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與幾人交流了許久,譚偉一還留的宋穆中午一同用飯,此番交談甚歡,直到下午時分才各自心滿意足的拱手告別。


    宋穆也覺得不虛此行,譚偉一這幾人,其實已經是赴考學子的一個縮影,與他們交談,無論是會試情形,還是往年解題策略,都多有收獲。


    宋穆從潭宅之中出來之後,便立刻往著會館的方向而去。


    回到會館,宋穆剛剛邁步進了房中,陶風明正坐在房內看著書,見到宋穆推門進來,然後立馬向著宋穆招手。


    宋穆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陶風明此刻則是將手中的書頁翻轉過來,對著宋穆說道。


    “文榮大儒的這本詩冊,與你來說也多有裨益,隻是不知是對你的文好,還是對你的武好了。”


    昨日從李墨兒那裏回來之後,宋穆便先將這本詩冊給了陶風明一觀,陶風明見到是宋文榮的真跡也是頗有詫然。


    宋家文脈傳承數百年,出過十數位進士,眾多儒士流傳下來的古籍經典本是數不勝數,但因為諸位先祖履曆變動,其中大多被各處城池的登文樓閣收錄,剩下的原本存於宋氏宗祠,也在變動中流失了大半。


    到後來回到石陽的宋家,所留存的祖先書冊也不過數箱,傳到宋穆手中,也就隻有一兩箱書冊,大多還鏽蝕難以翻閱。


    不過即使如此,宋穆也從先祖的書冊之中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尤其是宋文榮的念力新法,更是令人驚喜的寶物。


    因而此番這本文榮詩冊,宋穆也是給予了厚望,希冀能夠從祖輩的榮光之中,再學到一點東西來。


    陶風明昨日拿過了這本冊子之後,也是潛心研讀,給宋穆做了不少關於其中的解釋判斷。


    這本詩冊上的詩詞解釋,其實並不能完全代表宋文榮,其中的大多詩詞,乃是當初宋文榮在長安做官的幾年寫下的東西。


    不過宋文榮畢竟是成就大儒境界的文人,這隨意所做成的詩冊內容依舊是造詣不凡,陶風明與宋穆解釋了幾首詩,宋穆也得以窺見宋家先祖的風貌。


    這其中的詩詞,基本無那種無病呻吟的句子,多是表示當時朝政的事情,還有一些當時文朝發展的政策。


    陶風明對這些曆史似乎頗為熟悉,每次都能為宋穆娓娓道來,引人入勝。


    而從其中,宋穆能夠看到一位大儒為文朝發展嘔心瀝血的成就。


    當下陶風明就指著上麵的一首詩,對著宋穆說道。


    “這首詩裏的內容,或許對你接下來的會試有所幫助。”


    “當是大儒箴言。”


    宋穆當下低頭看去,輕輕的讀出了上麵的句子。


    “不懼雪與風,耕收夏與秋。”


    “家貧田野興,人丁自可期。”


    一首很簡單的五言律詩,意思也是簡單明了,但是從陶風明的口中卻又有了一番解釋。


    “這還是仁宗在位之時,當初蜀地南疆、雲滇大片失地重新由我文朝掌控,但是有大量的田地荒廢,當初朝野便為此爭論田人之策。”


    “初是提議移人種田,但是周遭區域人丁不盛,移人之策不僅僅勞民傷財,更是於民眾不願,國庫不可。”


    “文榮大儒當是主張邊軍屯田,而後也用了這個策略,這幾地曆經數十年,再度繁榮,且期間國庫未有過多支出,三年不稅之期後,每年糧食、布匹、鐵器、藥草、木材供給不斷。”


    宋穆聽著陶風明這麽解釋,一時間也是連連點頭,而陶風明則是看向宋穆,當下開口說道。


    “會試比之院試、鄉試,更對實論倚重,且不是令你記住這等策略良方,而是記住這背後的東西。”


    “背後的東西?”


    宋穆當下接過這東西,仔細的看了看,細細的思索著,片刻後才抬頭說道。


    “師父說的是,這等惜用民力國力,卻仍成大事之法?”


    陶風明滿意的點了點頭,喝了口熱茶,輕聲繼續說道。


    “文朝立國本艱難,這四方百姓生長,仍逢水旱災,更有妖魔作祟,蝗蟲獸鳥,不論天災它禍,已是民眾苦矣,文朝賑濟不斷,頗感壓力。”


    “更何況還有龐大邊軍要養,每年耗費巨量銀兩,又是連年征戰,國庫且無充實過一日,所以治國之策,多是以小博大。”


    宋穆聽得這番教導也是點頭,文朝治國,多是不選最優之策,而是最省之策,為維護大局,有些東西卻也粗獷了不少。


    不過宋穆心中還是多有些不解,當下開口說道。


    “師父,那若是由此談到開源之策呢?”


    陶風明抬頭看了宋穆一眼,此番卻是有些疑惑,宋穆卻是說道。


    “師父您也說過,海闊天空外,自有人族立於世間,過往張騫使西域,且我等何不如此開源?”


    陶風明卻是點了點頭,開口解釋道。


    “開源之策已是久方矣,不過當下,西北妖國繁盛,陸上暫無可能,倒是水路,可有一試。”


    “隻是……”


    陶風明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看向宋穆,宋穆則是沉出一口氣沉聲說道。


    “弟子也明白其中難處,但仍舊對其報以厚望。”


    “若是以省治國,卻是多有桎梏,且不是長久之計。”


    宋穆表達了一句自己的看法,聽得這話的陶風明微笑著點了點頭。


    從宋穆的身上,陶風明總是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自己的這個弟子,似乎對這許多陳年舊製,總有自己很獨到的看法。


    不循舊製,利弊且難說,但於今日文朝,舊製並非良方。


    當下陶風明作罷,笑著說道。


    “有此信念當不錯,速速做篇文章來,就論這開源之事,若是念頭通達,則此番會試,你當無憂矣。”


    宋穆也是連忙起身,收拾出一張桌案,就坐在陶風明一側,提筆開始書寫。


    陶風明便就在一旁繼續看著這本詩冊,偶爾也為宋穆解讀幾句,再問問宋穆的看法。


    兩人一問一答,倒是都有所收獲,宋穆也沉下心來,繼續學習。


    這一年多的遊曆,如今的宋穆已經能將陶風明所講解的東西都記在心中,並按照自己的設想排布文章。


    雖有時仍被陶風明批判異想天開,但也能見得陶風明更多的點頭。


    如此,師徒二人繼續為會試努力,筆耕不輟。


    每日宋穆做完手中之文章,也會翻閱那本詩冊,見著過往先祖在朝堂之上所做之事,也是抬頭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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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當有不同了。”


    宋穆喃喃的說道,透過一片琉璃,似乎看到了遙遠未來,自己為文朝謀劃的場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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