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佬一夜好眠,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成為了徐磊的“心理陰影”。


    第二天早上六點,葉梨給兩個小姑娘掖好被角, 在床邊圍了一圈折疊起來的被子, 防止小姑娘睡著了滾下床去後,這才打開門。


    然後, 剛剛打開門, 就瞧見了正在院子裏拿著大掃帚掃地的徐磊。


    葉梨輕輕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裏沒有任何的情緒。


    然而徐磊一下子就把大掃帚給丟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 就朝著葉梨跪了下來。


    瑟瑟發抖, 戰戰兢兢。


    葉梨:“……”


    她有那麽可怕嗎?


    然而在徐磊心裏, 現在的她就是那麽的可怕。


    徐磊跪在了地上後, 聲音顫抖,半晌,囁嚅出聲:“我、我、我昨天收到了大隊長家的蔣梧桐的小紙條, 她跟我說喜歡我。但、但是, 您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會接受她的告白的!我一定會努力做個好丈夫,好父親, 我絕對會聽話, 不會再做對不起你們母女的事情!”


    聲音顫抖,話語結巴,可延伸好歹是堅定的。


    葉梨這才認真的看向徐磊,輕“嘖”了一聲。


    ——她算是明白了, 徐磊大約以為,她現在都隻是打他和嚇唬他,而不是和他離婚,並且也並不離開村子,是因為還想要保持這個婚姻。當然,徐磊大概也會猜測,她保持這個婚姻,肯定不是因為什麽愛情,而僅僅是為了兩個孩子。


    可這個婚姻……葉大佬什麽時候在乎過呢?


    隻是,曾經的徐磊大男子主義,會打女人,但也同樣靈活多變,有責任感,會抓住市場,尋求商機,成為這個時代的先富的一批人。


    現在的徐磊,越發沉默寡言,不打女人,隻打打女人的男人,會賺錢,有責任感,畏懼葉梨……


    無論是哪一個徐磊,葉梨和原主都看不上,可是對於蔣梧桐而言,都是一根救命稻草,她會毫不猶豫的抓在手心裏。


    原主不明白蔣梧桐這樣一個原本和她一樣向往外麵的自由和廣闊世界的女孩,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後來那副模樣,賢妻良母,三從四德,恨不能趴伏再徐磊的腳下,將徐磊的麵子、尊嚴,用她自己的尊嚴給支撐起來。


    可事實上就是這樣一個蔣梧桐,對待原本的徐磊,或是現在的徐磊,都能有一套她自己的辦法,然後教徐磊能夠成為一個更有責任心,並不會對她動粗的“好男人”。當然也會順手使蔣梧桐能過上她想要過上的好日子。


    原主始終念著和曾經的蔣梧桐的情意,沒有說過要報複蔣梧桐。但葉梨一看就知曉,這蔣梧桐壓根不是原先的蔣梧桐。


    和原主相知相交,即便通過仔細觀察猜到了些真相,原本的蔣梧桐做的,是將她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十塊錢給了原主,希望原主帶著孩子私奔後,能稍稍過得好一些。


    可後來的蔣梧桐,則完全變成了一個從古代穿越而來的女子,受盡了女德女戒的荼毒,以遵守三從四德為驕傲,認為身為女子,丈夫會打罵她,會不滿她,那一定會是妻子的過錯……她憑著這些把日子過差了就算了,可一旦憑著這些把日子越過越好,蔣梧桐一定會到處大肆宣揚,告訴女人要學位“討好”和“侍奉”男人。


    這個蔣梧桐,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原本蔣梧桐要找上徐磊,葉梨是不奇怪的。可是,蔣梧桐的大哥大嫂不是給她說了門更有錢的親事嗎?


    葉梨就在意識裏詢問係統。


    7382係統:【呃,本係統記起來了,蔣梧桐和她的未婚夫在院子裏說話時,她的未婚夫一言不合,就對她打了一巴掌。】


    葉梨:【……】


    好罷。


    劇情裏麵也好,原主的記憶裏麵也好,蔣梧桐一直都在說,男人會打女人,丈夫會打妻子,一定是妻子的過錯。如果換了她,她一定能做到最好,不給男人打她的機會。蔣梧桐一直這樣想,一直這樣做,嫁給了徐磊後,徐磊果然沒有打過她。蔣梧桐就更覺得這是她的“珍貴心得”,是正確的事情。


    這也就意味著,蔣梧桐在這方麵,隻是個嘴把式,她從來沒被打過,因而能站在圈子邊緣,嘲笑那些被打的女人,用崇拜溫順的目光,看向那個打了前妻卻不曾打過她的高大的男人。


    而現在,蔣梧桐終於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還是在婚前。


    葉梨神色略有些古怪。


    果然巴掌打在自己身上,自己才知道疼。


    徐隊長夫妻給蔣梧桐找的那個未婚夫,一定是比徐磊強的,所以蔣梧桐才會答應。


    可現在會反悔……葉梨心說,這是被打了才曉得疼,後悔了啊。


    這廂葉梨還在神色略有古怪的猜測著,徐磊已經顫抖的越發厲害了起來,整個肩膀都在不停的抖動著。


    像是葉梨下一刻就會突然暴起揍他一般。


    葉梨還在發呆。她並不在意徐磊,隻是為了原主,她還要繼續報複徐磊一段時間。既然打罵已經足夠,這樣氣勢上的壓迫也是可以的。還省了她的力氣。


    她正在思索。


    就聽到了小姑娘突如其來的尖叫聲。


    葉梨立刻回過神來,就瞧見大妮兒踩著小拖鞋,突然抱住自己的腦袋開始尖叫了起來。


    大妮兒一麵叫,一麵恐懼的看向徐磊。


    即便現在徐磊還在跪著,大妮兒已然喚起了她曾經的自以為不記得的那些令她恐懼的記憶。


    葉梨麵色一變,立刻衝了過去,將大妮兒給抱了起來,然後一麵溫安慰,一麵將大妮兒給抱了起來,轉過身,叫大妮兒看著房裏,她看向徐磊,冷冷的開口:“滾。”


    徐磊也沒想到小姑娘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一直以為小朋友是不記事的。他以前是打過妻子的,那時候小妮兒身子骨差,基本一天裏有十幾個小時都是睡著的,晚上再吵都叫不醒,所以小妮兒就算碰到過,也是寥寥幾次。大妮兒則是時常醒著的。大妮兒也見過他打妻子,那時候的大妮兒就是這樣恐懼的尖叫,用異常畏懼的目光看著他。


    那時候的徐磊,是完全不在意的。


    小丫頭片子,有甚好在意?而且,這麽小的孩子,能記得什麽?長大了就都忘記了。


    這些日子,他被“妻子”給各種支使著去幹活,早出晚歸,除了極其意外的時候,他根本見不到兩個小丫頭。


    小妮兒已經完全不認得他了,大妮兒上次見到了他,也沒說話。


    卻沒想到……大妮兒是記得的。


    而且看到他後的反應,還這樣的激烈。


    徐磊想到自己已經算是個太監了,這兩個月裏,從來都沒有石更起來過。


    他有一次偷偷去找縣城的老中醫去瞧,對方給他把脈檢查,最後就問他有孩子沒?聽到他說有一對雙胞胎女兒,那老中醫就說,啊,那挺好,嫁出去一個,另一個還能留著招個女婿。


    徐磊立刻就知道,自己沒救了。


    他心裏頭難過,煎熬,最後沒辦法,隻能認命。想著再等等,等他再難過幾天,就去討好兩個女孩。小孩子嘛,能記得什麽?肯定不會記得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


    然而大妮兒記得。


    葉梨鐵青著臉將大妮兒給抱到了屋子裏,大妮兒還在渾身顫抖。


    她好容易將大妮兒鬆開了,大妮兒就伸出手,去摸葉梨的臉,身上。


    大妮兒哭的小身子都在發抖,還在小聲道:“媽,疼嗎?呼呼。”


    葉梨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對徐磊也是厭惡至極。


    從前時候,大妮兒是見過爸爸打媽媽的,也見過爸爸把媽媽給打得狠了後,爸爸會下跪給媽媽道歉的。


    兩個月過去,葉梨盡量不叫兩個小姑娘見徐磊。小妮兒身子是真不好,就是現在靠著食補喝藥,每天還要比大妮兒多睡兩個小時,原先睡得更多,所以差不多是真的把徐磊給忘了;大妮兒平常也從來都不提爸爸,葉梨就以為她也給忘記了。


    平常時候,葉梨帶著她們的時候也好,劉寡婦和徐小妹過來照顧兩個孩子的時候也好,她們從來不說爸爸,想著盡量把父親的痕跡,從兩個孩子的記憶裏給抹除。


    等過幾個月去了城裏,兩個孩子就不必困擾了。


    結果——


    結果到了今天,葉梨才發現,大妮兒還是記得的。又或者說,她之前把那些叫她難受的記憶給藏了起來,可是今天瞧見了徐磊的下跪,突然又將那些記憶給喚醒了過來。


    大妮兒小臉煞白,哭得一抽一抽的,還是想給葉梨呼呼。


    她覺得,媽媽一定受傷了,一定很疼。


    壞爸爸,惡爸爸,他為什麽這麽壞?


    大妮兒的眼睛裏,再次充滿了畏懼。


    葉梨瞧著大妮兒,眼睛眯了眯,輕輕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她原以為兩個小孩子不接觸徐磊,就不會感到心裏難受。小孩子忘性也大,沒準現在就忘了徐磊。等離開這裏後,葉梨隨意編個她們父喪的借口,也就能糊弄過去了。


    誰曉得,兩歲的小朋友,也是有記憶的。她不記得一歲時發生的事情,可能明年也不記得現在發生的事情。可深深印刻在她的心裏的那份恐懼和害怕,她還是會無意識的記下。然後想起兩個月前,甚至更久前的恐怖記憶。


    是時候該離開了。


    葉梨想了想,到底是把這裏的事情都放下了。


    徐磊隻能一輩子困在這個小村子裏,然後裝入瘋癲,每每別人家有男人打女人的,他就必要衝出去狠狠的打那個男人。現下他年輕力壯拳頭硬,自是沒什麽。


    可到底……咳,徐磊也是被葉梨給踩壞了命.根子的,比起尋常“男人”,身子骨還是要差一些。隻是徐磊年輕,現在看不大出來而已。


    等將來……自有徐磊好受的時候。


    更何況,葉梨也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徐磊。


    至於蔣梧桐……


    葉梨安撫好了大妮兒,哄著她和小妮兒又小憩一會,就去仔細問了徐磊,徐磊說他因為害怕,所以把小紙條給吃了,沒有留下來。


    還想拿著小紙條當做證據,好送給蔣梧桐的丈夫一份大禮的葉梨:“……”


    原來她已經這般的可怕了?


    她仔細想了一會,決計給那個叫做餘晚舟的男人,送去另一份大禮。


    ——畢竟是個家暴死過妻子的男人,葉梨盡管看不順眼蔣梧桐,可她對餘晚舟同樣的看不上。


    所以這份大禮,還是要送。


    葉梨將徐磊再次趕走,叫他以後注意著點,千萬不能出現在大妮兒和小妮兒麵前,才心念電轉,去了隔壁叫徐小妹幫她照看兩個孩子,順便做飯。她自己則往屋子裏走了一趟,出來後就去了徐隊長家。


    如今是盛夏,前幾日剛下了雨。


    地裏活計也不著急,因此這個時間點,徐隊長還在家裏。


    葉梨這般早的出門,路上也沒什麽人瞧見她。


    徐大嫂瞧見她上門,很是驚訝了一番,忙叫葉梨進來。——沒法子,葉梨這張臉就長得好看,人也有學問,聽說是讀過高中的,還是跳級讀的高中。而且現在的徐磊也“靠譜”了許多,還能帶著村子裏的人發家致富,徐大嫂對她的態度當然好了很多。


    葉梨笑道:“我是來尋嫂子和大隊長有事情的。”


    徐大嫂目光一轉,一麵在圍裙上擦手,一麵笑道:“那倒是巧,我家那口子正好在呢。”然後吆喝著叫蔣梧桐去廚房做飯,叫家裏大女兒去倒湯水來,自己則引著葉梨往堂屋去。


    徐隊長瞧見葉梨,先是想躲,瞧見徐大嫂給他使了眼色,心裏念頭轉了轉,大概猜測對方是想要回城。現在各地對知青管的都不是那麽嚴了,最多是回城後沒有商品糧,隻能自己賺錢買。因此瞧見葉梨過來,倒也不意外。


    葉梨大大方方的喝了一口徐家大閨女端來的糖水——著實是這糖水是招待貴賓的待遇了,她不喝還真不行。


    然後就將她打算回城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戶口還會先留在村子裏,隻是她這次想要給大妮兒和小妮兒都上個戶口,戶口跟她,姓也跟她。


    徐隊長和徐大嫂子聞言不禁目瞪口呆。


    徐隊長道:“這不行。孩子都是跟父親姓的,哪裏有跟母親姓的。你和徐磊又沒離婚。”爾後就是一頓。


    葉梨接著道:“哦,我還要離婚。”


    徐隊長:“…………”行吧。果然這些知青不靠譜,說離婚就離婚的。


    可葉梨是要離開的知青,徐磊可一直都在村子裏住著,又有好幾個親手足,他不願意得罪對方,就又推脫,“那弟妹……葉知青你得把徐磊也叫過來,然後一起說這件事,我這便給你開證明,你們去縣城裏領離婚證,給孩子上戶口。”


    頓了頓又道,“至於其他的,戶口肯定還是要在咱們村子裏。將來葉知青如果有了門路,回來轉戶口,咱們也絕對不會為難。”


    徐隊長畢竟是做大隊長的人,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又說了許多村子裏的好處,村子裏對知青的好等等,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想要葉知青將來發達了,不要忘了這裏,也算是葉知青的第二故鄉,更是葉知青兩個女兒的故鄉。


    葉梨對徐隊長的口才有了切實的見識,確定徐隊長肯幫忙寫證明,便起身塞了一張縫紉機票給徐大嫂。


    徐大嫂早就想要一台縫紉機了,家裏也有錢,隻是有錢還不行啊,現在要買縫紉機還要用票。


    葉梨這件東西,算是送對了。


    徐隊長和徐大嫂就笑得更親切了。


    待十分鍾後,葉梨將徐磊給拉了過來,二人表明確實要離婚後,徐隊長就麻溜的給開了證明。


    待到晌午,葉梨又將徐磊拉去了縣城裏,和徐磊正式離婚,並且把兩個孩子的戶口,落在了自己名下,且跟著她姓葉。


    徐磊這一整天都是恍惚的。


    他之前被葉梨給打怕了,也想過離婚的事情,可是想想知青離婚的多,但知青離婚大都不要孩子。葉梨那麽疼兩個孩子,為了孩子,隻怕也不會跟他離婚。


    所以徐磊在收到那張紙條後,才會猶豫再三後,幹脆把紙條給吃了下去,生怕葉梨看到會又借機狠狠揍他。


    然而現在,他跟葉梨離婚了!


    兩個孩子也都不是他的了!


    徐磊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結結巴巴的要跟葉梨討要公道——他如果還有生育能力,那定然是不在乎兩個丫頭片子。可是,他明明沒有了啊!這兩個丫頭片子對他來說就尤其重要了。


    可徐磊還沒能張開口,就被葉梨深深地看過來了一眼。


    明明是炎炎夏日,徐磊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他心中想,這樣也好。等葉梨走了,他也能好好的過日子,就說自己受了情傷,一心想著前妻,不再結婚也沒人說什麽。等過十來年,他也不過繼侄子,隻過繼個侄孫,或是村子裏成了孤兒的孩子,一輩子也就能過了。


    這樣,唯二知曉他成了太監的人,也就走了。不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徐磊很是鬆了口氣,覺得這場婚離的很是值得。完全不知道葉梨還打算送他一份大禮。


    而徐隊長家裏,蔣梧桐在看到葉梨時,簡直下意識的心生恐懼,以為是葉梨知道了她想要勾引徐磊的事情,所以跑來質問。


    結果發現徐隊長和徐大嫂都笑得很含蓄,像是心裏高興又不敢露出來一般,才知道不是和她有關的事情。蔣梧桐這才鬆了口氣。


    等到知道徐磊要離婚了,那她心裏就更歡喜了。


    或許,徐磊就要來她家提親了!


    蔣梧桐想到這個,就像是心裏踹了顆糖,甜甜的。


    奈何蔣梧桐的期待到底還是落空了。


    80年的8月,烈日炎炎,徐磊家的女知青,帶著兩個女兒,還有幾個包袱,頭也不回的坐上縣城的火車離開了。


    女知青葉梨在村子裏還是有幾個人交好的。


    其中還有個大嘴巴的。


    葉梨站在火車站的入站口,牽著兩個小姑娘,笑道:“不要送啦。等我安定下來,就給你們寫信。”


    徐小妹尤其舍不得葉梨,拉著葉梨的手:“梨姐,你走了後,一定要記得我啊。我、我將來也許也能去看你。”然後就是一臉憤憤,“都怪徐磊!要是他好一些,梨姐你就能一輩子待在徐家村啦。咱們也能日日相見。”


    她一說完,就被親媽給瞪了一眼。真當徐家村是個好地方啊。


    徐小妹略有心虛,立刻改口道:“其實還是徐磊耽誤了梨姐你這麽長時間。梨姐你那時候要是高考走了……”


    葉梨道:“他確實耽擱我了很長時間。畢竟,誰家男人突然變成了個太監,都是很耽擱做妻子的的。”


    喧鬧的火車站的入口處,突然就是一靜。


    其中一個純粹來看熱鬧的女人忽然大嗓門道:“你說徐磊是太監?他那什麽沒啦?”


    滿滿的八卦意味。


    葉梨:“那倒是還在,隻是成了個假把式,早沒用了。哦,你們沒瞧見他連胡子都不長了嗎?”然後一歎,“否則,他怎麽肯放我和他離婚?”


    說完,就十分瀟灑把兩個孩子都抱了起來,進站走人了。


    徒留下幾個農村老中青婦女,眼睛裏既有震驚,更又興奮。


    於是,在葉梨離開村子裏的這一天,徐家村的人統統都知道了一個大消息。


    徐磊現在是個太監!


    中看不中用的太監!


    徐磊頓時如遭雷劈,手裏拿著塊木料,渾身發抖。


    果然,那個魔鬼,才不會放過他。


    與此同時,蔣梧桐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她目光呆滯,渾身僵硬,站在村子裏的小路上,全然總不動路了。


    而她身邊的一個溫文爾雅的城裏年輕男人,唇角一直掛著笑。


    直到帶著蔣梧桐到了劉隊長家的院子裏,把小孩子給打發出去了。


    這個男人,再次舉起了他的巴掌。


    “你要嫁的人是我,別的男人變不變成太監,跟你有什麽關係?”


    “還有你大哥大嫂是怎麽跟我說的?他們說你基本不和男的說話,今天怎麽跟我姐夫還笑了一下?你以為你真的國色天香,是什麽公主嗎?還妄想勾引我姐夫?”


    “哭?哭什麽哭?你有什麽好哭的?你大哥大嫂收了我這麽多的彩禮錢,我打你怎麽了?打你有錯嗎?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覺得男人打女人不一定是對的,可是一個疼愛妻子的丈夫,如果動手打了妻子,那很可能也是有理由的。一個肯將自己的丈夫放在自己更重要位置的妻子,怎麽可能被丈夫打?隻要做妻子的肯捧著做丈夫的,愛著他,敬著他,仰慕著他,做丈夫的怎麽會打她?”


    “所以,梧桐,我今天打你,完全不是我的過錯,是你作為我的未婚妻,沒有愛著我,敬著我,仰慕著我,將我放在比你更要緊的位置,對不對?”


    “哦,你剛剛還那麽關心一個變成太監的男人,關心他做什麽?一個太監,能滿足你嗎?哦,不對,那個太監也是會打老婆的,原來,我的梧桐,你是喜歡那個太監打老婆這一點嗎?如果你真的喜歡,又做不到你說的那些承諾……那,你是賤人賤皮,故意在勾引著我打你嗎?”


    “滿足你。”


    ……


    蔣梧桐跪坐在菜地裏頭,淚流滿麵。


    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終於開始明白,家暴的過錯方,始終隻有施暴的一方,無論施暴的一方有多麽多的借口,他/她始終是過錯方。


    即便被打的一方有過錯,可無論什麽樣的過錯,隻要不是同樣的暴力,就不該用暴力來解決。


    這是兩碼事,不該也不能混淆,使施暴者的行為被諒解。這是不應該的。


    ***


    這時候的臥鋪票不好買。


    可是她不方便買,有人方便買。


    她上了火車後,就很快被人尋到。


    林淑玲。


    林淑玲正臉色灰敗,神色極其複雜的看著她。


    她一早就瞧見葉梨懷裏抱著兩個小孩子,背上還背著一堆東西了,隻是並不想要動彈。


    ——明明有空間在,這個女人還要將那些東西都自己背著,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林淑玲於是就沒動。


    然後,就在意識裏聽到她的係統催促她,她的主人命令她去做苦力。


    林淑玲:“!!!”


    為什麽她的係統也要背叛她?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然後一臉怒容的衝上去……


    當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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