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和呂布兩人騎馬下山,飛奔至張遼營寨外。門口十幾個守衛攔下,道:“何人?”


    呂布大聲道:“我等是九原縣人,特來找張大人,有要事稟報。”守衛忙奔入帳內,不一會就出來了,道:“跟我走!”


    兩人來到一個大營帳處,守衛拉開簾幕,龐統先入內。兩人站定,龐統拱手笑道:“小人姓龐,名統,字士元。這是我兄長,姓呂,名布,字奉先。我們都是五原郡九原縣人,見大人驅趕匈奴多日未果,便來獻策。”


    帳內,鐵架上的火盆內烈焰灼灼,氣勢逼人地坐在對麵大交椅上的張遼看似也就二十多歲。他此刻見兩人都是少年,皺眉道:“你們為國為民的心意我領了,但這是戰場,生死刹那間。每個舉動都要深思熟慮……”


    龐統道笑而打斷道:“領軍者,持萬人之命,需曉天文地理,深知萬變兵法。大人何不坦誠相待,勿要看清了我們小輩。”


    呂布朗聲道:“張大人千萬別小看了我賢弟,興許真能幫上大忙。”


    張遼聞言點頭,命龐統和呂布於兩側坐下,道:“雲中縣城乃抵禦塞外民族的第一道防線之一。漢初時為防匈奴而建,何等堅固。賊兵現在人多,實在難攻。若再僵持下去,恐怕得傷了士氣。但我要是退兵,又損了並州軍的名聲,回去到丁大人那裏如何交代。實在難耐啊。”


    龐統問道:“大人可有城池圖紙?”


    張遼不解其意,拿出圖紙遞給他。龐統細看一番,道:“匈奴到底是北方蠻兵,少有謀略,不足掛齒。”他心想:“這是難得的機會,我得試試自己的能耐。先說好話,讓他施行我的計劃。”


    張遼疑惑地問:“小兄弟何出此言?”


    龐統沉思片刻,忽然欣喜道:“表散而內堅,故惑敵。大人可給我一千騎。你與其他兵士整日飲酒作樂便可。”


    張遼聞言皺眉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龐統慢慢地將想法說了出來,張遼從其言。


    一日,於夫羅正在府中飲酒,有人來報:“單於,那些漢兵整日飲酒,不知何故。”


    於夫羅聞言放下酒杯,奔出府邸,來到牆上,遠遠望去,隻見那寨內旌旗歪倒數麵,軍士懶懶散散。他笑道:“此乃敗像。漢兵久戰不下,已經沒了戰意。”


    他召烏坨爾上城樓,道:“區區並州軍與我等為敵真是以卵擊石。我早料到他們會撤。隻不過現在回去怕責難,所以在這裏拖延時間。”


    烏坨爾沉吟良久,沉聲道:“大人,恐怕有詐。”


    於夫羅大笑道:“你太多慮了,我騎兵之雄壯,豈是這些人能抗衡的。別說他不是詐,就算是這個圈套,我也就將計就計。我先領五千人從南門出,徐徐進軍,你可以領五千人從西門出,繞過那座矮山,抄其後背。即便他有計,我也有謀。”烏坨爾點頭道:“此為上策。”


    夜間,於夫羅領五千騎兵出城,慢慢進軍。同時烏坨爾領兵從西門而出,奔至西麵的山林地帶後,繞山而走。


    隱藏於墨色中的一群豺狼訓練有素,為首的於夫羅見敵營已不遠,拍馬疾馳,身後幾千騎兵震地跟來。他見寨門半開,直接闖了進去,寨內火盆架子把周圍照得通透。”


    “巡邏的人都沒有?”


    他到寨中才發覺異樣,一手勒停戰馬。


    寂靜的大寨如同平靜的水麵,但卻於刹那間波濤洶湧。隻聽鼓聲喧天,四周伏兵齊出。還沒進寨的騎兵也被外麵埋伏的槍柄刺得人仰馬翻。於夫羅來見周圍全是如饑似渴的敵兵,隻好持槍來回衝殺,卻不得出陣,手下兵馬早已大亂。就在此時,張遼驟馬而來,厲聲道:“賊人還不早降!”


    於夫羅以長槍刺去,張遼閃過。他又回馬去追,張遼轉身戟出,刺他下馬。周邊匈奴兵慌忙來救,卻被漢兵殺得隻有後退。於夫羅被漢兵生擒,其眾死傷上千,餘者全部投降。


    話說那烏坨爾領兵繞山走,隻見那敵營喊殺震天,便加快步伐,誰料後方戰鼓齊響,撼動天地,數千騎於山上衝下,勢如奔雷,從其背後開殺。匈奴兵震驚不已,被殺得亂作一團。隻見一騎獨自殺入敵陣,乃呂布也。他手起刀落斬殺敵兵眾多。不多時,那匈奴兵就四散奔逃了。烏坨爾手持大刀,見呂布勇猛,他縱馬殺過去。呂布聽得有戰馬朝他奔來,轉身一刀,直接把烏坨爾砍得人仰馬翻。呂布見周圍敵兵已散,便下馬一把將烏坨爾拎了起來。剛剛那刀正中胸口,此時血流不止。呂布冷然道:“你騎得馬,穿得衣服都不錯,先不殺你。”


    龐統騎馬在山上遠觀,他早料到匈奴人會從此山繞過,襲張遼寨後,故親自領兵埋伏於此。隻不過他身穿棉衣,沒有什麽裝備、武器,年紀又輕,實在不敢闖入殺陣,心裏卻是很渴望和呂布並肩作戰。


    “決勝於千裏之外,便是我現在的風範吧。”


    他對著夜空自說自話,笑了起來。仰望夜空,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長,但他知道這還遠遠不夠。對於大將而已,這種事情之事小兒科罷了。


    月下,張遼升帳,血染鎧甲的於夫羅被押進帳內,披頭散發,。


    張遼道:“堂堂右賢王,何等悲涼。”剛說完,那臉色發白、全身發軟的烏坨爾也被押了進來,士兵剛一鬆手,失血過多的他便癱軟了下去。於夫羅見其狼狽,對張遼歎道:“你是何人?這般厲害。”


    龐統和呂布正在一側站著,呂布心想:“這可是我兄弟的本事!”龐統倒是對這種事情不以為然,心中激動地溢於言表,這可是自己第一次出手。之前還是非常擔心計謀挫敗,畢竟那會死不少人。現在他看著自己的計策所捕獲的匈奴王侯,心中痛快不已。


    張遼正色道:“我乃並州牧從事,姓張,名遼,給我記住了!你等不思大漢之恩,竟反咬一口,此等惡行,怎有臉見先人?”


    於夫羅冷冷地道:“我等敗將不多言,速斬我!”龐統心裏一琢磨,忙走到張遼耳畔低聲一番。


    張遼會意,大聲道:“何能斬你?”言罷而笑,親自為兩人解縛。他道:“你等若非狗急跳牆,豈能作出大逆不道之事。右賢王之名我曾聽聞,但那須卜骨根本就是小人。我深知那須卜骨之可惡,想當年與羌渠單於也有一麵之緣,曾對酒談笑風生。實在世事難料。可你等怎可攻我大漢城池?”


    於夫羅聞言而拜,羞愧道:“今得將軍之言,真是羞死我了!”


    次日,於夫羅叫開城門,漢兵入內,匈奴兵有序退出,並無矛盾。於夫羅領兵回國,欲與須卜骨大戰一番。


    張遼站於雲中縣城牆上,輕拍龐統肩膀,道:“奪回此城,士元兄大功一件。但這於夫羅狼子野心,為何不斬草除根?”呂布聞言,點頭道:“確實,這匈奴人實在可惡,城裏不少百姓被他們搶了,我恨不得宰了他們。”


    龐統眺望黑夜星辰,淡然道:“若擒著於夫羅來叫開城門,裏麵的匈奴兵不一定會束手就擒,那樣的話,殺進去也是損兵折將。或是放於夫羅等安然離開,但其羞於戰敗,定會領兵再殺。值此大漢國力不甚,內亂不斷之時。不如賣個人情,讓他匈奴人內鬥一番,並州也剩了一樁心事。若他平亂成功,北方安定。若他不成也沒事,反正漢庭根本沒有承認他是單於,隻會承認那勝利的一方。”


    張遼嘖嘖稱奇,道:“我起碼比你多吃十年飯,卻不如你機智。士元真可謂智星一員,非武勇可比。”他又對呂布道:“奉先也立了大功,我那手下具述你的勇猛。不若兩位跟我到丁大人那裏走一回,我定向丁大人大力推薦,或許能求個一官半職。”


    呂布臉容喜悅,可龐統卻是一本正經的。龐統拱手請辭道:“尊師有命,不得造次。定有再會之日。”呂布也不好多說什麽。


    時局動蕩。十常侍等宦官迷惑漢帝,以至於朝政愈壞,民聲哀怨。才有了長沙區星聚眾叛亂,以及漁陽張舉、張純擁兵反叛占據遼東郡之事,張舉更自稱天子,封張純為大將軍,亂情不斷,靈帝不思朝政,整日飲酒作樂,荒淫無道。十常侍截住奏章,拉黨結派,禍國殃民。


    中平六年一月末,兩兄弟來到了幽州遼西郡陽樂縣見公孫瓚。來到府邸,通報來由後被帶入大堂。龐統見公孫瓚已在大座上,與呂布一同拱手施禮。呂布道:“公孫大人,我兄弟二人乃黃老夫子徒弟,今帶夫子手書一封,特來拜見。”公孫瓚聞言道:“既然是黃維的門生,那就坐下。”龐統把那書信遞了過去。兩人在一側坐下,公孫瓚命人端來了茶水。


    公孫瓚看完書信,隨手放到一側的幾案上,平靜地說道:“既是黃兄之徒,我便用之。他多有讚賞之處,但我不知你倆深淺。這樣吧,我修書一封,你們可以去本處縣衙找縣令張牧。他見我文書,不會怠慢的。”


    龐統大為不快,心想:“你公孫瓚日後並無大業,若重用我,必讓你改寫曆史。你竟如此小看人,休要後悔莫及。”


    兩人拜謝離去,龐統鬱鬱不樂,呂布卻是未放在心上。兩人攜書到縣衙見了縣令張牧。張牧閱完後,道:“中郎將公孫大人鎮守幽州平亂,一言九鼎,他推薦你們,我便用之。這樣吧。我看奉先體魄挺拔,可在我這裏做個縣都尉。我正好缺一稱心的從事,龐統你可任之。不知兩位意下如何?”呂布皺了皺眉,心裏思量道:“我在那九原縣也是個都尉,到這裏還是做個都尉,有什麽意思?”可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見龐統拜謝答應了,他也隻好謝過張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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