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團聚, 葉梨和孩子們一起吃了一頓飯,把鍋碗洗刷了, 就上樓去了——好麻麻打算多給孩子些自由空間。


    八個孩子互相看看, 就都笑了。


    他們再次跑回廚房裏,拿了水果、自製小點心和瓜子出來。


    原本還想去酒櫃裏找酒, 結果, 酒櫃被“好麻麻”給鎖了起來。


    眾人:“……”要知道媽媽從前可是從來不鎖酒櫃的。這次鎖, 肯定是特意鎖給他們看的!


    小七在家裏待得時間最長, 想了想媽媽好像偶爾會在書房裏放幾瓶紅酒, 自斟自飲, 就去媽媽的書房裏找, 結果, 書房裏的紅酒也都給藏了起來,找不見,隻剩下了放在桌子上的一瓶紅酒。


    將這瓶紅酒拿起來, 身體才6歲的小七淡定宣布:“……看來媽媽隻打算讓咱們喝這一瓶紅酒了。”


    不過, 沒關係,沒有紅酒,不是還有肥宅快樂水嗎?


    大家於是就都坐在了地毯上, 湊在了一張擺放的滿滿當當的茶幾上, 先分喝了一瓶紅酒,臉頰上都帶了紅暈,這才開始繼續吃吃喝喝,聊起天來。


    重來一次, 他們是親人,是夥伴,也,是同類。


    這世上,隻有他們了解彼此,是最親密的不會背叛彼此的重生者。


    縱然有的還是數年之後的第一次相見,縱然他們彼此間不是全都有血緣關係的,但是,他們還是很快聊在了一起。


    最初是聊媽媽,聊吃喝衣裳,聊學習生活,再然後,明明都沒有醉,喝的最多的是肥宅快樂水,他們還是聊起了曾經,聊起了他們的前世。


    剛剛重生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心懷憤怒和恨意,想的最多的都是要如何報仇雪恨,仿佛隻要能報仇,能為前世的自己出一口氣,那麽,這次的重生,就是完美的。


    可是,等到現在,八個兄弟姐妹重聚,前世的仇恨和憤怒猶在,但是,他們已然理智和淡定了許多。


    依舊要報仇,要雪恨,要為前世的自己出一口氣。


    但,他們也要好好的保護好自己。


    保護好自己,珍惜自己,才能對得起愛自己的家人。


    曾經的他們,沒能來得及學會愛,就麵臨了世界的殘酷。


    可是,現在,他們有機會學會愛了,有了愛他們的人,也有了他們要愛的人,那麽,為了不瘋魔的讓愛他們和他們愛的人對他們心生畏懼,不願意再接近他們,他們就要學會如何去愛。


    這才是他們這輩子,重來一次,最大的好處。


    “為了今生能報仇,幹杯!”


    “為了今生不再受欺淩算計,幹杯!”


    “為了……媽媽,幹杯!”


    人生能重來一次,自該珍惜。


    八個最大的15歲,最小的才6歲的孩子,舉著可樂杯,大笑幾聲,幹杯!


    ……


    八人的身體到底還是小孩子,折騰到了11點,就都各自去休息了。


    小七的身體不方便,是葉拾遺推著他進的房間,給他按摩雙腿。


    至於洗澡上床廁所之類的,媽媽原本是要買國外特意給不方便人士設計的那種的,價格昂貴了些,其實家裏也能承受。結果小七表示,他會改。就買了國內的,然後小七就指揮著幾個哥哥,幫他給安裝成了最適合他的那一款。


    那幾個裝修工人連連誇讚小七天才,小七隻是淡淡的,等到媽媽毫不客氣的接受了這份誇讚,轉過頭來也誇讚小七時,小七這才覺得有一點點的害羞。


    這些裝修的改變,讓小七絕大部分事情都可以自力更生,不需要旁人的幫助。


    但是,給自己的雙腿按摩這種事情,他還是稍微差了點,現在依舊是家裏的哥哥姐姐們,輪流幫他按摩。


    今天喝了酒,雖然不多,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陸愛仁幾個大點的,都忍不住回想起了前世的諸多事,縱然嘴上說放下了,心裏也告訴自己要放下,可是,那些苦難和愧疚,壓在他們心上太多年,平日裏尚且能控製,今日媽媽將當年丟掉的孩子全都給找回來了,不免就自己讓自己醉了。


    醉了,才能放開心思去愧疚最後一次。當然,等到明日,他們重新見到了媽媽和弟弟妹妹們,這些心思,自然也就沒有了。


    大家都找回來了,不是嗎?


    反倒是葉拾遺,他沒什麽好愧疚的。


    前後兩世,剛出生就被親父親坑,還要被養母洗腦,以為自己真的是被親生父母在大雪天丟棄的,是養母好心將他撿了來的,為了報恩,還要每次養父家暴時,小小的身體,抗在前頭,保護養母和妹妹。


    即便如此,葉拾遺也依舊堅強的活著,沒有因為被長期家暴,而患上斯德哥爾摩症,認為養父的家暴是正確的,是因為他做錯了事情,所以才被家暴。他堅強又勇敢的麵對著那一切。


    甚至,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前世在14歲時,就對養父動過殺心。


    太小的時候他不太有信心能成功,就什麽都沒做。等到14歲了,他漸漸地覺得自己有可能成功了。可是,他也是這個時候,才抱著刑法條文翻了個遍,發現自己這個年紀動手,是要被關進去的。要是14歲前動手……可惜,他從前不知道這個法律條文。


    前世的葉拾遺心道,那就算了,葉建德是個渣渣,但他得往前看。


    而且,他每次勸養母離婚,說自己18歲了就能養她和妹妹了,養母眼中都帶著猶豫。在那時的葉拾遺看來,那就是養母打算妥協了啊!完全不知道養母那時是在想,18歲,也該把她的親生兒子給換回來了。聽說,她的親生兒子,在那個家裏,養的還是很健壯的。


    那時的葉拾遺就按捺下心思,等著18歲成年,帶著母親和妹妹離開的那天。隻是,他才17歲,有一次從外麵做工回家,就看到了養母和妹妹,險些要被養父給打死的場景。


    葉拾遺當時一股怒火湧到心頭,“轟”的一聲,竟是為了保護母親和妹妹,扛起一旁的板凳,就往葉建德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那也是為他曾經數年的被家暴而報仇了。


    葉拾遺心裏想得開,隻是,想不開的是後來他功成名就,養母和妹妹為什麽偏要揭開真相,送他進了監獄?


    又或者說,他心裏想不開的是,為什麽在他剛剛為了保護養母和妹妹,把葉建德給打死的時候,養母沒有檢舉揭發他,一臉害怕和擔心的看著他一個人把葉建德的屍首給處理了。


    反而到了他功成名就,掙下來的家業裏,除了公司法人寫了他自己的名字外,其他的銀行賬戶、房產的名字都寫的是養母的時候,養母才檢舉揭發他了呢?


    養母是真的,一點也沒將他放在心上嗎?


    曾經的葉拾遺,是非常在意這件事的。越是缺愛,越是想要被愛。


    直到他知道了自己的真正的身世,知道了自己從來不曾被親生母親遺棄。他的親生媽媽,一直深深地愛著他。


    葉拾遺這才能將養母對他的不愛放下。


    原本,他對養母能放得下,對養妹葉曉曉,還是有幾分放不下的。隻是,媽媽能養著他,憑什麽養著葉曉曉呢?


    葉曉曉若是個普通女孩子就罷了,偏偏葉曉曉是當初換了孩子的胡美麗的女兒,是打了葉拾遺那些年的葉建德的女兒,葉拾遺縱然遺憾,也不覺得媽媽有義務要養著葉曉曉。


    等到媽媽告訴他,葉曉曉被一戶普通人家收養,並且媽媽還會定期給對方錢,讓那家人可以送葉曉曉去和他們那家的親生孩子一樣,去上輔導班,去學習特長,吃的喝的用的全都一樣後,葉拾遺就不再關注這個妹妹。


    兩輩子,他都沒有愧對過這個妹妹,現在,他回到了愛著他的媽媽身邊,葉曉曉被一戶普通人家收養,那戶人家當然是最疼自己的親生孩子,但是,對葉曉曉也沒有惡意。


    等到這邊有人給錢讓葉曉曉能上輔導班特長班了,那邊對葉曉曉就更上心了,各方麵都沒虧待葉曉曉。葉拾遺當然也就慢慢的將葉曉曉給放下了。


    等到後來見到了如今的葉健德,在過著怎樣的日子後,葉拾遺就更將那些事情給放下了。


    他心無愧疚,知道自己的仇人過得不好,身邊有愛他的媽媽和兄弟姐妹們,當然也就不會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他看著小七自己把自己給弄到了床上,就擼起袖子,給小七按摩雙腿。


    最初小七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等日子久了,大家都表示,這是應該的後,小七才慢慢放開——無論如何,能夠雙腿健全,不拖累家人,那才是最好的。即便希望渺茫,可那才是希望不是嗎?


    葉拾遺給小七將雙腿按摩完,擦了擦汗,才說:“我看他們有鍛煉雙臂和上身肌肉的鍛煉儀器,過兩天我去瞧瞧,再請個教練回來教你。”


    小七想了想,才答應了。


    他原本隻對各種知識感興趣的,對自己的雙腿都要放棄了。可眼看著家裏人都對他的雙腿和臉那麽看重,他自己才慢慢的開始重視起來。雙腿都每天按摩了,那麽,鍛煉上身力量,也沒甚不好。於是就答應了。


    等葉拾遺打算要走了,小七才拽著葉拾遺的袖子,小聲道:“今天晚上小五和小六肯定要一起睡,哥哥也跟我一起睡吧。”


    葉拾遺回家來了,但是葉梨也沒讓葉拾遺入排行。著實是家裏人的排行都這些年了,大家都習慣了。硬讓葉拾遺擠進來,也挺奇怪。


    於是,葉梨叫葉拾遺,通常都是叫,寶貝。


    葉拾遺:“……”


    他前世都活了二三十年,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一個,轉而被媽媽給取了小名“寶貝”,頗有些不習慣。但媽媽每天叫,叫著叫著,聽著聽著,他也就,隻好習慣了= =


    上麵的哥哥姐姐們叫他,就是拾遺或是弟弟,下麵的弟弟妹妹們叫他,則直接喊哥哥。


    葉拾遺是特殊的,大家也都認同了這一種特殊。


    而對葉拾遺來說,這種特殊,好像,也不壞?


    就是希望等他再長大些,媽媽不要繼續叫他寶貝就好啦~


    姐妹能一起睡,兄弟當然也能一起睡。


    葉拾遺就留了下來,和小七一起洗了澡,又躺床上一塊睡覺了。


    這邊睡得很快,但小五和小六那邊,姐妹重逢,反而開起了臥談會。


    小五說著這些兄弟姐妹,讓小六不要擔心,大家都一直等著她回來,小六則是在說白家和莊家兩家的漏洞,要怎樣才能讓兩家快些倒台,不要再來尋她的麻煩。


    小五就道:“這沒什麽的啊。如果他們敢來,媽媽也不會把你還回去。而且,dna檢驗什麽的,媽媽肯定要帶著你去做。媽媽手裏還有白家那個寫的歸還你的承諾書,他們沒臉來要你的。真的沒法子了,咱們大不了出國。”


    她緊緊握著小六的手,“出國也很好啊。”


    小六歪了歪頭,這才笑了:“是了,出國也很好。”


    然後,等她長大了,回來了,再報複白家和莊家。


    那些仇恨,她依舊記得。此時不報,是因為她多了些甜蜜的顧忌——她還要像媽媽說的,多享受享受童年的美好生活,等到長大了,再去報仇,也不遲。


    小六這樣想著,就和小五手拉著手,睡著了。


    葉家一切正常。


    大家都在過著平凡普通又幸福的日子。


    白家


    白承宗手裏拿到了兩顆藥丸,果然拿了一顆先去實驗室裏分解研究。研究結果顯示,這藥百分之百是治療心疾的,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能治愈心疾。


    當時,拿著檢驗報告的老教授就手指顫抖了。——他想要拿到白承宗手裏的第二顆。


    一顆的分解結果,隻能讓他們知道這藥丸的構成材料,但是,要用第二顆來做更詳細的檢測,才能大致看出來構成比例,然後,將藥丸基本還原。


    這可是醫學界的大事件啊!說不定,這藥丸研究出來,國際醫學大獎他都能拿到了,看向白承宗手裏的小瓷瓶的目光,登時就越發熱切了起來。


    然而白承宗,並不在意天下人。


    他在意的是他的結發妻子,他最最善良仁慈的荷姐。


    當天,他打了電話給莊曼荷的弟弟妹妹們,拿著那一顆藥丸,就去見了莊曼荷,一群人跪在莊曼荷身邊,求著莊曼荷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顆藥丸吃下去。


    莊曼荷內心是無比的惆悵和痛苦的。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有心疾嗎?


    她早就知道的。


    但是,這對她來說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這一世依舊能做一個大善人,有著足夠的功德,等到去地府時,才會被判定為十世功德的成就達成,飛升成仙。


    她並不願意心疾治愈,反而要活更長的時間,甚至生育子女,招惹更多的牽絆和因果。


    但是不行。


    她還要靠著跪在她麵前的這些人對她的愛和信仰,給她錢財,給她愛,聽她的話,供她能夠有做慈善,積累功德的資本。


    最終,莊曼荷道:“是我對不起和我一樣患病的人了。”然後,將那顆藥丸吃了下去。


    白家夫人莊曼荷的身體好了!


    最讓白承宗和莊稼人欣喜的是,莊曼荷還在哭泣,想要讓自己的養女回來的時候,莊曼荷孕吐了!


    她再次懷孕了!


    原本都被莊曼荷哭的心煩意亂,想著實在不行,就用利益和威脅,把小六給交換回來的白承宗和莊家人,頓時就把這件事放下不提。


    荷姐有了身孕,這才是大喜的事!


    喜上添喜的是,那個姓葉的,還把荷姐的親生女兒,真正的白明珠給送回來了!


    白明珠被送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懵。


    等到了她熟悉的白公館的時候,白明珠頓時開始尖叫起來:“不!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在莊曼荷的身邊!我不要做她的女兒!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做莊曼荷的女兒!”


    白明珠坐在車上,掙紮著就要打開車門下車。


    但是,車門被鎖住了,她打不開。


    小小的女孩,不禁怒瞪葉梨。這個她以為的可以好心的帶她走出困境的“媽媽”。


    葉梨非常淡定,正在看文件——嗯,她這輩子的事業是教輔書來著,將來還打算開大型培訓班。現在教輔書即將上市,她當然要多做準備。


    隻是,小女孩太吵鬧了,葉梨才不得不開口:“這可由不得你。”


    白明珠慘然道:“可是、可是,她會害死我的啊!媽媽,請您相信我,您不救我,她一定會害死我的啊!您不是好心人嗎?您既然都是個好心人了,為什麽不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您肯做善事,老天爺都保佑您和您的親手兒女的啊。”


    葉梨終於肯抬眼看她,認真道:“你是說,我救了你,老天爺會保佑我的……明珠嗎?”


    白明珠一愣,忽覺不對。


    葉梨將他們一家剛剛拍的全家福給白明珠看,將小六指給白明珠,繼續問:“你說,我救你,老天爺會保佑我的明珠?可是,我卻覺得,我把你送還給莊曼荷,老天爺才能保護我的明珠,保護我的其他孩子,白明珠,你說,對嗎?”


    白明珠頓時腦中“嗡”的一聲,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這是,那個假明珠的媽媽!


    原本,假明珠的媽媽這個時候是該死了的!所以才沒有人來找假明珠。可現在,假明珠的媽媽還活著,人家費勁找到了她,為的不就是放心把假明珠給接回家裏去,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嗎?


    而最關鍵的是,假明珠的媽媽為什麽還活著?


    難道……她和自己,是一樣的?


    白明珠不禁瞪大了眼睛,恐懼了起來。


    要知道,前世的她,在得勢之後,不知道欺負假明珠欺負的多慘!後來,假明珠憤而反抗,對付她後,她身邊的人又將假明珠……和她的家人修理的多麽淒慘。


    而假明珠和假明珠的家人,不正是眼前這個人的兒女們嗎?


    白明珠終於不敢去求葉梨,讓葉梨帶她走。


    她自己,就是對不起眼前人的第一人。


    她怎麽還敢去求葉梨?


    葉梨繼續淡定的看資料,等到了白公館門口,她自己連下車都沒下車,隻讓司機打開車門,白明珠就不得不下車了。


    身為一個善人,莊曼荷隻要還想要在這一世裏爭取到足夠的功德,她就必須要善待身邊的所有人,當然,包括她的兒女。


    她親自來接了白明珠。


    白明珠對莊曼荷,眼睛裏卻隻剩下了恐懼。


    葉梨不知真相,但是心裏卻有猜測——隻怕在那個白明珠身邊的人把原身一家全都收拾了的那個世界裏,莊曼荷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她這輩子的功德沒戲了!


    無論她做了多少善事,她沒有盡到教導子女的職責,任由女兒長成這副模樣,坑了原本無辜的一群人。那份責任,白明珠要承擔大部分,莊曼荷也要承擔小部分。


    而僅僅是這一小部分的責任,就足夠莊曼荷這一世的善人生涯到頭。


    莊曼荷想要飛升成仙,隻能從頭來過,重新熬上十世善人,才能成仙。莊曼荷如何能不惱恨?轉而遷怒白明珠,真真是再正常不過。


    葉梨道:“走。”


    放下白明珠,葉梨就離開了。


    她送給九世善人莊曼荷的禮物,是一具健康易受|孕的藥丸——嗯,沒辦法,這也是藥丸的副作用


    。葉梨在古代世界時,做了這個藥丸,也順便完善了羊腸的避|孕|套。在現代社會,莊曼荷自然也可以選擇避|孕|套|避|孕。


    但是……誰叫莊曼荷對白承宗,幾乎是予取予求的好呢?他們二人之間,是從來不用tt這種東西的。


    莊曼荷以後,會經常懷孕,經常生子。這些因果,莊曼荷必須承擔。


    與此同時,葉梨心道,白承宗在外麵的那兩個長大了的私生子女,也該送到莊曼荷麵前了。


    不是善良嗎?不是仁慈嗎?不是要對丈夫的私生子比對自己的親生子好嗎?


    她且看,莊曼荷究竟要怎麽過這下半輩子,將這些兒女給教養長大。


    怎麽成為一個善良人。


    ***


    葉梨對莊曼荷的報複,這才是個開始。


    按照她之前的計劃,她一麵推廣製作好的教輔資料,一麵暗搓搓的推進之前的計劃,讓白家和莊曼荷的弟弟妹妹,日子都不好過起來。


    畢竟,有錢人家養孩子,和窮人家養孩子,還是不一樣的。


    葉梨希望莊曼荷仔細品嚐一下,同時養育私生子女和親生子女,並因此而承擔不同的因果的滋味。


    陷於絕望,偏不能絕望。


    為此,大約還需要設法裝神弄鬼一番,讓莊曼荷能不至於陷於絕境,自暴自棄才好。


    葉梨這樣想著,倒也沒著急這樣做。


    z省,胡美麗出獄了。


    聽說,她還要往蘆花市來,找她的兒子。


    葉梨從來沒有將胡美麗看在眼裏,自然也不在乎她的任何行為。


    她比較在意的是另一個九世善人。


    另一個九世善人,現在正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


    孤兒院的一個小少年,慢性腎功能衰竭,急需捐腎。


    然而配型一直不能成功,孤兒院的孩子,自然是沒有什麽直係親屬活|體捐腎的,陸有善是善人呀,善人當然也就主動去做了配型,然後,配型成功。


    但是,陸有善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捐這個腎。尤其是很多人跟他說,捐腎後的各種後果等。


    按照原本的世界軌跡,不等陸有善做好選擇,那個孤兒就熬不下去,沒了。


    奈何,這一次,葉梨幫那個孤兒轉院到了省城大醫院,還打電話了給了之前采訪過陸有善的記者,那記者當即就去采訪了陸有善。人家還是有備而去,還帶了醫院的專家去。


    按照原則,捐獻者必須是近親屬,但是,原則之外,總有例外不是?比如,陸有善可以收養這個孤兒。這樣就是父子關係。


    陸大善人最後隻能站在了醫院裏,怔楞了很久,想要拒絕,卻知道自己不能拒絕。


    不能拒絕的。拒絕了,他就無法為自己積攢福德。積攢不了福德,他就不能……


    不能怎麽樣呢?


    陸大善人腦中一片混亂,完全想不起來,他如果不能積攢福德,會怎麽樣。他必須要積攢福德。


    隻要積攢了足夠的福德,做上這一輩子的大善人,那麽,他一定會有大好處的!


    但是,那好處究竟是什麽呢?


    陸大善人躺在手術台上時,都不知道這好處是什麽。


    等到手術完畢,他缺了一個腎,救了一個孩子的時候,老天爺大約是為了“獎賞”他,才終於讓他隱隱約約,夢到了他跳入輪回池時的場景。


    雪花漫天。


    不知何時,地府就變成了常年雪花。


    但是,也並不寒冷就是了。


    陸有善“看”到他站在輪回池旁,一個明顯不是地府之人的白衣人,正在與他低聲商量:“你放心,……都推算好了。酆都大帝也不是那麽好當的,這最後一劫,定然是在這最後一世。


    你這次肯下界,還是其中做的最好的,現在都是九世善人了,這最後一世,你盡量繼續你想做的事情……放心,隻要你繼續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就很有可能成為十世善人!


    而且,咱們可準備了三個九世善人呢!三個裏麵,隻要有其中一個最後成為十世善人,飛升成仙,這位儲君,就做不得大帝!她這最後一劫,便是失敗!”


    陸有善看到“自己”不太讚同道:“何必如此?殿下其實不錯,上麵何必如此阻止?原本,仙神界與地府,就各不相幹……”


    “的確各不相幹,可誰叫她非要與那位前戰神親近?若她將來,再與那位前戰神成婚,那仙神界,在地府麵前,可有地位?……


    你且做好你該做的。這一次,我們不但安排了原本就是小仙的你,還安排了一個素有心機的人,一個從來都純善的至善之人。你們三人裏,總有一個,能做十世善人,到時候……她必不能成為酆都大帝!這是我們與酆都大帝之間的賭約!你且放心,記得,一定要積攢福德,做大善人,記住了!”


    ……


    陸有善驀地睜開眼睛,滿頭大汗。


    與此同時,蘆花市。


    葉梨也陷入夢境之中。


    她夢到了酆都大帝,還有與酆都大帝爭執的重明。


    重明正乍著翅膀,像是要跟酆都大帝打架一般。


    酆都大帝卻是淡定微笑:“你在擔心什麽?一個賭而已,你還怕她贏不了麽?待她贏了,便可真的去仙神界,為你討回公道,你不開心麽?便是我提前將賭約說與她聽,她也必然不會拒絕。


    唔,再說了,眼見酆都大帝印都要一分為九了,這世上,便是眾仙神合力,都無法改變她即將成為酆都大帝這個事實。仙神界的人自欺欺人,我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以為與我打了這個賭,便能阻止她,荒謬可笑。你又何必擔心?”


    重明:“……”


    葉梨:“……”


    總覺得被算計了腫麽破?


    孰料酆都大帝還在笑:“且,仙神界諸人,最是沉不住氣,他們必然先違約,讓那三個九世善人的其中之一看到某些真相,好教他們之中,至少有一人成仙。他們違約了,按照約定,你那心上人便也可窺得一二真相,屆時,她便更不可能輸,你怕什麽呢?”


    重明歪著腦袋想了半晌,像是才想明白了。可還是盯著酆都大帝,一副隨時要撲上去的模樣。


    酆都大帝卻是一顆一顆,悠然自在的撿起棋盤上的棋子,喃喃道:“原本就該有這最後一劫。與其任由天道製造這一劫,不如人造,又有甚……不好呢?”


    ……


    葉梨醒來時,不禁按了按額角。


    這最後一劫……還真是,讓人無法言說。


    尤其是,那些人諸般設計,還特特尋了一個真正的純善之人——原身過來,想叫原身可以成為十世善人,飛升成仙,破了這個賭局,讓葉梨輸。


    然,千般算計,到頭來,那位真正純善之人,卻是被另外兩個九世善人坑的可慘,人家壓根就不肯回來了,付出大量功德,叫她來做了這個任務者。


    這般的因果循環……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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