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朱雀關的關隘之下,此刻一隊穿著閃亮兵甲的兵士正站在路邊,披堅持銳,那其中一個軍尉正朝著周圍的百姓開口呼喝。


    這些人不同於其他軍隊的銀灰色裝扮,身上披負的是魚鱗甲或是劄甲,而其上還有細小精致的文字閃爍。


    這些兵士,正是文朝五大軍伍之一的長安衛。


    在關隘口的一側,這裏卻是堆疊著不少的獸首,甚至一些已經集聚成了累累白骨,讓人看著有些戰栗。


    而剛剛對這座城牆偉大的讚歎,此刻也已經轉為肅穆驚懼。


    所有人都自覺的排隊接受檢查,宋穆同樣下了馬車,跟著隊伍往前走。


    輪到宋穆,一個兵丁走上前來,先是刺破了宋穆的手指,驗過之後,卻又有一人走上前來,手中捧著一顆珠子,在宋穆麵前晃動了一下。


    即使是白天,這珠子也閃過一道光芒。


    宋穆的馬車也被檢查了一番,陶風明自然也接受了相同的查驗。


    不過當下那軍尉卻是走上前來,見著宋穆讀書人打扮,拱手說道。


    “閣下,還請解除文力之法。”


    對方這麽說著,周圍的不少等待入城的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宋穆當下啞然,沒想到這竟然也被對方察覺了出來,此刻也是笑著點頭。


    下一刻,宋穆的麵容聳動,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對方再接過宋穆的文位,查探一下,神情也是詫然。


    “閣下不過二十,便已經是達境三年的舉人了,失禮。”


    對方朝著宋穆拱了拱手,當下也是放行,宋穆牽著馬車邁步進入那關隘之中,見著宋穆漸漸消失的背影,那軍尉卻是忽然想到什麽,忽的開口問了旁邊登記的兵士一句。


    “剛剛那舉子叫什麽?”


    “宋穆?”


    得到這個答案的軍尉頓時皺了皺眉頭,神色很是有些詫異,不過旋即反應過來。


    “難道是那江南西道的宋穆?”


    “對方竟然已經到了長安?難道是要參加這一次的會試?”


    軍尉神情一頓,臉上閃過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


    “若是這般,我卻是不能錯過了。”


    “異象啊,這次長安會試,或許將有一番不一樣的動靜了。”


    就在軍尉議論著宋穆的身份和接下來可能在長安引動不一樣動靜的時候,宋穆已經牽著馬車越過了這近十米長的涵洞,而麵前,山的另一側,一片寬闊的平原再次出現。


    此刻正是寒冬季節,除了官道上,周圍還見不到任何的身影,不過看著田野間的道壟,也大概能窺探出這片平原豐收時的景象。


    長安,是文朝少有能在戰時完全自給自足的城市。


    極目遠眺,隻見到平原的盡頭,還有一堵高大的城牆,待到駕車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宋穆回頭一看,隻見到那綿延山脈建造的抱山城牆,更給人一種宏大的感覺。


    這依山而建綿延千裏的抱山城牆,為長安設下了一道堅實的屏障。


    馬車繼續往前,終於再見到了寫著長安的城牆。


    長安的城牆,高度已經近二十米,厚度也與抱山城牆無異,隻是這裏的城牆有著更多的角樓,角樓上似乎還有碩大的兵器矗立。


    八水繞長安,讓這座占據了地利所在的城池更顯宏偉。


    待到在城門口進行了又一次的搜查,宋穆終於得以進入這文朝最繁華的城市之中。


    剛剛穿過幽深的城門洞,便見到周圍的建築頗為高大厚實,每一幢建築的基座都用大塊石頭重新壘砌,看起來無比堅固,


    隻是越往中心的建築,竟逐漸低矮,遠遠望去,甚至能見到閃爍著金光的屋頂。


    那裏,或許就是皇城。


    三四層的樓閣在這裏比比皆是,每往前一步,都能在一個路口見到一幢牌坊,然後聽得一段別樣的故事。


    街道上不算幹淨,但是各家鋪子前十分幹淨,那過往的官差似乎要更加凶厲一些,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少了一些南方城池的悠閑。


    不過街道上各處依舊色彩鮮明,各種招牌幌子讓人眼花繚亂,擺放的商品也是琳琅滿目,讓人應接不暇。


    每個人說話的語氣也多有不同,這等陝地音腔,讓宋穆對此更有幾分好奇。


    此刻陶風明也已經掀起了簾子,朝著四周打量著,當下沉聲說道。


    “一別多年,長安倒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


    宋穆聽得此話,更是放緩了一些車速,此刻就帶著陶風明在城中緩慢前進。


    陶風明四處看了看,眼中卻漸漸的有些失落的神色,而後意興闌珊的對著宋穆說道。


    “走吧,我們去落腳的地方。”


    宋穆聽聞應了一聲,此刻駕著馬車往著另外的一條街道上而去。


    宋穆兩人的目的地是江南西道在長安之中的會館,那裏將是宋穆在長安很長一段時間的落腳點。


    距離會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宋穆可以好好熟悉一下長安的情況,也可以為即將到來的會試做好準備。


    馬車穿越幾條街道,終於到了這長安之中的一條街道上,這裏客棧林立,其中也有幾個道省會館,平日裏給同鄉商賈、百姓提供住所,如今則是基本騰空,用作學子住宿。


    三年一次的會試再次到來,各地前來長安趕考的學子絡繹不絕,如今一月,不少學子去年便已經抵達,在這裏辛苦學習。


    宋穆到了那江南西道的會館門口,此刻卻見得裏麵兩個小廝滿臉笑容的將幾個學子打扮的人請了出去。


    “朱掌櫃,我隻不過是問問你消息,你何必弄成這副模樣?”


    “得罪,幾位,你們日日都來問我宋解元的消息,我又未曾見得,諸位又有些過分喧鬧,這幾日不少學子都找我訴苦的,勞駕幾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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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其中走出一個圓墩墩的身形,此刻滿臉笑意的朝著幾個學子說道,當下也往著四周拱手。


    “諸位也早點散了吧,這宋解元如今消息不明,來不來考試還是二說,諸位聚在這裏,也不是個事情。”


    “本會館還要做生意,勞煩各位早些回去,過些日子,或許在會試考院,遇到宋解元的。”


    那朱掌櫃的這麽說著,幾個學子當下也是麵色猶豫,不過卻有人走上前,當下掏出銀兩說道。


    “朱掌櫃,那給我訂間客房,你卻是不能趕我走了。”


    那學子如此說著,其他人也有樣學樣,而那朱掌櫃卻是擺了擺手,沉聲說道。


    “諸位卻是折煞我了,本會館隻接收江南西道籍人士或學子下榻,這是貢院給我們的規矩,小的可不敢冒犯的。”


    眾人聽得這話頓時一愣,貢院乃是禮部下轄的最大考試機關,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想起這些天在這裏等待無果,這些人當下也是長歎一聲,對著那朱掌櫃再次說道。


    “那就請掌櫃的幫我們多注意點了。”


    朱掌櫃的頓時滿臉笑容的點頭。


    “諸位放心,若是宋解元來了,到時候我必定想辦法先通知各位。”


    這麽說著,這些學子才終於有些意願鬆動,不過當下人是報上自己的名號,多次囑咐朱掌櫃的到時候一定要立刻通報。


    宋穆當下已經下馬,此刻聽得他們這般議論也是連連咧嘴。


    沒想到自己還未到長安,這些人便已經蹲守著等著自己的消息了。


    看來這次比之之前鄉試時候的情景,又會是差不多了。


    扶著陶風明從馬車上下來,當下就有小廝眼疾手快的牽開馬車,而那膀大腰圓的朱掌櫃當下也已經走上前來,笑容滿麵的對著宋穆說道。


    “公子可是要住店,想來也是我江南西道的學子吧,裏麵請。”


    朱掌櫃笑著說道,引著宋穆和陶風明往裏麵去,當下熱心端來茶水,又讓小廝燒來熱水,然後這朱掌櫃翻開賬本,當下對著宋穆問道。


    “不知公子是江南西道何處的學子,可否驗一下文位身份?”


    宋穆當下將文位腰牌遞了上去,沉聲說道。


    “在下江南西道吉州府,宋穆。”


    那朱掌櫃笑著點頭,沾了沾墨水就要寫在賬本之上,下一刻卻是猛然抬頭,看向宋穆。


    “宋穆?”


    “閣下難道是……江南西道鄉試甲申科的宋解元,宋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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