死命相救才脫離險境……”


    “什麽俠士?”一少年身高七尺,闊步入堂,身穿銀甲、紅披風。他見曹操後拜道:“孩兒聽聞龐統擊破大司馬,南麵有危險,還請父皇派孩兒前往助大司馬一臂之力。”


    此人乃曹操二子曹彰,是曹植的兄長。他喜搏猛虎,臂力過人、不善文章。曹操對他寄有厚望。


    “我的黃須兒有此心,真讓朕感慨不已。有你們這些兄弟在,何懼那仁朝。”


    曹操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摸著長須嗬嗬大笑。曹彰又道:“請父皇準許!”


    “這場戰爭已經部署妥當,即便大將軍有失,我們還有很大的希望。而且北方捷報連連,那馬超根本不是大將軍的對手。我等可以高枕無憂。黃須兒還要在朕的身邊守護左右啊,沒有你在身邊,我總覺得會不踏實的。”


    “孩兒一定守護父皇,守護我魏朝的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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