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兒將一名二流高手的手臂折斷,弄得被摁在牆壁上摩擦並且不能動彈的二流高手哇哇喊疼求饒,花楚兒不急不慢,上去又來一個響亮的耳光,“說,誰派你來的!不說就繼續摩擦!”


    “哎喲,姑奶奶哎,我說我說,別...啊呀...”


    武月綾一邊護著李婉兒,一邊亂舞鋒利的長劍,將周圍的市井無賴逼退。


    在午來客酒樓外的街道上發生的這一幕,原來是劉媽媽不願意李婉兒這個香餑餑離開憐香曲。培養一個這般才華橫溢的琵琶歌伎十分不易,而且還未拍賣初夜,其中利潤價值可知。畢竟年紀還輕,隻有十八,若是放出風聲,這襄郡的富商大賈豈不是爭相來憐香曲獲其元,這更能為憐香曲增添人氣。


    心有不甘,又是怒氣衝衝,回到憐香曲後派遣龜奴去找些江湖人士,糾集一些市井混混,打探好武月綾住處,再與官府通好氣,這便開始在光天化日之下實行搶人這一行動。


    自然,搶人最終以失敗告終。距離踏春詩會過去已經十幾日,武月綾讓花楚兒打聽好開往長安的商船,正好今天收拾東西出城去碼頭坐船。


    武月綾這些日子自然聽到了一些入稱讚春遊詩會的街言巷語,聽到他們誇讚自己,還是有點小得意的。還有認得武月綾的書生跑來求親,皆被花楚兒提起來,扔出去老遠,有些文人迫於花楚兒的威勢,不敢靠近打攪武月綾,生怕成為下一個被扔飛的人。


    武月綾把鐵鍋賣給了酒樓,也把熊皮高價賣給了布料鋪,再在酒樓買了些幹糧醃肉,還有一種幹魚片,據說用水微微浸濕在食用,就跟剛剛切下來的生魚片一樣新鮮。武月綾蘸著醬醋試試味道,竟然還真不錯,十分的好吃。


    於是順帶了買下五六壇幹魚片,這東西小猞猁超級喜歡,不然武月綾也會買這麽多,這小家夥勤勤懇懇的跟著自己怎麽能吃虧呢。


    花楚兒則是探聽到秦家的商船開往長安,那秦懷仁秦公子跟其阿妹秦慕羽似乎也去長安,他們秦家有分行在長安經營。這一路一共有六艘商船,兩艘官船。


    這樣自然好辦多了,花楚兒直接亮明武才女婢女的身份,得到了秦慕羽的同意,約定出發日登船,免費載她們去長安。


    三人來到碼頭,登上秦家商船,與秦懷仁和秦慕羽見過麵後,便來到了安排好的房間,因為船不大,隻能三個人擠一間房。


    不多時,迎著春風,江麵掀起漫漫波濤,官府的小船開動,在首位,秦家的小船跟在第三位,秦家商船的後麵是大官船。晁衡這位海外留學生帶著銀貢在大船上,同行的有負責匠工雕刻銀器的畫聖(畫史上稱為畫聖,這裏直接就是唐朝畫聖吧)。這一行船隊共八隻,三隻小船在前,四隻小船在後,中間是官府的大船。


    武月綾初有些不適,過了幾天,慢慢的習慣了船的顛簸。


    這一夜,月色皎潔,武月綾來到船甲板上,憑欄望著微暗的江麵,稍有夜風吹來。周圍偶爾經過望風的秦家護衛和船夫,但並不打攪武月綾。


    就算月光再亮,這時看不見周圍兩岸的綠樹,隻能看見偶爾泛起粼粼銀光的江麵,還有大船上的黑色,或者聽到江中魚兒互相打鬧嬉戲產生的打水聲。


    花楚兒帶著李婉兒出了船艙,上到甲板上,尋找小娘子。


    船頭,秦慕羽放下了古琴,望一眼月色,輕輕呼氣,熟稔地隨意彈奏琴弦,奏出清幽的琴音。秦懷仁聞琴音起,便飛身坐上船頂,拿起一壇美酒喝著,一頭散發背後鋪開,喝完美酒帶著微醉搖著腦袋,細細品味著阿妹的琴音。


    武月綾本在船中間,聽到了琴音,便往船頭行去,來到秦慕羽的身後,隻見這位少女正披著銀輝,慢慢撫琴,一襲青裙臥船板,黑發如瀑垂腰間,偶有清香隨風飄。


    武月綾眯起眼睛,舒服地長呼一口氣,此情此景,還有如此佳人,可惜沒有酒,可惜啊,武月綾不禁在心中這般暗歎。


    花楚兒帶著李婉兒也來到了船頭,走到了小娘子的身邊,卻聽到了小娘子的低聲輕囈。花楚兒湊上去聽了聽,發現小娘子說沒有酒,可惜什麽的,於是四下找去。


    不過,花楚兒卻看到船頂正閉目沉浸在琴音中的秦懷仁,他手上有一壇沒有開封的酒,偷偷摸上去,把他懷裏的一壇未開封的酒巧妙地取過來,趁著他沒發現,準備溜下來時望見李婉兒一直朝著她指,不明白為什麽,往後一移步,碰倒了置於另外一側的酒壇了。酒壇子在船頂發出滾動的聲音,掉在船板上,嘩啦一聲就爛了。


    秦懷仁驚醒,琴音也微微一滯但並沒有停止。武月綾則是好奇地看向聲音方向,隻見花楚兒臉色有些難堪地抱著酒壇子,正站在船頂,立於秦公子的身後。


    “哎,我的酒呢?”秦懷仁睜開眼,發現自己懷裏抱著的酒壇子不見了。


    花楚兒聞聲便躍下船頂,落到甲板上,朝著秦懷仁搖了搖手裏的酒壇子,俏皮道,“在這呢,想要嗎?”


    “哼,你這女賊竟然敢拿我的酒,好!且看我如何拿回來!”秦懷仁瀟灑地從船頂上躍下,幾個連步,朝著花楚兒逼去。


    花楚兒自然一笑,左右騰挪,盡是閃移,而且次次閃開秦懷仁的撲抓,每每讓對方有機可乘,卻又將酒壇收回或者奪回。兩人鬥得熱鬧,秦慕羽也察覺到身後的比鬥聲,興致一來,撥動急促的旋律,好似百馬在奔騰,又如洪水滔滔不絕。


    隨著琴音快切一聲按琴止震,花楚兒一個巧挪,趁勢抓住秦懷仁的手腕,單腿一掃,再一拉,反擒對方的手臂繞於背後,將秦懷仁製服於甲板上,得意地把酒壇子擱置在秦懷仁散亂頭發的腦袋上。


    “哎呀,輕點!疼,我服我服!”秦懷仁痛叫一聲,他發現這個女子功夫甚是了得,他本事一等高手,卻根本無法奪回酒壇子,而且輕易被其製服,心中瞬間明白了,這女子至少是個宗師級別的人物啊,沒想到世間竟然又如此年輕的宗師,雖然嘴上求饒,心中還是很不服氣的。


    “識相就好,”花楚兒便放開了秦懷仁。


    這時,腳步聲響起,那些聞聲而來的護衛們看著躺在地上的公子,急忙拿出武器對準花楚兒。


    “不要亂來,我隻是一時興起與人家比武,你們退下吧,”秦懷仁站起來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臂,對著圍上來的護衛喝道。


    武月綾走上來,把花楚兒手裏的酒壇子拿過去,遞到秦懷仁的麵前,“還你吧,楚兒喜歡嬉鬧,希望你不要介懷。”


    “哈哈,我秦懷仁何時介意過,小娘子請自飲,外麵風大,我先回去休息了!”秦懷仁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說完便離開了。


    武月綾無奈,人家還是生氣了,說教完花楚兒,把酒壇子打開,喝了一口,便讓花楚兒也喝幾口。李婉兒說自己不勝酒力,最後在花楚兒的笑說下飲了幾口,到不顯得沒有酒力,反倒是她作為都知陪酒陪客無數,酒量這方麵還是有的。


    反倒是秦慕羽不怎麽能喝酒,花楚兒拿著酒壇子過去稱讚她彈琴彈得真好,敬她一口酒,秦慕羽隻是簡單地抿一小口,花楚兒不肯,非要喝一大口才行,但是秦慕羽喝下之後便有些暈乎乎的,隻好扶回去休息。


    武月綾無奈,隻得再說說花楚兒,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大酒罐子。花楚兒反駁說小娘子才是大酒罐子,詩會上把人家一溝渠的酒都喝光了。李婉兒在旁邊輕笑著,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真好,隻是琵琶不在身邊,顯得寂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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