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聳了聳肩,歎了口氣道:“不說就不說了,每個人都有想要保存好的秘密。就連夫妻間也會保持著神秘,我認為這種神秘無關乎威嚴和尊嚴。距離感才能得到可喜的吸引力。”


    “我收了個不得了的家夥啊,說出來的話這麽玄奧。你的用詞似乎已經超出漢人的常用句式了。你到底學過什麽?”


    “學過很多,雜七雜八的,反正都比較有用。我喜歡看書吧,書看多了就什麽都懂一點。”


    “漢人的書是好東西啊。”刃魔又感歎了一句。從他的話中能夠看出他對漢文化的任何和向往。這一點或許也是他能夠接受龐統和雪月的原因之一。


    “那麽,吃飽了,休息夠了?”


    刃魔說著站了起來,也不管龐統手裏握著還沒開殼的山竹的心情。


    “開始吧,讓我先看看你的身手。”


    龐統麻利的爬了起來,把手裏的山竹向雪月拋了過去。雪月看都不看,右手往虛空中一握就接出了。這便是龐統所說的利用除了眼睛外的感覺來掌控空間的能力。


    “隨便拿。”走到架子旁的刃魔說道。


    龐統撿了兩把有劍閣的鐵劍,這樣方便他防守。不過問題是刃魔雙手叉腰,背對著洞外的光景,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


    龐統看了看他那條磨得破舊的到膝蓋的皮褲。


    “怎麽,師父你打算赤手空拳?”


    刃魔點了點頭證明了他的想法是對的。龐統苦笑道:“莫要太小看我啊。”心裏還道:“怎麽說我也是征戰多年的人,什麽殺陣沒見過。你既然要赤手空拳,我就動真格的。”


    一副幸災樂禍,似乎隨時可以將對方製服的心情已經在他的臉上燃了起來。右手的劍首先揮砍過去。


    “中了!”心裏這麽想可是沒用的,劈到的隻是殘影,劍在刃魔的身前停頓,幾乎是緊貼著身體。


    “就是這樣嗎?”


    刃魔的話不無挑釁的味道。龐統左手一劍,右手馬上刺過去。但是這個人卻像泥鰍似的,每次都在他以為能夠準確命中的時候順著他劍的身體而過,詭異的就像——“就像雪月啊!”


    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白癡,別隨便一下子叫別人名字!”


    “你的女人很厲害哦,不過漢人是直接叫名字的嗎?你太粗獷了吧。”


    刃魔冷笑著。龐統怒意燃起,這次他將所用的力量擊中在一劍上,盯準後猛地刺出,可是刃魔後背的殘影在他的眼前的停留,身體已經迫近。刃魔的手刀劈在了龐統的腦袋上。


    “啊!”


    龐統鬆開手中劍,痛叫了出來,雙手抱著腦袋。


    “幹嘛下手這麽重,要開裂的啊!”


    “我要是用全力,真有可能開裂的。”刃魔的左腳踩在劍柄上,劍身立起,他又一腳將劍閣踢中,劍身到了半空中後一腳橫掃,劍裝到了架子上,卻沒有落下來。另一把劍也是如法炮製的回到了遠處。


    還抱著腦袋的龐統看著一個蒙著眼睛的人在自己的麵前迅速地行動,似乎自己卻反而像個睜著眼睛的瞎子。


    無奈感和無力感湧上心頭的同時,承認了自己的弱小。


    “半年……能成嗎?”


    “當然能!”


    雪月嚷聲道。


    龐統開始了在這處小洞裏的修煉,起初也就是讓他用劍去砍刃魔。刃魔閃開後還不斷地厲聲道:“速度太慢!力量不夠!”


    “不要用你的眼睛!”


    “相信自己的心!”


    “這樣的步子是用不出力氣的!笨蛋!”


    每天龐統都是練得汗流浹背。不過他的努力在日月的見證下還是有成果的。手中鋒利的雙劍已經可以逼迫的刃魔後退。在這個情況下,連刃魔都不得不使出全力躲閃。直到有一天,龐統把他逼到了懸崖邊,兩把劍似乎沒有本體,像是殘影似的在昏暗的傍晚統治的穀底的上方閃爍。刃魔猛地躍起,攀到了壁麵上,道:“好小子,才十多天吧?”


    他又落到了下麵,龐統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每天像是打仗一樣練啊練的,沒一點進步是要羞死人的。”他把劍扔到了架子上,坐到了地上,任由汗水在全身流遍,他把皮甲卸下,扔到了地麵上,露出了白皙的身軀,而皮甲意外的部分卻是古銅色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裏麵靜坐著看他們比試的雪月笑得花枝亂顫。龐統扭頭道:“笑什麽笑,看到男人的身體一點都不羞嗎?”


    “夫君,你全身哪裏我沒看過啊?”


    龐統咬了咬牙,知道不好和她說下去了。他望著橙色的園日,倒吸了一口冷氣,馬上起身,對著雪月道:“不行,我不放心,這樣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結局。”


    他的話讓雪月和刃魔都摸不著頭腦。


    “雪月,你趕緊回去。”


    雪月的臉色微白,不情願地說道:“不行,我走了你會餓死在這裏的。”


    “我會自己想辦法爬上去的,不要小看我。”


    雪月撇過臉不再看他。龐統闊步而去,到她身前站定,一把拉著她的臂膀將她拽了起來,道:“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幾十萬人命啊!”


    雪月聽得一顫,就好像龐統瞬間把所有人的性命都壓到了自己的肩上,怒道:“你怎麽可以這樣說!”


    龐統平複自己的心情,微笑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沒有你的話我怎麽辦?”


    雪月驚訝地咧開了嘴,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麽。


    “去吧。我實在忍不住了,那邊的人一定非常焦急,不知有沒有戰事。如果你一個人的話應該可以突破敵人對山林的封鎖。我相信這外麵有大量的敵人,但是你必須出去。若你死了,我不會苟活的。”


    雪月聽得泛起淚光,這場大雨說下就下,頓時就淚流滿麵了,整個人都沉浸在了龐統的話語之中。


    她擦了擦眼淚,像是在生氣似的說道:“你如果敢死,我不會輕饒你的!”


    龐統把頭湊近,雪月心中小鹿亂撞,雙眼直瞪瞪的,嘴唇忍不住微張。可是龐統卻是把嘴湊到了她耳畔,輕聲的說了一番。


    “明白了吧?”


    雪月點了點頭。當她走後,龐統大大的鬆了口氣,心中祈禱道:“要平安啊,傻丫頭。”


    刃魔坐在洞口,看著昏暗的光線,就像在欣賞夜前最後的山穀光景。


    “你小子騙女人的話都是一流高手。”


    龐統據理力爭道:“我是真心的!”


    “哈哈。這樣的女人去哪裏找?我要是有這樣的女人,怎麽都不會呆在這邊了。人啊,總有很多想要追求和守護的東西。往往擁有了最重要的人後,其他的都可以拋卻。”


    龐統察覺到了這個人的有趣思維,很超前的展現了人性化的一麵,還探究了人性的深度。他確信刃魔不是在這裏光練劍的,他還在這裏冥想天地萬物。古人就是好啊,找個山林野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時間是大把大把的。若是沒有貪欲的人,想必日子過得可以賽神仙。


    時日一點點的在過。


    龐統從攻擊者忽然變成了受攻擊者。蒙著眼睛的刃魔單手用劍,迅速揮砍,幾乎是幾下就把龐統製服。龐統每當心中焦躁時,長長在洞口遠望星空冥想。似乎每顆星星都是每日修行中遇到的困難的答案。


    失去了龐統的仁族大軍還在等待著龐統奇襲遼曼族的消息。畢竟能夠一舉擊潰以騎兵見長的大部族,是對於戰局向勝利推進的重要保障。


    但是仁族的大寨等來的隻有雪月。雪月來到了龐統的大寨內,部族的成員,隨軍的長老雪紋、青尊、魯度,以及龐統的副將金玄全部趕了過來,列在兩側。但是眾人並沒有見到大族長龐統,青尊看著站在大座一側的雪月道:“族母,怎麽就你一個人,莫非大族長有所不測?”


    這句話吊起了所有人的擔心,有些人臉色發白。一直以來龐統都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忽然沒有了這個主持大局的人,他們將是一盤散沙,這是深埋在他的心中的道理。


    雪月想了想龐統對他說的那番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臉上浮現微笑,道:“大族長發現了一些問題,所以帶著人手去忙了。不過正因為碰到些問題,他沒有去偷襲遼曼族。他要有數月不在,讓我傳達他的命令。今後軍事由金玄統領。”


    所有人都是愕然以對,雪紋發出了深深地歎息道:“莫非真的出事了?”


    雪月堅決地搖搖頭,道:“怎麽可能?我自己的男人要是出事了,我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站在這裏嗎?”


    就像射箭似的一段話,把眾人的擔心給攻潰了。雪紋隻好像是接受了她的說法似的點點頭。


    臉上是莊嚴的表情,搖了搖下唇,雙眼露出自信與顫抖的視線。金玄,這個剛剛被賦予大任的男人有話要說。


    “真的由我來指揮嗎?”


    “是的。”


    雪紋和青尊倒是沒什麽異議,不過魯度似乎對這個人的軍事能力持有懷疑的態度。看出這一點的雪紋,指著金玄道:“你身為副將,理當在大將不在時擔任重責,可不能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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