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迷霧濃鬱之機,泛著波瀾的湖麵靜止片刻,隨後,極速地向著湖心流去,可詭異的是,湖內的水位並沒有降低,但卻有無數的巨石浮出了水麵。


    忽然,一聲巨大轟響自湖心傳來,一道無形的狂息直刺蒼穹,湖心處如同出現了某種恐怖的存在,彌漫在其間的霧氣翻湧著向湖岸四散而去。


    天穹似乎被那道狂息所刺破,蔚藍的天空之上萬裏烏雲,彌漫在湖畔四周的積雪飛蕩,紛紛向著狂息所在湧去。


    看著魔宗山門出世的異象,感受著狂息而出那刺破天地的偉力,寧缺的雙臂在顫抖,他感覺到了自己就像是獨自飛在廣袤天穹的小鳥,似乎隨時都能被其吞沒。


    葉朝向前走了幾步,雙眼透過了濃鬱若實質的霧海,看到了自湖心冒出的一座比長安城朱雀大門都要高大的石門,也看到了那每一塊都散發著可割裂天穹氣息的石頭。


    “能夠布置出如此陣法的光明大神官,境界絕對不在五境之間,隻是當年他可能察覺到了什麽,所以並沒有步入天魔境。”葉朝自語道。


    可也就是在他剛剛說完,忽然感覺到天空之上有什麽東西在窺視他一般,便抬頭看去。


    不知何時,一雙模糊的眼睛浮現在了湖心之上,它正看著葉朝,眼眸中流露出的神彩隻有無盡的冷漠,或許還有著一絲怒意。


    “嘀嗒,嘀嗒”


    兩滴鮮紅的血水自他臉上滴落在了大明湖中,瞬間將一片清水染紅。


    不過他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依舊緊緊地盯著天空,刹那間,雙眼中流出了更多的鮮血。


    “原來隻是一道殘念,倒是省了去找柳白試劍的時間了。”


    說完,他躍起,拔劍對著湖心天穹而斬。


    彌漫在湖心之上的霧氣被割出一道大口,流向湖心的水似是恐懼著什麽而靜止了下來,天地間隻剩下了一道若飛仙一般的身影。


    一道劍芒出現在了天穹之上,它的光華蓋過了太陽灑向世間的光明,就像是在夜幕上流淌的銀河一般,隻要人們抬頭,便總能看到它。


    此時的蔚藍天穹上出現了一道漆黑的裂口,那劍竟真的能夠將天斬破?


    ……


    ……


    端坐在劍樓之上的柳白睜開了雙眼,輕輕撥開閣樓之上的垂簾,看向了什麽都沒有的天穹失神。


    末了,輕聲道:“備馬。”


    一位劍者在他話畢之後不知從何處而現,語氣恭敬地問道:“閣主,要去何方?”


    “唐國。”


    ……


    天空中的劃痕並沒有很快的消散,在純淨蔚藍的天空下,它顯得極其猙獰,就像是一位傾國的美人臉上多出了一道刀疤一樣。


    忽然,天空在驟然間變得明亮,一道高高在上充滿著光明的氣息湧在了葉朝的身上,他似乎受到了雷霆的擊打一般,浮在天空之上的身影一頓,隨後猛然向著地麵墜去。


    小麻雀輕嘯一聲,變回青鸞原形飛向空中。


    大黑的耳朵豎的筆直,冷冷注視著周圍。


    這一劍葉朝斬得很突然,大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斬出那一劍,它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讓那個存再去傷害葉朝。


    所幸,天空中的昊天神輝在慢慢消散,被小麻雀接住的葉朝也安然回到了地麵。


    而此時,湖畔寧缺二人才從失神中醒來,這世間竟然會有將天斬開的劍,怕是劍閣那位都不可能做到如此吧?


    看著雙眼不斷滴血的葉朝,兩人也顧不上其他,急忙跑去查看情況。


    寧缺翻動身後的包裹找著十一師兄給自己準備的傷藥,莫山山則是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張幹淨的手帕與身上所帶著的水囊為葉朝擦拭臉上的血跡。


    隻是在清理過後,葉朝的雙眼依舊紅的嚇人,眼白之處布滿了猙獰恐怖的紅色血絲。


    看著二人二獸眼中的擔憂之色,葉朝揉了揉眼睛,自小麻雀的背上起身,拍了拍褲腿邊的汙漬,笑道:“沒事。”


    “剛才你為什麽會突然出劍斬向天空,還有,那道昊天神輝是誰人所發?”不知何時,葉紅魚已經來到了湖畔,看向葉朝問道。


    葉朝冷笑一聲,說道:“你們西陵不容許有塊壘大陣的出現,那麽昊天就更不會允許,既然那位光明大神官布置了塊壘,而他又即將破境天魔,昊天自然不能容他。”


    葉朝沒有往後說,但以葉紅魚的聰明已經想到那道昊天神輝是誰人所發,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與寧缺二人都看不見他的存在,而葉朝可以看見。


    “難道因為他是知命境界?不對,衛光明橫與五境之巔都未曾看見過,絕對不是因為境界的原因。”


    ……


    ……


    大明湖邊的一處雪峰之上,一位穿著獸皮衣袍的少女從一位壯漢的懷中鑽出,她看著恢複平靜的天穹,眼神中依舊閃過恐懼之色。


    “哥哥,剛剛那是?”


    壯漢雙手拍打胸口,uu看書.uukanshu.cm對著大明湖的方向行了一古怪的禮節後,說道:“當年我明宗祖師率領族人建造山門,在最後一步塊壘大陣陣成之後,天空之上忽然落下一道神輝,而後祖師衝向了天穹,最終化成血雨,那應該便是留在這裏的殘念”


    壯漢說的很模糊,並沒有說出殘念的主人是誰,也沒有再管少女眼神中的好奇之色,而是看向了向著湖心走去的葉朝背影。


    少女知道,當中一定是有什麽禁忌,所以哥哥才沒有說清楚,故也沒有繼續去追問,而是指向葉朝問道:“他厲害嗎?”


    壯漢點頭,說道:“很厲害。”


    少女再是問道:“有哥哥厲害嗎?”


    壯漢道:“比我厲害。”


    少女開始沉默,淳樸臉蛋上的兩道細眉蹙起,像是在做什麽決定一般。


    末了,偷偷去看看哥哥臉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以拜他為師嗎?”


    壯漢摸了摸她的腦袋,歎聲道:“他是書院的天下行走,雖說夫子對於收徒來說是有教無類,但我並不敢保證他對我們魔宗的態度像夫子一般,你若拜他為師應該很難,所以我不建議你拜他為師。”


    “哥哥你不是說過嗎,若要做成一件很難的事情首先做的便是下定決心,再然後用大毅力去完成做成這件事情所需要的過程,我已經下定決心,至於拜他為師這個過程我認為要比練刀容易一些,或許,到時候都不需要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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