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的村子, 著實沒什麽新鮮事可以傳。


    所以,輕易的一些小事情, 都能被村民們傳來傳去, 當做八卦和趣聞。


    於是,葉梨也就很快知道了程家發生的事情。


    自從那天程蘭蘭落水了, 她被救起來後, 原本對她寵愛有加, 可以說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島程家人, 突然對著程蘭蘭惡聲惡氣了起來。


    除了程蘭蘭的親媽還算護著她, 其他人都對程蘭蘭很看不過眼。


    程老太自從程蘭蘭出生, 就很少動手打人了, 也就是大兒子去世, 氣得狠了,才會打程桂花出氣,對其他人很少動手。可程老太現在開始對著原本極其疼愛的程蘭蘭動手了。


    不但動手, 她還對程蘭蘭張口就罵:“死丫頭片子, 家裏的雞蛋和肉,都是緊著家裏的男孩的。男孩才是家裏的根,你算是什麽東西?


    前幾年小, 讓你哥哥們讓著你就算了, 現在你都多大了,還有臉跟你哥哥們搶?老娘跟你說,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在家裏幹活!……3歲?3歲怎麽了?那桂花不也是3歲開始幹活的?大丫不是3歲就會看妹妹了?


    人家都會, 憑什麽要把你慣成個資本主義大小姐?啊呸!你要托生在皇帝的女人的肚子裏,你不幹活是正常的,可你托生到了嗎?你就托生到了農戶家,就得幹活!”


    鍾梅也不是時刻都能護著程蘭蘭的,程老太抓|住了機會,可不就是會死命的打程蘭蘭?不但是對程蘭蘭,對著她的另外兩個孫女,幾個兒媳婦,也開始罵了起來,偶爾也會上手。


    對著鍾梅,程老太知道老四很喜歡她,就沒上手,隻是罵,極近各種侮辱詞匯。


    等程老四回來了,她就坐在地上哭,哭著自己這做婆婆的有多委屈,還指責鍾梅不上工、在家裏吃白食的事情。


    鍾梅自顧不暇,根本就沒有辦法去保護程蘭蘭。更何況,她也不知是怎麽的,在內心裏對著程蘭蘭,也開始多有不喜。


    程老太開始打程蘭蘭了,程家的那些個堂哥親哥,他們像是這時候才覺醒了調皮男孩的屬性一般,對著程蘭蘭這個從前很是疼愛的妹妹,也開始欺負了起來。


    程老二和程老三,對小丫頭片子視若無睹,二人的媳婦,則是對著小丫頭片子各種諷刺辱罵。她們也是想不明白,自己從前怎麽就瞎了眼,覺得這小丫頭好?這小丫頭分明就是個看著就礙眼的啊。


    至於先前說的,送小丫頭片子提前上學的事情……嗬嗬,那怎麽可能?當然是在家裏開始學著幹活了。


    不幹活?哭鬧?打!


    她親爸都不護著了,親媽自顧不暇,被趕去每天上工了,家裏的奶奶和伯母,堂哥堂姐都能打她教訓她。


    程蘭蘭就是在這樣的絕望中,度過了一個月。


    她也終於(自以為)發現了,她那天的落水,可能是那條河水裏有什麽髒汙東西,將她出生後就戴著的平安扣給弄髒了。


    平安扣髒了,她的好運氣就沒有了。


    程蘭蘭從前不覺得這平安扣有什麽好的,隻是媽媽想叫她戴著,她就戴著。


    直到失去了好運氣的時候,她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她的好運氣不是因為穿越時自帶的,而是這平安扣給她的。


    隻是因著這平安扣和她一起落了水,那河水不幹淨——她也是最近被支使著去河邊幫著洗衣服,才終於聽到些八卦,之前那些年裏,人人都重男輕女,許多人家裏窮啊,窮還生不出兒子,生的女兒還養不起,這怎麽辦?那就把生下來的女兒丟到河裏去……


    這小河,看起來是流動活水,可這流動活水,就真的幹淨嗎?隻怕比那臭水溝,都要髒汙不堪。


    程蘭蘭自以為找尋到了真相,將那髒汙了的平安扣給埋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就繼續幹活。


    她倒是想不幹活,但她才3歲,能跑去哪裏呢?在自己家裏,還有媽媽護著,可去了別人家裏,她要怎麽活呢?


    程蘭蘭不是真的傻,想通這些後,隻能憋著一口氣繼續在程家幹活挨罵挨打。


    她從前看到程桂花在家裏麵無表情的幹活,臉上見天的一個笑容都沒有,覺得這小堂姐很是難以接近,怪不得家裏人不喜歡她。


    可現在輪到她了,每天生活在幹活、挨罵、挨打之中,麵對著那一張張猙獰嘲笑的臉龐,才終於知道,小小的程桂花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沒有變|態就不錯了,怎麽能期望她有個笑模樣?


    隻是,她以後的日子,就隻能這樣子過了嗎?


    程蘭蘭抹著眼淚,一麵刷碗一麵哭。


    一旁的二伯娘就小聲嘲笑道:“呦!真不愧是資本主義大小姐啊,刷個碗就哭成這樣啊。那你以後還能幹的了什麽?哪戶人家敢娶你這個懶婆娘哦。”


    有其他在河邊刷碗沒聽到她們這邊的動靜,大約是瞧著程蘭蘭年紀太小不忍心,就笑道:“這才多大,就叫你侄女刷碗?把碗摔了怎麽辦?我就不信,你婆婆能把這活交給你這小侄女,一定是交給你了!你這二伯娘當的,可真真是好狠的心啊。”


    二伯娘滿臉不在意,懟道:“你懂什麽?我這是鍛煉她呢。等她長大了,人家都知道她3歲就開始幹活,樣樣活計都拿得出手,才有人來上門求娶的對不?”


    簡直是強詞奪理。這才多大點孩子。


    可這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情,村子裏這種情況也不少見,大家就笑著說別的事情了。


    程蘭蘭的眼淚,繼續“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程家人自以為得了便宜,對程蘭蘭越發非打即罵,各種支使。


    ***


    葉梨家的飯桌上。


    程建東以一種奇怪的口吻說出程蘭蘭的事情的時候,飯桌上就是一靜。


    隻有改名為程幼珍的程桂花,還在認真吃飯。


    葉梨就說起了別的話題,詢問程建東學習的事情。


    程建東:“……”您可真是親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葉梨一麵聽著程建東苦大仇深的回答,一麵思考著,程蘭蘭怎麽會這麽不受待見?


    按照她原本的推測,程蘭蘭身上的幸運符失去了效用,也就是恢複她原本的氣運。而一個人原本的氣運,是不可能差成這個樣子的。


    尤其是程蘭蘭的媽媽,原本就該愛這個女兒,所以之前受錦鯉精的影響,才會越發顯得疼愛程蘭蘭。


    反倒是程家其他人,大多是受到錦鯉精的緣故,才會看起來比較疼程蘭蘭,可私下裏,程家人更看重男丁。


    程老四其實是把三個兒子放在女兒前麵,當然,對女兒也有幾分看重。而程家老二和老三媳婦,壓根就討厭程蘭蘭,搶占她們兒子資源的,能不厭惡?


    可現在看起來,程老四看起來壓根是漠視程蘭蘭,鍾梅則是想要疼愛程蘭蘭,可每次見一回程蘭蘭,就不喜歡程蘭蘭一分。


    程蘭蘭的三個哥哥,原本對這個妹妹,也該是有些喜歡的,現在他們卻隻會討厭和作弄程蘭蘭。


    這有些不太對勁。


    葉梨不太明白其中緣故,不過這也不要緊,等到閑了,她去問一下錦鯉精也就知道了。


    葉梨帶著五個孩子吃過飯,栓子和大妮兒收拾碗筷做家務,程建西現在身子好了許多,就在院子裏轉一會,程幼珍就在一旁站著,一麵發呆,一麵看弟弟。


    程建東則是真的滿臉愁雲的去自己屋子裏,把書包裏的書本拿出來,等著他親媽給他上課。


    ——程建東心說,這真是見了鬼的,小妹比自己聰明就算了,學什麽會什麽,背什麽輕鬆什麽。


    他這初中課本,媽媽看上兩遍,就能看懂了。然後給他這個聽課聽得半懂不懂的講課,他還聽不明白,小妹在一旁就聽了個跟他水平差不多。這還是在小妹沒有學過其他幾年級知識的情況下。


    程建東:“……”


    他是一點都不意外這親媽怎麽水平這麽高了。沒見他小妹就特別聰明嗎?


    他心裏憋著一口氣,奈何自己的腦袋水平就在這裏,小妹在學校就能完成功課,回家除了被安排背中醫的那些東西,就沒有別的任務。


    程建東就不得不跟著這親媽複習和學習。


    程建東:“……”


    真真是學渣沒人權啊。


    等到栓子和大妮兒幹完活了,水缸裏的水挑滿了。燒好晚上要用的水,也不會立刻走,而是會和玩累裏的程建西、程幼珍回到油燈很亮的屋子裏,程幼珍就會教他們三個認字。


    ——葉梨既然也養了他們,當然是想讓他們多些本事。不但教他們認字,那些湯頭歌,藥性賦,他們肯學,也都會叫程幼珍或程建西教他們。種植草藥和炮製草藥什麽的,更是會親自教他們。


    栓子和大妮兒感激非常,每天三頓飯都能在這裏吃飽,還能學東西,他們當然是高興的。心裏還決定,除非幹娘他們以後都不在桂花村或不用這些養家了,否則他們學了這些,也不會拿這些賺錢的。


    等到晚上八點半,栓子和大妮兒就離開了。腦袋裏回想著今天學的東西,暗自想著等回去後,躺在炕上也要想一想。


    程建東回到房間就呼呼大睡,程幼珍回到房間則是躺在床上發呆,等發呆到心滿意足了,才會安靜的睡覺。


    程建西太小了,被葉梨按著洗了臉,洗了腳,才上床,可還是不肯睡,纏著葉梨要講故事。


    葉梨就跟他講“蓬頭鬼”的故事。


    程建西:“……”


    好吧,其實蓬頭鬼也是個好鬼來著,比上次的刀勞鬼可好多了,那就精神抖擻的聽罷。


    等把小建西哄睡了,葉梨才去了小世界,詢問錦鯉精這件事。


    錦鯉精:“!!!”


    這都打算好了要把它全身上下都利用起來了,還要做甚全魚宴,鱗片保存起來好好用,幹嘛還要裝作沒事兒人一樣,過來問它問題?


    錦鯉精委屈極了,可是又不敢不答,隻好在意識裏回答道:“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跟著程蘭蘭了。粉紅章魚輪回了幾次,我也就跟著輪回了幾次。


    我開始還會一直跟著程蘭蘭,利用自己的天賦,讓程蘭蘭好運,人見人愛。可程蘭蘭並不是個謹慎的人,有一次險些叫我被人給抽離出來,成為真正的案板上的魚肉,程蘭蘭還對著我破口大罵,說完是吃人的要乖,我就不肯利用自己的天賦幫程蘭蘭好運了……”


    葉梨一皺眉:“那你用的什麽辦法讓程蘭蘭繼續好運?”


    錦鯉精:“我、我就是討了個巧,反正程蘭蘭這輩子是活不長的,下輩子和下下輩子都沒有了,我就透支了程蘭蘭這輩子和下輩子的好運氣。”


    之前錦鯉精在,就一直往後透支程蘭蘭的運氣,所以顯不出來。可現在錦鯉精沒有了,幸運符失笑了,程蘭蘭當然就會倒黴無比。


    不過,幸好程蘭蘭現在才3歲,至少這輩子的錦鯉精,還沒透支太多。


    “還有就是,對待那些對程蘭蘭不喜歡的人,喜歡的不夠寵愛的人,我也會做些暗示。而暗示一旦退去……”


    那些好感,就會變成惡感,伴隨著程蘭蘭的壞運氣,影響程蘭蘭。


    葉梨:“……”


    怪不得程蘭蘭的壽命,一次比一次短。


    不過這錦鯉精也是夠夠了,它自己都盤算著要吃了程蘭蘭的魂魄了,還不許程蘭蘭被它嚇到對它破口大罵什麽的……


    臉呢?


    葉梨默默地搖了搖頭,就出了小世界,安心睡下。


    睡著前,想著劇情裏麵,程蘭蘭其實每一世,最後也都遭到了報應。


    誰叫程蘭蘭從來都不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程建東能發現程蘭蘭的秘密,不肯見程蘭蘭,生怕自己被程蘭蘭所影響,跟著程蘭蘭的思路走。那麽其他人就真的沒發現程蘭蘭的好運和人見人愛屬性的不對勁嗎?


    他們一旦發現了,受到劇情限製,在劇情正式完結前,程蘭蘭一路好運,並不能做什麽,或者說是不能做成功什麽事情。


    但等到劇情結束的結點——程蘭蘭帶著家人愛人,再一次打敗了反派程建東,並老蚌生珠,再次有孕之後,程蘭蘭的好運氣就到頭了。


    開始出現各種意外,讓程蘭蘭會被抓起來,或是研究,或是利用,程家人會舍棄家財尋找程蘭蘭,結果程家人會被各種打壓,從高高的位置再次被拉到穀底,過上他們原本該過的日子。


    程蘭蘭作為一個試驗品,又有什麽好結果?


    而那時候的錦鯉精,大約覺得時候差不多了,等到程家人為了程蘭蘭各種散錢做好事,以程蘭蘭的名義投錢什麽的後,程蘭蘭魂魄上的功德足夠了,錦鯉精就會看一會好戲,然後挑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吃了程蘭蘭的魂魄。


    程蘭蘭從此在這個世上消失。


    程家人會被逼問,會被打壓,會被各種尋找……他們的日子,隻有更糟,沒有最糟。


    葉梨轉了轉眼珠,就閉眼睡了過去。


    罷了罷了,這原本就是他們該受著的。


    隻是,不知道這輩子的程蘭蘭和程家人,沒有了錦鯉精的搗亂,他們自己會將日子過成什麽樣子。


    左右都不會好了吧?


    做錯了事情,原本就該付出代價。


    程家人在劇情裏麵,因忽視害死了葉梨子和程建西,因故意害死了程桂花,最後卻都幡然醒悟,變成了個好人,何其可笑?


    更可笑的是,變成好人的他們,並不願意承擔他們的過錯。可都是“好人”了,為什麽還要隱瞞自己的過錯,不肯付出代價呢?可見這所謂的“好人”,也不是純粹的。


    ***


    翌日,又是一個晴朗天氣。


    葉梨微微眯了眯眼,站在院子裏,就打起了五禽戲。


    她身後還有幾個孩子都在學著打,就連最小的程建西也不例外。


    ——雖然最大的程建東對此表示懷疑,看看書就能學會這五禽戲?他可是抱著那本破舊的冊子翻來覆去看了半晌也沒學會,怎麽親媽就學會了?


    還是說,親媽特別厲害?是天生骨骼清奇,天賦極佳之人?


    程幼珍對此無可無不可,隻是跟著打了幾天五禽戲後,覺得自己身上也舒坦了一些,就一直跟著打。


    程建西對媽媽是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當然是媽媽說什麽就是什麽。


    雖然每天早晚都要喝苦苦的湯藥,中午還要吃一顆苦苦的藥丸,吃了就特別困,但媽媽說了,藥丸可能要吃上很多年,以後有條件了可以變成不苦的。苦苦的湯藥不好改變口味,但隻要連續不斷地喝上五年就可以啦~


    五年而已,媽媽說很短噠~三歲的程建西很信任的想著。


    栓子和大妮兒也在跟著葉梨學習。


    他們發現了,這個幹娘對他們並不親近,但是她會的東西,覺得他們能學得會的,就都會教給他們。這是一位非常好的長輩,更是一個真正的好人,兄妹二人當然是十二分的聽話,幹娘說什麽就是什麽。


    葉梨帶著一群小的鍛煉了近一個小時,就停了下來,打發他們上學的上學,幹活的幹活。


    程建東和程幼珍要爬山上學,栓子和大妮兒要幹活,都不是輕易閑下來的,因此每天早上這近一個小時的鍛煉,也就差不多了。


    桂花村的生活安逸又寧靜。因著地方偏僻,許多“活動”也不會牽連到他們,反而倒是好事。


    村子裏的許多人,都覺得葉梨又收了幹兒子幹女兒的事情,簡直是做了一件賠本買賣,這純粹是沒事給自己找事。


    而且,東子這年紀,哪裏還需要上學?桂花是個丫頭片子,更不需要費錢上學了,跟著她哥認幾個字還不成了?偏偏葉梨非要自找麻煩。


    看吧,等過段時間,葉梨肯定撐不住了,要把這幹兒子幹女兒給趕走。


    可哪裏知道,兩個月後,到了11月,葉梨就把狗皮膏藥給做出來了。


    最初並沒有人肯信,不太敢用,葉梨就把膏藥分給了村子裏的幾個關節風濕非常嚴重的老人,給他們免費試用。


    待他們試用之後,葉梨的狗皮膏藥,才算是打出了名聲來。不但是十裏八村的,就是那縣城裏、市裏都有人求上門來,就為了這膏藥能叫自己的疼痛難受緩解上一些。


    這樣一來,葉梨養五個孩子,還把五個孩子都養的白裏透著紅的,就真的不令人奇怪了。


    葉大佬對這點倒是不太敢居功。因為把這五個孩子喂得這麽好,還要多謝重明。


    重明會帶著葉大佬,去捉野味,找山上的好東西,真找不到了,重明飛到樹冠上發出一聲口哨聲,肯定就有鴿子啊、野雞野鴨之類的往他們這邊跑過來……


    有了這些東西,還有山上的菌菇野菜之類的東西,家裏菜園子自己種下的東西,自家養的雞下的蛋,孩子們自然是被養得好。


    重明對此的反應則是,他家阿梨能吃得好就行啦~


    至於別的小孩,哼,便宜孩子隨便養養就行啦~


    葉梨這邊帶著孩子們越過越好,程建東養長的頭發,葉梨到底沒叫它過冬,壓著程建東就去縣城把頭發給剃了。這次直接給程建東剃成了板寸。


    程建東:“……”幸好他這張臉扛得住!依舊是整個村裏最靚的崽!


    程幼珍也終於交到了朋友,肯主動和同學說話了。同時,對繪畫方麵,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


    程建西的變化最大。


    因為程建西的身子漸漸地開始變好了。


    雖然不比別的小孩子,能夠漫山遍野的跑跑跳跳,可是每天能跟著葉梨打五禽戲,能夠背著小手,跟在媽媽身後滿村子的“散步”,能夠偶爾時候,被大哥或是栓子哥背在背上玩,這對於曾經隻能關在屋子裏的小娃娃來說,真的已經很不錯了。


    他吃得好穿得好,臉上帶了肉,白白淨淨的跟葉梨一起出門,大家就都驚豔道:“呦,都說東子長得好,桂花也好看,可你們家最好看的,竟然是這最小的這個!”


    然後抬頭一看葉梨的那張臉。


    眾人默默地想,果然龍生龍鳳生鳳什麽,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瞧這親媽長這麽好看,生下來的孩子也好看呀。


    程建西回家就告訴他大哥,大家現在都說,村子裏最好看的人是他!不是大哥了!


    程建東:“……”


    一家子吵吵嚷嚷的,好不熱鬧。


    程建東和程幼珍每天爬山上學,平常沒有時間做家務幫忙,但隻要是放假,就一定會幫著家裏各種幹活。


    葉梨一般也就是這個時候,讓程建東背著弟弟,他們一家跟著重明去撿“好東西”去。


    重明的特殊,他們一家知道就行了,倒不必告訴栓子和大妮兒。


    栓子和大妮兒在葉梨這裏也越發的習慣起來,每天幹什麽活,做什麽飯菜,怎麽翻曬和種植藥材,都是有數的。


    二人還另外有時間能讀書識字和背誦些《藥性賦》,也當真是沒有白認這個幹娘。


    眨眼就到了1977年。


    恢複高考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整個桂花村的人都震驚了。


    不過,震驚過後,他們也就該幹嘛幹嘛。


    隻知青院裏,許多知青都興奮了起來,高興於終於能得到返城的機會。


    當年和章澤南一起來桂花村的6個知青,如今全都還在桂花村住著。


    姚美一年前原本是有機會能回京的,她媽媽寫信來跟她說,跟廠裏商量好了,接收信函也開了,叫她立馬回去接班,還叫她一定要快,不然消息泄露了,就可能被她大嫂子把這個名額給搶了。


    姚美當然是很高興了。


    桂花村的村民大多淳樸。


    可淳樸的另一麵,有可能就是極端的傳統和封建,重男輕女、虐|待媳婦,這都是在桂花村經常見到的。除了那些自己本身強悍、或是娘家男人多的,還真沒幾個沒挨過丈夫和婆婆打的。


    沒見從知青院裏出去的那位鍾梅鍾大姐,聽說她剛結婚的時候,丈夫也是疼的不得了,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的。再看現在呢?那人對鍾大姐,偶爾的時候也會上手。


    姚美著實不喜歡這裏的生存環境,有機會離開了,當然要走。


    沒想到這兩年跟她關係越發好了的姚麗卻是故意害得她生病,沒能離開。


    姚美那天看向姚麗的目光都變了。


    她家裏受過姚麗的恩惠,所以她對這個妹妹一直很照顧。就是下鄉了,她也是經常幫著這個妹妹幹活,唯恐她累病了。


    結果,姚麗是怎麽對待她的?


    可姚麗看到了姚美對她的照顧,心裏是真感激了。正因為是真心感激了,才要拽著姚美不離開。


    “姐,你信我,再等一年,再等一年一定會有好機會。”


    姚美當時恨姚麗恨的牙癢癢,可到底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等到她病好了,已經是一周後了,想再次買票的時候,她家裏已經給她發了傳真,讓她不要回來了。姚美又等了一周,就收到了姚母的信,果然,她回去晚了,她大嫂子直接吵嚷著接了姚母的班。


    姚美回去了,也什麽都沒有。


    姐妹二人從此生了間隙,同屋的淩仙仙則是對此視而不見,隻繼續過她悠然自在的日子。


    直到這次恢複高考的消息傳來,三人才一齊緊張了起來。


    男知青那邊,彥蕭經曆過了好幾世,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經曆這麽多世,可對於這一次的高考題目,他自己都能背下來了,對此當然是沒什麽感覺,隻想著抓緊時間考出去。


    這次就不考去京城了,要往南邊考,一麵上大學,一麵做些小買賣。隻希望這輩子過後,他能去喝一碗孟婆湯,不必再帶著記憶輪回了。


    穿書男李雲鴻,原本是打算通過看到了姚麗的異常,要挾姚麗,好在中間拿好處。


    誰知道章澤南死的那一晚上,姚麗哭得淚水都把炕上的被褥給弄|濕|了,後來去醫院看,也查不出什麽來,但姚麗差不多哭了半個來月後,眼睛就完全好了,再不會突然落淚。


    李雲鴻倒是想要威脅,可是,他拿什麽威脅?


    沒有了這個可以哭出珍珠的姚麗在,李雲鴻隻好和其他知青一樣,苦哈哈的幹活。但農村的活計,要累是真的累。


    在第一次農忙的時候,李雲鴻一個大男人,險些累癱在地裏。


    在那之後,他終於改了主意,憑著自己和鄉下人不一樣的斯文模樣,找了村支書的女兒做老婆。二人結婚,老丈人這邊給弄房子給弄工作,雖然還是要上工,但基本上不會累到自己了。


    結婚兩年,生了一個女兒,老婆肚子裏還有一個。


    高考恢複的消息終於傳了過來。李雲鴻心裏暗搓搓的就有了想法,畢竟,他是一早就開始複習了的,現在去參加高考,也完全沒問題。


    可是不等他想這些東西,他那老丈人就把自己的小兒子和大孫子,都送到了他這裏來,說是知道他一早就在複習,叫他這次來教教他小兒子和大孫子,還把外孫給抱走了,叫大著肚子的女兒也跟著學。


    城裏人覺得孕婦珍貴,這不能幹那不能幹,村裏人可不這麽覺得。


    村支書心說,這女兒懷著孕,隻叫她跟著女婿學習讀書,這就是個輕鬆活計。李雲鴻的老婆也覺得這沒什麽難的,就和小弟還有大侄子,一塊跟著李雲鴻學習。


    李雲鴻:“……”


    他在村子裏生活的久了,自己當然也了解了這裏的生存狀態。他的確是可以不認真教他們,但他不認真教,村支書就有辦法不叫他參加高考,或是參加高考之後,沒法子拿到錄取通知書。


    甚至他這個村支書嶽父,精明的很。當初是仔細詢問了他家裏的情況,都有什麽人,什麽人什麽脾氣,從前做過什麽,都打探清楚了,才同意他和女兒結婚。而且,還是領了結婚證的那種。


    李雲鴻沒別的法子,隻能咬著牙認了下來,教這三個讀書。


    唯一剩下的一個沈自輝,他長相是知青裏最俊俏的一個,盡管性格陰沉,還是有人看上了他,而且是來鄉下走親戚的城裏人,家裏倒也有些本事,聽說是革委會的。


    沈自輝陰沉沉的,並不願意答應,可對方逼迫的很,還想要用“肌膚之親”逼迫沈自輝,畢竟沈自輝可不隻是長得好,她家裏都打聽好了,沈自輝家裏是真正有權有勢的那種,比她家那種可強多了。也就是現在不顯,等將來,她家裏下去了,不就能依靠沈自輝了?


    哪裏知道沈自輝壓根不吃這一套,直接就把那姑娘給踹到河裏去了,然後轉身就漠然的離開了。


    大冬天的,將一個姑娘給踹到了河裏。


    那姑娘最後被救了上來,可是受寒太久,葉梨給她把過脈,以後難以有孕,要是她幫著調理,好好養上十來年,也就差不多了。那姑娘今年才17歲,十來年後也就是30歲,也算是來得及。


    奈何人家姑娘也不信村子裏的赤腳大夫,去了省城醫院,也沒能治好。


    那姑娘家裏的確是有些本事的,沒把沈自輝給送去監獄,而是把沈自輝給打發到村子裏勞動改造的那群人那裏,每天做村子裏最苦最累的活,這還不算,他們還將沈自輝的一條腿給打斷了。


    同樣是大冬天裏。沈自輝性子獨,住的又偏遠,等他躺在雪地裏被人發現的時候,葉梨早就看過小章魚的記憶,知道這沈自輝壓根不是什麽好東西,還各種記仇會遷怒,瞧了一眼,就說她沒本事治腿,隻給灌了一副治風寒的藥,就叫人趕緊把他送去縣醫院。


    沒能及時治療,沈自輝最後左腿徹底廢了。不是那種瘸腿的那種,而是會時刻拖著一條廢腿,還要繼續幹村子裏最髒最累的活。


    說來倒也奇怪,無論是誰家的人,如果家裏人病了,失去了一定勞動能力,一定會補貼更多。可沈自輝的家裏,原本對他還算大方,後來知道沈自輝的腿廢了,就幾乎不怎麽給沈自輝寄東西。


    才兩年時間過去,沈自輝現在就變得胡子拉碴、滿身補丁、目光呆滯了。


    他也想要參加高考。


    但是,知青院裏的知青們也好,李雲鴻這樣在村子裏紮下根的也好,他們都有清白的身份可以參加高考。可沈自輝不是啊。沈自輝是屬於要勞動改造的那一批人,他哪裏有資格參加高考?


    而且,他也是拿不到書的。


    ***


    葉梨對於那幾個重要劇情人物的現狀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道,果然是性格決定命運,這樣的命運,也未嚐不好。


    至於他們之中,曾經有做下惡事的,老天爺的報應可能會遲到,可這個小世界已經修複好了,死後生靈都要去地府報道,閻王麵前,功過是非,一覽無餘。


    欠下的,總要還。


    葉梨暫時懶得搭理他們,而是帶著程建東、栓子和大妮兒幾個開始學習。


    程建東的初中讀完了,畢業的時候成績還是不錯的,隻是他不肯去縣城讀高中,這才罷了。高中知識,葉梨也逼著他學過一遍。今年年底的高考是來不及了,可明年,不是還有高考機會嗎?


    栓子和大妮兒這兩年也都長進了,他們最初跟著程幼珍讀書,後來就跟著程建東讀書,現在也能把初中知識,磕磕巴巴的讀下來了。


    葉梨知道他們的水平,倒沒想著叫他們參加高考,而是想法子把他們送去了初中學校讀初二,回家來就來她這邊學習,想讓他們來年考中專。這年代的中專生,可是比高中生還值錢。


    葉梨道:“高考都恢複了,中考肯定也不遠了,不會再推薦入學了。你們好好學學,將來考上中專,不也是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我是你們兩個的幹娘,要是我一直留在這,你們將來的婚事,我能插上手,可要是我和東子都考上大學走了呢?


    你們兩個要怎麽辦?不說別的,這中草藥的錢,你們爹跟你們要,你們守得住嗎?你們後娘要給你們娶悍婦嫁鰥夫,你們抗得過嗎?”


    幾個孩子:“!!!”


    行了行了,這親娘/幹娘都要參加高考了,他們不努力也不行了。


    其實內心並不想高考的程建東悶了一會子,也隻好苦哈哈的跟著學了。


    當然,因為葉梨也沒指著他們一次就考中,所以複習功課的時間長了,每天晚上都要學到九點半,第二天早上五點起來繼續學習,可白天時候,該幹活的時候還要幹活。


    程幼珍9歲了,程建西也6歲了。葉梨就打發程建西也去上學。


    程建西的身子其實還受不住每天的爬山,尤其是大冷天的爬山。


    但這也有法子,村子裏總有那高個有力氣的孩子,葉梨跟人家家長說好了,兩三個孩子輪流背,葉梨這邊就幫孩子交一半的學費,在學校的午飯她也負責,和程建西吃一樣的,飯量當然是大孩子的飯量。


    本來這麽大的孩子都該退學了,他們家裏聽葉梨說了這個要求,心道,這算什麽事情?那程建西才多重?孩子不上學,每天去山上背柴火,都要把背給壓彎了,一個程建西算什麽?立刻答應了。


    程幼珍學習極快,其實已經把小學知識都學會了,可是這小村小鎮的,壓根不提倡什麽跳級,她就隻能按部就班的上學。


    想要不去,還會被罵。現在又多了個看顧弟弟的任務,就更得去上學了。


    兩個小的安置好了,剩下的三個還有葉梨自己,一麵過日子一麵讀書。


    1977年10月21號,花國各大媒體公布了恢複高考的消息,一個多月後,各地分別舉行了高考。


    78年的夏天,舉行了第二次的高考。


    葉梨77年的高考沒參加,第二次和程建東一起參加了,一起考上了南方的大學。葉梨這個當媽的考的是一家名牌大學,程建東則是考了個大專。


    不過,這個年代的大專,也非常值錢。


    大妮兒和栓子這一年都考上了省城中專,喜極而泣。他們的爸爸和後媽,都開始巴結了上來。隻二人心裏有數,將來的日子,隻有好的,沒有壞的。


    知青院的知青們,這兩次高考成功的人,也真的不算多。


    尤其是第一次最為瘋狂,偏偏那一次裏,村子裏隻有一個彥蕭考出去了,其他人都沒成功。


    到了第二次,村子裏才有幾人考出去了。


    姚美考出去了,還是不錯的大學不錯的專業,未來可期;一心認為重來一次,自己就能高考成功的姚麗又一次的失敗了。


    一年後被家人給接走,被安排著結婚,依舊一直沒有孩子。等到父兄因被舉報且證據充分被擼了下來,罰款但沒進監獄。姚麗又一次被離婚了。


    她也終於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拿著這數目不少的贍養費,做起了慈善事業,後來遇到了她的命定之人。她的命定之人帶著她找到了她曾經|痛恨無比的渣男的弟弟,調理身體,後來娘家猶在,兒女雙全,夫妻和睦。


    後話暫且不提。


    淩仙仙也考出去了,隻不過是和程建東一樣考的大專。


    李雲鴻考上了本科大學,他小舅子考上了大專。老婆和大外甥都沒有考上。


    這時候上麵也傳下來消息,到了79年,許多年紀大的人,就不能參加高考了。村支書當然會叫年紀還不大的大孫子繼續去縣裏高中讀一年書,參加高考。


    聽小兒子說,大孫子估計再堅持一年,可能比他還要厲害,能考個本科大學出來。可女兒是真心不是那塊料。


    女兒考不上大學,那,女婿還讀什麽大學?村支書就將李雲鴻給留了下來,後頭把通知書賣給了縣裏的有權勢的人,李雲鴻就更走不了了,後來逃跑了一次,被嶽父帶著人抓住,打斷了一條腿,終於老實了下來。


    在村子裏一輩子渾渾噩噩,不是上門女婿,跟上門女婿也沒甚差別了。


    還有就是葉梨和程建東,以及,程蘭蘭的媽媽鍾梅了。


    鍾梅的家人被平|反了,她家人開著車來接她,村子裏壓根沒法拒絕,程家人也阻止不了鍾梅的離開。


    程蘭蘭跪在她腳下,想要跟著鍾梅走。


    鍾梅就有幾分遲疑。


    程老四開始後悔,他其實還是舍不得這樣的好妻子的。程老太更是撒潑打滾的不叫走——這麽一門好親,傻子才肯放過,還以不叫兩個離婚為由,不放人走。


    鍾家卻不是好惹的,他們直接就把當初程家幫忙瞞著程大死因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表示程家不辦理離婚證,這件事就會捅|出去,讓程家無法立足。


    程家無法,隻能從了,但想著當娘的總歸要惦記孩子,就更不肯叫鍾梅帶著孩子離開。


    鍾家人也不樂意叫鍾梅帶這種人家的孩子。幾個長成的兒子不成,最小的女兒也不成。鍾梅現在才30歲而已,讀大學的時候正好戀愛,畢業就結婚生孩子,以京城的醫療水平,也不差什麽。拽著鍾梅就走。


    後來鍾梅的確畢業就結婚,丈夫也是溫文爾雅,可也許是她應得的,也許是丈夫和她一樣做過拋妻棄子的事情,活該報應,夫妻二人感情極好,但一輩子沒有兒女。


    卻說此刻,鍾梅到底還是選擇離婚,並舍下兒女離開了。


    她的三個大兒子,是程家的孫子,吃不了虧的。唯一的女兒程蘭蘭,則是追著車跑了好久,哭得絕望。


    程蘭蘭已經意識到,將來等待著她的生活,會是什麽樣的了。


    鍾家終究沒有把事情做絕,把程家人給送去警局,也沒有對付害死程大的兩個衙內。


    他們沒動手,葉梨卻把證據交給了程建東。


    原身沒打算叫葉梨幫忙報仇,葉梨也懶得幫那麽個男人報仇。


    可程大對葉梨子來說,不是一位好丈夫,對於程幼珍來說,也不是一個好父親,對程建西是個陌生人。但對程建東來說,程大勉強是個合格的父親。


    葉梨收集了證據後,就把證據給了程建東,要不要去告,都由程建東做主。


    程建東最終還是將那兩個衙內和程家隱藏證據、包庇犯人的事情給告了上去。


    程家頓時大亂,程蘭蘭連個表麵上的父親都沒有了。程老爹和程老太也被抓進去了。


    程家每個人都隻能低著頭在外麵走路,壓根沒臉抬頭。


    這以後的日子,是好是壞,誰又說的清楚呢?


    焉知這樣難過的日子,不是程蘭蘭原本就該受著的?


    程蘭蘭跪在石子路上,哭得滿臉花。


    她想要從這樣的命運中掙脫出來,可是,她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


    酆都小院


    葉梨在上個世界待到了七十來歲,就離開了。


    倒不是她不想多待,誰叫重明這個家夥,每次都附身到鸚鵡身上。


    鸚鵡之中,壽命極長的,能活個二十年。重明這樣也能糊弄過去。


    可誰叫重明的性子在那裏,鸚鵡還能開口說話,重明就會偶爾露餡,叫大家覺得是原先的鸚鵡投胎回來了……


    葉梨:“……”


    那還能怎麽辦?隻能先回酆都了。


    幸好,葉梨子的三個願望,她都完成了,三個孩子也都成才。


    程建東成了商業巨頭,一直忙忙碌碌,但每天算計著自己有多少資產,就很開心;


    程建西果真學了中醫,在這方麵成為了真正的專家大拿,被許多有權有勢有錢的人求上門診治調理。但他每天接待的病人數量有限,不肯勞累到自己。如此也不影響他的身子,不說長命百歲,活到七十多歲是真心沒問題;


    程幼珍倒是很出乎葉梨的意料,當年出了小山村,去了大城市,葉梨就能叫程幼珍跳級讀書,20歲大學畢業的時候,正是1988年。


    程幼珍學的是財務,原本說好了去給大哥管賬,結果被星探發現,一直沉默的臉上不太有表情、平時不太有情緒的程幼珍,在鏡頭麵前,卻格外放得開。


    視後、影後都拿過了,40歲那年息影結婚,和丈夫一直都是丁克,滿世界的旅遊,過得很是幸福自在。夫妻兩個有錢,還真不擔心以後的養老問題。


    程建東與妻子和睦,有兩個女兒,大女婿是招贅的,孫子孫女都跟他姓,小女婿不是招贅的,但也主動送上一個孫子跟他姓。這日子過的,嗯,估計將來還是會上演一場家產之爭。不過,程建東自己都不在意,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葉梨看不到了,就更不在意了。


    程建西的妻子追求了他很久,程建西才答應。但他擔心自己的心髒問題會遺傳,婚前就商量好了,不生孩子,但可以領養。一家三口加上一貓一狗,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蒼天終究有眼,該過得好的人,日子都過得好了,該過得不好的人,日子也都沒能過好。


    葉梨也就放心了。


    當然,在上個世界,她也很開心就是了。


    小章魚下界的時候,可不隻是帶著鮫人和它自己,還帶了一條巨大無比的石斑魚,美味至極;一朵真正的白蓮花,全身上下都是寶,當然,葉大佬到底還是懂的可持續發展,蓮子隻動了一顆,其他都種在了小世界,等著將來能有很多蓮花,或觀賞或吃了,總歸都不辜負了它下界一場……


    另外就是一些蝦兵蟹將。小章魚看不上眼,隻叫它們跟著而已,但葉梨不嫌棄呀,如今都養在了小世界了,就等著它們……長大了。咳!


    想到上輩子真心是沒有白去一場,葉梨正在開心時,7382係統突然跑了過來。


    【宿主大大,緊急任務,要不要接啊~聽說報酬豐富,宿主大大可以選擇去仙神界一次,還可以贈送宿主大大一個儲物戒,可以把仙界的東西都打包帶回來……】


    葉大佬:【……】


    這還有甚可說的,接了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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