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明媚的晴天,府學內的新晉秀才們迎來了第一次的武課考試。


    此刻整個練武場都已經清了出來,許多的秀才童生儒生都圍坐在練武場的一端,看著下麵數十個秀才正在安排下站立就位。


    今日的武課,本來規模並不是很大,但是這幾日範提學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對這幫新晉秀才的操練更加的勤快了,竟要求三年內的秀才都要參加這次武考。


    “唉,也不知道提學大人這是要弄什麽,明明一天的文課考試,生生弄成了兩天,足足寫廢了我三支毛筆。現在好了,武課我看也要累個半死。”


    “祖海兄,你說的可就太過輕鬆了,就怕是要傷筋動骨哦。”


    場中列隊而立的眾多秀才之中,孔宗正和旁邊的幾人吐槽著。


    孔宗本就是那種自來熟的人,說話做事又極為和善,在府學的這兩個月,卻是將府學內的秀才認識了個全乎。


    宋穆此刻也站在隊伍之中,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輕鬆了不少。


    前日的事情如今已經被宋穆深深埋在心底,倒是範提學有些來了勁,覺得吉州府學還能再努力一把,弄的大家身疲力竭。


    今日宋穆就隻用考射禦兩科,射箭和騎馬,其他的比鬥的事情因為宋穆還有傷在身,文力也不能調動,隻能是作罷。


    “敬昭,你等會兒可也別太逞強,這一次的武考你肯定是過了的。”


    這時候,孔宗扭過身來對著宋穆開口說道,言語之中還帶著幾番安慰的意思。


    想來是覺得宋穆會想在這武考上也拔得頭籌,或許到時候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


    宋穆聽聞自然是笑著點了點頭,其實自己還是那樣,從沒什麽太強烈的爭名奪利的想法。


    況且如今自己的身體情況就擺在這裏,一通亂來,到時候害的反倒是自己。


    “祖海你不用擔心我,你今日卻是要多努把力,爭取考出個三甲來。”


    宋穆笑著對著孔宗說道,孔宗當下也是十分高興的答應。


    很快範提學與一眾訓導便到了武道場之中,此刻場中的氣氛更熱鬧了幾分。


    沒有什麽賽前激勵,隻有考試不達標後果的威脅,便已經讓場中的中多有了幾分憂慮和不知何處來的奮進。


    很快第一場考試便正式開始,君子六藝,射禦兩科自然在最前麵。


    其實就是最簡單的騎馬射箭。


    文朝雖然已經有了文力這等神乎其神的東西,但是進士之下的文人也不能飛天遁地,遠行的工具依然是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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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軍陣之中,也多有重甲騎兵,隻不過所使用的馬匹已經帶著幾分妖血,更加高大強悍。


    宋穆此刻跨上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這是府學豢養的馬匹,叫做“赤鬃馬”,其體內隻有極其微弱的一絲妖獸血脈,還算溫和強健。


    十個秀才此刻紛紛上馬,各個手中握著長弓,再從一側的口袋之中掏出文紙。


    當然宋穆不能動用文力,所以此刻隻能是用了一筒木箭矢。


    這其實在軍中才是常見的現象,畢竟就是秀才,文力也是極其珍貴的存在,單純用文力凝聚的箭矢所需要消耗的文力是十分巨大的。


    而普通弓兵放出箭矢,也多是附加文人詩詞的威力以達到殺傷。


    隨著眾人紛紛準備完畢,在一位訓導的一聲令下,眾人便都紛紛策馬向前,目光看著麵前的天空。


    很快,場中兩側便有幾個秀才手中攥著一個個的箭靶,當下狠狠的拋向了空中。


    眾人紛紛引動文力拉弓,宋穆也是立刻搭上箭矢,目光淩厲,朝著其中的一個箭靶直接射出了箭矢。


    木箭直接穿透箭靶,宋穆微微一笑,周遭的秀才們則是弄出了更加巨大的動靜。


    隻見到他們一個個鬆手,那道道光芒化作的箭矢將一個個的靶子直接達成了飛灰,頓時引得場邊觀戰的眾人紛紛叫好。


    宋穆倒是對此沒什麽感覺,當下隻是策馬向前,而天空之中再次出現了眾多的靶子,眾人紛紛張弓搭箭。


    宋穆依舊是快人一步,兩根箭矢同時穿過一個靶子,精準漂亮的命中了靶心。


    射禦考試,便是放出十五支箭矢,在十次送靶的時候放出,然後按照完成度和命中率來計算分數。


    宋穆騎著馬匹跑了一個來回,十五支箭也順利的命中了靶心。


    如此也算完成了今日的考試。


    從馬上跳下來,孔宗也開始上前準備考試,當下看著宋穆笑著說道。


    “宋兄,你這一身射禦的本事,倒是讓人覺得絢爛多彩。”


    宋穆拱了拱手,臉上多有幾分不好意思。


    “祖海兄言重了,我不用文力,箭矢本就容易控製,說來還是占了大家的便宜。”


    孔宗顯然對此很不讚成,宋穆則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祖海兄,那我便去一邊休息了,看你的本事了。”


    “瞧好吧!”


    孔宗自信的上馬,和宋穆打了個招呼,當下掏出自己的長弓。


    宋穆則是笑著撤到了另一邊,然後跑步來到了旁邊的觀眾席上。


    和幾個相熟的秀才同硯打了個招呼,宋穆一路往前,然後終於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陶風明的位置,當下在旁邊坐下。


    “師父,你今日怎麽來了?”


    這還是宋穆剛剛在比賽的時候,無意間瞥見陶風明也來到了這裏。


    “這裏正當著日光,曬著舒服。”


    陶風明淡淡的說道,手中攥著一個茶壺,嘴裏則是嚼著那鹿肉幹。


    這麽說著,陶風明當下還打量了一下宋穆,當下再次開口說道。


    “這幾日你的文章也要記得拿來看看,可不要懈怠了。”


    宋穆聽聞也是點了點頭,之前在外出狩,宋穆都抓著每個與陶風明獨處的機會討教問題,這回來之後,卻是有了幾分懈怠。


    不過宋穆這幾日也是寫了幾篇文章,正準備找個時候去找陶風明好好討教一番。


    陶風明如今的氣色似乎也好了幾分,或許是因為恢複的不錯,也或許是因為他並沒有表現出不適來。


    場中此刻傳來陣陣驚呼聲,孔宗他們正用文力箭矢打下一個個箭靶,那些童生儒生更是看的不斷歡呼。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在府學苦讀的時候,能看到的最有趣的活動了。


    宋穆掃了一眼站在前麵歡呼的謝家國,當下也是收回目光,然後扭頭看向旁邊的陶風明,輕輕的開口說道。


    “師父,下個月便是正月了,你可有去處?”


    陶風明的嘴頓了頓,目光看了過來,宋穆立刻會意,當下笑著說道。


    “師父若是不介意,就和我回石陽縣吧,這樣正好也可多多考教我的文章。”


    陶風明卻是看著宋穆當下思索了片刻,嘴中吐出一口氣,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可不喜歡有別人打擾。”


    “不會有人打擾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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