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聞笛覺得,她渾身上下如墜冰窖,便是那血都凝結不動。


    她愣愣地看著李二,心沉到了極點。


    是啊,一廂情願,這話在她心裏想著和從他嘴裏說出來,果然是兩種概念。


    今日,他親口承認了,所有對她做的事情,都是出於對十七王爺的忠心,便是對她的感情,也不過是她自己多年以來的幻想!


    如此,她還有什麽可期望的呢?


    “好,很好,本宮完全了解了。”聞笛的胸口起伏著,點了點頭,抓起床邊的衣服,就衝出了房間。


    她推開院門便往外走,邊走邊整理著剛剛披上的衣衫,一路上不知多少丫鬟小廝對她躬身行禮,她卻渾然不覺,隻是急匆匆地朝尉遲錦程的書房奔去。


    李二,這事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存著那莫須有的期望!既然已經進了王府,便該完成自己的任務,然後乖乖離開!你的情意,都是假的,而我的情,早在割掉那一頭青絲的時候,隨風而去了!


    她緊緊咬著唇,便是那發絲都有些淩亂,隻是她全然不顧。腳下步子越來越快,不多時,便走出了後院,朝尉遲錦程的前院而來。


    遠遠地,一對主仆正朝她走來,待得近了才看清是藍清淺和風幽揚。


    見她如此急忙地趕路,藍清淺忍不住攔住她,上下打量一番,開口問道:“聞姐姐哪裏去?”


    聞笛微微蹙眉,並不想同她多說話,隻是冷冷開口道:“本宮要去哪裏,什麽時候需要同妹妹匯報了?”


    藍清淺被氣得一愣,轉而又換上一副笑臉道:“對,姐姐說得是,妹妹怎麽能夠管姐姐的事情呢。隻是,妹妹方才從王爺房裏出來,王爺有些累了,姐姐這會兒去,隻怕是……”


    聞笛聽了,心裏有氣,瞪了她一眼,她趕緊閉上口,隻是那雙大眼睛一下一下地打量著她。


    “清淺妹妹,姐姐也奉勸你一句:大家雖然都想得到王爺的恩寵,但是卻各憑本事。你這動不動就仗著王爺的寵愛去打壓其他的姐妹,總是會遭人怨懟的。姐姐覺得,你還是在這王府裏夾著尾巴做人的好。”聞笛說完,轉身欲走。


    藍清淺氣極,一把將她拉住,大聲道:“姐姐,你這話妹妹可就不愛聽了!大家就算是各憑本事,我藍清淺便有本事將王爺拴在身邊怎麽了?姐姐這麽說,便是覺得妹妹獨占了王爺,日日與王爺歡好,所以你嫉妒了是不是?”


    聞笛用力甩開她的胳臂,冷冷道:“本宮犯不著和你這小丫頭這般在語言上爭競,本宮還有事,就不多陪妹妹說話了。”說完,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什麽嘛,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也不看看現在誰正得寵,哼!”風幽揚對著聞笛的背影,用不冷不熱,不大不小的聲音道。


    “不過就是前日裏蒙王爺相攜一同泛舟遊湖,有什麽的,改日,我叫王爺陪我一天,看誰說話硬氣,哼!幽揚,我們走!”藍清淺說完,憤怒地拽起風幽揚,昂首闊步地走了。


    卻說聞笛大步來到尉遲錦程的院子外,見書房裏的燈還亮著,便稍稍整理了一下妝容。畢竟是來見王爺的,若是妝容不整,便不好了。


    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聞笛換上一副笑臉,來到尉遲錦程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尉遲錦程正在裏麵看書,聽到有人敲門,便開口道:“進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接著便是一雙蔥綠色的繡花小鞋。


    尉遲錦程本沒有抬眼,卻因瞥見這雙鞋而微微一頓,跟著抬起了頭。


    “愛妃,你怎麽來了?”尉遲錦程疑惑地看著聞笛,她自來守規矩,怎的今日突然一個人跑了過來?


    “王爺……錦程……”聞笛嘟著嘴,有些委屈地來到他身前,微微低頭,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兒,“錦程莫不是忘記笛兒了,怎的一直都有事,不肯來看我呢?”


    尉遲錦程心裏一動,她又喚他做“錦程”了,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便自動改了口的?隻是,這聲聲呼喚卻讓他極為受用,便是那顆冰冷的心,也有些融化了。


    他將書本放下,伸手輕輕抬起她的臉,那張臉上帶著期許,帶著委屈,讓人看了怦然心動。


    “錦程,我想你了……”聞笛說完俯身向前,趴在他身上,摟住他腰。


    方才垂眼間,看到他腰上的那枚玉玦,聞笛心裏便有了計較。他今日看來是帶著了的,若是能夠在這時候加把勁,說不定事情便成了!


    尉遲錦程的身子微微一頓,完全不明白聞笛想要做什麽,隻是,她今晚的熱情,讓他小腹中漸漸升起了一團火,這是怎麽了?


    “錦程,抱我……”聞笛抬起臉,半張著櫻口,便是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微甜。


    尉遲錦程吞了口口水,猛地將她攬在懷裏。


    “愛妃,你今日……”他的話還沒說完,口就被聞笛的檀口堵住,她竟然主動地將唇湊過去,奮力吻著他的嘴,更大膽地將舌頭伸進來,撬開尉遲錦程的牙關,勾搭起他的來。


    尉遲錦程被她的熱情完全弄懵了。這原本端莊懂事的聞側妃,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熱情,而且,她身上的味道好香,讓他忍不住想要在這裏好好抱抱她……


    聞笛的雙臂如白蛇,勾著尉遲錦程的脖頸,身子更是貼在他胸口,她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不斷在他胸前蹭著,唇舌間的誘-惑又不斷襲來,讓尉遲錦程有些心猿意馬,意亂情迷。


    感受到小腹中那股壓製不住的欲望,尉遲錦程悶哼一聲,猛地站起,同時,將聞笛抱在懷裏,幾步就進了內室。


    他有些粗暴地將聞笛丟在床上,跟著便俯身下去。


    他不能讓一個女子占了主動權,他要讓她在他身下承歡!


    於是,他閉著眼,用他那雙十指修長的手掌撕扯著她的衣裳,一層一層去掉他們之間的隔閡。


    縱然,他練的這門功夫,是不可以近女色的,但是,他的功力已經大成,為了聞笛做一次,又何妨?


    就在他們瘋狂地向對方的口舌間索取的時候,尉遲錦程的房門卻“咣當”一聲被人撞開。李二胸口劇烈起伏著,出現在房門外。


    尉遲錦程和聞笛同時扭頭看向他,不等相問,他便不由分說地衝上前去,一把將聞笛從尉遲錦程身下拉起來,將她身子用外衣迅速裹了,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房間。


    一路上,他都蹙著眉,隻是那表情在青銅麵具之下隱藏得很好。他將聞笛護在懷裏,一路狂奔。


    聞笛被他包裹著,橫抱在懷,雙頰微紅,微微仰頭看著他麵具下露出的那一點點肌膚,任憑周圍的景物變成一條條細線,不斷向後飛去。


    很快,李二將她帶離了京城,來到城外的一間小木屋裏。此時,天色已黑,隻有點點的星光照著大地。


    李二抬腳將大門踢開,抱著聞笛衝向床榻,將她放在上麵。


    這裏顯然是李二事先就知道的地方,房間內雖然沒有人,卻也幹淨,空氣很清新,沒有任何發黴的味道,便是床榻都收拾得十分舒服。


    聞笛胡亂裹著衣裳,借著星光看著對麵那個一言不發的人。他的麵具冰冷,隻是,不知道那張麵具後的臉是否也是如想象中那般無情。


    “李二,你什麽意思?”聞笛緊緊裹著衣裳,對他怒目而視。


    “沒什麽意思,隻是帶娘娘離開而已。”李二冷冷回答。


    “荒唐!你知不知道本宮剛才正和王爺……本宮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聞笛原本滿是氣憤,說著說著,卻變成了委屈,甚至連聲音都帶著哭腔。


    “本宮……本來就是王爺的側妃,自打進門那天起,王爺就不曾和我有過肌膚之親……便是晚上來陪我,也隻是安安靜靜地摟著,並不曾有半分逾矩……今晚,好不容易我可以和他……你、你為何要阻止我?!”聞笛邊說,眼淚邊吧嗒吧嗒往下掉,甚至連鼻音都開始重了起來。


    李二看著她,並沒有說什麽,隻是任憑她蜷起雙腿坐在炕上,然後一點一點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本宮、本宮身為十七王爺側妃,伺候王爺本來就是本宮分內之事,可是你……你竟然在我和王爺歡好的時候,將本宮強行帶出來,你究竟安的什麽心!?你這樣是要害死我嗎?!”她看著他,朝他吼著,所有的怨懟、委屈都發泄了出來。


    原本,她計劃得好好的,隻要尉遲錦程和她上了床,便開口問他要那枚玉玦,便是不給,也要偷偷將之偷出來,然後帶著小七遠走高飛。現在可好,李二在關鍵時刻將她帶了出來,王爺那邊她該怎麽交代?


    總不能是現在和王爺說:王爺對不住,我心裏愛的人是您當年派來監視我的送花人,所以我不能做你的側妃吧?


    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更何況,她現在的心裏,不能夠再帶著半分對送花人的愛了!即便是知道,他一直都在她身邊,也已經將那份感情徹底丟棄了!


    她應該恨!恨李二背叛當年的誓言,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十七王府,還不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


    她更應該恨!恨李二在她的計劃馬上就要實現的時候,橫空出來阻止她!莫非他已經知道她的目的,所以,冒著被王爺誤會而砍頭的危險來阻止她?


    她氣急敗壞地抱著雙腿在那裏哭著、罵著、抱怨著,甚至想一拳一拳捶打他發泄。


    李二在忍,他麵具下的臉孔已經扭曲,便是拳頭也緊緊攥著,他用他最後的一絲理智告誡著自己,不可以!


    “都是你!你為什麽要破壞我和王爺在一起?我原本就應該是他的女人,現在和他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為什麽要阻止我?!”她朝他吼著,差點就要上去撕了他。


    咣當!李二終於忍不住,憤怒地一揮手,房間的門窗被他的內力瞬間關上,屋內立刻變得漆黑一片。


    聞笛原本還想繼續痛罵,隻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愣在那裏。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聞笛隻覺身上一熱,跟著便猛地被李二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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