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還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依舊急切地催促著:將軍,事不宜遲啊!我們晚一刻行動,婉兒就多一分危險……


    他可著急了,那麽嬌嬌弱弱的姑娘,還沒當他媳婦呢。此時韓非恨死自己了,要不是他出的幺蛾子,王婉也不會有此劫難。


    王樵搖了搖頭:此事非同小可,與全城百姓安危息息相關,還需從長計議……


    你們一天破事真多!


    韓非差點就爆粗口了,看著猶豫不決的王樵,隻覺得自己以前都崇拜錯人了,虧他還以為王劍南是不一樣的,不會畏頭畏尾。原來也和他爹一樣!


    我看錯你了!原來你也是這樣的將軍!韓非怒氣衝衝地扔下一句:你們不去,我去!


    說完,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鐵柔今天特別的善良。立刻站起身道:我去攔住他,免得他出什麽亂子。


    王樵看著她的別硬,欣慰地點了點頭:平時看不出來,關鍵時刻,阿柔還是懂事的。不愧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


    溫睿修沒說話,隻是想著剛才韓非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對王婉,也算是情深意重了。


    鐵柔出了門,就喊了一句:你給我站住!


    韓非立刻停下了腳步,比他爹說話都好使。其實韓非也不想這麽沒出息,他很當沒聽見,昂首向前走,來成全自己不畏暴力的氣節,但是他的是身體很誠實,每次見到鐵柔,他就覺得渾身疼。


    你幹什麽?你也想像那群懦夫一樣攔著我?不讓我去救婉兒?韓非努力隱藏著氣虛,故作凶狠地道。


    跟我走。


    ……


    王樵拿到兵符,立刻又進城去見韓廣城。韓廣城看到他手裏拿著的東西,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氣死他。


    不孝子!不孝子!


    大人。遼軍虎視眈眈,我們還是以慕沙城的安危為重。王樵沒功夫跟他墨跡,直截了當地道。


    原來你還知道,我才是遼北總督!


    王樵低頭沉默。


    最後王樵無奈地表示,他幫著韓廣城守城,但是功勞全算韓廣城的。


    韓廣城本來想跳腳說一句。誰稀罕!


    但是……哼!本官都為了全程百姓的安危……


    大人,大人不好了!門外的護衛突然闖了進來,一臉的慌張:剛才有個人打了城門守衛,逃出城去啦!


    韓廣城第一個念頭是,不會是他兒子幹的吧?不過轉念他就淡定了下來,他兒子那兩下子,是打不過城門護衛的。


    站在他旁邊的王樵臉色卻倏地變了。


    ……


    徒弟和孫子一起沒了蹤跡,接連打擊下,王樵頓時老了好幾歲。


    鐵老三都比王樵淡定。聽到這事的時候還樂了。


    哈哈,誰說我女兒胡鬧來著!總算是幹了一件正經事,就應該揍死那群大遼人!


    這麽多年鐵柔光揍鄉裏鄉親了。鐵老三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芝麻頭一次覺得鐵老三不靠譜,他三個孩子,兩個都落在遼人手裏了。他居然還笑的出來,沒看見溫睿修臉色都不對了麽?


    溫睿修來到王家村這麽多年,芝麻還是第一次看到溫睿修變了臉色,別說是她了,連元寶也都是第一次見。


    元寶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公子,那表情凝結沉重的好像他才是親爹。


    公子……


    溫睿修硬聲打斷了他的話:京城的信拿到了麽?


    按慣例。京城的信最快也要明天才會到,公子是真的急了,否則他不會忘記的。


    還沒有……


    溫睿修轉身就向外走,元寶連忙喊道:公子,你去哪裏?


    進城,找韓廣城。


    ……


    鐵柔很高興。長這麽大,練了那麽久的武功騎射,她終於騎到了一匹真的馬。而不是牛,她感動的熱淚盈眶。


    韓非嫉妒地看著她利落的身手,筆挺地坐在馬背上。消瘦的肩膀,卻帶著最挺立傲然的姿態。


    啊啊啊,如果他也有這身手,他就自己去救婉兒了啊!英雄救美,以身相許,韓非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我去救婉兒了。鐵柔淡淡地扔下了一句話,手裏的上邪,似乎知道主人要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都比平日光芒更盛。


    韓非和鐵柔都沒有想過。如果救不出來怎麽辦,她自己去會不會很危險,如果……


    對啊對啊。一定要救出婉兒啊!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家婉兒……


    還不是你家的呢。


    韓非被噎的沒有話說,就看到鐵柔一揚馬鞭,馬兒嘶鳴一聲。便飛快地衝了出去。


    ……帶我一起唄。很想這麽說的韓非,最後隻被揚起的灰塵嗆了一鼻子的灰。


    鐵柔的馬鞭越摔越重,馬兒被虐待的飽含熱淚。尼瑪,這是虐待動物啊!


    她自幼刻苦習武,打遍全村無敵手。她曾經許下諾言,會保護她不讓他傷她分毫,可卻讓她陷入敵手。


    鐵柔又摔了馬一辮子。馬跑的越來越快,風嘯吹過她的耳畔。還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她會救她出來,會保護所有她在乎的人。


    韓非失落地轉身往回走,估計這會他爹應該已經發現虎符不見了,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躲到他祖母那裏比較安全。


    現在也就祖母能保他一命了,他可不能死,他還沒娶媳婦兒呢。


    韓廣城現在都沒功夫搭理他,因為他不止虎符丟了,還被溫睿修奪了指揮權。


    韓廣城知道,溫睿修或許很受皇上待見,畢竟人家爹可是皇上第一心腹,拚爹他是輸在了起跑線上,這沒辦法,都是命。


    可當韓廣城看到溫睿修順手從懷中掏出皇上禦賜的金牌時,他還是愣住了。


    原來有個好爹差別這麽大。


    他當了那麽多年的總督,也隻是聽說過這塊金牌,如朕親臨,見還是第一次見,而人家呢,就已經拿著金牌耀武揚威了。


    韓廣城心裏那個酸澀,就算他比不上王劍南吧,沒想到居然連溫睿修這個半大的小子都比不過。


    他今年才多大?多大?二十歲而已,韓廣城看著眉清目朗,沉靜俊秀的溫睿修,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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