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棵大樹,在樹杆上躺著,閉上眼睛後,訣別了灰暗,迎來了黑色的夢幻空間。但是在半夜的時候,冰冷的雨水滴滴嗒嗒的在他臉上久久不肯散去,而且越來越多。樹葉已經無法抵擋這股雨勢的侵襲。龐統的頭發和眼睫毛瞬間濕透,他無奈地睜開了眼睛,雨水直接擊中了他的瞳孔。他靠著樹身坐起來擦了擦眼睛。


    “倒黴。”


    四下裏卻是沒有一處可以躲雨的地方。這麽黑的大雨天去找一個山洞太無聊了。他把包裹放在了雙膝上,頭枕著包裹開始睡覺。呼嚕呼嚕的他,竟然在大雨的洗禮下睡著了。次日午時他才睜開眼睛。他已經適應了這種沒有時間概念的生活。從包裹內拿出了幾塊肉幹,卻是猛然發覺裏麵多了一些烤熟的羊肉。該是那個表麵冷酷無情的虎音放的。雨勢沒有昨晚那麽大,但還是滴滴嗒嗒的煩個不停。


    啃咬著特殊料理釀製的羊肉,那種辛辣甘甜的味道在口腔內均勻的擴散開來。


    “還真不錯。”他津津有味的吃著,聞著清新的空氣和森林的味道。地麵上一片樹葉下,有什麽東西在厚厚的葉堆下迅速地移動。他低頭去看了看。那個動物移動的時候,讓樹葉都拱起,從那個體積看該是個兔子。而在跑到一顆大樹邊的時候,隆起的樹葉迅速撫平了。看來那裏有個洞穴。


    “多好啊,還有個家。”


    龐統想到了兒子和妻子,還有那個令人無法忘懷的雪月。他也是有家的人,這一點他一直知道,卻是一直置之不理。由於雨勢又變大了,這一天他都不想走動,一直在樹上靠著。開始思考如何和地龍族、孟族交戰的策略。到了晚上,雨勢停罷,龐統安安心心地睡了。


    可是到了四更的時候,他又被吵到了。這回不是雨水,而是令他猛然嗆鼻到眼淚都噴出來的東西。視線都模糊了。在夜晚,他的視覺不可能是這麽差的混沌的狀態,所見的東西千變萬化。


    他猛然又咳嗽了幾聲,馬上提著包裹從樹梢躍到了地麵上。穩穩地立住後,他發覺了異樣的真相。是煙霧,濃烈的燃燒後產生的厭惡。這種天氣下不可能出現自燃事件。應該是人為縱火。


    這可是山林中,到底誰幹了這件事情。他現在還看不到火點,但是他有把握尋著被風吹過來的煙霧去找到目的地。他行動了起來,從厭惡和順林中疾行。他馳出了森林,在山間的道路上奔跑了一段路後看到了山腳下的一座寨子還安安靜靜的,可是山上卻是火光衝天。那座山便是虎越族的所在。他又奔了幾裏路後,才聽得噪雜的聲音。那是樹木被燒得劈啪作響的聲音,還有兵器交擊聲,喊殺聲,以及野獸的吼叫聲。


    發生了戰爭。他的感官馬上進入了戰鬥狀態。他來到了沐提族的大寨旁,隻見寨門依然緊閉,可是寨門後有著很多人簇擁著。這些人該是想等虎越族抵抗了襲擊者後安安心心的繼續生活下去。但是龐統覺得無論虎越族是否能夠擊敗來襲者,他們都必須以保命為重,首先找到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他對著大門喊道:“虎越族遭到襲擊,你們趕快跑!”


    言畢轉身就走,不再理會裏麵的人是否會聽他的勸告。很明顯來襲者根本不把沐提族放在眼裏,他們的目標隻是虎越族。所以,他們需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對沐提族發動夜襲。這一切是簡單的思維,在龐統的腦海中像是戰爭全貌一樣展現開來。


    他尋著那條虎雲帶他上山的路飛奔。他確信敵人是不會走正常道路的,一定是走了其他險境發動了奇襲。所以就如他所見,這條路十分安全。上方的山腰處,正上演著攻防戰,血腥味摻雜著燃燒的木料的味道在整個山上蔓延。龐統扔了包裹,隻拿了兩把長劍。


    他踏到了平坦的山腰的位置,這裏有很多山洞,延展出來的地方展開了激烈的交戰。一些身穿藤甲、手持大刀和三角木盾的人正和虎越族的人廝殺。猛獸飛撲撕咬著敵人,他們甚至隻要從背後搭著敵人的肩膀,迅速一口咬碎脖頸就能斃命。可是虎越族很明顯在劣勢,地方人很多,完全數倍於虎越族。龐統穿梭到了戰爭的現場,隨手一劍砍掉了一個藤甲兵的頭顱。


    他的身影如同黑暗中的陰影似的迅速移動,敵人幾番未看到他的動作就被他砍倒在地。很多人高舉火把,但就連虎越族的人在夜間都是無法看清龐統,不少人還以為是敵兵。龐統至少退出戰線躲到了林子裏,他抬頭看到上麵的山壁上的不少山洞內火光熊熊。東側的一片森林燃燒了起來,火勢不大,但由於剛下過雨,那些葉堆很容易形成狼煙似的現象,使得奔騰的濃煙到處翻滾。


    龐統緊咬牙關,分析著戰局。那些藤甲兵到處都是,從山頂的喊殺聲來看,已經是漫山遍野都是了。這應該是個不小的勢力,但龐統無法辨別他們是哪的人馬。從喊叫中,龐統可以把虎越族的聲音辨析出來,但是藤甲兵似乎說得話有點不像是南方的言語,更像夾雜了一些外來語,也或者說他可能根本不是南方人。龐統心中一沉,思量著是否是其他勢力殺了過來。


    他尋著沒人小路走到了上山的路上。這條彎曲往上的道路現在溢滿了人。但是龐統卻是在他們之間穿梭,他要做的是不被人砍到。可是往往就有人去攻擊他。若是藤甲兵就還以一劍,若是虎越族的,他隻有避開。在艱難的前行中,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若是被殺陣纏住,將會止步不前。當他來到山頭的時候,這裏聚集的藤甲兵已經超過了虎越族人,但是地麵上是大量的穿著藤甲的士兵的屍體。他們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龐統被眼前的一幕攫住了。雪雷口中咬著一個藤甲兵,身體上到處流血。藤甲兵用自己的大刀砍它的腿腳和腹部。這頭老虎蹲在自己的血泊中,它搖晃著身軀倒了下去。藤甲兵們怒不可遏,這隻老虎讓他們損失慘重。他們用自己的兵器瘋狂的砍著雪雷的身軀,直到它完全變成紅色的屍體。在閃動的火光中,雪雷身後的血窪上躺著被砍得隻有半個殘缺身體的虎佬。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龐統無數次見證過。但是他沒有看到虎音和虎雲。他在利器破風而來的時候低下頭,躲過了一刀。馬上旋身一劍掃去,連那藤甲都被砍破了,內裏的腹部割裂。藤甲兵倒下。


    但是有人已經開始打算圍住他這個“麻煩”。龐統奮力開殺,兩人被斬得頭破血流,而後方殺過來的人剛想撲過去,被龐統反身一劍斬了右臂,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個人竟然平白無故的死掉了,癱倒在地。以斷掉手臂的傷勢不該會死的,莫非是被嚇死了?龐統沒空思考這些事情,馬上應對其他人。在左手一掃,那人胸口中劍後飛跌倒地,右手刺過去,卻沒有擊中剛剛還察覺想要靠近自己的目標,那個家夥已經躺倒在地,七孔流血。


    “莫非被我嚇死了?”龐統心忖道。馬上穿梭到了人群中,敵兵也沒人追上去。


    “噢!”


    一個吼聲從下方的一片地帶傳來。雖然龐統的耳邊已經不斷聽到野獸的聲音,但這個聲音從其他的所有嘈雜的聲音中被單獨分離了出來。不是因為聲音很大,而是有著領龐統敏感的特殊意義在裏麵。


    “白雷?”龐統意識到那個大家夥聲音中的怒火。


    即便是個頭再大,若是敵兵很多,野獸永遠是殺不過人類的。龐統馬上又走著一條危險的下山路,而且是在虎越族人越來越少的情況下。雖然他覺得兩方人馬都會攻擊自己,但是他對藤甲兵隻有敵意。


    他的方向感很好,更對前往白雷所在山頭的路是記憶猶新。一路上看到一些藤甲兵。有幾個剛邁出步子,就被樹上忽然撲下的豹子按倒在地,一口咬穿脖子,馬上便窒息了過去。


    龐統在行徑中謹慎避開了這些危險的偷襲者,和他們纏鬥也不是好玩的。他快速奔出了森林,來到了白雷所在草原上。眼前是滿地的屍體,有些支離破碎。而那頭巨虎周圍正站了數十個還打算將它製服的藤甲兵。遠遠地望去,巨獸的身上紮著幾支箭,從長度來看,箭頭剛剛沒入一點。應該是巨獸的皮層太厚太硬的緣故,箭矢對他的殺傷力並不大,所以這頭猛虎還能靈活自如的移動,並且盯緊了藤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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