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達爾臉色難堪的來到了臧霸的府邸求見。臧霸本就在書房,便讓人引他入內。巴達爾入屋,將門關上。臧霸坐在桌後的椅子上認真地看書,見他來到,便把書卷一放。他在巴達爾臉上讀到了一些不安的訊息。他道:“怎麽了?”


    巴達爾雙膝下跪道:“末將請死。”


    臧霸起身,拉開椅子,繞過桌子走過去,一把將他拉了起來,道:“有話就說。”


    巴達爾把被香徹騙了的事情說了一邊,包括沒有準備解藥這回事情。這對於臧霸而言完全是晴空霹靂。


    “我可以把你給宰了!”臧霸怒容滿麵。巴達爾不敢直視,心中有愧。不過他似乎是有其他話要說,拱手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據說古書記載,山神洞裏有解藥。”


    臧霸喝道:“還不去找!”


    巴達爾詢問道:“是否先告知龐大人,讓他一起想想辦法。畢竟山神洞似乎是找不到的地方……”


    臧霸氣得走到牆邊,把掛著的一把劍拔了出來,一劍次過去,頂在他的心口處。


    “到底有沒有解藥!”


    “有,不過山神洞的記載太模糊了,我們族裏人自己都搞不清楚。”


    “讓龐大人知道了,我和你肯定要軍法處置。你這不是要我好看嗎?”臧霸言罷將劍一扔,道:“我一定是鬼迷心竅了,竟然用了你們這些山上人的妖術。罷了!”


    烏黑的瓦背上,身穿銀甲的男人披頭散發,頭盔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裏去。黃色的鳥兒在他的頭頂一陣嬉鬧,似乎欺負這個不會醒來的男人。黑色瓦片上,那些不知從哪裏來到此處的黑色的大螞蟻爬行著。也是把男人當做了屍體一樣處理。這個仰麵朝天,曝曬於午時冬季烈陽下的男人安靜的融入了整個屋頂。他是屋子的一部分,其他的一切移動的物體才是生命。


    手指彎曲了一下,眼瞼下似乎有什麽東西鼓動著。猛地睜開眼睛,陽光刺得他在此閉目,倉促的坐了起來。他深吸了口氣,似乎要證明什麽重要的事情。然後看了看周邊安靜的空間道:“這裏就是死人的地方嗎?好高啊,似乎是浮著的……”連忙看了看周邊的情況。“這裏是屋頂啊!”


    龐統小心地站了起來。他從地形上觀察四周,很快就作出了判斷。這是昨晚的那間大宅。而自己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大堂上方。而就在昨夜,他被人從身後捅了頸項。他想起這一點,連忙摸了一下,竟然什麽傷口都沒有。


    該是被擊暈了吧,可是當時是有冰冷的東西刺進去的啊。他這麽想著,看了看下方,叫道:“莫非那個張任把我扔這裏的?”他慢慢地走到了下簷,深吸了口氣,一躍而下,穩穩地彎曲著雙腿落地。他習慣性的摸到了腰部,什麽都沒有,七星劍不見了。


    “賊人啊!”


    他叫了一聲,看到了大堂內躺著的一具屍體。他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確定什麽都沒有。步入堂內一看,是那個女人的屍體,看動作是自殺的。龐統摸了摸下顎,皺起了眉頭。


    他喃喃道:“莫非是他從後麵襲擊了我?但她為什麽要回來,又自殺了?亂七八糟的餓……”他感覺一頭霧水。


    走出了這間大宅,屋外的街上,幾個人怪在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他心中一沉連忙退入屋內,卻是後背撞到了什麽東西。轉身一看,一個人怪倒在了地上,而在大堂兩側的長廊下又走出了幾個人怪。這些紅著眼睛的家夥分明就是昨日跟自己進宅邸的士兵。該是那個張任幹的好事。龐統一腳踩住人怪的胸口,拔出了他的腰劍,一刀斬首。他看著那些慢慢走動的士兵,道:“抱歉了。”快步上前一劍刺穿一個的心髒。專身又一劍砍了一個的脖子,頭顱拋地。不過奇怪的是,那些後麵的人怪還是維持著散漫的姿態,似乎沒人想要和他一決高下。


    “他們是不會打你的。”


    一人的聲音從剛剛自己所坐的屋頂的位置發出。龐統認得這個該死的聲音,他抬起頭怒喝道:“張任,有種的下來!”


    張任身穿皮甲,坐在瓦背上,膝蓋上橫放一把七星劍。他慢慢地欣賞著劍身,道:“你龐統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龐統皺眉道:“什麽話?你把我搞到屋頂上,我還要謝你?”


    張任拔出七星劍,一手拿鞘站了起來,道:“你昨天被那個娘們從後麵刺了脖子,你以為你能活著?”


    龐統背脊發亮,猛地警醒了,駭然道:“怎麽搞的?”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此時,那些人怪在一側走過,沒有一個朝他發動攻擊。他咬緊牙關,抬頭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


    張任道:“我看你快要斷氣了,咬了自己的手,把血滴了你的傷口處。”


    龐統猛地摸在了後勁上,苦叫道:“混蛋!你不如殺了我的!”


    “別掙紮了,你和我,還有下麵的各位一樣了。”張任輕笑道:“不過你這人挺有趣的,老天都沒把你絕了。我姑且信你一回。但我還是認為這毒是你陳倉縣的人幹的,因為當時的嚴顏軍隻對陳倉有威脅,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都該好好琢磨一下。”


    龐統****了幹涸的嘴唇,腦海飛速運轉。一抹老者穿者瓦塞族黑衣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的虛空內。他猛地想起了什麽事情,在心中道:“莫非瓦塞族的醫術?不可能啊……不過古代的這種什麽巫醫該很可疑的,不是嗎?巫術,巫醫……”他有點心虛地抬頭看了看那個在屋頂上揮劍的男子,道:“我一定要找出解藥,把劍還我。”


    “切,堂堂龐士元這麽小氣。”


    龐統被他說得火冒三丈,心裏早就有很多不快了,怒道:“你害了那麽多人,還這麽囂張!”


    剛說完,張任把劍給扔了下來,他忙閃過身子。七星劍之鋒利可見一斑,都切進石地板裏去。龐統拔出劍,一抹黑色的影子又墜了下來。他迅速地一手接過這個劍鞘。張任也跳了下來,手中已經持著昨日那把長劍。


    “殺光吧。”張任臉孔冰冷的沉聲道:“我的過錯,我來解決,你也可以幫忙。”


    龐統怒喝道:“這些是人!”


    “你腦子壞了,這些家夥是染病的人,妖怪!”


    “一定有辦法救治的,不要亂來。”


    “你這人有趣了,明明是來解決問題的。怎麽變成這麽磨嘰。”


    龐統不理他走了出去。兩人在街上看到這些難纏的人怪,此刻是搖搖擺擺、無所事事。他們往著南門的方向走了過去。在怪物群中安然自得的事情似乎有點讓人忘乎所以。在接近南牆的時候,忽然看到一人在和人怪廝殺。赫然是手持長戟的典韋,身邊全是屍體。


    張任驚訝地說道:“好家夥,幹倒了這麽多。”


    這樣就沒有辦法了。龐統飛奔過去,手中的劍毫不留情的朝著那些圍過去的人怪開殺。典韋身材高大,見到龐統還健在,喜出望外,本來的悲痛化作了更強大的戰鬥意誌。


    龐統和張任二人一開殺,那些人怪像是木片一樣,砍得到處亂倒。兩人護著典韋,一路奔逃。


    三人邊戰邊跑,很快來到了牆邊。城樓窗口上的弓箭手見到龐統等人過來,馬上射箭狙殺人怪。他們跑上牆頭,隻見那些人怪都圍著牆壁不走。


    “滾開!”


    張任殺性燃起,砍得那些人怪血肉橫飛。自己的身體上都濺得到處是血。龐統見門口堆滿了石頭,心中焦慮。不過那些人見到龐統過來,已經在搬開石頭。龐統和張任站在典韋身體,一陣開殺。典韋用其巨力擺開石塊,兩麵動手,很快就開了條路。


    “你先進去,別廢話!”


    龐統喝道。典韋照辦。然後他才進去,張任斷後。三人入內,石塊繼續堆疊過去,同時煤油傾倒,士兵手腳麻利的點火。瞬時火焰燒了過去,人怪不敢近身。典韋等人就把石頭扔過去,一點一點的疊起來。


    典韋氣喘籲籲,道:“我沒找到那女人,回去的時候又沒見到你,隻見了那女人的屍體。我就想這人是不是下了毒手。”他指著張任。“隨後找那些兵來一起找,天亮的時候我讓大家先回來,自己到了屋頂上觀望,見那些人怪全跑了出來,又不見你。心想還是回城樓去搬救兵,就躍到了地麵上,殺了起來。”


    龐統道:“這人暫時不是敵人。”他用下巴指了指張任。


    “可是……”


    “聽我的。”龐統道。他走上了階梯,吳東也從三樓跑了下來,兩人於二樓相遇。


    吳東道:“大人沒事就好!”這人眼瞼都要合住眼睛了,眼圈又黑又厚。


    “把城守著,不行的話全部撤退,我相信門關著就沒事。”龐統囑咐道:“千萬小心了,不要硬來。我要去一次陳倉縣,各位珍重。”說罷就讓典韋準備繩索。張任典韋順著繩子慢慢地滑了一下。龐統拉緊了繩子來到牆外,身上還捆著一圈防墜的繩子。


    他漸漸地滑下,上麵的吳東緊張地看著。龐統笑道:“我現在給你個命令,趕緊去睡一覺。”


    “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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