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金建業渣的這般的理直氣壯, 葉梨以為,金建業的心理承受能力應該很強, 結果, 她隻催眠了一次,就將金建業的所有隱藏在心底的惡念和貪念給挖了出來, 心中不免有些沒有成就感。


    說起來, 葉梨在心理學上頗有研究, 但論起催眠, 通常都是催眠病人, 讓他們忘記一些不想記起來的痛苦回憶, 或是讓他們回想起平時想不起來的埋藏已久的記憶, 偶爾才會通過催眠, 問一些對方不太想說但自己需要的小信息。


    真正在不被允許的情況下,催眠一個人去做一件大事,這個葉大佬還是沒有做過的。


    嗯, 通常她都是直接用符籙或蠱蟲解決這件事了。


    催眠……還真沒用過。


    可她瞧著金建業一副對著葉芳菲癡迷不已的模樣, 心道,算了算了,金建業壓根不值得一張符籙或是一隻蠱蟲, 那就幹脆用催眠術, 讓金建業去表白葉芳菲,令葉芳菲不得不嫁給他好了。


    這原本就是金建業心心念念的事情,隻是在葉芳菲和他的關係之中,柔柔弱弱的葉芳菲一直占據強勢位置, 葉芳菲不肯讓金建業將二人關係曝光,金建業便也一直老老實實的。


    但金建業身為癡情舔狗,內心自然是向往和自己的女神真正在一起。


    現在,葉梨的催眠,給了金建業釋放內心的機會。


    金建業原本手裏就有葉芳菲很年輕的時候,葉芳菲寫給他的情書,還有他從葉芳菲那裏得到過的葉芳菲捧在手裏讀過並做過筆記的紅|寶|書和用過的手帕,更有他所知道的葉芳菲的一些不為他人所知之事,他跑回去進行要挾,逼著葉芳菲離婚,否則就戳穿這件事,顯然並不是難事。


    隻是這幾年不適合公然賺錢,葉梨還想著要拿金建業之後幾年裏的工資,因此就要求被催眠的金建業,私下裏與葉芳菲說這件事就可。


    誰叫葉芳菲現在的丈夫,可是縣鋼鐵廠的領導來著?雖然總歸是要丟臉的,但葉梨並不想金建業激怒了對方,被辭職,或是工資減少就是了。


    金建業迷迷瞪瞪,一雙眼睛卻亮極了。顯然,他接受了葉梨的催眠,並十分期待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


    葉梨又拿出一顆色彩斑斕的藥丸來,遞給金建業:“這是寶貝,來,吃了。”


    聲音裏難得帶上了一絲溫柔和蠱|惑。


    像是在蠱|惑小朋友吃糖的怪阿姨。


    金建業果然接過去吃了,還點評了一下:“很甜。”


    葉大佬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往金建業的臉上猛地扇了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手勁有些大,像是憤怒之下,用盡全力的一巴掌,金建業立刻從被催眠狀態之中醒來,張了張嘴,吐出一顆牙齒來。


    金建業的催眠被解除,登時大怒:“你敢!”


    葉梨:“……”打都打過了,再來問她敢不敢?是不是有些傻?


    葉梨慢條斯理道:“還要離婚嗎?”


    金建業心中頓時升起一個念頭來,離婚,必須立刻離婚,然後他就可以去娶他的白月光了!


    他心潮澎湃之下,竟是也不計較葉梨打了他一巴掌的事情,站起身,意味不明的看了葉梨一眼:“你準備下,待會村口見。”


    看了一眼桌子上他剛剛放下的裝著錢的信封,1200塊,這幾乎是他如今的全部財產,咬了咬牙,到底還是離開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被催眠了,還吃了一顆色彩斑斕的“糖丸”。


    葉梨看著金建業的背景,微微一笑。


    哎呀呀,她果然是年紀大了,越老越善良來著。


    瞧,她這次都沒有用上物理閹割,而是用上了一顆手段很“溫和”的糖丸來著。


    她老人家果然是個善心人!


    妥妥的!


    金建業從正午出來,就看到了金大妞等五個孩子。


    他對幾個女兒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看向金寶根:“寶根,跟爸走。”


    在金建業看來,女兒顯然不算什麽,不能用來換彩禮的女兒,更不值得他多花一絲一毫的心思。


    他唯一在乎的,也就隻有金寶根這個兒子了。


    金寶根其實還有些恍惚。


    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看到自己嘴角還帶著血的爸爸,張了張嘴,想勸爸爸幹脆不要離婚了,可看著爸爸堅定的眼神,對姐姐們不屑一顧的模樣,就知道爸爸是非要離婚不可。


    前世時,他一直在對自己說,爸爸隻是早年和媽媽關係不和,所以才會對她們姐妹不理不睬,可現在看來……爸爸好像,的的確確就是在重男輕女。


    回想那時,後媽喬暖暖反而更負責任,在她們姐妹們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天賦時,就對她們姐妹們很好,給她們上學的機會。


    但到了親爸爸這裏,爸爸好像是高考恢複,大姐一句考上了大學,還對爸爸說,二姐上了高中,也有很大機會考大學的時候,爸爸才開始對她們姐妹越來越好……


    金建業看著發呆的兒子,皺眉:“走啊!”


    很是不耐煩的模樣。


    金寶根起身道:“那、那我跟媽說一聲。”


    不能就這樣走。


    金建業卻是對葉梨不滿極了,連帶著對這個兒子,也有幾分不耐。


    誰叫他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覺得自己既然和心上人心靈相通,互相愛慕,就該為了真愛而真正在一起。從前是沒法子,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可現在,他不是離婚了嗎?他能離婚,那芳菲也能離婚。


    等芳菲也離婚了,他們不就可以自由戀愛,真正在一起了嗎?


    且他今年才37歲,芳菲今年也才34歲。那田間的村婦,50幾歲生孩子的也不是沒有。芳菲保養的那麽好,肯定也能給他再生個兒子。


    葉梨子生的兒子,又哪裏能和芳菲生的兒子相提並論?連提鞋都不配!


    金建業又看了金寶根一眼,見這個兒子依舊恍恍惚惚,一點子精氣神都沒有,就更覺不滿,伸手拽著金寶根就往老金家拖。


    到了老金家,他就將金寶根給隨意丟在了院子裏,跟金老頭和金老太說了一聲,讓他們幫忙照顧孫子,就又說起了他的工作調動問題,表示他打算把工作給調回縣城,廠子裏會給分配宿舍,以後回家就方便了雲雲。


    當然,因為要離婚了,他也終於肯把金寶根的戶口問題解決,在城裏能領商品糧。


    但他還是決定暫時把金寶根放在鄉下老家,金寶根的口糧問題,他會每個月把金寶根的份額送過來就是了。


    隻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金寶根雖然才7歲,可親媽養得好,一天一個雞蛋的養著,長得跟8歲半的堂哥一樣高,人還白白淨淨的,跟個城裏娃似的。金寶根每個月的城裏份額,顯然是沒法子繼續把他養成這個樣子的。


    金寶根的大嫂和弟媳頓時就皮笑肉不笑了起來。他們顯然不想白養這麽個大侄子。


    但金建業這時的狀態明顯不對勁,金老頭和金老太都心疼這個二兒子,心道,單就二兒子從前給家裏的那些,就足夠養一個金寶根了,再說了,等二兒子結婚了,這孩子也就要送到城裏了,根本在家住不了多長時間,自己還有口糧,能吃家裏多少東西?


    都讓金建業放心。


    金建業就真的放心了,微笑承諾道:“爸,媽,你們放心,我後麵找的人,一定會是個好後媽。”說著終於施舍了金寶根個眼神。


    金寶根沒聽到這句話,但他調皮的堂哥聽到了,對他做鬼臉說了這句話。


    金寶根卻是突然渾身一冷,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好像許多事情,他都失去了掌控一般。


    他看好的好後媽……還能來給他當後媽嗎?


    換一個後媽,能、能對他好嗎?


    金建業自然不管金寶根眼睛裏的恐懼,又跟自己爹娘說了幾句話,告辭時,才又看了金寶根一眼,讓他聽話,就轉身騎著自行車去村口了,說他先騎著這一輛,等他在城裏另買一輛,就把這輛自行車還回來。


    ——這自行車其實是金建業從前買給家裏的,他現在要騎走,也是情理之中。


    但金家老大和老三這時心裏也不得勁了。不是說了買給他們兄弟兩個的嗎?老二這是什麽意思?自己回來了,就不肯把自行車給他們兄弟了嗎?


    頓時,看向院子裏孤零零站著的金寶根的目光,也不對勁了。


    金寶根此時才從後媽的恐懼之中醒悟過來,意識到,金建業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坑慘了他啊!


    即便這老宅裏,原本也有金建業的一份。可金建業人走茶涼,多少年不在這宅子裏住著,除了金老頭和金老太,其他人誰都不認為這裏還是金建業的家。


    連金建業的家都不是,又哪裏是金寶根的家?


    金寶根在他們看來,就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還是那種不給錢,給糧還不夠的那種。


    金寶根心裏,難得有了一絲絲的後悔。


    ***


    金建業卻是不管這個兒子,到了村口,就見葉梨壓根沒打算坐他的自行車,而是坐在村子裏的劉瘸子拉著的一輛驢車上。


    不但是葉梨,金大妞也坐在驢車上,母女身邊還放著棉被和行禮,顯然她們是打算今天去了縣城,就直接從縣城轉道去省城醫院治病。


    金二妞幾個都在一旁守著,想哭又不能哭,心裏還不斷的安慰自己,媽媽的病肯定能治好。家裏有錢了,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


    葉梨對著幾個女兒還是很有耐心的,溫柔的跟幾個女兒說話,讓她們一定要好好上學,把家裏的雞、豬和狗都照顧好,跟寡婦嬸子好好相處,等她回來。她的病一定能治好,治好了就回來。


    金建業卻是在一旁冷笑:“醜人多作怪。”


    要真是為了女兒們好,就該知道離異家庭對幾個女兒將來的婚姻上的傷害。


    與其讓女兒們成為離異家庭的孩子,還不如讓女兒們的親媽早逝,然後把治病那些錢都留給幾個女兒當嫁妝!


    要是葉梨真這樣做了,他還能高看葉梨一眼。現在麽……搶了幾個女兒未來的高額嫁妝,給自己治病,這可真真是個好媽!


    葉梨:“……”她輕飄飄的看了金建業一眼,眼神裏卻是滿滿的憐憫。


    金建業:“!!!你這是什麽眼神?”


    葉梨盯著金建業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點頭:“的確是醜人多作怪。可憐,可憐。”


    可不是可憐嗎?


    很快的,這個醜人·金建業,估計連“作怪”的本錢都沒有了啊。


    還是循序漸進的沒有,讓金建業有心理準備的沒有。


    她果然是個好人啊。


    金建業:“……”


    奈何他現在並不敢太得罪葉梨,生怕葉梨一句“不離婚”了,他就再也得不到他的白月光了,嗤笑了一聲,到底還是跟著驢車走了。


    等到離婚手續辦完,被催眠而不自知的金建業就要去“辦大事”了,葉梨則是要去火車站買票。


    她原本就算好了時間,通過係統知道了今天下午能買到去省城的火車票,所以並不擔心這個。


    隻是全國糧票什麽的,葉梨原本是想著,她們這次帶走的幹糧足夠多,能撐幾天,等在醫院撐上幾日,她總有法子能換到省城能用的糧票。


    結果就遇到了朱紅軍,縣鋼鐵廠的唯一一位女領導。


    朱紅軍對葉梨的感觀極好,再加上之前葉梨托人給朱紅軍送了些米兒酒,這次就跑來給葉梨送了十張省城能用的糧票。


    雖然不夠,但是,能勉強支撐幾天,免得葉梨病中還要吃家裏帶去的冰涼幹糧了。


    葉梨很感謝朱紅軍,畢竟二人還真是萍水相逢,於是就讓金大妞拿了些原身去年曬幹的菊|花、金銀花和蒲公英給朱紅軍,說道:“這些是我們母女親自曬幹的,可以泡茶喝。等我病好了,回去給朱姐再釀些果酒,甜膩膩的,挺好喝的那種。”


    朱紅軍喜道:“那感情好!我和我們家那口子就好這一口!”


    爾後又叮囑了幾句,看葉梨的精神狀態不錯,到底還是跟著驢車一起去了火車站,用自己的人脈關係,幫葉梨提前拿到了火車票,這才離開。


    金大妞這時道:“媽,朱阿姨真是個好人。”然後抿了抿唇,“我也想要做朱阿姨那樣的人,既可以幫助人,也,有能力幫助人。”


    葉梨摸了摸金大妞的腦袋:“那你要多看書,多學習,等機會來臨了,你才能抓|住機會,做朱阿姨那樣的有能力幫助人的好人。”


    金大妞用力點頭。


    母女二人沒等太久,火車就到了。


    縣城距離省城其實不是很遠,僅僅是3個小時的火車。


    母女二人坐的硬座,因為時間短,也不是很辛苦。


    此時的省城比縣城要熱鬧一些,但也有限。


    幸好葉梨現在手裏有了錢和票,還有大隊裏給開的證明,在找到了招待所後,開房住下。


    到了第二天,就去了省城醫院,果然是要住院手術。


    ——原身是一身的病,畢竟生產頻繁,月子裏也沒坐好,這才會導致時常頭疼腰疼,貧血虛弱,可這些並不會讓原身重病而死。原身最嚴重的是,肚子裏長了個良性的瘤子,而且越長越大,如果再不手術割掉,就會影響其他器官,進而影響生命。


    而手術,當然是需要錢的。


    金大妞堅決不肯住在招待所,要一直陪著葉梨住院。


    好在這時候住院的人少,金大妞和葉梨都瘦,勉強晚上也能安睡。


    醫院裏對葉梨這種情況也算照顧,葉梨在醫院裏第三天進行的手術,之後在醫院養了12天,才被允許出院。


    給葉梨動手術的醫生,對中醫也很有涉獵,就對葉梨道:“其實你最好是能找個厲害的中醫,好好調理一番。不然,這往後,你還有的罪受。”


    手腳冰涼、頭疼腦熱、痛經、關節疼、腰疼,這可都是零零碎碎的疼痛,也足夠要人命的。


    葉梨自然知道這具身體的問題,聞言就道:“我有5個孩子,將來不能拖累他們。您放心,我一定會找中醫調理的。”


    如果葉梨直接說她會調理,那醫生或許還會懷疑。但葉梨說她有5個孩子,不想老了拖累孩子,醫生頓時就放心離開了。


    為母則強嘛。


    金大妞則是悄悄地追了出去,問醫生她媽媽為什麽會身體不好,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的。


    葉梨發現了,也隻當沒發現,收拾母女二人這些日子以來添置的家當——沒法子,母女兩個幾乎是隻帶了被褥衣服之類的必須品來的,到了醫院,還要添置些別的東西,就隻能花錢和票去供銷社買了。


    幸好葉梨從金建業那裏拿到了不少錢,手裏還要別個世界積攢下來的奇奇怪怪的票,這才讓這半個月的日子不至於過得太艱苦。


    現在,半個月過去了,她們當然是要把這些東西都給帶走了。


    但這也並非是簡單的事情,畢竟,東西這麽多呀。


    幸好醫院裏的病友們也相處出來了些感情,大家還知道了葉梨會釀米兒酒和果酒,還因為在山裏,可以自己曬金銀花茶、迎春花茶等,於是就很願意和葉梨相交——誰叫這時候不允許買賣,但是,正常的朋友間的人際交往,這就不再管控範圍內了。


    於是就有人幫著把東西給送上火車。


    葉梨的傷口恢複的很好。她不太願意在任務世界使用超過任務世界規則內的東西,但是,一些有利於傷口恢複的普通藥物,她還是願意用的。


    於是,三個小時的車程,對她來說就不算什麽了。


    母女二人是早上出發,去的火車站,到達縣城的時候,是早上10點半。


    金大妞鬆了口氣:“媽,我帶你去附近的座位上歇著,你看著東西,我想法子去看看,能不能碰上同村的人,請瘸子叔趕車來接咱們。”


    現在村子裏都知道媽媽有錢了,當然是願意來幫忙的。給錢當然是不方便的,但是,給些農村人很少能弄去的布票油票,這個也是好的啊。再不濟,稍稍給點糧食也是行的啊。


    葉梨點了點頭。


    金大妞才15歲,可在這個年代,15歲就真真是當個大人在用了。


    而且,金大妞原本就不是個羞澀的性子,原本身上還有農村姑娘的忸怩,但在醫院裏照顧她半個月,見的人多了,就把這忸怩勁給改了,更加大方。見到城裏人,也敢說話了,不會因為是農村人而覺得瑟縮。


    葉梨就也放心金大妞行|事。


    隻是,葉梨沒料到的是,金大妞不但是帶回來了劉瘸子現在正在縣城,但是要等到下午才拉車回去的消息,還帶來了朱紅軍和一個近五十歲的男人。


    這男人身上帶著股氣勢,一看就是做過軍人和領導的人。


    葉梨目光微閃,看了一眼朱紅軍。


    朱紅軍臉色有些古怪,都走到跟前了,就直接說了:“梨子,這是咱們廠裏的郝廠長,之前你來那次,郝廠長恰好出差,十天前才回來。郝廠長這次來,是跟你談一下有關離異職工子女的撫養費的問題。”


    她眨了下眼睛,“郝廠長剛剛和葉芳菲同誌離婚,因為自己的婚姻問題涉及到了子女撫養費問題,由此想到了梨子你的幾個子女,也都是職工子女,這個撫養問題,廠子裏也是要幫忙解決的,這才請我帶他過來。”


    這番話的信息有點多。


    葉梨自己動的手,於是就很快反應了過來。


    這郝廠長是葉芳菲的丈夫!準確來說,是前夫!


    葉梨催眠了金建業,要求金建業去和葉芳菲攤牌,逼葉芳菲和他結婚。


    金建業內心深處原就有這個奢望,葉梨的催眠,給了他勇氣和理由,於是真的去找到了葉芳菲,表示自己離婚了,希望葉芳菲也離婚,他們兩個真正相愛的人可以在一起。


    葉芳菲:“……”


    她一直拿金建業當成一個有些蠢的追求者,用後世人的話來說,就是舔狗。


    舔狗給送錢送東西用來打發寂寞時光就可以了,逼她離婚算什麽?


    葉芳菲當然不肯答應,但金建業已經不是單純忠誠的舔狗了,他是個被催眠過的必須要娶到葉芳菲的舔狗。


    於是,為了達成目標,和白月光女神締結婚姻關係,金建業拿出來了葉芳菲當年留存在他那裏的證據——信件、紅|寶|書和手帕,還有他從認識葉芳菲起,就一直寫的日記,記述了他對葉芳菲的愛慕和彼此之間的任務一絲微笑的聯係,這些完全足夠他拿去郝廠長麵前,讓郝廠長認清楚葉芳菲的真麵目。


    葉芳菲姣好的麵容,當場就扭曲了。可證據麵前,饒是自以為聰明的可以肆意駕馭自己的舔狗的葉芳菲,也隻能認命。


    這個時代,對女性的束縛尤其多。她還不想被人戳穿,更不想失去廠子裏的好工作,讓幾個孩子對她另眼相待。


    與其被戳穿,倒不如離婚。左右金建業也是真心愛著她的,結婚,那就結婚罷。


    ……


    金建業和葉芳菲之間的事情,葉梨不必去問,就能猜到個七七八八,現在親眼見到了葉芳菲丈夫,原身的姐夫,看到郝廠長眼睛的精明,就知道金建業和葉芳菲完了。


    她不會放過這二人,郝廠長也不會放過這二人。


    這位郝廠長這次過來,還要拿孩子的撫養費說事,明顯還有後招。


    葉梨:“姐夫。”


    郝廠長苦笑道:“哎,梨子,我跟你姐剛離婚了。我自己是無所謂,已經打算好了,幾個孩子沒結婚前就不打算結婚了。可你姐重新結婚了啊,這姐夫這個稱呼,我就真心不敢當了。”


    一旁的朱紅軍瞪大了眼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葉芳菲原來和小東村的葉梨子是姐妹關係。然而這麽多年了,廠子裏誰知道這個呀?


    葉梨就順勢改口:“的確不合適了,郝廠長。我跟金建業有關孩子的事情,已經商量妥當了,我也並沒有別的要求,為了幾個女兒都能讓我來撫養,跟在我身邊,我當時不得不做出退步,也是應該的。現在也沒有什麽後悔的想法。”


    所以,郝廠長想要聯合她來跟金建業二人壓榨撫養費的話,如果沒有好的理由,她並不方便出麵。


    且她說的也是實話。


    之前之所以沒有獅子大開口,就是為了金大妞四個女兒。畢竟,這四個女兒長得都挺水靈,最小的金四妞都8歲了,會做飯會打豬草,學習成績也好,金大妞15歲了,金二妞、金三妞養幾年也都能嫁人了。這一嫁人,就是一筆彩禮錢。


    金建業是渣,但不是蠢。


    當初葉梨如果真的提更多要求,金建業估計就敢跟她爭奪四個女兒的撫養權。哪怕金建業隻搶走一個女兒呢,葉梨都是不能容忍的。


    所以,她才隻跟金建業要了他當時有的1200塊錢,還有之後5年的金建業一半的工資福利。這是在金建業的可承受範圍內的,會讓金建業傷筋動骨,但不會讓金建業覺得難受到想要葉梨難受,搶奪女兒的撫養權。


    現在二人離婚,有關撫養權和財產分割的協議也都各持一份,但是,葉梨剛剛跟金建業談好了財產分割,總不好現在就翻臉。


    尤其是她還打算著,有可能的話,送金大妞來廠子裏做臨時工,就更不好當著許多人的麵立刻翻臉。


    葉大佬自然是什麽都不怕的。可是,這個年代講究的東西忒多,她總要為幾個女兒多考慮一些。


    但郝廠長如果提出的事情不影響她的幾個女兒的話,她也會答應就是了。


    郝廠長也是有兒有女的人。


    他跟自己的第一任妻子生有一兒一女,跟葉芳菲有兩兒一女,大女兒嫁人了暫且不提,小女兒還在家裏待著呢,如果被影響了名聲,他當然也是不肯的。


    郝廠長思量了好幾日,對葉梨就道:“其實我和芳菲已經把孩子的事情商量好了。三個孩子都跟著我,但孩子還是芳菲的孩子,芳菲在三個孩子下學之前,每個月要給每個孩子3塊錢,另外我和芳菲會另外給孩子每個月存些錢,供孩子們將來婚嫁用。


    三個孩子每個月裏,我會給每個孩子存上5塊錢,芳菲會每個孩子存3塊錢,另外撫養費花不完,也會放在這裏麵,直到3個孩子個子結婚。大的可能吃虧一些,我到時候會給孩子補足。這樣,三個孩子的撫養問題,未來的婚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不會受到我跟芳菲離異的影響。”


    郝廠長說著,就推了推眼鏡,看了葉梨一眼。


    葉梨:“……”


    一邊的朱紅軍:“……”


    這位果然是個狠人啊。


    要知道金建業那樣的重體力技術工,每個月的工資是86塊錢,葉芳菲是在廠裏的宣傳文藝部工作,雖說是副部|長,職位高,但每個月的工資也就58塊錢。這還是看在葉芳菲資曆深,且的確有表演經驗和宣傳能力的份上。


    而按照郝廠長的算法,葉芳菲每個月就要給三個孩子18塊錢。別看沒了這18塊錢,葉芳菲每個月還剩下40塊錢。可廠子裏的各種人情往來,如今又重新興起來了,這些也是需要錢和票的。


    雖說三個孩子的撫養權都是郝廠長的,但葉芳菲這個媽媽,難道就不給三個孩子添置衣服鞋襪,買些本子吃食了?且葉芳菲今年也34歲了,還真的能再生出個孩子來?即便生出來了,還不是要靠著上麵的哥哥姐姐提拔?


    葉芳菲就算是明知郝廠長是故意的,她也不得不在眾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答應這件事。


    且葉芳菲還是個孝女,每個月都會給自己親生父母10塊錢,這是自她有了個好工作後就雷打不動的,然後每年都會給父母添置一身好衣裳,過年時給侄子侄女的紅包也都不小。平時葉父葉母來看她,也會大包小包的帶東西走。


    若是原先,郝廠長的工資不少,葉芳菲的工資負責家用和其他的東西也就夠了。郝廠長的工資就能作為家庭基金攢下來,一家人的生活自然不受影響。孝敬父母,也不算什麽。


    可現在葉芳菲和郝廠長離婚了,一個月工資才58塊,每個月要給三個孩子18塊錢,要給父母10塊錢,這樣每個月就隻剩下了30塊。


    這30塊錢看起來多,但葉芳菲是個愛打扮愛收拾的,這些少不了花錢,廠子裏的應酬、婚喪嫁娶要花錢,給孩子和父母添置東西要花錢……這樣算起來,葉芳菲手裏,除了多年夫妻財產,每個月的工資壓根就攢不下來。


    尤其是她即將要嫁的金建業,每個月工資86塊,要給葉梨43塊錢,給他的父母10塊錢,每個月也隻剩下33塊錢。而且還是沒有存款的那種。畢竟,存款一小部分給了葉梨,剩下的錢,早不知金建業花到哪裏去了!


    讓原本大手大腳的二人,一下子要適應相對貧窮的生活,也不知他們是否能適應。


    郝廠長顯然是真的惱恨極了葉芳菲,對著葉梨和朱紅軍就笑:“芳菲雖然與我感情不和要離婚,但她對三個孩子還是上心的,對我前頭兩個孩子也在意。她已經答應我那兩個孩子了,過幾天,就會給兩個孩子一人一輛自行車,算是他們結婚時沒給弄好的補償。


    另外,我和芳菲也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的房子,我這個做爸的,都會盡量幫他們申請,結婚時的彩禮我也自己出;小女兒的話,縫紉機、手表、收音機,這三樣我肯定給小女兒準備。


    可三個孩子又不是沒媽,當媽的也得給孩子準備東西,芳菲就答應我,在她再婚前,給我們三個親生孩子,也一人給準備一輛自行車,免得將來再婚了,諸事麻煩。”


    葉梨:“……”


    果然還是你們人類心更髒啊。


    葉大佬不必算,都知道郝廠長這一招,就是要掏空葉芳菲分到的家庭存款。


    五輛自行車可不便宜,尤其是五輛自行車就需要五張自行車票。


    這時候的自行車票,花錢還真能偷偷買來或交換來,但那也是大價錢了。


    郝廠長原本對葉芳菲,幾乎可以說是當成小公主寵著的。很疼愛這個小妻子。然而一朝離婚,郝廠長大約是因愛生恨,恨不得將葉芳菲的所有積蓄都掏空。


    與此同時,他還知道了葉芳菲的姘頭是誰,想要葉梨把金建業的錢也給掏空。


    就看他們兩個奸夫淫|婦究竟要怎麽過日子!


    葉梨:“……”


    都說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照葉梨看,無毒不丈夫,這男人,才是最心毒。


    然而這位郝廠長都做到這份上了,葉梨當然也不好退讓。


    她直接道:“他們兩個不結婚就罷了,敢結婚的話,葉芳菲給她的孩子多少錢和存款,金建業就要給我的孩子多少錢和存款!不給的話,我就去他們的婚禮上鬧!”


    男女平等了嘛!


    且,撫養權是真的已經移交到葉梨手上了,葉梨也就不怕什麽了。


    郝廠長登時眼前一亮:“好!”


    葉芳菲每個月還能剩下30塊錢,金建業要是按照葉芳菲的錢給,金大妞15歲了,不必給了,但是,下麵還有三個妹妹,三個人,就是18塊錢!金建業這邊就是33-18=15塊錢。


    他就看著說是二十年前就看對眼的兩人,究竟要怎麽為了愛情,幸福的過一輩子!


    郝廠長滿意了,就又詢問金大妞讀書時的成績,說是廠子裏最近正有職工子弟可以參加考試,考試過的話,可以在廠子裏做臨時工。每個月的工資可能隻有十幾塊錢,但是,這總是要比在農村裏幹體力活來的輕鬆。


    農村平常還好,一旦到了秋收春耕時候,那真真是村子裏誰都不能偷懶的,那時候也最消耗人的體力。如果金大妞在廠子裏做臨時工,當然就能輕鬆許多了,還能補貼一下家裏。自然,葉梨要不要她補貼,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對郝廠長來說,他如今深恨葉芳菲和金建業,恐怕不隻是因著二人突然要結婚,還因為他知道這二人在這些年裏,一直也私下裏往來的事情。


    即便葉芳菲保證自己從來都和金建業“青青白白”,保證從未有“逾距”行為,三個孩子長相上明顯隨了郝廠長,不可能是別人的,郝廠長身為男人,心裏卻未必這麽想。


    恐怕郝廠長心裏忖度著,怪不得金建業常年不肯回家,也沒找別的女人解決生理問題,敢情都是找了葉芳菲啊!


    這樣想著想著,郝廠長當然就越發恨這二人。


    可是,郝廠長恨這二人,也不能殺了他們,一時解恨了,未來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於是,他就要讓二人在金錢上不湊手,讓二人都傷害過對不起的金大妞杵在二人眼前,也是其中的一環。


    左右原本廠裏的職工子女就有資格參加臨時工考試,多金大妞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他隻要鬆鬆手就可以了。並不麻煩。


    這件事對葉梨是有益的,她也打算讓金大妞來廠裏做臨時工,因此立刻就答應了下來。隻是考什麽內容的事情,之後還要打聽就是了。


    郝廠長說完這些,卻也沒立刻走,朱紅軍頓了頓,就帶著金大妞去見了個熟人。


    郝廠長這次目光幽幽的看著葉梨:“你不生氣嗎?不想報複嗎?就打算讓他們兩個奸夫淫|婦,這樣好好的沒有任何報應的在一起嗎?”


    這位郝廠長,顯見是惱恨極了。他做了如上許多,還不知足,想要攛掇身為普通鄉下婦女的葉梨,讓葉梨出手,若是能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那就最好不過了。當然,若是沒有,那他也就是背後嗤笑一聲無能而已。


    葉梨:“……我若要報仇,會自己動手,不會攛掇比我弱小的人犧牲自由、名聲甚至性命去幫我報仇。”


    這話明確在說,她已經看出來郝廠長想要借刀殺人的意圖了。


    郝廠長麵色變了變,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他的確是在借刀殺人,那又如何?


    隻是葉梨不肯做刀,的確是讓郝廠長無能為力就是了。


    不過……


    郝廠長單單覺得自己被綠了,就能爆發出這般的怒火,各種設計葉芳菲和金建業,讓二人過得越苦越好,還妄圖將葉梨給拉下水,希望葉梨這個沒什麽見識的農村女人,能一怒之下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報複那二人。


    當然,這是郝廠長盛怒之下的想法,或許,等他冷靜下來,也會覺得拉葉梨下水,並不是個好主意。他不該自己保持冷靜了,然後牽累他人暴躁。


    到了葉梨這裏,葉大佬當然也不隻是“好心”幫助了金建業,讓金建業離婚後娶了心愛之人,實現了他少年時的願望。


    葉梨還送給了金建業一顆色彩斑斕的好看的“神藥”。


    這種神藥不但入口香甜,如同奶糖,極其美味,更有一個神奇的名字,“雞飛蛋打”。


    顧名思義,這種神藥的表麵效果如同名字。實際卻是葉梨難得肯拿出來的不屬於任務世界體係的“好東西”。


    此物是成年修士剛入道時,其師門或師父長輩,送與晚輩的“貴重禮物”。


    有了此物,就能逼迫師門晚輩謹記清心寡欲,否則一旦想入非非,就將一步一步、一點一點的……從男人變成公公。


    一切都在毫無所覺之中發生。


    咳,當然了,作為心不是那麽髒的厲鬼,葉梨表示,她給的這顆色彩斑斕的神藥,其實還是很溫柔有緩解之法的——隻要從此清心寡欲,身心如一,就可自此止住變成公公的趨勢。


    可見她的心,真不髒。


    善良的很呀。


    一年之後的金建業:“!!!”


    老紙謝謝你的善良哦~痛哭流涕,涕泗滂沱。


    聲音尖利如太監,好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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