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岩,戰死。


    最後一刻,無聲之中,置身一人,他奔向石棺外的血光結界,沒有被擒獲,給了自己一個壯烈的犧牲。


    這一戰注定會萬古流芳,莫忘塵後,星海再出一人。


    但這一戰,真的會結束麽?


    天帝門的人站在那,死的人,是他們門主,魔宗的諸君怒著,死的,是他們魔宗萬年來最出色的弟子,被生生逼死了,這一戰,如何結束?


    仇恨,隻會更濃,這一戰也注定為將來的亂世、風雲交際埋下伏筆。


    還有青衣,她聲嘶力竭,她流下血淚的一刻,一念入君,君威還在魔殿中飛揚。


    “這女子……”太多人望向青衣,她體內的力量瘋狂外泄著,不受控製,在魔殿中衝擊,她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都不抵她心痛的萬分之一。


    北冥帝君心顫了下,下一刻眸中生出殺機,當初在古鍾下,曾有天君為青衣出手,今日,青衣竟又一念入君,這樣的人,他不能留。


    “這女子不能留……”北冥帝君想著,歸根結底,楚岩暴露都是因為他,一旦青衣活著,他北冥皇朝將永無寧日。


    “死吧!”北冥帝君突然動了,化古皇踏出,金色的人皇劍在虛空斬下,連接天地,無情的斬向青衣。


    看見這一幕,無數人怒極了,霍風等人都瘋了,若非坤在一旁阻攔,他們或許真的會去送死吧。


    “王八蛋!”李品怒罵著,在帝路中他一直跟隨青衣和楚岩,青衣雖冷冰冰的,可對人很好。


    劍光落,青衣無動於衷,她還在晃動著,體內不斷有青光化龍而出,好像泄露的氣球一樣,力量控製不住。


    “轟!”在這時,青衣體內的光華凝聚,上古青天圖,照亮整個魔殿,她宛如九天玄女一樣,抬起頭,似是穿透了劍光落在北冥帝君身上,僅此一眼,北冥帝君竟感到一股寒意。


    “血脈守護……”看著青衣體內的青光,無數人顫抖下,那青光好強,人皇劍斬落,卻在青光下瞬間瓦解,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又是這樣一幕,和楚岩的太古妖獸一樣,青衣的上古青天圖,一樣蘊含可怕的守護。


    “你真的該死!”青衣的聲音依舊清脆著,透著冷意。


    “你真的該死!”青衣又重複著,青色的力量她似乎無法控製住,吐出一口血,但她目光堅決,衝著北冥帝君緩緩走去。


    沒人阻攔,隨即青雲圖覆蓋星空,無限蔓延而出,刹那間,北冥帝君的江山圖崩塌了。


    “好可怕!”許多人心底一顫,青衣一念入君,背後的威勢,竟將北冥帝君鎮壓了。


    北冥帝君望向青衣,他本就是一朝天子,但這一刻,在青衣麵前竟忍不住有一種想臣服的衝動。


    “走!走!”似乎有人意識到什麽,急忙喝道,在場的無數頂級存在,但他們竟發現不妙,立刻下令。


    北冥帝君又看向青衣一眼,有那青光守護,他根本沒機會斬殺青衣,唯有離開。


    帶著不甘離開,但他已知足了,楚岩被逼死,足夠了,他今日無悔,哪怕得罪了幾大超凡勢力。


    因為楚岩帶給他太多的震驚,共鳴古鍾,一統帝路,甚至讓許多人看到他的未來。


    這樣的人,和他北冥皇朝是敵對,便必須要死,北冥帝君,並沒有錯,隻是他還是太低估了楚岩死後造成的餘威。


    北冥帝君離開,青衣並未去追,而是又停下腳步了,呆呆的看向石棺血界,傻傻的笑了,然後,她蹲下身了,雙手抱著膝蓋,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放聲的哭了,讓人心碎。


    ——


    一場天君遺跡,近兩年,終結束。


    兩年時間,太多人從中得到機緣,提升境界,強大體魄,也有人因此奪天運,一統八荒,封王。


    然而這一次遺跡,最為瘋傳的,還是楚岩一戰,很快在人群中津津樂道的流傳著。


    好在楚岩死了,讓許多勢力懸著的心也都放下了,從天君遺跡離開後,不少人宣布閉關,接著,便有不少人突破了。


    天碑一脈,望仙樓。


    自天君遺跡歸來後,望月便一直閉門不出著,她每日坐在一古老山峰上,美眸空洞,望著天空,有時笑一笑,有時又哭了。


    “望月!”林青瑤飛躍而來,離開遺跡,她沒有回天碑山,暫時的留在望仙樓中,她每日見望月在此忍不住的蹙眉道:“你與他不過在帝路一麵之緣,難道他的死,就這樣讓你無法忘懷?”


    天君遺跡一戰,林青瑤也充滿震驚,她輕視之人,展現風華,風華正茂的年紀,壯烈的背影,她甚至能明白望月為何會心動了,那樣的人,誰不會動心呢,紫楓與其相比,算什麽?  “他終是死了,絕代天賦又如何,不會在回來了,如今遺跡已過半年,半年中你不曾修行,還有仙兒也是如此,你們二人這般,讓人如何放心?”林青瑤無奈說著,楚岩死後,望月與離仙兒好像被奪了


    魂魄一樣。  “我等雖有萬年壽元,修行之路漫漫,會遇到很多人,見天地滄桑,可有些人,一生你隻能見到一個,一眼,便再也無法忘了,而他,便是這樣的人。”望月似是平靜的說著:“從知道他是楚岩的一刻,


    我便知道我沒有機會的……可我隻想在身後看他,欣賞,見證他有朝一日登臨絕頂,坐上王座,奈何,天妒英才。”


    林青瑤歎息一聲,默默無言,坐在望月身邊看向高空:“距離那盛宴還有一年了,他若不死,那一盛宴上,本該有他的身影的。”


    望月蒼茫一笑。


    ——


    天君遺跡的消息傳了很遠。


    眾聖門中,有一漂亮的姑娘,她遮著麵紗,每日撫琴,琴聲悠揚,在宮殿中好像充滿著魔力一樣。


    姑娘穿著白裙,頭戴聖冠,宛如凡塵中落下的仙子。


    “鐺……”這一日,琴音不平,琴弦應聲而斷,令她不禁蹙眉,纖細的手指流出血跡來。


    “聖女!”天陽飛來,他看向女子也皺起眉:“往前七年,你琴音平穩,不曾出過一次差錯,為何這半年中,你琴聲紊亂?”


    女子乃眾聖門聖女,她停下身,看向天陽,搖搖頭:“我也不知,隻是覺得,心裏很不安,每次想到那個叫楚岩的人,我的心,就好痛,我們,好像曾經便見過!”


    天陽皺眉,眾聖門每一代都會培養三人,聖徒,聖女,聖子。


    如今聖子已入君境,所以他與聖女關係極好,但自從天君遺跡結束後,聖女的狀態便很奇怪,浮躁著。


    “聖徒,你能和我說說,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麽?”聖女問道。


    “好!”聖徒歎息聲,在聖女身旁坐在,講述起天君遺跡的事,聖女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聖女!”聖徒講完,回身一看,卻驚住了,隻見坐在那裏的聖女,竟哭了,滿麵淚痕,她的心痛極了,有著無限的回憶,湧現在他的腦海裏。


    上蒼島,女孩撫琴,少年慵懶的躺在樹下,口中叼著一根稻草,幹淨的笑著,那樣陽光。


    下一刻,風起雲湧,安寧消散,變化成無盡的黑暗。


    萬人逼來,少年傲然一戰,表現出無盡風華,少女奔赴黃泉,隻因上蒼妒他。


    “我想起來了……”聖女閉上眼,哭的更凶了:“我真該死啊,我怎能忘記你呢……”


    聖徒在一旁呆住了,自聖女入門,便失去記憶,他從未見過聖女如此,然而這一切,竟和那楚岩有關?


    “為何,還是這結果……”聖女不甘,她是上蒼仙兒,她終是閉合美眸。


    自此以後,眾聖門聖女宣布閉關,沒人知道是為什麽,唯有聖徒一人,一陣無奈,歎息一聲,也仰起頭去,想這那少年,真的再也回不來了嗎?


    ——


    魔宗。


    天君遺跡後,夢雅鬱鬱寡歡,大病了一場,夢君雖未走出君路,但卻也知道了這一切,他也怒極了,但那又能如何?


    清風城,清風劍君帶回消息,三百餘劍宗人無聲,都感到震驚,當初那少年,於劍台上無敵的劍君傳人,死了嗎?


    “兄弟,走好!”巨劍門,拓跋闊獨飲著,歎息一聲。


    匠心城,烏雲籠罩著,閔月獨自悲傷,匠心商會的韓院長與郭楓都長歎一聲,那樣的天驕,和莫忘塵一樣,星海終是無法容忍麽?


    “啊!!!”


    魔宗中,有著一聲咆哮,望風發出沙啞的吼聲,他雙眸赤紅,手中的長槍如龍一般舞動,他那無論在塵間還是星河之地總風華絕代,當爭第一、談笑風聲的師兄,在天君遺跡被生生逼死。


    可笑的是,天碑各脈,皆不如他,他帝者八級,無敵一方,本該被受到重視的。


    “望風!”夢雅等人降臨,看見望風的樣子,他們都呆住了,望風雙眸這一刻變成了血紅色,背後,竟有魔影生出。


    “入魔了?”眾人皺眉,望風雖在魔宗,但非魔修,也不是魔宗弟子,然而這一刻,他背後竟生出一可怕的魔影來。


    九十九座大魔山,十一座高聳的魔殿在這一刻綻放,發出悲鳴之聲。


    “尚未入山,便引十一座魔殿共鳴?這是將有絕世大魔降世啊。”魔宗的無數長老都呆住了。  “小狼!”正這時,紫茵秋眸一凝,隻見遠處的小狼蟄伏在那,發出嗚嗚的吼叫聲,他渾身的毛發如刀劍立起,下一刻,他背後竟生出羽翼來了,如一對鋼鐵的魔翼,他痛苦極了,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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