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時候,羅浩和曲曉棠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包廂裏看見的謝璟爍。但曲曉棠的神情,一看就心不在焉的。


    “你們才回來?我都快吃飽了。”沈昕摸了摸自己撐大的肚子。


    曲曉棠強顏歡笑:“吃飽了好,多吃一點。”


    “你怎麽啦?”沈昕疑惑。怎麽上去一趟,整個人下來的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曲曉棠擺了擺手。


    曲曉延關心道:“姐姐,你累了的話,要不咱們就回去了吧?”


    “不行,等會還要去河邊蹲守。咱們還是先把東西趕快吃完,一會兒就去吧。”曲曉棠笑著說道。


    曲曉延見曲曉棠這樣說,也不好繼續說下去了。


    解決完桌子上的東西後,羅浩起身去前台買單。沈昕湊到了曲曉棠耳邊:“一會兒你要是累了的話就提前和我說,咱們一起回去沒什麽的。”


    “嗯嗯,我知道了。”曲曉棠露出了一個笑容。


    沈昕不疑有他,見羅浩已經結完賬了,便帶著曲曉棠曲曉延一起離開了。


    四個人一起步行到了一個河邊。


    “你說真有畫家在這兒畫畫嗎?”曲曉延疑惑。


    “有沒有畫家我們現在是真的還不清楚,況且就算有的話,極大概率也不一定會是姑父。”曲曉棠認真分析道。


    沈昕歎了口氣,目光瞥向了另一邊。


    “那邊!”沈昕連忙說道。


    其他人紛紛轉開視線,移到了那邊。果真,一個看上去年紀比較大的男人正坐在河邊,拿著畫筆在畫板上寫寫畫畫。


    “看來我們運氣還是挺好的。走,咱們上去問問。”曲曉棠徑直往前走去。


    走到那個大叔旁邊時,曲曉棠蹲下來禮貌道:“大叔你好,請問你認識一個姓羅的畫家嗎?”


    “羅?”大叔眯起了眼,轉頭看向了曲曉棠他們一幹人。


    “對啊,就是一個姓羅的,然後年紀大概和你差不多大。”曲曉延補充道。


    大叔皺眉:“這兒的畫家就我一個,哪裏還有什麽姓羅的人?我看你們想找人,還是去問問管人的領導吧,別來煩我。”


    “大叔,我們是真的很著急要找到那個人。所以如果你知道的話,請你和我們說一下可以嗎?”曲曉棠懇求道。


    “我都說了,畫家隻有我一個人,還能有誰?這位小姑娘,你要是有閑情的話,還不如好好欣賞一下這大自然的風景。”大叔笑道。


    羅浩沉聲:“李先生,如果你知道什麽消息的話,還請你如實相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羅浩。


    “你怎麽知道我姓李?小夥子,說來聽聽。”大叔饒有興致的看著羅浩。


    “這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你每一幅畫的署名,都有一個木子。而木子顯然不是一個姓名,所以我大膽猜測,先生姓李,因為木子李。”羅浩指了指大叔的那幅畫。


    大叔爽朗的笑了起來:“看不出來,還有如此慧眼之人。那不就是了,請人幫忙,也得拿出態度來。”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羅浩接著說道。


    “當然可以。不知道你們想懂什麽?”大叔問道。


    羅浩和曲曉棠對視了一眼,便問道:“請問你知道這個西城裏麵有沒有一個姓羅的畫家?”


    “羅?我自然是知道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唄。”大叔笑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難不成,你想說是你?”沈昕聳了聳肩。


    大叔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我的意思是,這套工具。”


    “工具?難道你殺了他,做成了你的工具?”曲曉延忽然激動。


    曲曉棠連忙按住了他,轉頭對大叔道:“大叔,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別賣關子了。”


    “哈哈哈哈我都說了,這套工具就是一個羅畫家給我的。我和他認識了十多年,可惜也隻見過寥寥幾次。最後一次見我的時候,便把這套工具給了我。”大叔指了指工具。


    “你的意思是,你們真的見過麵?大叔,那你們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曲曉延連忙問道。


    大叔搖了搖頭:“可惜了,最後一次見麵也是在十年前了。當時他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交代了我一番話後,便把工具給我了。隨後,他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十年前?”曲曉棠和曲曉延麵麵相覷。


    “對啊,我和他也就是十年前這樣認識的啊。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股比較頹廢的藝術家氣質。當時我還問了他,為什麽會來到西城畫畫。這邊人又少,又不是什麽繁華地帶,在這裏畫畫能有什麽大富大貴的路。”大叔歎了口氣。


    曲曉延接著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他聽完我說的話後,也隻是輕輕點頭。他說這一切他都知道,可是他已經回不去了。所以西城是他唯一的選擇,他不能回去。”大叔說道。


    “什麽叫回不去了?”曲曉棠皺眉。


    她心想,會不會是姑父當時害怕出去,會被姑姑的人找到。而躲在西城,就是最好的選擇。


    那他為什麽要躲著姑姑呢?


    “這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正常來說,也隻是交流作品比較多。對於他的私事,我從來沒有過問。不過後來最後一次見麵,他難得跟我說了一番話。他說人這一生,會不會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些錯事而感到後悔。他說已經後悔了,錯的徹徹底底。可是他不想奢求誰的原諒,隻想讓那些人無憂無慮的活下去。所有的一切罪孽,都有他承擔了。”大叔說。


    “罪孽?原來……他真的做了對不起我們的事情。”曲曉延搖了搖頭,連連後退。


    曲曉棠繼續問道:“那他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大叔,這個結局未免也過於簡單了吧?”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不過他倒是留下了一幅畫,不知道你們看得懂嗎?”大叔說完,便打開了畫板的夾層,裏麵儼然躺著一幅已經泛黃的畫。


    曲曉棠和沈昕湊近了去看,隻見這幅畫裏隻畫了一座高高的青山,和桂城的那座山挺相似,而怪異的是,山下卻畫了許多的骨頭。


    “這是什麽意思?”曲曉棠轉頭,示意曲曉延上前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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