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花對丁山礦區還算是了解。丁山礦區是鑽石公國新開發的一個元精礦區,位於美索平原南部,緊挨著洪荒森林。由於丁山礦區元精儲量極其豐富,盡管開發年限尚不足十年,卻已名列鑽石公國五大礦區之一。


    據典籍記載,當年丁山礦區由分屬鑽石公國和蘭戈聯邦的兩支勘探隊同時發現。就像阿裏山口發現的元精礦一樣,鑽石公國和蘭戈聯邦各不相讓,都堅持己方是最先發現的那一方,要求擁有丁山礦區全部的主權。雙方一直談不攏,最後隻有訴諸武力。打來打去,都是鑽石公國占據絕對優勢,蘭戈聯邦隻能靠邊站。一年多以前,葉非花、禾香農、雲淡淡三人在石頭城遊學的時候,鑽石公國和蘭戈聯邦圍繞丁山礦區就爆發了一次激烈的衝突,結果沒有出乎世人預料,鑽石公國繼續完勝。不曾想,鑽石公國在阿裏山口殲滅蘭戈聯邦五個軍,如今蘭戈聯邦還以顏色,將鑽石公國駐守在丁山礦區的五個軍連根拔起,全麵接管了丁山礦區。


    前後不過十八天,星之大陸人族接連發生四樁大事。這四樁大事就像四波地震,徹底震動了整個人族。所有的人都意識到,戰爭的馬車終於失去掣肘,開始緩緩啟動,馳向前方。


    不過,眼下葉非花已顧不得驚濤駭浪般動蕩的人族局勢,初始的震動過後,葉非花跟雲淡淡、無恙、淑芬芳、莫妮卡四人打了個招呼,說是去外麵走一圈,了解更多的信息,然後叫上禾香農,一直往南走,穿過一排排木板房,來到了蘭戈河邊。


    水天一色,大浪滔滔;


    草長鶯飛,別無他人。


    葉非花和禾香農長身而立,兩個人誰也沒有作聲。


    “雞爺,你都知道的……你打算怎麽辦?”許久後,葉非花突然問了一句。


    禾香農望著水天相接的地方,臉色異常凝重。


    直至過了好一會兒,禾香農方才開口說道:“莫妮卡聲名在外。在世人心目中,莫妮卡妖冶狐媚,放浪形骸。隻有我們知道,莫妮卡一直活在麵具中。其實,莫妮卡是一個堅強隱忍、端莊自重的女子。相遇就是如此奇妙,緣分就是如此美妙。莫妮卡愛我,我也愛莫妮卡,我和莫妮卡的愛情,熱烈真誠。如果說之前我還有所顧慮,那麽,現在我已義無反顧。莫妮卡不負我,我不負莫妮卡。莫妮卡若是待我一分,我必待莫妮卡十分。”


    “我知道,所以,我祝福你們!”葉非花說道。


    禾香農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二小姐心思玲瓏,刁蠻狡黠。認識二小姐之後,我一直把二小姐當作小妹妹對待,從來沒有別的想法。我和二小姐之間,我一直以為,隻有親情,隻有兄妹之情。如果不發生這些事情,也許我會一直把二小姐當作小妹妹,和二小姐相互捉弄,一直打打鬧鬧下去。那天聽聞公國覆滅,二小姐生死未卜,我的心就像裂開了一樣,痛不欲生。直至那時,我才突然發現,二小姐早已存在我的心裏。以前我所以為的親情,並不隻是親情,而是蛻變成了另一種有著特殊意義的感情。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愛,是一種我從不曾在意,但是我發覺之後又極其在意的愛。沒有二小姐,我的世界是殘缺的,我的生命,將會失去色彩。”


    聽禾香農這麽一說,葉非花轉過了頭。


    葉非花盯著禾香農,驚愕無比。


    “不得不承認,你講的很煽情。但是……這樣也可以?”半響後,葉非花問了一句。


    “理論上可以,經過驗證,實際上也可以。我可以同時愛上兩個女人,但是接下來……很傷腦筋!”禾香農苦惱地甩了甩腦袋。


    “這個世界,可以娶兩個女人……但前提是,你要搞得定!”葉非花鄭重地說道。


    “大爺我命大福大,這次一不小心,竟然成了地主,雖然抓了一副好牌,但是,這副好牌一點也不好打啊!”禾香農苦著臉說道。


    葉非花定了定神,說道:“是不好打。妮卡自帶王炸,芬芳也有**。一個不慎,你這個地主會被鬥得粉身碎骨!”


    “那怎麽辦?”禾香農有點急了。


    “還能怎麽辦?”葉非花瞪了禾香農一眼,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啊!你啊!意誌不清晰,心念不堅定,傷害兩人心!短痛割肉,長痛要命!如今沒得衡量,長痛不如短痛。硬著頭皮上吧!直接攤牌吧!聽天由命吧!”


    “手裏拿著牌,惴惴不安地猜對方的牌,大爺我最痛恨玩這一套了。直接攤牌就直接攤牌!是輸是贏,攤牌見分曉,免得大家都煎熬。”禾香農重重地說道。


    禾香農說著便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小貓,相信我,我能處理好!”


    “但願!”葉非花說了一句。


    想到結果難料,葉非花也是心懷惴惴。


    葉非花、禾香農二人回到住房的時候,雲淡淡、無恙、淑芬芳、莫妮卡四人已將各自的房間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禾香農把莫妮卡叫了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順著木板房,去了西邊。


    待得兩個人走遠了,淑芬芳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禾香農、莫妮卡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一排排的木板房後麵,淑芬芳臉色落寞,黯然神傷。


    葉非花回到房間後,取來掃帚,開始埋頭打掃。


    相鄰兩間房裏的雲淡淡和無恙也察覺到了什麽,俱都一聲不吭。


    葉非花、雲淡淡、無恙三人知道淑芬芳站在門口,但是不好說什麽,隻能暗自歎息,暗暗痛惜。


    壓抑,真是壓抑到了極點!這就是葉非花的感覺。


    葉非花拿著掃帚,從房間的這一頭掃到那一頭,然後,又從那一頭掃到這一頭,反反複複,不曾停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突然傳來了動靜,很大的動靜。是莫妮卡。


    莫妮卡回來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隻聽得莫妮卡氣咻咻的,反複念叨著這句話。


    然後,“砰”的一聲,莫妮卡進了房間,關了房門,再也沒了動靜。


    葉非花直起身子,掂了掂掃帚,閉上了雙眼。


    又過了一會兒,外麵又傳來了動靜,禾香農回來了。


    葉非花聽到,禾香農直接進了淑芬芳的房間。


    “大個子……你……你怎麽成了這樣?是不是遭雷劈了?”緊跟著響起了淑芬芳的驚呼聲。


    葉非花不用看便已知道,此時的禾香農肯定是皮肉焦糊,渾身直冒黑煙。


    淑芬芳驚呼了一聲便沒了動靜。


    原來,淑芬芳被禾香農叫了出去。兩個人默不作聲,匆匆地走去了西邊。


    沒錯,葉非花聽到禾香農和淑芬芳又順著木板房,往西邊去了。


    四周一片喧囂,唯有葉非花幾人所在的幾個房間一片沉寂,沉寂得讓人無法呼吸。


    等待是一種煎熬。


    堅持也是一種煎熬。


    葉非花睜開雙眼,又開始掃地,從房間的這一頭掃到那一頭,又從那一頭掃到這一頭,反反複複。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有點長,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方才聽到風風火火的腳步聲。


    “大個子……大個子……”是淑芬芳的聲音,同樣氣咻咻的。


    淑芬芳回到房間後,也“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葉非花暗歎了一聲,埋下頭去,掃地,繼續掃地。


    半個小時後,禾香農回來了。


    隻聽得禾香農不住地“哼哼”,似乎受了嚴重的傷,痛苦不堪。


    “哎呀,這位師兄,是誰這麽歹毒?把你揍得這麽狠?”外麵響起了一個同門的驚叫聲。


    禾香農沒有應聲,隻是齜牙咧嘴地吸著氣。


    待得捱回了房間,禾香農往床榻上一倒,也是沒了動靜。


    葉非花攥了攥掃帚,搖了搖頭。


    莫妮卡和淑芬芳回了房間後,兩個人的房間裏明顯湧動著一種很不好的氣息,若非她們極力壓製,隻怕那種氣息早已急劇膨脹,徹底爆發。


    葉非花也是凡夫俗子,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能暗暗祈禱,祈禱時間快快過去,祈禱風平浪靜,祈禱不要再發生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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