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起開, 小心我改了口味,不吃炸鵪鶉了, 要吃炸神鳥了。”


    重明聽得這一句, 才有些歡喜又有些得意的被踹開了。


    唔,他剛剛抱了阿梨好久, 阿梨才將他踹開咧!果然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


    還是……烈女怕纏郎?


    重明腦袋裏閃過兩種不同的念頭, 刹那間又把這奇奇怪怪的念頭給揮開了, 伸出手去, 想要拉葉梨的手, 又不敢, 最後隻好拉著阿梨的袖子, 牽著她去看他騎來的那匹皮毛雪白的駿馬。


    “阿梨你瞧, 這個好不好?你騎這個上島逛。告訴你哦,現在這整個的九頭島,都是我的咧!”


    重明難得有幾分羞澀和驕傲, 覺得他能給阿梨好多好多東西來著。


    葉梨:“……”騎馬是沒問題的, 說這九頭島是這蠢鳥的也應該沒錯,可是,這九頭島上的管理什麽的, 蠢鳥肯定什麽一問三不知。


    所以, 這算是重明的島嗎?


    她輕飄飄的瞧了重明一眼,這才一翻身,上了馬。


    重明立刻歡歡喜喜的化身牽馬人,牽著白馬, 高興的帶著葉梨在島上走來走去,還要與阿梨說,哪裏那裏的東西好吃——這世上比炸神鳥尤其是炸重明鳥好吃的東西多了去了,阿梨才不用隻惦記著這個來著!


    而且,就算要炸神鳥,鳳凰啊,青鸞啊,朱雀啊,這些都能吃,才、才不用吃重明咧。


    葉梨騎在馬上,倒也覺得這九頭島上風氣很是自由寬和。修士們的穿著,也都五花八門,而島上的護衛隊,更是一刻鍾就能瞧見一次,顯見是非常勤快的。


    而九頭島說是九頭島,其實是由九個大島,與二三十個小的島嶼形成。重明能夠早早的將這樣的九頭島占為己有……不可謂不厲害了。


    嗯,自然是隻有武力值方麵的厲害。


    葉梨有心想要問一句,重明是怎麽收服的這些島嶼,但重明隻顧著給她介紹各種美食,大約是被她嚇到了,生怕她真的想吃炸神鳥,便也不開口,隻看著重明牽著馬上的她,一路走,一路吃。


    島上的修士們,有認識重明的,也有不認識重明的。認識的都很是震驚,隻是他們也隻是笑容諂媚了些,並未上前故意搭話,也沒有行禮。想來也是習慣了重明經常出現在島上。


    葉梨在馬上吃了一路,倒也十分滿足。果然哪裏有吃貨,哪裏就有美食啊。


    葉梨是高興了,重明是歡喜了,徒留他們身後的青衣和褚茯苓看著陌生的對方幹瞪眼。


    青衣是真的不了解這位大老板了,從前說的多麽好,跟他們這些頭牌或前頭牌學的時候多麽認真,每次演練都尤其刻苦,可等真真見到真人了,他們提前說好的克製、隱忍,坐在白馬之上,溫柔有距離的笑,大老板一見到真人,就全都給忘記了。


    直接從馬上就撲了下去。


    幸好撲的是位修士,還是修為等級不低的修士,那位修士硬生生的站穩了,任由大老板將她給抱住。


    青衣:“……”你早說你學不會,學會了也用不上啊?早說了我們不就不這麽費盡心思的去教了嘛。


    隻是,這位被大老板看重的人,看起來卻是冷清精明,隻怕不如大老板好糊弄來著……也不知曉將來九頭島上,是好是壞誒。


    一旁的褚茯苓,亦是神色複雜。


    她跟了葉老板很久,雖然葉老板不怎麽跟她聊天,平日裏也多是葉老板做,她看著,時常被葉老板吩咐做事情,她也是做完了,才知曉葉老板這樣吩咐的意義,平素極少看到葉老板露出什麽過於開心或難過的神情。


    褚茯苓還以為,這是葉老板生性如此,性情冷淡。


    今日瞧見葉老板被人抱了個滿懷,也是任由對方抱了一小會才將人踹開,臉上帶出了明顯的嫌棄表情,可事後又任由對方牽著上了馬,還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買了許多吃的,葉老板挑剔著也吃了大半,眉眼含笑,仿佛自在了很多。


    褚茯苓想,果然,這還是她不招葉老板待見的緣故。


    不過,葉老板能遇到一個這樣真心待她的人,褚茯苓也打從心眼裏高興。就是……不知道葉老板喜歡不喜歡這個容貌俊美但看起來有點傻氣的男人就是了。


    ***


    重明一路嘰嘰喳喳的跟葉梨說話,葉梨想聽的不想聽的,他都說了個遍。


    等到了九頭島島主的府門前的時候,重明才又想起來了要害羞。


    他很鄭重的咳嗽了一聲,才伸出手,要牽馬上的葉梨:“阿梨,我們回家了。”


    一臉的嚴肅,隻兩隻耳朵通紅,像是要害羞,要努力克製著不要害羞的模樣。


    葉梨微微揚眉,抬眼看了一眼這看起來就金碧輝煌的島主府,嘴角抽了一下,才扶著重明的手,一躍下了馬。


    隻是之後,就一甩袖,把重明的手也給甩開了。


    重明:qaq


    但他鬱悶了片刻,還是又上前去,跟葉梨說著這島主府都有什麽雲雲,末了還道:“我原先隻是九頭島上的花樓的老板來著……”


    葉梨:“什麽?”


    重明立刻又道:“但我身邊的人說,我做花樓的老板,阿梨可能會不喜歡,我也不好將花樓轉到阿梨名下。所以、所以我就召集了一群人,做了這九頭島的島主。不過我想著,將來要把島主的位置給阿梨,就還是讓他們叫我老板,等阿梨來了,阿梨做島主,好不好?”


    跟在二人身後的青衣:“!!!”愛美人不愛江山也不是這個法子的啊喂!沒了江山,你怎麽愛美人呦我的蠢老板!


    奈何重明是真的有點蠢,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甚錯。


    葉梨仔細打量了重明幾遍,瞧見重明依舊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模樣,就知曉重明估計是穿過來,就入了花樓,所以才是先做了花樓的老板,後來才做了這九頭島的老板。


    經曆坎坷,但瞧著重明依舊一臉陽光的模樣,還有一身修為都在,就知道重明沒吃虧,她也就放心了。


    至於島主不島主的……


    葉梨微微蹙眉:“這個再說,不急。”


    她還要完成原身的願望,恣意的於天下間行走,這什麽島主不島主的,當不當,且不著急。


    重明立刻就乖乖的不提這個話題,轉而說起別個事情,比如九頭島上哪哪好玩,哪哪有更多好吃的,還給阿梨準備了許多修煉物資雲雲。


    他和葉梨不同,葉梨是穿來做任務,要繼承原身的資質、修為、本事,所以,葉梨也就無法帶來她自己的修為。


    重明反而是順便過來的,他是奪舍進入的這具身體的主人,因此如果想的話,可以使用自己的百分之二三的本事,完全可以在這九頭島上稱霸,所以才在這短短時間裏,葉梨隻是循序漸進的將修為提升到了金丹中期,重明卻已經做成了九頭島的主人。


    葉梨聽了重明的嘰嘰喳喳的話,倒也親自去看了重明給她備下的修煉資源和庫房,微微一挑眉,就知曉重明這個空頭島主,雖然的確被底下人算計了,交上來的東西並不足夠多,但下麵人也沒敢太過分,顯然也是顧忌著重明的修為的。


    重明未必不知道這些,隻是他並不愛管事兒,所以坑他些東西,把九頭島管好了,他也就不在意那些小事情了。


    他隻對給葉梨的修煉資源上心,高興道:“阿梨你瞧,這個是提升修煉速度的蒲團,這個是聚靈的陣法,比普通聚靈陣的效果好上好幾倍的,這個卡牌裏裝的全都是極品靈石,你能修煉好久的!還有那個,那個,那個,也全都是好東西!”


    重明等了葉梨好幾年,自然就存下了這許多東西,隻等著他的阿梨過來了。


    葉梨還以為,重明聰明些,就該知曉她不一定何時能找來,尋個安穩地方閉關睡覺,這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誰知曉重明就傻呆呆的等著,這一等,還把自己等成了九頭島的島主?


    葉梨微微搖頭,又被重明纏著說了許久的話,到了晚間,重明再也無法纏著葉梨了,隻能委委屈屈、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青衣等:“!!!”大老板這麽蠢的嗎?弄了這麽多東西,連個宿在一個院子裏的資格都沒得到?


    褚茯苓:“……”好罷,這才是葉老板的正常操作。


    卻說葉梨打發走了粘人的重明,安排褚茯苓去她的隔壁院子裏住著,就開始進行修煉。


    ——時日越久,當日的感覺就越是明顯。


    他們所在的這方世界,隻怕當真不是正常的世界。


    又或者,原本是個正常的世界,但不知何時被人給“豢養”起來了,成了神界仙界的“玩具”。


    他們就再也沒有了別的選擇。甚至其餘修真|世界,若要飛升,最起碼要修煉到渡劫期,才能擁有飛升的機會。這方世界,卻是隻要修煉到元嬰隻好的化神期,就能擁有飛升的機會。


    而若是其他世界的修士,渡劫期後方能飛升,此方世界的修士,化神之後就能飛升,兩廂在這個世界之後的地方遇到,此方世界的修士,哪裏有勝算?


    退一步說,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淪為了仙界神界的玩具,以這樣低的修為破界而出,到了仙界神界,即便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哪裏有反抗的餘地?


    至於什麽積蓄力量,以謀來日?當那些神仙都是傻的嗎?隻怕根本不會給此方世界飛升的修士機會。


    反而,對這方世界最好的結果,是此方世界形成的小說裏,此方世界隻是一個小小的劇情地,主要的劇情發展,是在仙界或神界,除了雲豆豆外,其餘人都是配角的配角或是炮灰中的炮灰。所以一旦有人要殺雲豆豆,此方世界的天道,才會劈下雷劫來。


    不過,後麵這個可能性,著實太小了些。因為天道至公,除非受人控製,或是滋生出了不該有的靈智和私心,否則根本不會在意世界裏的人,誰生誰死,誰又殺了誰。


    葉梨想了許久,心說,若想知曉真相,隻怕需要她經曆結嬰劫時,才能探得一二真相。


    又或者,培養出更多的化神期修士,促使他們渡劫飛升。


    這些飛升的人多了,總有幾個能逃脫控製此方世界的人的束縛,若能送回一二消息回來,也就能確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如此想罷,葉梨出關時,已經是三日後了。


    重明和褚茯苓,已經大眼瞪小眼了好幾日,俱都守在葉梨的院子外麵,等著她出關。


    葉梨出關後,見著二人如此,微微揚眉。


    褚茯苓鎮定道:“葉老板,我們在九頭島上,要住多久?何時離開?”


    她們一直都是如此,走走停停,在一個地方停留的世界並不長,除非要特意留下修煉。


    重明卻道:“阿梨要多留些時候呀,九頭島上有好多地方可以玩。等阿梨玩夠了,我們再走呀。”


    褚茯苓:“……”我們是什麽鬼?難道這個九頭島的島主,還要跟著她們走不成?


    雖然隻見了這幾麵,可是,褚茯苓已經天然的不喜歡這個家夥了。


    重明暗搓搓的看了一眼這個世界的便宜閨女,心道,說的就跟他喜歡她似的。這麽粘著阿梨,他都不好老是粘著阿梨了呢。


    葉梨瞪了重明一眼,才對褚茯苓道:“不急。這九頭島上風景不錯,也有許多玩樂的地方,治安也不錯,你自去玩,隻莫要耽擱了修煉就可。”


    褚茯苓一怔,才低低的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重明這才小聲道:“不喜歡她。”


    葉梨心道,說的就跟褚茯苓喜歡你似的。這一個二個的,都不省心啊。


    不過,她現下心裏有了計較,也並不管這些不算事情的事情。而是招了重明手下的管理九頭島的人來,將九頭島管理的越發密不透風。


    與此同時,葉梨還道:“九頭島,當開宗立派。”


    九頭島原是散修居多。畢竟九頭島上的靈氣,說實話並不比大陸的靈氣充沛。故而才被一眾散修占了去,九頭島上,才隻有島主,沒有門派。


    但葉梨依舊道:“可另立散修盟,製定對散修來說,既寬鬆又嚴苛的規則。”


    她總該建立一個強大的勢力,才好與天元宗相對抗。


    比如現下,她也好,褚茯苓也好,尚且都沒有以真麵目示人,要想以真名和真麵目示人,至少也要她修煉到元嬰期,褚茯苓修煉到金丹期,身後的大勢力,自然也是要有的。


    新門派的宗主是她,散修盟的盟主也是她。


    九頭島的島主……重明既然要讓,葉大佬也是肯擔得起來的。


    有了這些做倚仗,完全不懼天元宗。


    最要緊的是,有了這些,葉梨就有充足的準備,幫助這方修真|世界進行發展。


    褚茯苓聞言聽得一愣一愣的,重明倒是雙手雙腳的讚成。


    許是大陸素來小瞧九頭島,因此九頭島上散修盟的建立也好,破天門的建立也罷,除了九頭島上的人們聽了後,很是激動了一回外,外界的人對此幾乎沒甚感覺。


    隻是,九頭島上的秩序越發好了,九頭島上的貨物和修煉資源,運到其他地方,也敢講的起價格,不至於被對方壓價太狠,隻能賺個成本價;


    九頭島上的散修們,以後就有了固定的聯盟和依靠,不必東躲西藏,沒有藏身之地可以修煉,還能經常接到任務,賺取修煉資源;


    年輕的沒入門的人,則大都拜入了破天門,嚴守破天門的規矩,直到很久之後,全天下才知曉破天門最初幾代弟子修煉的功法,都是掌門親自量身定做,幫他們撰寫的。


    修煉資源更是從不發愁,這才使得破天門突然崛起的時候,就已經無法被消滅,因為整個門派的弟子,都修煉著適合他們的功法,有著破天之心。


    葉梨這次是將四隻猴兒都都帶了出來,又自己挑選了得力的助手,重用了九頭島上原本的管理人員,連褚茯苓,也被她各種使喚了起來。


    可即便是如此,葉梨也足足花了15年時間,九頭島上的新秩序才建立了起來。


    加入散修聯盟滿五年的人,隻要不觸犯規矩,賺取一定的積分,就可以學到最適合他們的功法,那功法還是從練氣期,一直修煉到渡劫期的功法,俱都激動非常;


    破天門的弟子們,更是待遇非凡,自入門就一心修煉,修煉的功法更是量身定做,因此盡管破天門的弟子們,如今修為最高的才是築基期,但築基期的弟子,已經占了整個門派的一半,可見破天門成長之快。


    九頭島上秩序井然,天才修士層出不窮,大陸上的天元宗等大門派,終於要注意到九頭島上了。


    九頭島上的普通修士,尚且對此不察,九頭島的管理人,則都緊張了起來,開始想著要如何引開大陸的注意力。


    葉梨對此很是淡定:“無妨。”


    對仙界神界的人來說,或許他們這個世界,就是個普通的曆練法器或玩具,但是,他們偏又是活生生的人。既是人,隻要有修煉的資源和機遇在,就能有捅破這件事的人在。


    葉梨現在的修為,依舊是金丹中期,畢竟這15年裏,她用在各種雜事上的時間太多,因此修為提升不多,隻是將修為鞏固的更多,悟性提升而已。


    現下她要做的,就是要將原本屬於雲豆豆的一個機緣,公之於眾,並將裏麵的各種從練氣期到渡劫期,甚至仙界、神界的功法、秘籍等,都讓天下人知曉。


    這天下,總不缺少聰明人。一些聰明人能夠堪破真相,一些聰明人能夠將修為修煉到足夠的高度,一些聰明人會將這些全都記錄下來,傳揚天下……這些事情做下,暫且不顯,但將來,當這些人都要飛升時,就不知曉那仙界、神界的人,怕是不怕?


    葉梨心中想了許多,麵上卻不顯,隻淡定的吩咐下去,選了散修盟和破天門的數百人,跟著她去參加百年才開一次的秘境。


    這個秘境,是如今被宣揚開來的最大的一個秘境。


    雲豆豆的機緣,就在這秘境之中,乃是大秘境中的小秘境,被雲豆豆所繼承,帶著小秘境離開。


    而雲豆豆帶著的小秘境,就像是個藏書塔,裏麵的藏書包羅萬象,若能供修真界的修士們所知曉,定然有驚才絕豔之人,或猜到一二真相,或能修為更進一步。


    葉梨心裏則猜測,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唯餘一線生機,隻怕這也是一線生機的其中一個,隻是,前世裏,雲豆豆是帶著這一線生機離開的,後來積攢夠了功德,立地飛升,也是將這一線生機給帶走了。


    從前不想,不覺有什麽。


    現在再想,葉梨反倒以為,這是上麵的人,故意派人下來曆練,一來是為了功德與曆練心境,二來麽,就是阻止此方世界的人,得到更好的功法和典籍,猜到真相或是崛起。


    即便他們看不起此方世界的人,但也不妨礙他們做好各種準備。


    偏偏此方世界的一些人,還一心將雲豆豆當做個好的,為了雲豆豆欠下諸多因果。若是讓他們知曉了這個真相,真是不知,該會如何做想。


    而且,葉梨做了這九頭島的島主這十幾年,也知曉了一些上層人士隱瞞的真相——像雲豆豆這樣被大門派眷顧的人,其實從前就有。


    向來都是隔一段時間,才出現一個。每個最後都得道飛升,給門派留下一些典籍或法器靈寶之類的。


    這根本就是一個設計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圈套。


    可憐圈套中的人,從未以為,這是圈套。


    葉梨眸色閃了閃,心忖,這次將那些書籍典籍公之於眾後,她就會一心修煉。


    至於真相……她的小世界裏還有一隻活捉的靈貓,這靈貓可是葉梨親眼看著,從天上被拋下來的。那靈貓被關了許久,想來,等她這次結嬰之後出來,那靈貓就被關得老實了,肯說實話了。


    ***


    這廂葉梨在做局,隻等時機到了,將那些書籍公之於眾。


    天元宗裏,雲豆豆依舊在門內受盡寵愛,隻是那些門派長輩們的寵愛,從原來的對她好到不行,見麵就誇,不見麵就想,變成了隔三差五的來送東西,助她修行,可真正時常見她的,卻不多了。


    她的幾個師兄裏麵,三個因她而死,一個因她而走火入魔,如今尚且被關押著,唯恐天元宗傳出消息,內門親傳弟子入魔的消息,被世人嘲笑。


    剩下的三個師兄,一個跑的遠遠地,時常送東西過來,人卻少見,另外兩個,二師兄和四師兄並未疏遠於她,但二人既有師門,又有家族,二人時常被家族差遣,最近還被家族壓著訂了婚,對雲豆豆這個小師妹的關心,自然不如從前。


    雲豆豆的修為,好容易用丹藥喂到了築基期,到了可以出宗門曆練的時候。


    師門長輩和師兄們都送了禮物過來,人卻沒有過來,隻是派了身邊的童子過來。


    雲豆豆看著這許多禮物,其中還頗有幾件是難得珍稀的物件,即便是她的那些師叔師伯們,想要得到這幾件東西,隻怕都要恰到好處的時機。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該下山了。


    她害得師門少了好幾個天才弟子,害得師父氣得閉關不出,害得宗門這些年裏,根本收不到天賦資質好的女弟子,連帶著男弟子的數量都少了許多。


    雲豆豆就是再傻再天真,如今也開始有些明白,當初的自己,終究是錯了。


    毀她臉的女人,其實沒有錯。她害得人家的女兒被毀了容,對方跑來毀了她的臉,豈不是情理之中?


    她錯了,師門從前也錯了。隻是,雲豆豆能承認自己錯了,可是師門,如何肯呢?護短哪裏有錯,更何況護的還是她呢?


    雲豆豆又長籲了口氣,收拾好行囊,便出門去了。


    第一站,便是鳳凰秘境。


    期間雲豆豆又被曾經因她毀容的人綁架了兩次,極近侮|辱|折|磨。在鳳凰秘境開啟的前一夜,才終於僥幸逃了出來,順著人群進入了鳳凰秘境。


    待到一年後,鳳凰秘境重新開啟時,一眾修士帶著獲得的修煉資源而出的時候,雲豆豆戴著鬥笠和麵紗,也是一臉喜悅。


    她竟然綁定了一個小秘境,那小秘境裏,更是有許多她聽都沒聽說過的典籍在,如何不欣喜若狂?


    正在雲豆豆歡喜不已時,忽覺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隨即,就覺自靈魂深處,被一種奇異的力量給撕|扯開來。


    “啊——”


    雲豆豆剛剛半認主了那個小秘境,小秘境其實是金丹期修士才能徹底認主,雲豆豆這才築基初期還不穩固的修為,隻能勉強半認主。被這股力量一撕|扯,竟真的將小秘境從雲豆豆靈魂上給撕|扯了開來。


    一個足有數人高的寶塔型的圖書館,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更奇異的是,這裏的書籍惦記,全都是以掛圖的形式展現在眾人麵前,這圖書館,更是一座高塔,在半空之中,不斷旋轉,變大。


    而眾人也能看到高塔之上懸掛著的各種典籍秘籍。


    不知有誰大喊了一聲:“還不快抄錄下來!”


    頓時有人拿出了紙筆,有人拿出來了能錄製東西的卡牌。


    大門派的長老瞧見了,倒是想要拚著門派名聲不要了阻止,他身邊的人卻搖了搖頭,指了指那仍舊在不斷變大的高塔和高塔上的掛圖上的字,又遙指遠方。


    原來,隨著這高塔不斷的升到半空之中,不斷變大,這高塔上的掛著的秘籍等,不但被靠近高塔的人記了個清清楚楚,就是距離這高塔兩城之外的人,也能看個清清楚楚,將這些典籍或抄寫或錄製或默誦下來。


    而這高塔,還在不斷的變大,變高,上麵顯示的書籍內容越來越多,有時還會不斷變換。


    曾被這高塔圖書館綁定的雲豆豆,因著被強行解除綁定,靈魂受了撕裂之苦,此刻正狼狽的躺倒在了地上,還露出了那一張寫了“美”字的臉。


    天元宗的眾人和圍觀眾人,都在仔細的記下那高塔之上的內容,誰都沒留意狼狽的雲豆豆。


    反而是一名女修,低頭看了一眼雲豆豆,目光閃了閃,就拎著雲豆豆離開了。待到遠處,將之丟下困住,才又飛回了半道上,繼續記下那高塔上的內容。


    那高塔越飛越高,越長越大,最後竟真的有天高,上麵的就算最小的字,在九頭島之外萬萬裏的海域上,也能看得清楚。


    且這高塔一直持續了約有半年之久,才終於漸漸的開始變小,最後消失不見。


    而半年時間,已然足夠修真界的大部分有心人,將這高塔上的修煉功法、修煉心得、修煉手劄、卡牌製作、煉丹煉器心得等,每一個字,都抄寫下來。


    便是沒有抄寫下來的,到了那書店去問一問,也能買下能裝滿一張儲物卡牌的書籍。


    修真界頓時沸騰了起來,各大門派更是全心用在了修煉之上。至於那崛起的九頭島,自然無人有空問津。


    九頭島安靜下來,悄無聲息的發展壯大著。


    而被曾經得罪過的女修而綁起來的雲豆豆,再次受到了折磨。


    她身心俱疲,痛苦不已。


    正在痛苦中破蛹而出,化蝶成長。雖是痛苦了些,可她原本就要經曆這些,方才能頓悟,修得無上大道。此刻的痛苦,是原本的她預料到的,現下承受,自是應當。


    ***


    九頭島


    重明跟著葉梨去了一趟鳳凰秘境,出了一回大力氣,采摘了些好東西,又將與雲豆豆綁定的不是那麽結實的小秘境給強行撕|扯了下來。


    別看當時風光,回到九頭島後,就蔫蔫的去閉關睡覺去了。


    葉梨心道,這蠢鳥果然是蠢。她當時就叮囑過了,若是不行,就不必強行做,將雲豆豆綁了來,逼她一本本的吐露秘籍,也是個法子。


    奈何不但男人不能說不行,蠢鳥也不能說不行。她隻隨意一句,這蠢鳥就非要表現一下,炫耀一下自己的羽毛。


    結果……被天道規則壓製之下的重明,現在隻好去苦哈哈的睡覺恢複去了。


    葉梨:“……”蠢成這樣,也不知當年如何做的戰神。


    但轉念一想,重明這個法子,對她來說,是最方便有利的。隻怕重明也是明知如此,才會冒險這樣做。


    她歎一回氣,到底在重明睡覺的地方,停留了片刻,才去隔壁修煉。


    如今整個修真界,都陷入了修煉狂潮之中,所有人都想要知曉,那化神期以上的修士,該有多麽的風光?


    飛升,是否近在眼前?


    ***


    酆都


    一名白衣人,正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自己與自己下棋。


    他的身旁,正有兩名黑臉黑麵的黑袍人,看著他嘴角直抽。


    白衣人左手與右手下完了棋,分出了勝負,才側首看向二人,臉上還帶著笑:“著急甚?我們的儲君殿下,可不是那等輕易能被人算計的。”


    一人微胖些,無語道:“殿下去的是當年被那一位不小心利用一塊副印,隔絕開來的空間。那一處空間的神、仙、人三界裏,神與仙,早就瘋魔了,自以為無力出來,便拿著那裏的人界當遊戲玩,當做曆練頓悟的法|場,如何會將人界的人當人?


    若殿下去的是仙界、神界,我等自然不會多言。可殿下去的,卻是人界,這等難度,比陛下當初曆練,竟還要艱難上幾分。”


    白衣人正是酆都大帝,托腮道:“對哦,我運氣好嘛。”


    二人:“……”


    酆都大帝瞧見二人還在擔憂,才笑道:“咱們這位殿下,終究是太年輕了些,並未經曆過太多磨難,就好運的拿到了七塊副印。這第八塊拿的艱難些,原就是應有之意。”


    爾後一揮袖子,棋盤上竟顯示出葉梨做任務的世界的景象,笑意越深,“我瞧著她自己都不著急,胸有成竹,你們著急什麽?莫不是那皇帝不急,太監急?”


    二人:“!!!”誰他喵的是太監?你嗎?


    頓時甩袖就走。


    他們為甚著急?還不是如今這位大帝忒的不靠譜,好容易有位靠譜的準大帝了,怎麽能叫她折在半道上?


    那什麽小世界的人,自以為是的要作甚護短之事,殊不知是自己毀了後輩的前程。若論護短,當他們不會嗎?當酆都大帝不想嗎?隻是他們知曉的更多些,有些路,隻能自己走,才能真正成長。


    那些護短之人,果真愚蠢。


    愚不可及,蠢鈍如豬。


    棋盤前的酆都大帝,也在小聲念叨:“哎,真想護短一下,叫我這便宜徒兒快些來坐我這位置呀。可惜,可惜了啊。”


    遺憾了片刻,想著那個被隔離開來的仙神界裏,頗有幾種好吃的東西,其中還有一隻幾萬年的鵪鶉精……唔,便宜徒兒應該還是很開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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