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侏儒被好幾個拿刀持劍的士兵包圍著,看來時刻麵臨亂刃分屍的風險。


    但是他絲毫也沒有害怕的樣子,而是盤腿坐在草地上,慢條斯理地拉著胡琴……聲音悠悠揚揚。


    這場景——畫風怪異無比。


    突然間——


    幾個士兵同時發動了攻擊。


    刀劍並舉,跳躍起來向著侏儒砍殺過去,幾把刀閃過一片白光,狠狠剁向侏儒。


    這要是把侏儒亂刃分屍的節奏。


    就在這一刻,令人驚駭的事情出現了,隻見那侏儒不聲不響,突然把右臂一抽,那把胡琴的琴杆與琴筒分離了,從琴杆裏抽出一把細細的刀來。


    這把刀也就二尺長,細得韭菜葉一樣,然而晶光雪亮,爍人雙目,侏儒隻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一件樂器變成了殺人凶器。


    “唰——”


    細細的刀身在空中揮舞。


    “啊——啊——”


    兩個士兵先後被細刀刺中,發出一聲慘叫,然後栽倒在地上,甚至他們是怎樣被侏儒搠翻的,都沒有能夠看清楚。


    那侏儒行動說不出的敏捷,矮敦敦的身子此時倒成了優勢,在幾把刀劍的圍攻下,象狸貓那樣一滾,靈活無比,瞬間躲過了刀劍攻擊。


    與此同時,手裏那把細刀閃電般地刺出。


    “唰——啊——”


    又一名士兵翻身栽倒。


    胸口被刺穿一個大口子。


    侏儒越殺越勇,嘴裏怒吼一聲,騰空跳起,矮小的身子一下蹦起五尺多高,將那柄細細的短刀掄了個圓弧,隻聽“嚓”的一聲,又一名士兵的脖子被砍斷了,隻剩下一絲皮肉相連。


    屍身“咕咚”栽倒在地上。


    ……


    轉眼間,好幾個士兵,被那個侏儒殺了個幹幹淨淨,好幾具屍體翻倒在草叢中……


    現場血腥恐怖之外,還夾雜著一種說不清的詭異……


    ……


    躲在幾丈外,隱身在草叢裏的三梆子,嚇得臉色蒼白,手臂禁不住微微發抖。


    他和小菊一起,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睜著驚恐的目光看著麵前這一切。隻見……那侏儒殺完了人,把那柄細細的短刀重新插回到琴杆裏。


    又是一把胡琴。


    然後,侏儒把胡琴背在身上,邁開兩條小短腿,若無其事的朝著樹叢外麵走去。


    ……


    小菊伏在三梆子耳邊問:“怎麽辦?”


    按照道理來說,他們倆也算是官軍,被殺的這幾個人,雖然不是秦良玉手下的白杆兵,但應該屬於友軍,自己人被殺,理應上前幫忙。


    可是……


    這侏儒也太厲害了。


    那柄細細的短刀,如果揮過來……糟糕,後果可能不是太妙。


    三梆子定了定神,小聲說道:“咱們暫且不和他一般見識,來日方長,還是後……後發製人的好。好飯不怕晚。”


    “老三,那個小矮人……真恐怖,他不是會鬼吧?”


    “這個可難說了……不過你不用怕,有我呢,任何鬼怪也不敢怎麽樣……”


    ……


    成都城外,秦良玉的大營裏。


    譚天保在給秦良玉調製藥劑,雖然她身上的毒汁經過精心治療已經拔掉了,但是傷口很深,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愈合。


    有哨兵來報:“李化梓將軍求見。”


    嗯?


    李化梓……他來做什麽?


    說實話,秦良玉和手下這些將領們,對於李化梓和胡詔年這倆人,都是一肚子的火氣,滿腦子的不順眼,瞅見他們就跟吞了蒼蠅一樣。


    而且,上回秦良玉帶了眾將去拜訪他們,吃了個冷冰冰的閉門羹,連麵都沒見著,一點情麵都不講,因為這事,大家提起來就氣憤難平。


    這回……你幹嗎要到秦良玉的營裏來?


    但是秦良玉可不會失禮數。


    她立刻命令:“有請。”


    李化梓急匆匆走進秦良玉的大帳裏,白淨的臉上帶著焦急之色,一進來就著急惶惶地朝著秦良玉打拱作揖,“壞啦,壞啦,秦將軍,快幫忙,出了大事啦。”


    那樣子好象被踩了尾巴的蛇。


    “怎麽啦?李將軍。”


    李化梓滿麵愁苦,一拍大腿,“禍事啦……秦將軍,那胡公公丟啦,失蹤了,不見,被人綁架啦。”


    “啊?”


    秦良玉大吃一驚。


    綁架……


    這事怎麽會發生在胡詔年身上?他是幾萬大軍實際上的統帥,千軍萬馬護衛,住在成都城內重重防衛之下,竟然會發生綁架……可能嗎?


    “您請坐,詳細講。”


    “咳,說起來真夠怪的,胡公公喜好打獵,讓我派人跟隨他出城圍獵,可是您知道,成都附近盡皆平原,哪裏有什麽獵物……”


    秦良玉和帳裏其它人都啼笑皆非。


    這位監軍到前線是來遊山玩水,uu看書 .uuksh 打獵散心嗎?


    “……我又沒辦法違抗,隻好派幾名親兵,隨他出城獵取鳥獸,管他有無獵獲,就隻當陪著監軍遊玩一趟,誰知道他們一直到下午也沒回來,我心下疑惑,便派人出去察看,誰知道卻在野外找著了幾名親兵的屍首,而胡公公蹤跡皆無……”


    秦良玉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事夠奇怪,也夠嚴重的,胡詔年是朝廷派來的監軍,他是皇帝的親信,如今在陣前丟失,必將引起巨大震動,崇禎皇帝會怎麽看……後果很嚴重。


    然而帳裏的其它將領,聽了這件事後,神態卻是各異。


    震驚、納悶兒、猜疑……


    麻倉收咧了咧大嘴,似笑非笑地說道:“咳,丟就丟了吧。”


    一副幸災樂禍之狀。


    李化梓麵露尷尬,張了張嘴沒說什麽。這也難怪,你們以前對別人耍大尾巴狼,那時候的神氣哪兒去了?現在出事了前倨後恭來求別人,害臊嗎?


    秦良玉朝麻倉收喝道:“住口,不許這麽說,胡公公是朝廷敕派的監軍,失蹤了是咱們前線將士的恥辱,一定要好好幫李將軍尋查偵辦。”


    麻倉收閉上嘴。


    大家議論紛紛起來。


    有的說:“胡監軍一定是遇到盜匪了。”有的說:“可能是楊應龍手下殘部,沒有清除幹淨。”還有的說:“我猜是胡監軍自己殺了親兵,逃到別處做大事去了……”


    正在這時,有衛兵來報:“賀老三和小菊回來了,他們說在野外采藥時,發現了重要情況,要向將軍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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